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離開雪山的時候了，對於那座懸浮在空中的宮殿，誰都沒有再提起過，我也沒有再回去過，那些存在於腦海的難以忘懷的聲音和孤寂的感覺，終將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忘記。我什麽也沒有在再追究，如今也已經無法追究，活得太長，一切也就變的剪不斷理還亂了。我隻看未來。而席珠在告訴了顏殊真相後不知所蹤，仲黎隻說，不需要管她，苟延殘喘，自已聰明的東西罷了。我不知道他們以前有些什麽過節，但是由此來看，席珠被封印在仲黎的身邊，未必就是因為什麽好事。

    仲黎當然對這一想法表示支持，並且大大鬆了一口氣，同時又為我的心聲吐露暗自欣喜不已，以至於親自下廚為我做了一頓飯，沒有報菜名，也沒有向我誇耀每道菜珍貴的原料和精細的製作過程，隻是從早晨準備到晚上才做出四道來，味道簡直人間極品。

    “明日要出發了，路上可能要稍稍委屈你了。不過安全應該不成問題。”他一邊夾菜，一邊對我說，眼底眉梢都掩蓋不住的喜悅。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最近拾憶後遺症一直纏繞著我：“啊，那時候我讓你找小狐狸，你為什麽這邊應著我的話，那邊追殺著他。”

    他微微一頓，然後夾起了一朵蓮花的花心部分：“這個你應當喜歡，酸酸甜甜。”並不回答我的問題。

    “仲黎。”我不依不饒。這家夥就是不能太縱著他，不然總糊弄人。

    他忽然扭了頭看著我：“你說呢？”

    我歪了腦袋，裝作不解他的話中意思，咬了筷子，表達不滿。

    “你呀，笨丫頭！先吃飯，吃完再說這些。”然後又開始瘋狂給我夾菜。我隻好瘋狂的吃著，最後肚子撐得圓鼓鼓的。他一邊看我的肚子，一邊輕輕揉著，不禁一臉悲痛：“你說你，怎麽不知道拒絕我呢？吃這麽多。”

    “啊，我還可以拒絕你啊。我。。。我看你夾得那麽開心，我就吃的很開心嘍，怎麽拒絕你。”

    “說你吃飽了就好啦，下次我會注意的。”

    “你還會給我做飯？不要了吧，我習慣了一天吃三頓，你做飯太慢了。”他似乎對於我的嫌棄有些不開心，收了手，有些不開心有些不忍心不開心的矛盾尷尬的表情掛在臉上，精彩極了。

    “你覺得我為什麽會追殺他呢？”他一邊拉了我的手，帶著我散步，一邊重新拾起了這個話題。

    “啊，你不喜歡他。因為你喜歡我。”我很直接地說了出來，一個我不確定，卻讓我莫名其妙的激動和開心的答案。

    他笑了笑：“沒想到，你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很聰明的。真是個又笨又壞的丫頭。”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總說我笨，但是那種無奈的喜悅淡淡的語氣，讓我的心裏柔柔的：“對啊。”一時間，微風熏人，花香襲來，身旁佳人玉立。

    “在想什麽？”

    我把自己酸巴巴的想法告訴了他，他的聲音也變得軟軟的，柔柔的，撓得人心裏癢癢的：“傻瓜，我是不能用佳人來形容的。在顏殊那裏學了那麽多，連個詞語都用不正確。”

    是啊，是啊，我忽然變成了傻瓜，他忽然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子。我看著他的眉眼，一時間覺得佳人這個詞一點都沒有用錯。

    “佳人這個詞應該用到你的身上！”

    “是是是，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好。”他牽著手把我送回了房間，依依不舍了一番，決定留下來陪我睡覺。隻是很單純的睡覺！原因是明天就要出發回皇城了，以後這樣的機會可是很少的。

    我洗漱完畢，偷偷溜出了浴池，還沒鑽進被窩，就被他一把拉住，我有一些不好意思，嘻嘻笑著看著他，燭光照亮了他柔和美麗的臉頰，一雙狹長的眸子噙滿了笑意，黑不見底。他手裏拿了一塊方巾，二話不說朝我的頭上罩來，手法嫻熟，有如神助，例無虛發。。。。總之，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感覺他在輕輕揉搓我的發，我安安靜靜，任他揉著。

    “真乖。”眼前重回明亮，正正對著他的臉和黑黑的眼睛，他一邊擦著我的頭發，一邊笑著看著我，我的臉開始變紅，發燙，於是悄悄轉了眼珠，看著他的脖子，發現了他的喉結在動，然後一個輕柔柔軟的東西印上了我的額頭。

    “轟！”

    我聽到心裏火山爆發的聲音，嘩啦啦燙了一心的岩漿。“你該洗漱了。”我推了推他的胸膛，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不明，轉身的時候說道：“這麽著急看我洗澡啊。”

    他這麽一說，我覺得要是我不表示一下是在有損他那幾句話浪費的口水，於是我估摸著他入水後，來到了跟睡房相連的浴池。他果然已經躺進了浴池裏，浴池表麵鋪滿了花瓣，和我洗澡時不一樣的，白色的花瓣。他的胸膛有半個露在外麵，肌肉糾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果然好誘人。

    他對我的出現絲毫不以為意，分開花瓣朝我這邊走來：“來啊，幫我擦擦身子。”

    我匆忙半扭這頭，那眼睛斜飄著他：“這些是什麽花？”

    “雪花。雪山才會有的。”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的麵前，我就在池子的邊緣蹲著，看著旁邊飄起的輕紗和留著熱水的一個大龍頭，那龍頭的樣子十分猙獰，張開的大口間，冒著熱氣的水嘩嘩流著。

    “你怎麽不看我。”記憶中，他第一次用這樣充滿誘惑的低沉沉地聲音和我說話。因為角度問題，他需要輕輕仰起臉來看著我，狹長的眼睛微微挑起，一掃往日的溫潤，竟然帶了一些誘惑的味道。

    “恩。”我把眼睛飄向他，努力去看他的眼睛。忽然就被他一把拉進了池子裏。

    “嘩啦啦！”我撞到了他的胸膛，鼻子一下疼似一下。

    “幹嘛？”我有些警惕，又有些期待，知道他要做什麽，又不敢去想。

    “你說呢！”他的臉越來越近。

    “我覺得我們發展太快了！”我用雙手護住胸，還沒有發覺全身濕漉漉，衣服已經粘在了身上，暴露了！

    “是嗎？”他一邊亂飄眼神，一邊說道：“五千三百六十一年，還快嗎？”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恩，還好。”他的嘴唇濕漉漉的，溫熱的，剛開始隻是淺淺的吻著，毫無章法，雖然我也不知道章法是個什東西，但是那種和我一樣的生澀，急切，後麵就變成了憑著本能的掠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原始的願望，我們都是人了，父神所不曾賦予我們的一切□□就這樣伴隨著時間悄然駐紮在我們的心底，一觸即發。正在難舍難分之間，我的衣衫半解，濕漉漉掛在肩上，窗外傳來一聲鬼叫：“哈哈哈哈！雅雅，我就說嘛，今晚仲黎必有行動！”

    “笨蛋，你這麽大聲幹嘛！”“咚！”“啊！”“卡擦擦！”

    雅雅的聲音傳來：“少俠饒命，揍他就好。”

    “咚咚咚，卡擦擦，啊啊啊！”

    安靜了一會，浴池和後院連著的門口傳來了一聲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主上受驚了，屬下萬死。”

    “罷了，回去吧。”仲黎看著我瞬間消失的身影，咬牙說道。我已經脫了衣服躺在了床上，良久，一道陰影覆蓋在了我的眼睛上，他溫暖飽滿的指腹在撫摸我的眼睛。他似乎吹熄了蠟燭，鑽進被窩，然後抱住了我，身上傳來雪的清冷的氣息。

    “你活了，我便活了。”他的聲音再也不複往日的清冷溫潤，夾雜了眷戀和淡淡的煙火氣息，仿佛是歡喜，又仿佛是無奈。

    我如此依戀著他，遺忘了他，又記起了他，自以為早已離不開了他，他又何嚐不是呢？千百年來，一直這樣圍著我轉。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的，不該把他逼到那般需要使用情蠱的地步。此後，定要好好對他，珍惜她。就這樣想著，我在他的氣息包圍之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眠。

    次日天氣大好，正是個適合出行的好時候，遠處一輪太陽輝映著白雪皚皚的群山，群山散發出柔和的光澤。

    待會我們走空間隧道，直接到雪山入口那裏，空間入口是早前建立空門的時候，仲黎開辟的一條空間隧道，因為晴朗的天氣裏，雪山上空加有禁製，不方便出行，再加上空間隧道要安全和方便一些。

    “待會，你就緊緊抓住我，不要睜開眼睛，不舒服的話就緊緊抱著我，一會就可以了，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仲黎一邊說，一邊整理衣衫。周天和雅雅站在不遠處，兩個人打打鬧鬧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就在我們要出發的時候，周天被雅雅一腳踹了過來，他臉上帶著笑，和他一身黑暗清冷的氣息和氣質，完全不相符。

    “昨天呢，實在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我慌忙擺手，仲黎卻是輕輕扭過了頭。

    “是這樣，我和雅雅覺得這個空間隧道既然是你造的，裏麵的情況你多少了解，好歹和我們說說啊，畢竟我們不像顏殊那種逆天的臭狐狸，你好歹透露兩句，我們有個對應，不至於到地方了，你發現我隻有半個身子跟過來吧？”周天嚴肅了笑容，說著不要臉的話，仲黎輕輕摟著我的肩：“是大空間隧道，一直到出口處，你們都可以看見我。”

    空間隧道有兩種，一種是所謂的大空間，也就是說裏麵的空間很大，不至於進去以後就被來自於其他空間的碎片碾壓，要是一群人進去可以互相看得見彼此，相當於一個有兩個出口的空間。而小空間隧道，則是像顏殊這種修煉到一定境界又有天賦相左，用雙手直接撕裂了空間，一旦進去就是硬生生在一道縫隙中，靠雙手撕開的一條縫隙。旁人要是跟進去，沒有開辟人的擁護，隻有被擠壓的分，有時候勉強到地方了，還會缺胳膊少腿。

    空門的空間隧道建在一處山洞裏，平凡無奇到扼殺了你所有想象力。仲黎雙手結印，有風自前麵吹來，帶著一些血腥的氣息，然後他飛快地上前，以人體不可能彎曲到這種程度的姿勢，一腳踏在牆上，三百六十度轉身使勁一蹬，又飛快地踏在另一麵牆的一個地方，如此反複了換了三次地方，速度很快。接著他在最後一處地方落了地，迅速伸出帶著淡淡銀光的雙手在空中撕出來一條縫隙，立刻有風從那個縫隙裏吹來，裏麵黑黝黝一片。

    “走！”他抿著嘴唇說道。

    周天帶著雅雅先一步進去了，我慌忙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胸前，他雙手一帶，我們一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