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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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
“可把牆弄壞的是你。”
在憐的視線中,兩名最危險的生物正在進行著有些奇怪的交談。
似乎其中有一人和大小姐的綁架有些關聯,但既然找來了準備邀請的目標,大小姐也沒有異議,就自然沒有多做計較的必要。
原本是這樣…
“不不,這你應該去怪誌貴的,本來這種狀況我絕對是能避得開的哦。”
“這不用你操心,等回去了我就殺掉他…但比起這件事,我現在更擔心到時候怎麽和光解釋…”
但無論是自顧自的在用螺絲起子修正左手義肢的那位外星先生,還是消沉的連頭都不願抬起來的雇傭兵小姐,現在看起來都讓人無法覺得可靠呢…
尤其是在昨天,對方突然出現的時候,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很糟糕。
無論是連靈魂都掛在外邊的傳說中的“魔劍”,還是二話不說,先把自己擊倒,然後和大小姐一起“打包”帶走的外星人先生。
“沒差沒差,以光的個性啊,隻要我到時候消失掉,而你編一個小~‘理由’…她就會自己說服自己了。”
“…那我可以現在就讓你消失嗎?”
“絕~對~不~行~”
雖然那位外星人…現在化名足利先生的家夥仍是一幅冷靜到過分的表情,但憐卻隻能從對方的語調裏聽出細微卻絕對的調侃與戲弄的味道。
真是不可靠,並非是指實力,也不是因為對昨天的事報有怨恨,而是指對方隱藏著的態度。
雖然看起來像是不在意一般,但明顯能從對方的舉止中推敲出對方一定是另有目的。
有明確目的的人往往會比較努力,但會去隱瞞目的的家夥,也同樣讓人不能信任。
“嘛嘛,其實我是外星人,來收回以前因為事故掉落在地球的一些知識罷了。”
一聽就知道是胡言亂語,這種理由隻能理解成對方在不懷好意的同時,也非常的看輕己方的力量。
如果可以的話,作為真目家,麻耶小姐的護衛,憐真得很想先…先…
“?”
好像是察覺到氣氛中的不對,那個自稱“足利先生”的家夥,在將一枚人造晶石插入義肢的食指之後,立刻對憐露出了微笑。
假得要死,再配上對方所散發的,無處不在的混亂感,立刻讓對方原本還能欺騙他人的“認真”,變成了“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哎?有這麽糟嗎?”
看來是又在讀了自己的思維了,憐沒有做聲,隻是偏開了頭。
“是有這麽糟,你笑的時候超惡心的,所以不要再這麽做了。”
理所當然,那位…[dainslef]毫無情感的聲音,適時插入了說明。
“…”
這讓那個外星人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不過,多半不是生氣,而是沮喪吧…
“啊啊,你還真是斤斤計較啊…反正就你們的情況而言,給光一點打擊的話說不定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噢!嘛嘛,意識到失去的可能,才會考慮去珍惜啊~”
收回前論,從與其看來,這位外星人多半是真的生氣了才對…
不過,那位在昨天“加入”隊列,傳說中的劍手,刺客――遠野真實也如同要回應這挑釁一般的抬起了頭。
“我才不需要這種不可靠的發展…”
雖然是這樣,但明顯是完全沒有氣力的樣子。
“啊啊,既然有膽走上百合之路的家夥,這點風險就要抱怨嗎?”
“不是哦…”
真實用著模糊不清,完全沒有靈魂的語調,如同自語般的回答對方。
“我並不是喜歡女生啊,隻是喜歡的人恰好是女生罷了…”
看起來,真是相當的消沉呢…憐得出這樣的結論。
“喂喂,你的消沉已經多到能被那位看出來的地步了噢~”
“…”
隨著uma的提醒,真實立刻就將頭對向了默默觀察的憐。
“!”
然後,極其強烈的,就像會把人吞掉的壓抑感立刻撲麵而來。
[嘖…]
雖然根據傳說,對方應該是哪種隻要偏開視線,便如同不存在般的幻影式的角色,但這種時候卻超意外的壓迫感。
說起來,那個uma到底是誰呢…
憐一邊避開那恐怖的壓抑感,一邊盯向了又將注意力轉回到自己義肢上的外星人。
不過多少還是知道對方和自己本就不是一個程度上的戰力。
以同理論之的話,dainslef也不可能是隻具虛名,恐怕是和這個外星人接近同級才對。
所以…憐才會擔心大小姐做出的,讓這位幫忙試試看的想法是否正確。
聽傳聞的時候還沒有感覺,但隻是見了麵,便明白對方並不是什麽有可能被控製的“東西”…
“啊啊…把別人稱為是東西,可是很失禮的行為噢。”
驚覺,那位外星先生代替旁邊的真實做出了感想,然後盯住了憐。
連半點殺氣或者危險感都沒有產生,對方剛剛裝配完成的左手義肢食指已經指向了憐的方向。
“?”
剛剛裝卸進去的人造金剛石立刻縮進了一些,改變了焦距的位置,然後…
刺眼的藍白色鐳射光束迅速的穿過憐的身旁,命中了會議室的大門,然後將其溶毀。
這過程隻用了半秒,然後光線便在一陣讓人不安的閃爍之後停了下來。
“…”
“啊啊…折射麵還是沒有調整好,又燒掉了嗎…”
一瞬間,會議室裏便隻剩了這個該死的外星人的感歎和拆卸右手的聲音。
“足利先生…這裏是在adem的總部,可以請您不要做這種可能會被誤認為入侵的事嗎?”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隻不過,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我現在對偷聽者過敏。”
就算是大小姐的小聲提醒,也隻換來了對方接近滿不在乎的回答。
歎氣,無話可說的真目家護衛,隻有轉而看向被破壞的會客室大門,以及代理在門口的“偷聽者”。
原本應該是準備拉開門把的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之後,對方才意識到不太可能正常的打開門了。
“…”
困惑了一下,對方――adem中級別最高的司機…兼任臨時指揮官隻有小心的從還在不斷擴大的溶毀規模的洞口鑽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再次見到這張可笑的麵孔,就有種忍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呢…
有點無奈,隻是看到對方,就有點想要回憶。
“啊…午安,麻耶小姐…和您的護衛。”
隨著打招呼的聲音,對方――自己五年未見的兄長,終於有把那“不可信任”的笑容,展現在了憐的麵前。
“…那個,無論你要打招呼也好,自我介紹也好,哪怕要避開剛才的偷聽行為也沒關係,不過我奉勸你還是離開那個位置比較好噢…”
隻是,並非屬於任何一方的外星先生,卻突然的將聲音差了進來。
“?”
這句話,理所當然的讓對方呆了一下,因為無法理解,而一時沒有挪動腳步。
“啊啊,居然還要先發呆,太慢了太慢了…”
“”
你這樣的說法,不會有人能理解的…雖然他的反應的確是很慢沒錯。
再次歎氣,憐一邊在心中幫對方辯解,一邊又讚同著外星人的這個評價。
然後,迅速啟動的自動消防機器的泡沫就幫對方好好的解答了疑惑。
“嗚哇!停止!係統停止!”
“…”
看來不管多久沒見,對方是永遠都變不了呢…
觀察著對方手忙腳亂,嚐試關閉消防裝置的樣子,憐不由得為自己的這位兄長和adem的現狀擔憂了一下,然後又立刻盯向導演著這一切發生的元凶。
“…”
“啊啊…我已經提醒過他了。”
理所當然,那個外星人還是一幅毫不動搖的幸災樂禍樣子,然後再次輕巧的講那隻左手的義肢整個的拆了下來,露出了那像是剛被利刃切斷過的左手腕。
血還在血管裏流動,但沒有一滴會跑出對方的身體之外。
果然是非人…
稍帶不安的得出答案,然後憐便轉開了視線。
“啊啊,對我有所不滿的話,可以說出來噢~”
“…”
沒什麽意義,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的話,憐並沒有興致。
“啊啊,如果不滿到這種地步的話,不如如借你把槍,讓你發泄一下怨念啊~”
感應到憐的想法,對方這麽說著,同時真的拿出了一把伯萊塔,反手送向憐。
哼…如果真的可以殺掉對方的話,憐到毫不介意,隻是知道固定情節的憐,也隻有在心中小小的歎氣。
隻是,在這一瞬間已經有一隻手抓住了對方伸過來的手,然後在所有人瞪目結舌的狀況下,扣下了扳機。
咣!
並不是子彈打入身體的聲音,在子彈命中對方頭部之前就被某種東西攔截,在空氣中產生了一陣電子似的波紋。
“啊啊,開著防壁讓人打算什麽…”
然後,扣下扳機的人――原本一直沉默著的真實,用著不滿的語調發出抱怨。
“呃…那個,真實…不,不要突然嚇我,隨便對人腦袋開槍可是會死人的…”
“啊啊,你不是說,有怨念的話,就可以隨便對你發泄嗎?”
“不,我想我沒說過。”
“說過了…而且我覺得無論怎麽想,都還是在這裏就把你殺掉,讓這件到此結束比較好呢…”
完全沒有抑揚的平靜語調,與此同時,真實將另一手按在了uma的腹部。
“什…等等,真實,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是一支機械手。恩,就是你做昨天開始一直在做的那隻。
憐冷靜的,幫對方解答著疑惑,然後便是…藍白色的雷射閃光。
“…”
安靜。
“好吧,至少,你幫我找到了合適這種雷射的聚焦角度…真實,你現在可以把我的手放下了嗎?”
“…”
“那邊那位,你可以不要在和消防裝置玩了嗎?我想知道醫護室在哪裏…”
異常冷靜的,這位uma將蒼白的麵孔對向了還在和消防係統作對抗的某位。
“呃,什,什麽?我現在…”
“啊啊…有沒有搞錯,你是準備讓一個快死的重傷患,先幫你這個連頭發都沒被燒掉一根的家夥嗎?”
――分――
“混蛋…她是故意的,都說了用槍打一下非要害就可以了…”
捂著腹部被燒穿的缺口,遠野誠一邊接過一旁被催眠的醫護人員遞來的填塞劑。
因為已經沒有副腦,所以直接對身體進行再造這種大計算量的事情,現在無法進行。
所能做的,也就隻有最基本的控製一下自己的細胞,以及硬性入侵諸如大腦或機械係統之類的事情而已。
“啊啊…說起來,人類的意識還真是薄弱…”
侵入adem的計算機係統是一件簡單的差事,畢竟無論怎麽樣的防火牆――即使是活的網絡――都不可能直接和“活的電子”進行對抗,隻要進入到這個網絡中的任何一個物理連接的係統中,那無論怎麽樣的計算機都沒有可能和名叫“遠野誠”的身體對抗。
輕鬆的從adem地下主機檔案庫裏查看著名危峰島由宇的角色的檔案,研究紀錄…這些東西,可是無法從任何單純的情報販子那得到的東西。
“啊啊~可憐的土撥鼠公主啊,讓我看看…你真的是我要找的東西嗎?”
“對了對了對了…護士小姐,你能幫我找一隻…嗯,這種型號的強心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