第六章 就是囂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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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瑟琳憂鬱地道:「魔法師爺爺說,西亞王國和帝國相比,實力就如同瘦小的矮人麵對一個高原巨人,帝國有絕對的勝算,但如果帝國麵對的是聯合起來的聲討聯盟,那就如同高原巨人麵對一頭龍族了,那是絕對會慘敗的!」

    史伯格愣愣地聽著,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問題有多麽的嚴重。

    「除非帝國宮廷能找到慈娜導師的下落,給出交代,不然等待我們的就是即將亡國的下場了。」

    「她叫慈娜嗎?」史伯格喃喃地道。

    「是的。」凱瑟琳說道:「慈娜女魔法師是十大法師之一,已經擁有二十八級的光明係魔法,可是以她這麽高的身手,竟然會在帝國宮廷無故失蹤,而沒留下絲毫線索,實在太令人驚訝了。」

    「十大法師?」史伯格張大了嘴巴,他雖然對魔法一竅不通,但還是知道,能被魔法公會評為「十大法師」稱號的大魔法師代表著什麽含義。

    這下,史伯格心中對遭自己俘虜的女魔法師已沒敢再心存遐想,現在的他,想到的不再是怎麽俘虜美人的芳心,而是在思考怎麽偷偷地扔掉藏在自己寢宮中的燙手山芋了。

    史伯格也在這時才明白,他老爸大魔導士莫邪給他的護身獸莫卡司鐸羅卡有多麽的厲害!

    爬了起來,史伯格強笑道:「我……我走了。」

    「你不是想知道瑪雅學宮為什麽沒開課嗎?我正要說到呢?」

    「對了,為什麽呀?」

    「瑪雅學宮裏的魔法導師或是劍術導師都是帝國最優秀的精英,在帝國麵臨危難之際,他們理所當然要奔赴戰場,瑪雅中有許多魔法學徒和劍士學徒都已經被提前征召入伍從軍了。」

    史伯格呆了一呆,跟著故做瀟灑地道:「放心吧,有老頭子坐鎮宮廷,絕對沒有哪個國家敢生豹子膽對我們用兵的。」

    凱瑟琳清澈的眼睛看著史伯格,憂鬱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道:「就是因為有大魔導士在,所以我們帝國現在還沒有什麽大的動蕩,可是聽說自由都市那邊,已經是英雄雲聚,連七大聖騎士之一的修特林也已經出現在那邊。」

    凱瑟琳浮想地道:「聽說聖騎士修特林是世間最風度翩翩,最帥氣迷人的男子漢,每個女性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尖叫,癡迷,我也好想親眼見見……」

    少女的情懷總是詩,是浪漫的,總算幻想。

    「外麵很好嗎?」

    從來沒有走出宮廷一步的史伯格第一次聽到有關外界的信息,不由好奇地問。

    「外麵當然非常好玩非常精彩了。」小公主本身也沒有出過宮廷,但由於她的親切隨和,善良可愛,無論是在外歸來的魔法師或是騎士,甚或是飽經詩書的吟遊詩人,都很高興和凱瑟琳講述他們經曆的精彩事跡,以及小公主喜歡聽的故事。

    所以,凱瑟琳雖然沒出過宮廷半步,對一切流傳廣遠的經典事跡以及風土人情卻是十分詳熟,更特別的向往。

    「如果不是帝國當前麵臨巨大的危機,我老早就想到外麵去走走,見識一翻了。」

    許是興致來了,凱瑟琳打開了話匣子,興致勃勃地講述一些她從吟遊詩人或是魔法師、騎士口中聽到的事跡。

    第一次聽到有關宮廷外麵的世界事物的史伯格也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不知不覺又坐了下來,癡癡地聽了起來。

    「史伯格哥哥,你知道嗎?聽說『裏奧大陸』新近流行一股捕獸風潮,大批『怪物獵人』職業出現,新的『獵人工會』也已經成立了,光是一聽怪物獵人這個稱號,就讓人感覺這項職業是多麽的有趣。」

    「怪物獵人?那是什麽?」

    「史伯格哥哥你好笨,真的是什麽都不懂!」凱瑟琳到底還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心思轉移到她向往的宮廷外界後,心情也立刻開朗了起來。

    「以前人們身上所穿的裝備大都是來自於各種金屬礦物質和魔法結晶等提煉加工而成,或者就是加進一些從高級魔物身上獲取的皮、骨、血等一起加工練製而成,可是純粹的金屬礦物質加工而成的裝備,防禦性雖好,但鎧甲的重量往往過於沉重,而純粹的魔物皮、骨製作的裝備雖然輕便,防禦性卻又比較差,而兩者混合的效果也隻在兩者性能之間。」

    史伯格津津有味地聽著,而第一次當說書人的凱瑟琳也是滔滔不絕:「可是近來,有人發現在呼侖山脈以北的『霧鎖之森』中,突然出現了一片森中之森,大批人們從未見過的恐龍怪物出現,一個矮人匠師發現,這些不具備魔法屬性攻擊的生物,其身上的皮甲、筋骨以及元血都是可以製作出附加魔法效果裝備的最佳魔法材料,由這種恐龍生物的皮、骨直接加工而成的裝備既輕便,又有同純金屬礦物煉製的裝備一樣的防禦力,其性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怪物獵人這職業出現嗎?」史伯格好奇地問:「那……那種怪物究竟長什麽樣子呢?」

    凱瑟琳當然沒有辦法給他答案,她說的也僅是從偶爾來宮廷講學的一些學識淵博的吟遊詩人的口中聽到的傳聞而已。

    和凱瑟琳分別後,匆匆往自己寢宮裏趕的史伯格心裏充斥著興奮與恐慌的情緒。

    興奮,是由於他因為凱瑟琳的講述而對宮廷外的世界產生了無比的好奇感。

    而恐慌則是她知道慈娜女魔法師在自己手上就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因為她的失蹤已經將引起戰爭,帝國宮廷也麵臨著最大的危機。

    如果讓人發現這一切都是他史伯格搞出來的話,他……

    史伯格搖了搖頭,自己也不敢想象下去。

    他雖然無法無天,但還是很清楚十大法師與七大聖騎士所代表的是什麽!

    最強大的魔法勢力和最強大的鬥士勢力!

    回到寢宮,看著失去了靈魂,沒有知覺地躺在他床上的美人,史伯格咽了口口水,這次卻不是因為色心動蕩的關係,而是意識到眼前遭自己俘虜的女魔法師的身份而心驚肉跳。

    怔怔地看了靜靜地躺在床上的那具嬌美的赤裸胴體,好一會,史伯格才從一片空白的腦海中回過神來。

    不知考慮了多久,他才終於有了決定。

    那就是找老頭子幫助。

    可是,當史伯格衝進大魔導士莫邪的寢宮,直達魔法實驗室時,大魔導士已經再次進入魔法空間靜眠,寬廣的實驗室內,隻有在閃耀著青色火焰的魔法陣中,一顆懸浮虛空,散發朦朧光華的魔法晶球。

    史伯格失望而返。

    「怎麽辦呢?」

    夜已經深了,他卻焦切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寢宮裏來回走動著。

    終於,他再次召喚出了莫卡司鐸羅卡。

    看著靜靜站立於麵前的沒有靈魂,隻懂得服從自己意誌的強大的骷髏亡靈,那蒼勁的發絲在慘白的骷髏頭上如靈蛇般舞動著,黑糊糊的眼眶窟窿中,隱隱可見兩團幽綠色的光芒閃動。

    史伯格盡力地與卡卡溝通著,可惜的是,卡卡除了能響應他的心靈指令外,並不能給他任何的意見。

    史伯格想讓卡卡將慈娜法師帶到遠遠的地方,當然最主要的是要送離帝都宮廷,然後再釋放出慈娜被禁錮的心靈,可是史伯格知道的地方除了帝國宮廷還是帝國宮廷。

    縱然想卡卡將慈娜送出宮廷外,他也沒有具體的信息可以給卡卡,隻怕隻會令得卡卡帶著一具沒有靈魂的胴體在宮廷像沒頭蒼蠅一般亂撞,提前被發現而已。

    一直苦惱了半夜,天已要發亮的時候,史伯格才想到自己可以先出去宮廷,采探好具體地的位置後,晚上再令卡卡送走已成為燙手山芋的慈娜女魔法師。

    可是令史伯格意外的是,要離開帝國宮廷竟也不容易。

    由於史伯格身份的重要性——身為大魔導士莫邪的獨子,萬一有個什麽閃失的話,有誰能夠承擔得起大魔導士莫邪的憤怒?

    所以,縱然懼怕史伯格的身份,但把守宮廷進出入口的白金輕甲騎士卻死活也不敢放史伯格外出。

    史伯格想離開宮廷的消息傳到李帝奇陛下的耳裏,反而被下達了嚴旨:沒有李帝奇陛下的手諭,堅決不許如史伯格等身份貴重的人離開宮廷,離開宮廷的保衛!

    史伯格隻得悻悻而返。

    一直忍到了晚上,史伯格才在卡卡強大的魔法幫助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宮廷,第一次踏上帝國宮廷外界的土地。

    對魔法無能的家夥借用別人的魔法力量倒是頭頭是道,越來越是熟練。

    宮廷外麵的世界真的非常精彩,第一次走出宮廷的史伯格對所見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好奇。

    帝都凱路斯的夜晚在史伯格的眼裏看來是如此的璀璨美麗,繁華似錦。

    由雙足龍拉架的馬車不時從史伯格身邊飛馳而去,留下一陣淡淡旋風吹拂而過。

    燈紅酒綠的街道中,霓虹閃爍,人聲鼎沸,史伯格就這樣夾雜在人流中前進著,新奇地感受著宮廷外麵的一切人和事物。

    好在,史伯格心裏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憂,所以,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沒有忘記他此行離開宮廷的目的。

    在帝都南邊街找尋到一處比較偏僻的街巷,暗自熟記後,時間也已經迫近了,如果在七個小時過去之前還不回宮廷的話,卡卡可是要先回它的封印空間,隻有等次日日出後才可再行接受召喚。

    有驚無險的回到寢宮,如果不是時間已經到了,卡卡回到了封印空間,史伯格幾乎想就此將慈娜送走,然後他自己也離開宮廷。

    見識到宮廷外麵的帝都繁華之後,史伯格終於明白以前的生活有多麽的枯燥和無聊。

    「我簡直在浪費生命!」

    史伯格對自己如是說,也興起了到宮廷外麵享受自由生活的強烈yu望。

    翌日,當史伯格還在沉沉昏睡的時候,凱瑟琳竟然來到他的寢宮,幸好凱瑟琳沒有勇闖他臥室的勇氣,隻在寢宮的大廳等候,但饒是如此,史伯格還是嚇了一身的冷汗,因為此時,慈娜女魔法師還赤裸裸地躺在他的懷抱中。

    匆忙的掩飾好,史伯格打著嗬欠走了出來,他確實很累,其實,在他召喚出卡卡的時候,雖然他並非以結印、念咒等的方式召喚出召喚獸,而是以吟遊詩人的詩歌似的形式召喚出了卡卡,但與卡卡無形的精神聯係還是一定的損耗史伯格的精神力量,雖然他那偉大的老爹大魔導士莫邪已經將召喚卡卡,和與卡卡的精神聯係需要損耗一定的精神力量給封印到了最低點,但對精神力量根本就極低的史伯格來說,完全支撐七個小時的精神聯係,負擔還是稍嫌重了些。

    所以,當日曬屁股,午時已過的時候,他意誌還有些昏沉地繼續沉睡著,直到凱瑟琳的到來,他才不得不從睡眠中爬起來。

    史伯格打著嗬欠,精神萎靡地問:

    「美麗的凱瑟琳公主,你怎麽來啦?」

    凱瑟琳沒回答,卻問道:「是不是因為我向你講述了宮廷外麵的有趣的事物,所以才使史伯格哥哥有離開宮廷,到外麵遊玩走走的念頭?」

    史伯格怔了怔:「你怎麽知道?」

    「我是在昨晚晚宴時聽父王說起的。」凱瑟琳俏臉有些蒼白:「史伯格哥哥,父王說了,現在外麵很不安定,很危險,帝國已經處於備戰狀態,戰爭隨時有可能爆發。史伯格,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有離開帝國宮廷的念頭,萬一出事的話,父王就沒法向大魔導士莫邪伯伯交代了。」

    見到凱瑟琳楚楚可憐的形狀,史伯格卑劣的性格有漸漸沸騰了,雖然精神還有些萎靡昏沉,色心卻是大熾。

    走到凱瑟琳公主的麵前,史伯格握起凱瑟琳冰涼嫩滑的小手,黠笑道:「可是,我美麗的凱瑟琳公主殿下。」

    史伯格輕抬起凱瑟琳的小手,在對方白皙細膩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末了,還是死性不改地用舌尖輕舔了一下:「正是因為聽到公主殿下的精彩描述,才使我發現自己呆在帝國宮廷的這些年來,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生活是如此的枯燥乏味,外麵世界卻又是如此的精彩多姿。」

    「可是……」凱瑟琳焦急地道:「可是我忘記告訴你,宮廷外麵的世界也是最危險,最沒有安全保障的世界,而且……而且你又什麽都不會,出去的話,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史伯格冷嗤一聲,神情不屑地道:「我是大魔導士莫邪的兒子,我倒要看看世上有誰敢動我?」

    囂張無恥的少年深為自己父親的強大而驕傲自豪,卻沒有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