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王博發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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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十五年秋,宛郡童子王博以不及弱冠之齡奪冕,名噪一時,謂之六藝童子。
――《夏紀· 哀帝·天風十九年》
奪冕之戰在大夏三百年來未曾有一,也算是一次盛事。這天,書院內人聲鼎沸,不隻書院內的學子、教習,連城中的郡守官員、富戶豪紳都聞聲趕來,一時間,書院內寒喧聲、議論聲交相輝映,而原來豪富之子們的賭局也不知不覺擴大化了,賠率一路飆升,直至三百比一。
而主角這時候才姍姍來遲,剛到書院的會操場上,就一下子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嘿嘿,場麵這麽大,還真找到一點世界杯的感覺!這會兒小心肝兒都撲通撲通的……”
“喲~三凡,你可來了!”王博正在自己意淫自己呢,一個滿是脂粉氣柔媚的男聲打斷了他的遐想。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著錦袍,麵色灰白,鷹鼻媚眼的公子哥兒正嫋嫋婷婷向他走來。王博趁他走近時不著痕跡的大量了他一眼――那原本長在女人臉上起勾魂奪魄效應的桃花眼長在他臉上,卻讓王博心中一陣惡寒:“嘔~死人妖,走遠點!別騷擾我!媽媽呀,感謝你把我生得如此平凡,起碼惡心不到別人……”
作為一個特工,不露聲色的隱藏自己真實想法是基本功,王博麵含微笑:“哦?兄台,有何賜教?”
公子哥兒一陣媚笑:“三凡,這次可多虧你出的風頭,可著實給本公子賺了些小錢哦!”說著,扭頭指指那些正在幫買賭票的小廝,“你的行市可看低呀!現在已經三百比一了!”
“嗯?你挺有錢的?應付的起這麽大的賭局?”我疑惑起來,三百比一,那得有多少人下注啊!
公子哥兒輕佻的指指貴賓席上坐著的郡守大人:“家父是藩庫主簿陳斂,郡守範大人是我未來嶽丈,我以庫銀為基金誰又奈何得我?”
王博心中一陣煩悶,若有所思地望著這位陳公子:“那我要奪冕成功的話,公子就要破財了?!”
陳公子一陣狂笑:“你?哈哈哈……”也不言語,轉身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王博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自作孽,不可活!”收攏心情,朝場中信步走去。
來到場中,王博向場中長者禮畢,周夫子正要宣布比試開始,王博卻插言:“且慢!”
場下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來:“莫不是你怕了!”正是那陳公子。
“非也。小生隻不過對貴公子你的生意很感興趣,也想摻乎摻乎。”王博頓了頓,高聲道,“在下忝為王家莊少主,願以全莊百頃良田為賭注,作價百金!”
場下一片大嘩。百金?宛郡商業重鎮,年稅也不過區區三千金!如果王博奪冕成功,那陳家就要賠三萬金!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陳公子暗中運氣,陰毒的看著王博,雖然他覺得應麵極大,但金額卻像一塊沉重的大石壓在心頭,腦門的汗不知不覺留了下來。
王博不屑的看看陳公子,扭頭對周夫子到:“夫子!請!”
夫子站在場中央,朗聲道:“奪冕之戰現在開始!第一輪,!詩!由有‘七步詩才’美譽的文院教席杜光卿對‘三凡童子’王博!”說完就向場中一讓,一個三十歲上下,星眸朗目,身材挺拔,著一件青色儒衫的男子已站在王博麵前。王博隻覺一陣儒雅中帶著豪邁,風流中蘊含狂放的氣息撲麵而來,心中有一種衝動慢慢彌散開:“好風采!”
要說這位杜光卿,在大夏也算名聞遐邇。當年其兄嫉妒於他,在父母死後對他百般刁難。一次逼他七步成詩,如若不然,就要將他逐出家門。杜光卿悲憤不已,在七步之內果然作出一首:“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令其兄感愧不已,讚道:“九州才占一石,吾弟獨居八鬥!”從此,兄弟和睦,一時傳為佳話。
杜光卿笑看王博,見其正氣定心閑的他出題,也暗暗點頭:“我出的題目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你在一柱香的時間裏賦詩一首,折服於我就算過關了!”接著沉吟一下,“就以?水為題吧!”
王博看著香點著,輕瞥杜光卿:“靠!這家夥以為換個馬甲我就不知道他是曹植了!以前自己對杜光卿此人也略有耳聞,此人對己極嚴,從不讓自己不滿意的詩篇流傳出去,所以民間所傳皆千錘百煉,經久不衰。以已度人,此人對我也一定甚為挑剔。但對自己的得意之作他總不能不說好吧?嘿嘿,看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用曹植的《洛神賦》吧!改頭換麵,不就變成了《?水賦》?”心中有了主意,王博的嘴角溢出一縷笑容。
“有了!諸位聽好了!”王博前行幾步,吐氣揚聲,漫漫吟道:
“?水神兮,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誌兮,申禮防以自持。於是?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鬱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爾乃眾靈雜遢,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從南湘之二妃,攜漢濱之遊女。歎匏瓜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揚輕?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於是屏翳收風,川後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騰文魚以警乘,鳴玉鸞以偕逝。六龍儼其齊首,載雲車之容裔,鯨鯢踴而夾轂,水禽翔而為衛。於是越北?。過南岡,紆素領,回清陽,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雖潛處於太陽,長寄心於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悵神宵而蔽光。於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遺情想像,顧望懷愁。冀靈體之複形,禦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吟著吟著,王博不由想起了異世的女友,一縷柔情飄散空中……
半晌,全場依然一片寂靜。而杜光卿更是不堪,飄逸的臉上披上了呆滯的麵紗,口中還喃喃低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大家好容易回過神來,把目光聚焦在杜光卿身上,等待他的評判。
杜光卿澀澀的站起來:“吾嚐人稱才高八鬥,今汝在,吾不敢言之。”
王博連連謙辭:“末學後進,還需諸位先賢多多教誨……”
在隨著杜教習做了一個羅圈揖後,終於王博終於被宣布闖過詩關。他心中一陣激動:“耶!pass!唔,詩人也稱騷人,偶也發了一把騷。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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