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隻古怪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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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養殖,也是一個道理。同樣的飼養方法,同樣的病害防治,甚至是同樣的飼料,有時候養出的東西,卻是大相徑庭。
方翔常聽老媽念叨這個道理,他也不清楚寧遠村這片土地上,能否養出品質優良的野鴨,所以他此時養這一千多隻野鴨子,也隻是一個嚐試,養殖過程中也隻能謹守一個原則:盡力而為。
十一月底,殘秋將逝,冬季已然開始入侵,空氣中多了幾分蕭索的寒意。
中午時分,陽光燦爛。
方翔與鈴鐺端著飯碗,坐在池塘邊,笑嗬嗬的看著池塘內歡快戲水的野鴨子。
野鴨又叫水鴨,天性喜水。有水可使其長勢更佳,野味更好。方翔在野鴨子十日齡的時候,就在池塘邊的田地裏,挖了一塊三十公分的土坑,將池塘內的水引到坑內,天氣晴朗,溫度較高的時候,就趕著野鴨子出來遊水。
此時的野鴨子已經有32日齡,進入了大雛鴨期。翼羽已經生長,翼尖也出現了硬管毛,個頭都超過一斤,渾然不像小時候那般怕冷怕熱,對水的需求也越發急切。方翔早中晚,分三次領野鴨子出來到大池塘內戲水,中午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基本是放水時間最長的一次。
野鴨子在池塘內盡情嬉戲,個個都是遊泳健將,鑽上鑽下,追逐著小魚小蝦,忙的不亦樂乎。
方翔與鈴鐺吃完飯後,開始去調和飼料。30日齡後的野鴨子,胃口大開,由之前的平均每日給料40克,變成了現在的每日給料100克。而大雛鴨期,要促使野鴨生長骨架、推遲發育,非但要降低飼料中的蛋白質含量,還要適當減少魚粉跟豆餅的比例,多增加一些粗飼料,每天還得喂足菜葉之類的青綠飼料。
方翔與鈴鐺忙活著配料,每種配料的比例,都有著嚴格的要求,不能出差錯。
“配好了。”方翔擦擦手上的飼料,拍拍鈴鐺的小腦袋,笑嗬嗬的道,“走了,鈴鐺,去把野鴨子趕回來吃食。”
鈴鐺笑嘻嘻的點頭,拿起放在育雛室門口的小鞭子,朝著鴨群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過去。
‘啪啪!’站在池塘邊,鈴鐺舉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用力揮舞了幾下,發出清脆的爆鳴聲,下一刻,鴨群開始爭先恐後的走上池塘,撲棱著羽毛甩幹身上的水珠,就好似迎接首長檢閱似的,在鈴鐺眼前一溜兒排好,雖不敢說隊伍整齊,可也很是規矩。
鈴鐺再甩了幾下鞭子,然後將小鞭子扛在肩上,轉過身來,昂首挺胸的朝著方翔走來。粉雕玉琢洋娃娃般可愛的臉蛋上,滿是得意的笑容,野鴨群也緊隨鈴鐺身後,齊刷刷的邁步,就像是大片的彩雲在飄然移動。
“鈴鐺,好樣的。”方翔毫不吝嗇褒獎之語,大聲的誇讚換來鈴鐺清脆悅耳環佩般動聽的開心笑聲。
鈴鐺的小鞭子是劉大壯做的,起初做鴨司令,方翔與鈴鐺都不在行。野鴨子壓根不聽命令,帶出來戲水容易,帶回去可就很困難了。野鴨子經常跟二人玩躲貓貓,二人時常要歸攏很久、喉嚨都喊啞了,才能將隊伍全部帶回育雛室。
後來,劉大壯出了個招,將家裏閑置不用的馬鞭改了改,做成一大一小兩根鞭子,教二人如何甩鞭,希冀用清脆而懾人的鞭聲,來控製野鴨群。一試之下,居然大為奏效,估計野鴨有野性更有靈性,知道二人手中的這鞭子不是個好相與的東西,生怕身上挨上一家夥,變得聽話多了。
二人手上有了這個甩鞭,好處也是多多,比如時常有野貓跟家貓聞見了野鴨子的味道,三三兩兩的通過祖屋門旁的大柳樹爬進院子,垂涎欲滴的瞄著這些鮮美的野鴨子,更是試圖接近後捕食。這個時候,鞭子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二人朝著賊貓用力一甩鞭,登時就能把這些賊眉鼠眼的饞貓嚇得抱頭鼠竄。
說起驅趕鴨群,方翔還真是比不上鈴鐺,一來鈴鐺甩鞭的手法比方翔嫻熟,二來,怕是因為她那春天似的笑容,容易讓野鴨子產生親近心理,當然這僅僅是方翔的臆斷罷了。
“啪啪啪”,兩長一短的鞭聲響起,野鴨齊刷刷的停住,在太陽底下曬幹身上的水跡。
野鴨子羽毛曬幹後,方翔站在鴨群裏,開始喂食。灑出飼料後,野鴨爭相哄搶,你搶我奪的架勢,真個是活力十足。
方翔灑飼料的過程中,卻發現位於邊緣的一隻野鴨出現幾分異常,沒有像同伴那樣來搶食,反倒是快步踱開,漸漸的遠離鴨群。
“奇怪,這隻鴨子看起來沒什麽胃口,這可不太妙。”方翔嘟囔著,這倒不是他小題大做,而是擔心這隻鴨子患上什麽病才導致沒胃口進餐,要知道禽類養殖這行當,病害防治很重要,畢竟是群養的玩意,一隻患病,如果不加以防治,很容易大麵積的傳染開來,一旦這樣,將是一場災難。
“鈴鐺,幫我喂鴨子,叔叔過去看看。”
“嗯嗯。”鈴鐺乖巧的點頭,方翔將手中的食料遞給鈴鐺,寵溺的摸摸她的小腦袋,這便走出野鴨群,尾隨著那隻離群獨處的野鴨。
這隻野鴨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十幾米外的食鼠藤身旁,探頭探腦的,好像在端詳著什麽。
‘該不會野鴨子也對食鼠藤分泌的香油汁感興趣吧?’
方翔心頭大為緊張,隻是認真觀察之下,方才輕輕鬆了一口氣。野鴨子對食鼠藤莖塊處分泌的金黃色汁液不屑一顧,吸引它注意力的,是地上一根食鼠藤的藤蔓。
這根藤蔓看樣子是齊根折斷的,一米多長的藤條像是死蛇一樣躺在地上,原本碧綠欲滴的身體,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表皮上還有點點紅色,像是斑斑血跡,瞧來有幾分妖豔的美麗。
‘這食鼠藤的藤條可是強韌的很,怎麽說斷就斷了?’方翔暗自犯著嘀咕,他原本以為這青翠誘人的藤條就像是脆生生的芹菜一樣容易折斷,前幾天出於好奇,戴上手套試著拽了一下,藤條卻是紋絲不動,韌性驚人的很。眼下這藤條居然不聲不響的折斷了,而且還是如此一副詭異的顏色,著實讓方翔有些吃驚。
方翔無意間望臨側瞅了一眼,卻是嚇了一跳,原來非獨這一株食鼠藤的藤條折斷,大多數的食鼠藤都斷了一根藤條。
‘這是怎麽回事?’
方翔暗自納悶,他繞著屋子檢查食鼠藤的時候,那隻離群的野鴨子試探著啄了一下那根折斷的藤蔓,然後敏捷的退了開來,見藤蔓沒有半點的反應,又上前啄了一下後再次退開,如此反複幾次,野鴨子大概認定這藤蔓對自己沒有威脅力,這才放心上前,開始啄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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