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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好似起了無數飛花,一襲繡金紋銀,鑲珠綴玉華服的男子自花間踏來,玉冠半綰,華披身,一雙半夢半醒、半醉非醉桃花眼眸光流轉,勾魂攝魄。>  >8  w=w`w`.·y-a-w-e=n`8-.`c`om

    容貌之妖孽,生生將他那身本奪目刺眼的粉色華服都壓得黯然失色,如果將他手中那把半人高,弓臂還嵌有翅膀般刀刃的弓換成折扇,畫麵定然唯美如幻。

    男子含笑凝望猶趴在桌案上的容景玉:“一隻小狐狸。”

    本在假寐的容景玉在他話音落下,居然抬起頭來,兩人隔著街,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難分難解。

    容景玉在地龍他們到來之時便醒了,怕橫生枝節才沒有起來,等那些人來喊她。隻是不想對方會將她通報上去,而領頭之人似乎認識她。

    容景玉很肯定,那個不知姓名,也從未見過的人認識她。遊鳳朝陽珠價值斐然,可不細看就像普通的水玉珠寶,她身上還有許多比之更顯珍貴的飾。可那人對那些飾看都不曾多看一眼,直接就對遊鳳朝陽珠下手,還讓人將她帶走……

    容景玉在粉色華服男子浮光萬千,看不清裏麵究竟蘊著什麽,可憑空予人洞悉一切之感的眼睛下,情不自禁地收了收袖子。

    男子好似並未現她的小動作,將手中的弓拋入日光不及的角落,隨手抽出一把折扇打開,扇麵上,大片粉色疊染的桃花讓容景玉一陣晃神,想起了桃花溪。8﹏  w-w·w-.`

    可比起桃花溪,扇上的桃花,就像隔著一層夢,無憂無邪得讓人想要落淚。

    容景玉將遊鳳朝陽珠從地龍手中取回,態度就像地上躺的根本不是屍體,而是幾片樹葉一般。

    “今日多謝閣下搭救,尚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來日也好報答。”景玉說不清對這人是戒是備,也許他出現的過於意外,讓她連‘戒備’都來不及升起。

    男子聽到她的話,笑意更深,讓容景玉忍不住回想自己話中有什麽值得令人笑的東西。

    男子執扇掩唇,卻掩不了那雙笑意盈盈,仿佛裝著無盡春光的眼睛。

    “優丹,盛若丹彤,謝則優渺之優丹。”

    他先前揚聲說話之時,容景玉尚未有感覺,此時好如宮闕深處傳來的靡靡之音,繞於戀人耳畔的溫柔低語,纏綿入骨。

    容景玉自認定力不差,可在這樣的聲音下,也止不住心神一蕩,頓了兩秒才體會起那句話。﹎8_﹎>  w=w`w·.

    盛若丹彤,謝則優渺?容景玉愣住了——這是什麽名字?

    優丹好已習慣他人聽到他名字之後的呆滯,拿下扇子,慵懶道:“景玉小姐是準備回府嗎?”

    容景玉放下對於優丹名字的思索,頷。剛才的事情給她提了醒,這裏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世界,桐安城也並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安寧,也不知城中還有多少那樣的人。

    馬車上的情緒也已經過去,比起這些她不在意的偏頗之舉、意氣之爭,顯然自身安危更加重要。

    優丹仿佛什麽都清楚,扇抵下頜,似笑非笑道:“此時可不是回去的好時機,若沒錯,景玉小姐就算回去了,也隻能在大路上睡過一晚了。”

    容景玉瞳孔一縮,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放下對此人的懷疑,手微微收縮。

    一陣涼風吹過,容景玉現手腕被人牢牢攥住,與她隔了半條街的優丹已經站在她麵前,笑著對她搖了搖手指,“小狐狸,你還不明白嗎?我無心傷你,你這伎倆,對付對付其他人尚可,可對我卻是無用的。”他不顧容景玉的掙紮,從她袖中取出兩個拇指大的瓷瓶,收入懷中,唏噓道:“後宅當真乃催人之地,小狐狸年紀小小,就已這般狠辣,以後可還了得?”

    容景玉咬牙,想要阻止,可觸及到優丹的眼睛,整個人就像被扔進了冰窖之中——

    那雙紅雨繽紛,好似總也看不穿的眼睛深處,靜得什麽也找不到,比初見之時,藤蘿的眼神更為可怕,事物在其麵前,已非渺小,而是什麽也不存在……

    見容景玉突然身子一僵,優丹閃過一縷複雜之色,眼底好像開出了許多花,將那份寂靜遮去。

    像拍寵物一樣拍了拍她的腦袋,優丹笑眯眯道:“小狐狸,這段日子,你就乖乖跟著我吧。”

    容景玉撇頭,不讓他繼續拍下去,聽到他的話,皺起了眉,想要說話,唇卻被一根手點住。

    優丹俯身,湊近景玉的臉龐,這個距離,雙方都能看清對方眼底的東西。

    “不要急著拒絕,我已與你爹打過招呼,而且,你不好奇,我姓什麽嗎?”在容景玉的注視下,優丹笑得越加歡快了,在容景玉耳邊輕輕吐出一個字,說罷,不理會睜大眼睛的容景玉,將人抱起。

    “小狐狸,容府難道不曾給你飯吃嗎?”優丹掂了掂懷中人的重量,容景玉總覺得,他的動作就像在掂一塊豬肉。

    “閣下請自重。”容景玉為自己的這個聯想沉下了臉,最重要的,是麵前這個笑得百花失色的人,何時將她放下?

    優丹漫不經心地向前走著,語調優美:“小狐狸,你可知在這世上,有多少人對此求之不得?”他笑意淺淺地望著容景玉,搖了搖手指,“不知滿足,可不是好習慣呦~”

    容景玉分不清他是認真還是玩笑,那雙眼睛至深至淺,令人亂了度量。扭過臉,容景玉不想與他說話。

    優丹繼續道:“東涯所言不錯,小狐狸你當真變扭之極。”聽到熟悉的名字,容景玉倏地轉頭。

    見她有了反應,優丹卻不說話了。

    兩人前方,一輛車廂用白玉製成,上麵用各色寶石琢磨成薄片雕飾成百花,還嵌著數不清珠寶的馬車。

    寶蓋四角,各懸一白玉鈴,有風吹過,就出泉水般通透的鈴音;車前垂三層珠簾,第一層五色琉璃,第二層紅玉珊瑚,到了第三層,是顆顆圓潤飽滿,足有拇指肚大小的東珠。

    一層比一層驚心,容景玉看優丹去勢不減,明白這輛奢侈得足以與聖上禦駕媲美的馬車**是對方的。

    想到對方那身綴滿了水玉寶石,形製與禮服堪比的衣裳,容景玉忽然有些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