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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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段流明的一句“時機未到”,讓星羅和天昭寺安安穩穩得迎來了又一個除夕夜。
在除夕夜的前三天,第三位代理寺卿、已經兩年缺席天昭寺的寺卿年會的九級神昭棋士杜平溪,總算是風塵仆仆得趕回了天昭寺。就在除夕夜這一晚,段流明笑望著杜平溪輕問:“平溪,聽說為了教導一個頗有天資的幼苗,你在家鄉呆了兩年多啊?可是此番回天昭寺,為什麽不將那孩子一道帶來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論年紀,杜平溪是三位代理寺卿裏最小的;但是論棋力,他絕對比柳寒風和徐青嶽都要高出一籌。就見這九級神昭棋士沉吟一番之後,這才緩緩解釋道:“真要說起來,那人年進弱冠,已經錯失了學棋的最佳時期。但是他的資質和學習能力實在太過驚人,以至於平溪一時任性,耽擱了這麽久才能折返。不過也正因為那人身有要務在身,實在分身無暇。再說他的誌向也不是想做個棋士,平溪自然也沒有為難他。”
“嗯!也隻有平溪你,才會做出這種讓人刮目相看的奇事啊!”仔細的打量了杜平溪良久,段流明這才哈哈一笑:“說起來,老頭子我最近日感心力憔悴,平溪啊,你可要準備好接我的班了!”
“寺卿大人老當益壯,平溪不敢……”
“有什麽敢不敢的?人生在世,誰還能逃得過生老病死?”豁達的一番話打斷杜平溪的言詞之後,段流明又和那三位代理寺卿商討了一些天昭寺裏過往一年發生的大事,和在未來的一年中要準備的活動。
相比較於此時濟濟一堂的四位寺卿大人而言,此時的星羅就顯得分外孤寂。偌大的論局宮庭院裏,隻是他單薄的一個身影。眼看著天空中飄散著的點點飛雪,星羅輕歎一聲,仰望著星空喃喃自語:“筱琬姐姐,對於你來說:這樣的夜色也是一樣的難熬嗎?你放心!快了,一步,隻差一步!隻差一步,我就能成為棋侍詔了!”
星羅所謂的“隻差一步”,自然便是段流明在等待的時機。不曾想就在開年的正月初三日,這時機,便自動得送上門來。當然所謂的時機自然不會自己長了腳得跑到天昭寺來,帶來這個時機的,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是一個星羅熟悉的人――華淩秋!
當星羅見到華淩秋時,不自覺的一愣。
三年前唐筱琬突然被李鵠那一隊羽林軍帶回了皇宮,那以後星羅就精神恍惚,根本就沒在意華淩秋的去向。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得跟隨著段流明完成了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半壁天較場,其間星羅自然不可能顧及到華淩秋,後來的星羅,一時間卻也沒想起這個阿姨姐姐來。不想今日重逢時,星羅這才知道:華淩秋已經是個棋侍詔了!
“小星羅,長高了不少嘛!”三年不見,星羅自然是長城了一個毛頭小夥子。也虧得就因為這樣,華淩秋這才沒有一下子就撲過來又捏又親。隻是眼見星羅神色狐疑的看著自己,華淩秋稍一思量,便輕笑著解釋道:“小星羅你是在想:為什麽阿姨姐姐我棋力這麽差,也可以當棋侍詔吧?”
“是啊!”
“嘿!你小子怎麽說話呢?就算姐姐我的棋力確實不怎麽樣,你也不能這麽直接吧?”言辭間眼見星羅還是像往年一般童言無忌,華淩秋不由走上前來,捏著星羅的臉蛋便嬌笑著解釋道:“姐姐之所以能這麽輕易得成為棋侍詔,可完全是占了女兒身的便利啊。皇宮大內的,男子出入畢竟不便,換成女人,可就沒了那麽多顧慮。”
“為什麽啊?”
“因為帝君是男的啊!”
“為什麽帝君是男的,男人就不能隨便出入皇宮啊?”
“這……這不是明擺著嗎?”就在華淩秋尋思著該怎麽向星羅解釋這種理所當然的常識問題時,段流明的聲音已經緩緩傳來:“哦嗬嗬嗬……棋侍詔華大人,您要跟這小子解釋清楚這些東西,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通過今年的三級鬥力棋士考核呢!比起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三級鬥力棋士的考核興許還容易點。”
卻原來這三年間,華淩秋不但當上了棋侍詔,還在去年成功得晉級為了二級明心棋士。聽到段流明的聲音,華淩秋連忙跪坐在地上行禮:“寺卿大人安好!您直接叫我淩秋就行,千萬別叫什麽大人,那不是生生地折殺我嗎?”
“哦嗬嗬嗬……既然如此,那老頭子我就不可套了。開門見山地說:淩秋啊,你這次是以什麽身份來我天昭寺的?個人身份?二級明心棋士的身份?還是,棋侍詔的身份?”段流明言辭間,收起了一臉的笑意。這不由得讓華淩秋聞言一愣,而後就見這棋侍詔大人苦笑著言語道:“寺卿大人您這開門見山,也開得太快了點吧?實不相瞞:淩秋這一回,確實是以棋侍詔的身份來訪天昭寺。而且,是專程來向天昭寺求援的!”
“求援?”眉目一動,段流明不緊不慢得輕問:“我天昭寺裏不過盡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棋士,淩秋你若是想求援,也該找那些成天坐在廟堂上指手畫腳的王公大臣們吧?”
“寺卿大人,您這是說的哪裏話?”眼見段流明神情凝定,華淩秋不由苦笑著訴說道:“真要說起來,淩秋也算是半個天昭寺出身的棋士。我也很清楚:往日裏那些達官顯貴生怕天昭寺實力過大,傾軋了他們的勢力,這才無時無刻不想排擠、打壓天昭寺。可這些畢竟都是內訌而已,現在整個唐靈帝國麵臨外辱,天昭寺和寺卿大人,也能置身事外嗎?”
“外辱?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因為天昭寺的存在,唐靈帝國一向是東洲大陸上名副其實的霸主。但是近年來,北方的遊牧民族昆野也開始大力培養棋士。雖說他們的棋士整體實力絕對比不上天昭寺,但是配合他們本來就是來去如風的鐵騎,也會產生一股不小的威脅。也因此,近年來帝國和昆野部眾的關係越來越緊張。”說到這裏頓了一頓,華淩秋望了一旁的星羅一眼之後,繼續說道:“去年臘月十八,昆野王子率領著一個使節團來華嚴城麵聖。名義上雖然是來促進兩國邦交的,但是那使節團裏有個棋手相當高明,實力大概不會比天昭寺的五級若愚棋士弱!”
“五級若愚棋士?”在華淩秋點了點頭之後,段流明皺眉輕問:“這就奇怪了!如果說淩秋你是因為身份的便利才被特賜棋侍詔職位的話,那麽其他人呢?難道其他的棋侍詔,會對付不了一個五級若愚棋士?”
“寺卿大人有所不知!那人棋力雖高,卻妄稱沒有棋名和棋士資格。皇宮裏的棋侍詔們固然不會把一個五級若愚棋士放在眼裏,但如果我帝國要動用棋侍詔才敢會戰對方的一個棋童,那就算贏了,也是落人把柄!”說到這裏眼見段流明微微點頭,華淩秋這才指著星羅笑言道:“現在,您該知道淩秋為什麽要來一趟天昭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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