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少年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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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風十九年秋,大夏朝令童子王博為宛郡守。流賊李遂率賊匪十七萬攻宛,宛郡勢危,前兵部尚書向韜赴荊襄以求援兵。

    ――《夏紀· 哀帝·天風十九年》

    就在王博“六藝童子”、“少年太守”之名正在悄悄向外蔓延的時候,許縣一座民宅之中,一個麵容俊雅的中年人正在怡然煮茶為樂。一人從外麵匆匆進來,來到中年人身邊,先是一揖,然後上前在中年人耳邊輕輕低語。

    此人言罷,中年人沉吟道:“‘六藝童子’?倘若向韜老匹夫守城,我尚忌他三分,然則一?口豎子,我又何憂?”

    來人張張嘴,想說些什麽。

    中年人一擺手:“我知道他與向韜論武,然戰場上可不是上下嘴片一碰就能贏的!至於勝了郡主?一勇之夫,不足掛齒!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傳令!明日五更早飯,全軍開拔,四日後兵臨完郡城下!”

    待來人出去傳令之時,中年人的眉梢卻飛上一絲憂慮:“王博此子不可小覷啊,文治武功若此,恐怕甘羅也要瞠乎其後吧?但自己麾下烏合之眾,且其中賊盜頗多,良莠不齊,此時卻萬萬不能泄了銳氣。此次宛郡之戰事關存亡,勝則輾轉騰挪皆由我想,敗則烏江江邊,我李遂隻有自刎一途了!看來隻有以快打慢,在援軍到來之前攻下宛郡……”

    按下李遂這邊不提,王博此時卻不知自己的聲名已經如日中天,剛至太守之位,就忙了個焦頭爛額。

    “大人,東城牆修葺尚需民夫三百,磚石五百,請大人示下!”

    “好,把申請放下,我這就批。”

    “大人,這是本月郡裏財稅支出收入,請過目!”

    “大人,城卒俸銀該發了……”

    王博一陣忙活,頭疼啊!尋思一下:“我不能被這些事務拴住,敵軍頃刻可至,我還要布置防務呢!沒想到事情這麽多,那個胖太守還有兩把刷子,至少在政務上,就比自己遊刃有餘。就把這些雜事給他扛好了,反正本來就該他幹的!”

    將事情交給了胖郡守,王博輕鬆許多,這會兒正站在城牆上向下眺望。忽然想到一事,就對身邊的陪同守卒道:“去將藩司主簿叫來,我有話問他!”守卒不敢怠慢,忙不迭得下去了。

    一會兒工夫,主簿就擦著頭上的汗一路小跑的過來了。王博看著他急急慌慌的樣子,就想到奪冕之日他們父子倆的表現,心頭就一陣好笑……

    那天,王博正誌得意滿地環顧周圍,一眼看到麵如死灰的主簿與陳公子。就笑著走上前:“二位,我們好像有些財務上的往來還沒結清吧?”

    主簿此時已經顫若篩糠,苦巴巴地說:“還請大人垂憐,寬限小的幾日!”

    王博了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為己甚。我交代大人一件事,辦得好,帳就一筆勾銷,幹的不好,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你附耳過來!”

    主簿隻得上前聽王博低語,雖仍不見喜笑顏開,但團在一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隻唯唯稱諾。想到主簿唯唯的樣子,王博不由一笑。

    但再想另外一人,王博就笑不出來了:

    昨天,一群人等送天驕郡主回返西疆。臨別之時,郡主竟麵色羞紅,對王博依依說道:“君此行務必小心……”話還沒說完,臉上溫度就開始急劇升溫,竟然後話也不再說,打馬而去。眾人麵麵相覷。郡主侍從也愣了半晌,扭頭對王博怪怪一笑,忙緊跟著追去。而此時的王博卻是陷入當機狀態:“蝦米?美女對我的表白?天啊!這個世界太瘋狂!偶十六歲都不到呢!莫非郡主是個蘿利?喜歡一樹梨花壓海棠?”惡寒~

    (包子:“聽說最近這個題材會流行!”  王博:“那也不能拿我做實驗吧?” 包子:“為了偶的票票,你就犧牲一把吧!再說了,偶還沒讓你男變女呢!” 王博:“別說了,我一想起……”嘔~王博逃走了……包子:“心理素質真差!光想想的話,偶就沒事……嘔~”)周圍的官員一擁而上:“恭喜大人少年英雄,前途無量!”“前途無量?”王博還呈呆滯狀,忽然一陣歇斯底裏,“我不是吃軟飯的!”……

    主簿此時卻在偷覷王博:“怎麽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皺眉,咬牙切齒的?大人莫非又對我不滿了?媽媽呀!”想到這裏,主簿冷汗全冒出來了,對這位少年大人的厲害之處,他可是最清楚了!

    “大人!?”主簿撲通一聲跪在了王博麵前。

    王博這才從怔忡中驚醒:“大人如何行此大禮?”麵上已換上了製式笑容,忙摻起主簿,對仍如驚弓之鳥的陳主簿道:“此次叫你來,就是想問問前日博所托之事怎麽樣了?”

    主簿這才放下心來,對王博低聲娓娓道來,而王博則專著的聆聽著,時不時問些細節,陳主簿低聲作答。話畢,王博讚許的拍拍主簿的肩膀:“不錯,果然不愧熟門能吏!”

    待主簿走後,王博望著城外空曠的原野,又沉思起來。直至一陣仆仆聲,才將他驚醒,麵前一隻灰鴿子正向他咕咕叫著。王博取下鴿腿上纏著的布帛,展開仔細端詳片刻,臉上露出笑容:“好,虎頭!幹的漂亮!”然後從自己懷中取出另一片布帛,沉吟一下,用炭棒在布帛上畫起來。如果有人此時看到,一定會覺得王博才子之名名不副實,所畫竟然亂七八糟,猶如鬼符一般。鬼符畫完,王帛再次將布帛綁在鴿腿上,將鴿子再度放飛。看著鴿子消失在視野裏,王博輕吐一口氣:“這樣的書信,就算有人截獲也應該破譯不出來吧?當然了,除非他過了英語四級,嗬嗬,不知千年之後會不會也有人給我拍個《風語者》?此時的老大帝國是不是還在絮毛飲血呢?”王博的思維拋離了現實,yy起來,“我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