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節 孫元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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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已經是山區,路上行人較為稀少
魯達行進在彎曲的山路間,此時天已經近晌午,六月的日頭火辣辣掛在頭頂,照得人汗流浹背。
附近也沒有個供歇腳的村店,魯達隻好忍受著難耐的饑渴,一步步向前走著。轉過一個山腳忽然間看到山間的小路旁扔著一副擔子,裏麵的蔬菜、瓜果、魚、肉滾了一地。
魯達走到近旁一看,在擔子旁邊的草叢趴著一個人。
魯達拍了拍道:“老鄉,醒醒。老鄉,醒醒。”可是一連叫了四五遍都沒有動靜。
魯達急忙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隻見是一名年近六十多歲的老漢,此時老漢臉色刹白,嘴唇發青,呼吸沉重,可能是得了什麽樣急症,魯達伸出手指用力掐了掐老漢的人中,然後又把他扶坐起來到,又手拍打著後背,許久老漢才長嚅了一口氣道:“水,水,我要喝水。”這荒山野嶺到那兒去找水。
魯達站起身來兩眼四處學摸著,看到的隻是遍地野草,碎石,就是沒有水。隻好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收回的目光,正好看到歪斜在草叢裏的籃子裏竟然有一隻沒有被摔碎的酒壇子,便俯身抓了過來,用手搖晃搖晃,裏麵滿滿的。
魯達拍開了酒壇上的泥封,將壇子口湊到老漢嘴邊道:“老人家,實在找不到水,這裏有酒你先喝一口吧。”
老漢張開口哧溜吸進了一口酒,略喘口氣,也有了力氣,從魯達手裏扯過酒壇子哧溜!哧溜!哧溜!一連吸了三大口,這才將壇子又塞到魯達的小裏道:“小夥子,我已經沒事了,你也喝幾口酒解解渴吧。”
魯達正饑渴難耐,也顧不得上客氣,接過酒壇子,舉了起來,仰麵朝天張開嘴骨突、骨突、骨突隻用了四五口就把壇子裏的酒喝得溜幹淨,一抹嘴道:“解渴,真解渴。謝謝你老伯。”
老漢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小夥子,這話讓你說到那去了,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我這條老命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嘍。”
魯達彎腰將歪斜的籃子扶正,拾起落到草叢的物品,一件件放到了籃子裏道:“老伯,大熱天你怎麽挑這麽多的東西趕路。你家住在那裏,我幫你挑一程。”
老漢道:“我這那裏是趕什麽路,我就住在前麵不遠的村子。”
魯達道:“那你老挑這樣麽多魚、肉、蔬菜做什麽,難道是家裏要辦什麽紅白喜事。”
老漢道:“那是辦什麽紅白喜事,這是我家小酒館用的物品。”
魯達道:“哦,老伯原來是做酒館生意的。”
老漢哈哈笑道:“什麽生意不生意的,維持生活吧。”
魯達可不知道,這個老漢也是位有名的人物。
老漢叫孫元,人稱鐵扁擔。
鐵扁擔孫元,那在三十年前也是上得數的江湖名人。
手中一根鐵扁擔在這黃河兩岸可以說罕遇對手,更加上他為人仗義,好交好維,提起他來,人人皆知。
年輕時候的鐵扁擔孫元,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有俠盜之名。
後來隨著娶妻生女,加上年紀漸長,厭惡了江湖上打打殺殺生活,於是就改名為孫方攜妻帶女來到這裏,經營了一家小酒館過起了尋常百姓的平淡生活。
八年前,他的妻辭別了人世,留下一個十四歲的女兒與他相依為命,悉心經營著生意,雖然生活有些辛苦,但也是怡然自得,充滿天倫之樂。
今天一大早晨,孫方就早早起床揣好銀兩,挑上擔子,去附近一個較大集鎮上采購酒館所用之物,買完了這些東西後,就挑上擔子一路向家中走來,誰知走著走著,突然一陣頭暈目眩,隨即就人事不省得栽倒在路邊的草叢中,一直足足倒在那兒有兩個多時辰了,如果不是魯達途經這裏,後果將不堪設想呀。
魯達挑著擔子,孫方空著手在後麵跟著,又走出了二裏多的山路,前方出現了一個大約有六七十戶人家的小村落,離著老遠就看到在村子口高崗上的一棵大樹下,有一個女子正向這邊張望著。
孫方緊走兩步,對魯達道:“你看,那棵大樹下站著的就是我閨女,可能等得著急了吧。”
樹下了女子,看到孫方與魯達,高興的從高崗上跑了下來,一邊跑一邊喊道:“爹,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呢,是不是有跑到那裏偷著喝酒去了。”
孫方慈愛的道:“看你一個大閨女家,瘋瘋張張的跑什麽,也不怕這位魯大哥笑話。”
那個女子一跺腳道:“這有什麽好笑的,我從小就是這個樣子。”
說著那女子轉過身來看著魯達道:“魯大哥,你不會笑話我吧。”
魯達道:“不會,不會,孫姑娘這是人之天性,魯達怎麽能笑話呢。”
那女子道:“爹,你看人家魯達哥說得多好,那像你,一回來就說人家的不是。”
孫方道:“二娘,還不趕快把擔子挑過去,今天幸虧遇到了你魯達哥這麽心地善良的人,不然咱們爺兩能不能見麵還難說呢。”
二娘一邊過來要把擔子接過去,一邊道:“魯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呀。”
魯達抓著擔子道:“還是我來挑吧,老伯可能中署了。”
孫方道:“你們兩先別光顧得說話,我們還是趕快到店裏嘮吧。”
二娘道:“對、對,先進店裏洗衣把臉,涼快涼快,然後我炒幾個好菜,咱們邊喝邊嘮。”
二娘攙扶著孫方在前,魯達挑著擔子在後,三個人來到崗上,隻見那株大樹下,蓋有一排茅屋,茅屋前豎著一根六七尺高的木杆子,上麵高挑著一麵旗子,上麵寫著一個鬥大的酒字,正在山風的吹拂下微微飄動。
一進茅屋,二娘就麻溜的抓過了魯達肩上的擔子挑到了後麵的廚房道:“爹、魯大哥,你們先洗臉,我這小炒菜。”
孫方對魯達道:“看我的閨女就象假小子似的。你可別見笑呀。”
魯達道:“這有什麽可笑的呢,二娘妹子又不是大家閨秀,隨便些更好。”
兩人洗完了臉,坐在那兒剛剛喝了一杯茶水,二娘就手腳麻利的端來了四個菜,一壇子酒走了過來,往桌子上一放道:“魯大哥,你都挑了一路的擔子,一定是餓了吧,來我們喝酒,吃飯。”
說著分別將三隻大碗裏倒滿了酒,舉碗道:“魯大哥,來我孫二娘先敬你一碗酒,感謝你救了我爹爹的命。”
魯達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孫二娘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對你來說可能是些許小事,對我來說那可是天大的事,如果爹爹不在了,這個家也就沒了,那麽二娘我不就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嗎?”
孫方在一旁點頭道:“是,是,的確是這個理,二娘說的沒錯。魯達兄弟你就快將這碗酒幹了吧。我這兒都等急了。”
魯達道:“那好,恭敬不如從命,魯達幹了。”說罷將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孫方拍著桌子道:“好,好個豪爽之人。來好事成雙,我也敬你一碗酒。”
魯達急忙端起酒碗道:“多謝孫老伯盛情。幹!”又是一飲而盡。
魯達放下酒碗,抓過酒壇子,將三隻碗裏都倒滿酒道:“今天有幸與孫老伯與二娘妹子結識,魯達從內心裏感到十分高興,在此借花獻佛,敬孫老伯,二娘妹子一碗酒,祝你們酒館的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孫方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借魯老弟吉言。幹杯!”
當三隻大碗響亮的碰撞了一起,江湖之人就是如此豪爽,幹杯!
幹杯、幹杯、再幹杯,一切無需多言,也不必多言,千言萬語都在酒裏,真情實意都在碗中。
三個人正在痛痛快快喝著酒,說著話。
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五個人。
為首的是一名年紀與孫方相仿,青臉皮上爬著一條手指長,如蟲子般的疤痕。
孫方一看心中暗吃一驚:“怎麽是他。”急忙將臉側向一旁。
青麵疤痕臉對著店夥計叫道:“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往上端,吃完喝完,一起算賬。”
店夥計看了看孫二娘。
久經場麵的孫二娘,一看這幾個人剛進門,爹爹就把臉轉了過去,其中一定有緣故,便對店夥計道:“不用看我,你就照客官說得去作,人家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不會差咱們這幾個酒菜錢。”
青麵疤痕臉道:“還是這位小女子會說話,也開事,大爺們有得是銀子,好酒好菜盡管來,伺候好了爺們還要另外打給賞銀。嘿嘿!”
不一會,店夥計就把酒菜端了上來。青麵疤痕臉拿起酒杯倒了一大杯酒,一張口,一揚手,那酒就象一條線般射進了嘴裏,他巴達巴達嘴道:“不錯,沒想到這麽個山村小酒館的酒味道還真不錯。”
青麵疤痕臉放下了酒杯伸出手指指孫方道:“喂!那位老哥,過來陪我喝兩杯如何。”
孫方側著臉道:“對不起客官,小老兒不勝酒量,現在就已經喝多了,實在不能陪你的。”
青麵疤痕臉哈哈笑道:“哈哈,老哥,怎麽說話總是側著臉呢,是不是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孫二娘“啪”一拍桌子道:“少在那沒有屁擱弄嗓子。我爹什麽時候幹過見不得人的事。”
青麵疤痕臉道:“嗨,嗨,老得沒出聲,小得到是先發火。你爹幹沒幹過見不得人的事,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你還在你娘的肚子裏沒出生呢。”
孫二娘罵道:“你放臭屁。”
青麵疤痕臉道:“你小丫頭片子,什麽也不知道,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怎麽老孫頭,你就別在那裏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