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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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點上。”章時年彈彈手中的煙。
    “我不知道你還會抽煙。”認識這人一年多,磕磕絆絆在一起的日子也有大半年了,還從來沒見過這人抽過煙。“你確定你的氣管能承受得住?”
    章時年閑散地倚在車身上,鬆開領口說,“我暫時還沒想死的打算。”
    陳安修扭開打火機,幫忙點著,“你這個樣子還真讓人有點不習慣。”他印象中的章時年一向是衣著合宜,舉止得體,就算是在麵對他在提分手的時候,這人依舊是不疾不徐的,似乎沒有什麽可以逃出他的掌控。像現在這樣,幾乎有些放縱的樣子真是沒見過。
    章時年熟練的吐出一個煙圈,夾著煙的手指也足夠閑適,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抽煙的新手,“陳安修,你現在在想什麽?”
    “什麽都沒想。”陳安修掏出最後一支煙,習慣性地在煙盒上敲了敲,這是實話,他此刻真的什麽都沒想。或者說他需要考慮東西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先從哪裏著手了。事情來的太突然,事先沒有任何預兆,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那些人。
    “你恨林長寧嗎?”章時年的問題尖銳而直接。
    陳安修把煙卷放在鼻子上聞聞,“不恨,遠不到這種程度。”如果他今年八歲,他可能撲上去追問,你當年為什麽不要我?如果他是十八歲,他可能會情緒久久起伏,不能釋懷,可他現在已經是二十八歲了,很多人同齡人經曆過的事情他經曆過,很多同齡人沒經曆過的事情,他也經曆過,到他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對半路出現的親人有太多的情緒了,哪怕是至親父母。
    “不想知道當年他離開你的真相?”
    “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他生我的時候,年紀也不大。”他還有最基本的理智,他生過噸噸,理解那種感情,沒有哪個人懷胎十月把孩子生下來隻為拋棄,尤其是男人孕子的辛苦他明白,“但是這個真相是什麽,對我來說真的沒那麽重要。自願也罷,被迫也罷,都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
    “不想知道另外一個父親是誰?”
    “更沒興趣。”
    “無法麵對現在的父母?”
    “有一點。”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呢,明明和晴晴望望都是一樣的,犯了錯,照樣會打會罵,但疼的時候一分也不少,哪裏和親生的不一樣,怎麽就成了領回來的孩子呢?“我們小時候那會家裏零食很少,吃的最多的就是那種塊糖,小賣部裏一毛錢可以買四塊,爸爸常給我們三個幾毛錢,我就領著晴晴和望望去買糖,我比他們兩個大四歲,但我媽每次分的時候,都是平均分成三份,如果有剩餘的一兩塊,她就拿錘子敲了分,在我的印象裏看,她對待我們三個一向都是這麽公平的,從來沒特別偏心過哪個。但她打過我,也打過望望,還打過晴晴,小時候那會,我其實不太喜歡她,嫌她管的太多,我更喜歡我爸爸,他從來不打我,脾氣很好,還老是給我零花錢,一直到我上初中,如果下雨很大,他隻要在家,就會去接我放學,學校門口那麽多家長,我一眼就能瞅到他,我還記得我上高三那會,我們住校,兩周回一次家,我媽每隔兩天就去一次,帶著洗幹淨的衣服,還有在家裏做好的飯,學校不讓進出,她就在外牆柵欄那裏等著,吃飯的時間很短,其實也說不上幾句話。”原本隻是一些過往的不起眼的生活瑣事,今天記憶卻如此鮮明起來,“是不是有點囉嗦?”
    “沒有,你繼續。”
    “這種事情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不說了。”這樣的回憶太多,難受地讓人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以後會有多大的改變?”
    “不會太大,我還是會把他們當親生父母一樣。”骨肉親情不是隻靠血緣來維持,多年的感情積累才是最重要的。隻是這個事實還是讓的心境發生了一部分變化,他不確定和父母之間的感情還能不能和之前一樣。
    “你不能奢求所有的東西都不會發生變化,至少他們都沒想去傷害過你。”
    陳安修沉默一會說,“怎麽聽起來深有感觸。”
    “差點死在至親手裏的感覺足以讓人印象深刻。”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親人這個話題,他一向不願意多談。
    “什麽時候的事情?”
    章時年彈彈煙灰,淡淡的說,“好多年了,都忘地差不多了。”
    自相矛盾的說法,但陳安修並沒有挖人傷疤的習慣,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他打開車門,彎腰準備上車說,“走吧,噸噸一個人在家,你早點回去。”
    “你呢?不回家?
    ”
    陳安修撐住車門說,“章先生,不要太高看我,我心理再強大,也需要一點時間調試,路上找家賓館放我下來就行。也許睡一覺會好點。”
    “那剛才的建議呢?”章時年的口氣馬上就是一變。
    “如果章先生剛才沒充當心理醫生的話,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在床上了。”他那句話不是開玩笑,他剛才確實不排斥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無關愛情。
    “這麽說倒是我自己弄丟了一次好機會,那我這次的心理輔導還合格嗎?”
    “多謝。”他現在思路清明很多。
    這個問題,章時年本來不想問,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如果剛才的人不是我,你還會提那個要求?”
    “章先生,我拒絕任何回答假設性的問題。同樣是男人,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上幾次床,也並不意味著就該有點什麽。”
    “我不知道你現在這麽想得開,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你繼續履行剛才的建議?”
    “你以為你剛開始的不回答,已經算是變相的拒絕了。出爾反爾不是好習慣,章先生。”
    章時年狠狠掐滅手中燒盡的煙蒂,一步步逼近他,“我從來都沒打算拒絕你。”
    陳安修垂在身側的拳頭握了握,暗暗提防,“章先生是打算用武力解決這件事嗎?”
    “如果需要的話。”
    “這樣會很沒情趣。”
    “反正你一向沒情趣,我都習慣了。”
    “必須要走到這一步?”陳安修做最後一次的確認,今天晚上按說是他情緒混亂才是,怎麽章時年跟著也有點不對勁。
    “先挑事的人總要負點責任。”章時年沉著眉目說。
    如果此時山路上有人經過的話,就會看到有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無比激烈,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一對仇人,誰能猜到竟然隻是為了上床這種問題。
    這場高強度的爭鬥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陳安修沒有算過,隻知道最後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他隻能扶著山壁大喘氣,章時年比他稍微好一點,但胸口也起伏的厲害。
    陳安修打個暫時中場的手勢,找個還算和緩的位置,抓住路邊橫生出來的荊條,下到路邊的小山穀裏,山穀並不深,離著路麵也就一兩米的樣子,下麵有溪流,他打算去洗把臉。
    山上流下來的水,即使在夏天,過了午夜後,也是陰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撲一點在臉上,人馬上跟著清醒很多,細小的鵝軟石硌在背上,本來就有點難受,章時年還半壓在他的身上,嘴裏有很大的煙味,不知道是他的,還是章時年的,舌頭被勾住吮吸,身上竄過熟悉的酥麻和過電般的刺激。
    今晚的夜色一點都不好,沒有星星,月亮也是昏黃的,陳安修睜大眼睛看向上方,盡量忽略身體的本能反應,他沒力氣和章時年再打一場了。
    章時年還記得陳安修身體的敏感處,親吻著他的耳朵,雙手在他的腰後撫摸。
    腰帶一點點被拉開,t恤被推高,當章時年張口含住他左邊乳、尖吮吸的時候,陳安修雙手插到他的頭發裏,突然喊了一聲,“小叔。”
    章時年驚愕抬頭,“你喊我什麽?”
    陳安修擁住他的肩膀笑,“章先生,我是季君恒的同學,你說,如果沒有後來這些陰差陽錯,我今天是不是該跟著他稱呼你一聲小叔,我上次去他家,管你二哥,二嫂,可是喊的叔叔和阿姨。”
    章時年目色深了深,在他乳、尖上擰了一把說,“沒關係,在床上,你願意喊爸爸都行。”
    陳安修腦袋隻覺嗡的一聲,他跳起來把章時年掀到水裏,食指顫抖,“章時年,有你的……”比無恥,他甘拜下風。
    章時年抓住他腳腕,把人一起拖到水裏深深吻住他。
    這還是從北京回來之後的兩個月裏,小家夥第一次允許他的接近,盡管章時年心裏明白,他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晚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個肉粽子吃,猶豫了這麽久,好像找不到吃肉粽子的理由,不過這種東西,再過不久,肯定能吃很多,就先忍一下吧。
    為了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人物轉移話題了,我幹脆把刪除她吧。本來就想一筆帶過的人,沒想到存在感這麽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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