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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爸爸的傷雖然不重,但想很快出院是不可能的,陳媽媽受此驚嚇,大病了一場,天晴不在,天雨在看守所裏,雖然有家裏的叔伯兄弟們趕來幫忙,但臨近年關了,誰都忙,不可能天天守在這裏,所以照顧父母的差事還是大多落在陳安修一個人身上,好在噸噸放寒假了,陳安修就打算將他放到姥姥家。噸噸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但是二表哥來接人的時候,他還是什麽沒說就跟著走人了。
原本三嬸想接噸噸過去一起住的,但奶奶住在在那裏,她年紀是大了,但又不是老糊塗,貿然把噸噸送過去常住,她肯定就知道家裏出事了,爸爸雖然不是她最疼的孩子,但到底是親生的,萬一再把奶奶嚇出個好歹,這個年就真的不用過了。
事先有拜托蔣軒幫忙照顧,但陳安修去看陳天雨的時候,還是發現他的臉上有不少傷痕,“望望,是不是裏麵有人欺負你?”
陳天雨抹抹嘴角,無所謂的笑笑說,“好人能進這裏麵嗎?打架是在所難免的,我你還不知道嗎?哪就那麽容易被他們欺負了去。”
事實上是他前腳剛進去,後腳就跟著進來四五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處處和他作對,擺明是衝著他來的,即使法律不判他,那些人估計也想把他弄死在裏麵。看來他是真的惹上什麽厲害人物了,但是他不後悔,即使事情重新來過,他也會揍那個人渣,敢動他的家人,就是如果知道是現在這個結果的話,他當時就不該留那人一口氣的。
“望望,你別胡思亂想啊,我再去大堂姐那邊看看,看看她那邊有什麽關係沒有,怎麽著先把你弄出來吧。”走法律的程序一層層下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自己的弟弟,他還不了解嘛,一看那狠勁兒,就知道絕對沒好事。
“你去找她能有什麽用,她那工作聽著倒是體麵,但又沒什麽實權,蔣軒那裏你去過了吧?他爸爸可是市公安局的大局長,他爸爸都不敢說話,哥,你還能找到什麽關係啊?”
是啊,像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如果一輩子順順當當不出事還好,一旦攤上這種事情,哭都沒地方哭去,最近他也是跑了很多地方,能沾上點關係的他都去了,可要不就是直接見不上人,要不就是當時答應了,後麵沒了消息。陳安修這段日子總有種麵對現實的無力感,但作為家裏唯一的頂梁柱,他又不能倒下,“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這句話蒼白無力的,連他自己都無法安慰,又怎麽能讓天雨相信。
“要不,我去請個律師試試。”沒有辦法的辦法。
上麵有人壓著,估計再厲害的律師也無法對他進行無罪辯護,陳天雨的心裏很明白,他這個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就是不知道他一旦進來,還能不能活著出去。除非他們能找到比肇事者更大的靠山,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去哪裏攀附那樣的人家,“行啊,哥,那就請個律師吧。”他不想看他哥這麽為難。“對了,爸爸那裏恢複地怎麽樣了?”
陳安修點點頭,“挺好的,醫生說照這樣下去,恢複正常是沒有問題的。”
陳天雨稍稍放心,“那就好,晴晴呢,也該放寒假了吧?”
“她的導師帶著她還有另外一個師兄去歐洲參加一個什麽學術交流會了,說是年底才能回來,爸爸的意思是她回來也是瞎擔心,幫不上什麽忙,等她回來再說吧。”爸爸在病床上,還不知道天雨進看守所的事情,知道了還不得急死。媽媽騙他說,天雨接了急活趕去外地了。
“那就先別和她說了,那個嬌氣包回來也沒什麽用。”
天雨和天晴雖然是雙胞胎,但從來就沒有一點雙胞胎的默契,見麵就吵的時候倒是不少,天雨將人欺負哭了,就喊晴晴嬌氣包,陳安修現在也沒什麽心思和他爭辯這個,還沒說幾句話呢,就有人來催時間差不多了,陳安修也不想給蔣軒添麻煩,起身準備離開,“你不要心急,我在外麵會想辦法盡快讓你出來的,我帶來的東西,一會會有人轉交給你的。”
“行,我知道了,哥,你去吧。”
溫凱的車在看守所外麵等著,一看陳安修出來,就開了過來,著急問,“大哥,天雨在裏麵怎麽樣啊?”
陳安修打開車門坐了副駕駛,皺皺眉說,“看起來吃了不少苦,臉上帶著傷,說是和人打架打的。”
“大哥,你說會不會有人在裏麵故意整天雨啊?”他和天雨在外麵混了這麽多年,見過的肮髒事情可比這陳大哥多多了。這陳大哥一看就知道是經曆過事情的,但這並表示他一定見過那麽多社會陰暗麵。
陳安修心裏猛然驚醒,他怎麽沒想到有這種可能呢,那些人既然不肯放過天雨,想必會用盡各種辦法讓他不好過。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溫凱有注意到陳安修的目光有些微的變化。
陳安修笑了一下,這個胖子倒是意外的敏銳,“暫時還沒有,我回頭再想想,先送我去醫院吧,我先去看看我爸爸。”
陳安修問了陳天齊,肇事的那人叫朱査,聽說傷勢很重,至今還留在醫院裏觀察,以陳安修的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溜進這人的病房根本不成問題。他一向堅決擁護和平,不主張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暴力真是解決問題最直接有效的途徑。
朱査是被擱在脖子上的冷意從睡夢中嚇醒的,睜開眼後,就發現床前站著一個黑影,屋裏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那個人的容貌,但是脖子上的那把晃來晃去的刀子他看清楚了,“你是誰,你想幹什麽?”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任誰醒來,看到這場景估計都得害怕,況且他的膽子真的不大。
“別動,手放下來。”以為他沒看到那隻豬手準備放在呼叫鈴上嗎?
這個聲音低沉到有些嘶啞,朱查聽不出這人的年齡,“你是不是想要錢?想要多少?”
“我來隻是想和你說一句話,如果陳天雨在看守所裏有任何損傷,我就在你這裏找補回來,他傷一處,我就給你一刀子,他傷兩處,我給就你兩刀子,如果你不怕自己被捅成血窟窿,你就盡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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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朱查不敢承認,其實他是有打過電話找人整整那個叫什麽陳天雨的,光坐牢的話也太便宜那人了。
“你不用知道,我知道就行,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第三次。你要是傷了陳天雨,你全家以後都別想安穩日子過了,說不定哪天晚上我有興致了,就來會會你。別想著報警,警察不會一年到頭跟著你的。”
眼看著刀子飛過來,朱查嚇得剛要大叫,接著脖子一痛,後麵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等他醒來,病房裏哪裏還有什麽黑影啊,護工睡得不省人事,不過有把水果刀豎在床頭櫃上倒是真的。他摸摸身上,出了一層的冷汗,也顧不上現在半夜了,趕緊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淮哥,那個陳天雨教訓一頓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再繼續了。”
電話那頭不滿地抱怨說,“朱大少,不是吧?你讓我折進去四五個兄弟,就隻為了這樣?”
“要讓他們出來,還不是我叔叔一句話的事情,改天他們出來,我給兄弟們接風洗塵。”
陳安修威脅完了朱査,順順當當的溜回陳爸爸的病房,一般這種混蛋都會無比珍惜自己的命,如果真是他讓人去整天雨的話,這個方法應該會有效。但用同樣的方法威脅他撤案的話,基本就不可能了。畢竟天雨不坐牢的話,他就去要去坐牢,這筆賬朱査還是算得過來的。
綠島市的律師事務所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陳安修以前沒和這些人打過交道,想著梅子在檢察院工作,可能會了解一點,他給梅子打電話的時候,梅子說正好有事也要找他,他們就約在一家檢察院附近的咖啡廳見麵。
梅子點了杯拿鐵,陳安修隻要了一杯礦泉水。
“天雨的事情,我都聽蔣軒說過了,朱查的背景,我也知道了一些,他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門工作,職位倒是算不上很高,不過他的叔叔是綠島市主管政法工作的朱副書記,綠島市的公檢法都歸他的直屬領導,這次天雨的處境真的有點不妙。他們明擺著是打算追究到底。”
這就怪不得蔣軒的爸爸不敢出頭了,原來是頂頭上司,陳安修喝口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梅子手中精致的銀勺子在咖啡杯裏順時針攪了攪,繼續說,“至於你說的律師,估計效果不大。”
不過梅子最後還是給他推薦了一家信譽不錯的律師事務所,說是她大學裏的師兄是裏麵的一個合夥人,或許可以給他一些建議。
陳安修咖啡廳裏出來,被外麵的太陽一曬,頭有些發暈,最近夜裏要給陳爸爸陪床,白天又要為天雨的事情四處奔波,心力交瘁,底子再好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一路上都黃色小說 cass121.ht在想下一步該怎麽辦,但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在醫院門口看到橙子很新鮮,就買了幾斤,還沒進門,就聽到爸爸爽朗的笑聲,爸爸心情很久沒這麽好過了,不知道今天是誰這麽有本事,推門進去,就看到了章時年,桌上還放著不少營養品。
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是灰藍格子的長圍巾,人和春天走的時候相比,樣子變化不大,臉上看著有點清減。
“回來了?”章時年態度自然地讓陳安修以為,他是昨天剛和這人分開。
陳安修點個頭算是回答。
“壯壯你最近怎麽這麽忙,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小章來了一上午了,打你的電話也不通。”
“可能沒電了。”事實上是,他和梅子分開後,心裏煩躁,把電話暫時關了一會,可能爸爸打的時候正趕上了。
“這孩子有時候是馬虎點。”這句類似解釋的話是陳爸爸對章時年說的。
“這樣就挺好的。”
這話有點怪異,哪個老板會說助理馬虎點挺好的,雖然這個老板是前任的,陳爸爸難得精細了一次,沒大想明白就放棄了,心想這大概也是一句客套話吧,“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上次你給我的茶葉是吧,那茶真香,瓜片我也不是沒喝過,但你給我的那兩盒真是很不錯。”
“陳叔喜歡的話,我下次再讓人給你送兩盒。”那些茶葉是特供的,家裏的老爺子還有不少。
“不用了,不用了,那麽好的茶葉偶爾嚐嚐就行,哪裏能天天喝。”這時候談錢有點俗氣,但陳爸爸多少也知道那茶葉不便宜。一次半次還好,次數多了,他受不起,非親非故的。
“爸爸,吃橙子。”陳安修把橙子切開遞給爸爸一塊,想了想,又單獨給章時年切了一個,“章先生,吃橙子。”
章時年看小家夥那眼神就覺得不對,雖然順著他的心意接了過來,不過放在手裏沒動。
“章先生不喜歡吃嗎?”陳安修見他不上當,心裏很不爽。
“還行。”章時年輕笑,擺明不想吃這個悶虧。
陳爸爸吃完他那個,見這個沒人動,就拿起來嚐了一口,馬上就找水,“壯壯,這個橙子怎麽怎麽酸?”
這個是最後搭上的,能有多好啊?陳安修馬上遞給他水杯,又把剩下的掃到垃圾桶裏。章時年趁機也把手裏的丟進去。陳安修不甘心地瞪他一眼沒說話。
三個人又說了會話,大多是陳爸爸和章時年在說,陳安修主要是聽著。章時年這個時候能來看他,陳爸爸明顯是很高興的,陳爸爸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但陳天齊托了關係才找到這個清淨的病房,裏麵就住了陳爸爸一個人,現在年底都忙,親戚朋友也沒人有空陪著他說話,他有點悶壞了。
說著話時間過的很快,眼看著就是中午了,章時年起身告辭,陳安修送他下樓,到門口的時候,迎麵來的海風很大,章時年解了自己的圍巾給他,輕擁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別擔心,什麽事情都能過去的。”
在章時年來第二天,陳天雨被人保釋出來了。事情雖然還沒徹底的解決,但天雨能出來,陳安修已經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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