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偷酒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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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四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對於他臨走時撂下的狠話,方翔懶得去理會。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方翔也不願意在馮四的身上多費些心思,‘送’走馮四後,繼續與寧遠村的老少爺們一起吃喝快活。

    樹根這群野孩子惦記著玩,早早的吃完飯,一抹油嘴,開始玩電腦。鈴鐺與小朋友的關係已經大為改善,在一旁笑意嫣然的指導著,隻是樹根太笨,簡單難度也時不時的被人爆頭,鈴鐺笑得差點斷氣,最後打開一個作弊器,給樹根調了無限血,讓他自己傻樂去。

    鈴鐺與蒜頭走出祖屋,方翔忙走過來,柔聲問道:“鈴鐺,吃飽了嗎?”

    鈴鐺笑嘻嘻的點點頭,拍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做了一個好飽好飽的手勢,方翔這才滿意的頷首,繼而視線落在鈴鐺肩膀的蒜頭身上。

    蒜頭有些站立不穩,小眼睛瞪著方翔,嘿嘿傻笑著,斷斷續續的道:“吃…吃,喝…喝。”

    “什麽吃吃喝喝?”方翔一皺眉,望著蒜頭那東倒西歪的樣子,登時恍然,“好你個蒜頭,你偷喝酒了?”

    “沒!你別冤枉我!”蒜頭不服氣的嚷著,隻是話音剛落,雙腳一個趔趄,卻險些從鈴鐺肩膀上摔下來。

    “好小子,你站都站不穩了,還敢撒謊?張開嘴,讓我聞聞。”方翔冷笑著吩咐著。

    望著逼近過來的方翔,蒜頭登時傻了眼,忙求助似的望著鈴鐺,鈴鐺卻捂著小嘴,嘻嘻嬌笑個不停,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沒話說了吧。”方翔陰險的笑著,大拇指與中指相扣,就要朝蒜頭的小腦袋上來一記爆栗。

    這是方翔的規定,蒜頭如果聽話,每天就獎勵它兩枚榛子,如果不聽話,就賞它一記爆栗。

    “鈴鐺不講義氣!”即將遭到厄運的蒜頭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不滿的嘟囔著,突然望著一臉壞笑的方翔,伸長脖子嚷嚷著:“我坦白,我請求做汙點證人,要求寬大處理!”

    “靠!”方翔差點沒笑趴下,好半晌後強憋著笑道:“真新鮮,你怎麽個坦白法?”

    方翔想看蒜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鈴鐺卻變得不安起來,黑寶石般美麗的大眼睛緊張兮兮的蒜頭,就在蒜頭即將開口的一刹那,突然伸出白嫩的小手將蒜頭捧住,撒腿就跑。瞧那慌慌張張的樣子,怎麽看都像是一隻行竊失敗的小狐狸。

    方翔被鈴鐺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此刻就聽得蒜頭扯開嗓子大嚷大叫著:“鈴鐺也偷喝酒,鈴鐺沒義氣,蒜頭要檢舉你!”

    鈴鐺粉雕玉琢的小臉早已羞的通紅一片,朝著蒜頭的小腦袋輕輕彈了兩下,在蒜頭誇張的慘叫聲中,一溜煙的跑進臥室裏藏了起來。

    這一下,屋內屋外用餐的大人全都是哄堂大笑,向來嚴肅的魏老頭也是笑得差點順不過氣,方翔趕忙上前給他捶背順氣。

    “唉呀呀,笑死我了。”魏老頭喝茶潤喉,喜滋滋的長歎一聲,“唉,瞧著鈴鐺跟蒜頭,真叫一個喜人啊。這聰明可愛的蒜頭,就是給座金山也不能換。”

    大家齊齊點頭,此時蒜頭掙脫了鈴鐺的‘魔爪’,從屋裏撲棱著飛出來,借著酒勁在空中興高采烈的翻著跟頭,做著飛翔表演,口中還有模有樣的唱著小曲:“鈴鐺是個大美女,咿呀咿呀呦;鈴鐺胸懷比海寬,咿呀咿呀呦…”

    蒜頭半賣弄著自己的本事,半拍著鈴鐺的小馬屁,免得鈴鐺真個生自己的氣。大家夥笑得益發開懷,用力鼓掌,掌聲雷動如潮,處在掌聲中心的蒜頭越發的得意。

    驀的,蒜頭的歌聲猛然一個停頓,雙翅一振,急匆匆的衝著大門處飛去,口中嚷嚷著:“哇塞,大美女啊!”

    蒜頭飛到門樓處,站在門樓邊沿,饒有興致的朝下方張望著。

    大家被它古怪的舉止搞得齊齊一愣,此時就見大黑宅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三個人:一對中年男女,還有一個身段如柳窈窕婀娜的美麗女子。

    方翔抬頭望去,麵上突然驚喜一片,快步跑了過去,幾個箭步就到了三人眼前,站定後頗有些手足無措的道:“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望著一側抿嘴輕笑的嬌美女子,方翔更顯得大為訝異:“玉音,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跟我爸媽一起來了?”

    來人正是方翔的父親方慶與母親顧雪絹,而與二人同來的,則是方翔的死黨謝玉音。

    謝玉音笑而不答,顧雪絹早已拉著謝玉音的手,喜滋滋的道:“是玉音這丫頭送我們來的。玉音,你說啊,養兒子有什麽用?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他一個人跑出來,倒把我們老兩口扔家裏了。”

    謝玉音朝方翔吐吐舌頭做個鬼臉,方翔被老媽數落的一陣麵紅耳赤,囁嚅著道:“媽,你小點聲,我不是每天晚上都打電話嘛。”

    顧雪絹一瞪眼,佯嗔道:“打個電話就成了?玉音還經常來家裏看我哪,可你個死小子,半年來回家幾趟啊?”

    雖知道母親隻是跟自己開個玩笑,可方翔心裏頭還是有些慚愧,謝玉音心思剔透,忙柔聲道:“顧阿姨,好男兒誌在四方嘛。翔子在這裏拚命努力,也是為了日後更好的孝敬你們哪。”

    望著風姿秀雅的謝玉音,顧雪絹眉眼益發的慈祥,笑得合不攏嘴:“哎呀,還是玉音這孩子會說話。不像這兩父子,老的說話直杠杠的能把人頂死;小的啊,唉,跟個悶葫蘆似的,啥事都喜歡憋在心裏頭、自個擔著。”

    “好了,少說幾句。沒看魏大叔他們都過來了嗎?”方慶板著臉開口,就如顧雪娟先前打趣的那般,他這個人生來就不會好聲好氣的說話,語氣總是直來直去不懂得委婉為何物,即便此刻見了兒子滿心的歡喜,說出的話依然衝的很。

    方慶今年整五十,他的相貌就如同他的性子一般、剛毅堅強。他在周萊市公安局做了半輩子刑警,雖屢立奇功,卻因為性格太過耿直、不討領導的歡心,到如今還隻是個小小的警察。

    此刻魏老頭與劉大壯等人走過來,方慶與顧雪娟快走幾步迎上前去,正待向魏老頭問好,不妨身後一道不合時宜的口哨聲響起。

    “噓!”清亮中帶著三分挑逗兩分輕佻,然後就看到站在門樓上的蒜頭望著謝玉音,嘰嘰喳喳的道,“漂亮!漂亮!大美女!真是個大美女!”

    蒜頭喝了酒,明顯有些興奮過度,興致勃勃的品頭論足,不時的吹上一聲口哨。即便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方慶都傻了眼,瞧怪物似的望著這個吵鬧個不休的小東西。

    “好啊,蒜頭,原來那天是你陷害我!我可找到根了!”方翔聽著這熟悉的口哨,驀然恍悟,那困擾在心頭多日的重重迷霧,終於開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