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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神樹某地
噬魂笛——醉魂花海
天夢附笛於唇,蘭氣輕吐,笛聲婉轉悠揚,猶如九天仙樂,令眾人仿佛置身萬花林海,滿身的傷痛和疲憊都一掃而空,隻覺心中無比舒適愜意,哪裏都不想去,隻願沉醉在這片花海中,安詳地睡去,哪怕天荒地老……
“緊閉心目,凝神運氣,別被幻象迷惑!”一聲長吼,令眾人恍然驚醒,隻見天胤心若磐石,不受笛聲所誘,隨即凝眉運指,龍劍·嘯鏘然出鞘,天胤攜劍淩空飛刺,如長虹貫日,直取花海中心,目標正是天夢藏身之地!
“哼,自投羅網!”天夢麵不改色,隻是笛聲急轉,頓時變得空靈幽邃,猶如一張巨網將天胤拖入另一片幻境——
噬魂笛——離魂漩渦
“這是!?”天胤隻覺被拖入一片巨大漩渦,天旋地轉,無處借力,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笛聲演化的幻象,但卻是無比真實,甚至連水花拍打在臉上那種冰涼的感覺也十分清晰……
“想不到大公主的修為竟達如此鬼斧神工之境,若我再有所保留,根本毫無勝算,惟有……”心念至此,天胤目光一聚,體內的青龍之力霎時湧動,周身藍芒大現,隱約中似有一條青色紋龍遊貫全身,此招正是當日在南天門與龍煌的魔龍絕劍平分秋色的——
青龍嘯·劍翼初揚驚天下
待得力量匯集完畢,天胤朗喝一聲,龍劍·嘯立時迸發出強大昊光,隻見光幕之中,從嘯中分出無數由淩厲劍氣構成的劍芒從左右兩邊散開,就像一把張開的折扇一般,在劍尾處重合,然後又各自旋轉錯落,層層疊疊地交織在一起,竟仿佛在天胤身後幻化成一雙——翅膀!
強招呼之欲出,天夢卻依舊淡然,心中暗忖道:“在我的音陣中,再剛猛的劍招都是徒勞的。”
隻見那雙“劍翼”仿若活物一般,不斷扇動著,但天胤卻遲遲沒有出手,隻是任由劍翼抖動,散放出猶如萬劍齊鳴的聲音……
“不好!難道他是想……”天夢似乎明白了什麽,麵色陡然一變。原來天胤這一招並不是為了克敵製勝,而是用“以音破音”之法,擾亂天夢的笛聲,從而瓦解她的音陣!
“就是現在!”音陣已經紊亂,天胤抓住機會,猶如蛟龍出海,破水而出,引青龍之力附著於劍刃上——
青龍曜·劍過雲消了無痕
隻見天胤揮放出兩道不同的劍氣:其中一道化為遊龍,頓時包圍天夢,封鎖住她的行動;而另一道則埋伏於地下,隻要對方稍有妄動,便能將之一擊斃命!
“大公主,得罪了!”總算將天夢製住,天胤慶幸之餘,心裏多少也有些歉意。
天夢冷哼一聲道:“瞬息之間竟能想出如此奇招來破我音陣,難怪父皇一直對你讚賞有加,不過——我也並沒有輸。”
此話一出,天胤先是一怔,隨即恍然發覺天夢手中的噬魂笛竟然不見了!而一股涼意卻從後頸傳來……
天夢冷然一笑道:“我雖被你所製,但隻需心念一動,噬魂依舊可以取你性命。”
“……公主神技,末將佩服。”
“哼,就算沒有這個‘後招’,我也不信你敢動本宮分毫!”
“……公主萬金之軀,末將自是無意冒犯。但今日為了故友,即使天誅地滅,末將也——義無返顧!”
“你——!”
見一向對神界忠心耿耿的天胤為了保護自己連名譽甚至生命都可以不顧,景天感動得熱淚盈眶,連一旁的雲天河等人也深受感染。
“這裏交給我,你們快走吧!”天胤朗聲道。
一向開朗的南宮煌卻為難道:“可是你……”
“我已經帶你們走到了這一步,出口近在眼前,難道你們想前功盡棄嗎!?”
景天雖然有萬千不舍,但一想到身邊的同伴們和先前天胤說過的話,隻能咬緊牙關道:“我們——走!”
其他人聞言一愕,天胤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
景天率先從天胤身旁走了過去,沒有回頭,隻是默默道了聲:“師兄……保重!”說完,便埋著頭一個人向前奔去。
見景天都走了,南宮煌等人相視一眼,也隻好紛紛向天胤道別,隨即便一起跟了上去……
待眾人離去,天夢忍不住譏笑道:“什麽前世故友,大難臨頭還不是先保全自己,將你留下頂罪!”
天胤卻淡然道:“如果換作過去的飛蓬,為了榮譽,無論處境多麽凶險,他也一定會拚死戰至最後!但如今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同伴,有了妻兒,有了牽掛……所以他可以舍棄自己的尊嚴,做出最明智的選擇——這才是我最希望見到的他!”
“……為了一個永遠也回不來的飛蓬,值得你犧牲擁有的一切嗎?”
天胤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將目光轉向那片微微透出一絲光亮的天空……黑夜已經過去,黎明逐漸破曉,時間卻仿佛回到了那遙遠而又光輝的歲月:兩個少年在高山瀑布下,一起練劍,一起歡笑……
“浮華如夢,轉眼桑田……或許時間能磨滅一切,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回憶……是值得用盡一切去守護的……”
“……哼,飛蓬能有你這樣的知己,是他的福運。”天夢忽然手心一開,一道流光飛來,正是噬魂笛,“趁追兵還未到,你速回天禁之地吧!那裏畢竟是你師尊圓寂之地,即使父皇動怒,想必也不會興師闖入。”
天胤先是一愣,隨即也將兩股劍氣化去,收劍回鞘,茫然道:“公主,你這是……”
“你既能舍命放走重犯,我又為何不能放你一馬?”
“……但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嗬,天胤將軍武功蓋世,本宮阻擋不住,又有何奇怪?”
“……公主私縱之恩,請受末將一拜!”
說罷,天胤便欲跪拜,卻被天夢輕輕拖住手臂,“當年神魔大戰,本宮不慎被魔帝所傷,若非你及時趕到,後果著實難料……這次便當是報答舊恩,你無需感激本宮……”
“……陳年往事,末將都已經記不清了,想不到公主還放在心上……”
“哼,有恩報恩,不過也僅限這一次。若還有下次,本宮必定不會再留情麵!”
“……公主今日之語末將一定銘記於心!但也希望公主能聽末將一言……”
“……但說無妨。”
“放下執著,珍惜擁有。”
“……嗬,多謝將軍贈言,本宮也必定牢記……”
“公主珍重,後會有期!”說完,天胤便化為一道豪光而去。
天夢獨自一人遙望遠方,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朦朧的身影,不禁無奈一笑道:“不曾擁有,何來珍惜?”
魔界,九幽宮,天絕殿
“異魔界!?”乍聽這三個字,李楚二人包括玄霄在內都露出一臉錯愕茫然之色。
重樓深深地望著靜躺在石台上的水月瑩,猶豫片刻,麵色複雜道:“若非萬不得以,本座也絕不想提及那個地方……和那個怪物……”
能令堂堂魔尊如此避諱並稱作“怪物”,不知會是何等恐怖的地方和人物……
但楚星繁卻連想也不想,一口堅決道:“隻要能救月瑩一命,無論麵對任何強敵,我都絕不畏懼!”
“……哼,有你這話,總算也不枉費月瑩對你的一番情意……”重樓言談自若,卻沒注意一旁的玄霄暗自握緊了拳頭……
“要說異魔界的起源,可追溯到上古時期,蚩尤戰敗後為保存殘餘部眾,拚盡全力開通了一條異界,也就是今日的魔界,但卻極少人知道,當時蚩尤的力量造成劇烈的空間震蕩,還不慎創造出了另一個異界……”
“……就是異魔界?”
“不錯。”
“……既然二界皆由蚩尤所創,為何不統稱魔界,卻要區分出來?”
“很簡單,因為異魔並不等同於魔族……”
“……什麽意思?”
“我們魔族皆是由蚩尤的殘餘部眾,即‘獸族’修煉而來,而異魔卻並非如此……因為異魔界並不像魔界一樣,它隔離於六界之外,空間極度扭曲,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在那裏生存,包括蟲獸草木……而且還會因靈力衝蕩,不斷消亡又再生……在這數千載歲月裏,它已毀滅了不下百次……”
聽到這裏,眾人都不禁心頭一凜,楚星繁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此可怕的地方,‘異魔’又是如何誕生的?”
一向無所不知的重樓卻搖了搖頭,“這一點本座也不清楚,六界史記中根本沒有任何關於它們的記載……”
“……那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若非三千年前的那場大戰,恐怕時至今日也無人知曉它們的存在……”
“神魔大戰!?”
“這一戰雖然震驚六界,無人不知,但卻沒幾人知道在魔帝被封印之後,大戰即將結束之際,不知從何處突然殺出一路‘異軍’,它們不屬於六界生靈,卻擁有強橫實力和不死之身!它們兵分兩路,同時入侵神魔二界!因為當時雙方已經損失了不少精銳,根本無力抵抗,它們便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幾乎吞並了神魔二界!”
聽到這裏,眾人又是一片嘩然,李逍遙不禁問道:“如此大事,為何我卻從沒聽說過?”
重樓冷哼一聲道:“知曉此事的人大多都死在了那場戰役中……而且當時異魔的首領親自進攻神界,連伏羲都被迫遷都避禍,此等醜事,他又怎會宣揚出去?”
李楚二人頓時默然,玄霄也不禁冷笑道:“伏羲老兒自命為天,沒想到也會有那樣狼狽的時候,隻可惜生不逢時,否則我真想親眼看一看!”
李逍遙想了想又不禁問道:“那你們最後是如何戰勝異魔的?”
重樓麵色陡然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遲疑片刻,應道:“之後的事你們就沒必要知道了……如果真有興趣,你們可以回蜀山找一本叫《神魔驚世錄》的書,或許那是六界之內惟一關於異魔的記載……”
“什麽!?蜀山怎會有關於異魔的記載?那本書是誰寫的!?”
“……寫下那本書的人曾與異魔首領數次交鋒,也是至今惟一進入過異魔界的人……”
李楚二人聞言一愕,“難道是……!?”
提到這個人,一向傲視眾生的重樓也收斂了狂態,緩緩道出他的名字——“天·無·極。”
神界天外天,無極宮頂部
九天雲端,俯覽蒼茫……數千載的人世滄桑,不知洗盡了多少沉淪,凋零了多少繁華,埋葬了多少英雄,惟有無極宮依舊恢弘如昔,莊嚴肅穆,靜靜地守望著浩瀚無垠的神州大地……
一劍浮華,醉夢殘生……那個曾經叱吒風雲,名震寰宇的傳奇人物早已經離開了這裏,從滾滾紅塵中徹底消失,但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每一個微笑都深深地烙印在一個人的心裏,無論千年,萬年,哪怕容顏老去,生命耗散,都願意為他苦苦等待下去……
“雲兒……你這又是何苦?”
一名黃杉女子輕踏蓮步,緩緩而來,她的出現讓寒風變得溫柔,讓時間變得緩慢,讓萬物為之沉醉,但再多的迷戀和讚美也難以抹去她心中的那一絲傷痕……她正是神界大公主——天夢。
反觀天夢目光所及之處,隻見一名白衣女子靜靜地站在簷頂,迎風而立,衣帶飄揚,遙望遠方……她雖沒有天夢那樣的傾世容顏,但也是清秀絕倫,英氣逼人,尤其是那雙冰冷的目光堅如烙鐵,仿佛一旦下定決心,就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她,連天地也不能……她正是天無極之徒,仙劍派第二任掌門——紫雲兒。
對於天夢的到來,紫雲兒並沒有絲毫意外,隻是輕聲應道:“於我而言,這並不算苦。”
天夢同樣將目光投向遠方,淡淡道:“用盡一生去等待一個早已消失的人,這也不算作苦麽?”
“無論師尊消失多久,隻要他能回來,千年的等待又得了什麽?”
“……你怎能確定他一定會回來?”
“他答應我,我相信他。”
“……但他或許已經死了……”
“這世上惟一能殺死師尊的人便隻有他自己……”
“……你就如此相信他?”
“相信他的人也不隻我一個……”
天夢頓時默然,遲疑片刻,不由輕歎道:“我承認確實曾經相信過他……也喜歡過他……但我如今對他,隻有恨……”
“……愛恨本在一念之間,真因為有愛,所以才會生恨……”
“……那你愛他嗎?”
“…………”
“你拋下一切,在此苦苦等他一生,難道隻是師徒之情?”
紫雲兒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回憶起了過往的一幕幕,心中百感交集,最後匯聚成一句話,“我不想得到什麽,隻想永遠追隨著他,走過他曾走過的地方,吸著他曾吸過的空氣……如果這就是愛,那便是吧……”
魔界,朝陽川
暗紅色的天空,風起雲湧,悶雷滾滾,重樓和李楚二人屹立在一座斷崖邊上,放眼望去,一片荒涼,滿目創痍……
“那些是……”李逍遙定睛一瞧,隱約從風沙中看見一些破碎的鎧甲和淩亂的屍骨,仿佛在訴說著許久以前,這裏曾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你們可料想得到,這裏曾是魔界最美的地方……”重樓麵上露出一絲罕見的哀愁,指著下方荒蕪的戈壁道:“這裏過去是一片茂林,水源豐沛,碧草青天,是許多珍奇異獸繁衍生息的樂土……但自從‘他’來了以後,這裏便成為了死亡之丘……”說到這裏,重樓不禁握緊雙拳,冰冷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怒火。
“你指的是……異魔的首領?”楚星繁思索片刻,詢問道。
重樓沒有回答,仿佛根本就不想提及那個早已被曆史遺忘的名字,隻是望向頭上那片如漩渦狀不斷翻滾泳動的暗紅色天空,肅然道:“漩渦的中心——便是通往異魔界的入口……”
李楚二人舉目一瞧,似乎明白了什麽,卻又是一臉茫然,李逍遙不禁問道:“你不是說異魔界與六界完全隔離,就連空間術也無法穿越,這裏又怎會有入口?”
重樓應道:“異魔界與世隔絕,任何‘有形之物’都無法逾越,除非具備兩種‘無形之物’……”
“哪兩種?”
“一是蘊涵強大執念的魂魄;二是擁有舉世無雙的力量……”
“……難道以你的力量也不行嗎?”
“本座的力量源自魔族,而要進出異魔界,必須具備淩駕神魔之力,超越六界之外的力量……”
“……也就是‘重生之力’和‘混元之力’?”
“不錯。但你們的力量都隻是‘雛形’,還不夠火候,若換作別處,根本無力打開前往異魔界的通道,惟有這裏才行……”
“為何?”
“一來這裏曾是‘他’入侵魔界的端口,空間之力相對比較薄弱;二來天無極也是由此地進入異魔界,既有前車之鑒,你們的勝算自然也大一分。”
“……我們二人又怎能與無極祖師相提並論?”
“單論實力自是不及,但若是‘合二為一’呢?”
李楚二人同時聞言愕然。
沒等二人反應過來,重樓便一躍而上,懸浮於旋渦的正下方!周圍狂風大作,雷電交織,重樓卻毫無懼色,巍峨如山,猶如魔神降世,令人望而生畏,“你們用盡全部的力量——攻向我吧!”
李楚二人又是一驚,但很快便同時明白過來,楚星繁不禁道:“難道你想用你的力量強行融合混元和重生之力!?”
重樓傲然道:“是又如何?”
李逍遙錯愕道:“這兩股力量都不下於神魔之力,我倆曾在神界聯手過,就連天帝也難以招架……”
重樓目光一沉,冷冷道:“哼,伏羲無力做到的事不代表本座就不能!”
話雖如此,但要同時抵擋住混元和重生兩股驚世之力,而且還要融合它們,簡直是匪夷所思,著實讓李楚二人好生為難……
重樓見二人遲遲不肯動手,忍不住激將道:“看來你們這兩個小子還是沒膽量去闖異魔界!也是,與其白白送死,還不如苟且偷生!”
李楚二人自然知道重樓的用意,互相對視一眼,心想時間緊迫,除此之外也別無它法,如今隻能相信重樓的實力了……
“好!恕我們得罪了!”
言畢,李楚二人終於下定決心,一左一右,同時縱身而起,七星無塵鏘然出鞘,化成二人最強的一擊——
重生之力+混元之力聯合推動——
情劍——情天碧血+星劍——銀河星爆
兩大強招匯聚著二人所有的力量朝中心處的重樓狂轟而去,氣勢如虹,所向披靡,連周圍的雷電也被硬生震散,而重樓卻依舊無所畏懼,嘴角反而流露出一絲興奮的笑意,“來得好!”
隻見重樓敞開胸膛,伸出兩隻結實的手臂,全身散發出耀眼紅光,竟同時將兩股驚世力量凝聚在掌心!
“他真的做到了!?”想不到重樓強橫到如此境界,李楚二人又是詫異,又是驚喜,但他們開心得太早了:隻見兩股力量雖然被重樓牢牢凝固在掌心,卻極不穩定,不斷閃爍顫動,還散發出電流般的嘶鳴聲,而重樓桀驁的麵容上也眉頭深鎖,額頭還沁出了汗珠,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就差一點了!堅持住啊!”一旁的李楚二人屏氣凝神,一臉擔憂,卻不知道重樓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段遙遠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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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此時此地
??:“哈哈……天無極,你的‘一劍震神州’真是強大得令本皇興奮啊!不過你的混元之力早晚會消耗怠盡,而本皇的‘沌世之力’卻是無窮無盡的!”
天無極:“隻要我一息尚存,便絕不允許你毀滅六界!”
??:“哼,就連你師父身為‘六道輪回使’也奈何不了本皇,你這個毛頭小子又能做得了什麽!?”
天無極:“……就算殺不了你,但我至少要將你——帶回你應去的地方!”
??:“什麽!?難道你想……!?”
天無極:“你我既都不屬於六界生靈,便同我一起——消失吧!”
??:“你……為了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竟不惜如此代價,究竟是為了什麽!?”
天無極:“嗬嗬……滅天,我與你不同:你是為了毀滅萬物而存在,而我是為了守護天下蒼生以及自己珍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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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二人消失在光幕中的那一刻,還有天無極最後那一個清澈而堅定的眼神,重樓也似乎恍然明白了許多事,“最強的力量不是殺戮,而是——守護……嗬,原來這才是我們之間真正的‘差距’麽……”
想到這裏,重樓暴喝一聲,額頭上的魔紋頓時綻放出絢麗光芒,隻見他雙臂一收一合,將兩股力量匯聚成一顆光球,然後順勢朝上方的漩渦中心拋去!
“出現了!”隻見漩渦被衝擊震蕩,頓時張開了一條裂縫,猶如一道虛空之門!李楚二人驚喜莫名,抓住機會,全速衝了進去!沒過多久,裂縫便自動愈合,二人的身影則徹底消失了……
目送二人離去,重樓這才舒了口氣,俯身降落回斷崖邊上,但剛一著地,便隻覺腿一酥,頓時單膝跪下,嘴角流出一絲黑血,“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你們了……”
人界,昆侖山,新瓊華
在天胤的幫助下,景天等人順利地借由神樹通道逃離神界。因為冷晶寒傷勢頗重,在雲天河的提議下,眾人先將她送往新瓊華,尋求昆侖仙人醫治,景天等人也可以趁機休養一段時日,恢複各自的元氣。歲月如梭,時光飛逝,距離神魔會武,已過去快一個月了……
“冷姑娘,就送到這裏吧!”
經過一個月的調息,景天,南宮煌以及雲天河都已經傷勢痊愈,由於離家太久,都十分牽掛家中親人,於是三人決定一同離開新瓊華,各自回家。而冷晶寒雖然已無大礙,但身子依舊虛弱,再者她也無家可歸,於是便隻得繼續留在昆侖山,一來能與冷心父子為伴,二來可以默默等待“他”的出現……
“景老板,南宮前輩,天河……晶寒這條命是你們救的,請受我一拜。”救命之恩,冷晶寒無以為報,隻能跪拜相謝。
“大家本是朋友,冷姑娘無需如此見外,快快請起!”景天立馬上前扶起,頓時似乎想起了什麽,麵露難色道:“隻可惜我等能力有限,未能及時救下星繁和逍遙……也不知他們二人如今怎樣了……”
一提到李楚二人,眾人又不禁回想起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所發生的事,雖然已成往事,但至今回想起來,依舊仿佛噩夢一般……
默然片刻,南宮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你們放心吧,本大仙給他們算過卦,那兩個小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倆已比我們先一步回家了呢!”
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冷晶寒還是報以一笑道:“南宮前輩所言極是,吉人自有天相,但願李大哥和‘他’……一切安好吧。”
景天想了想應道:“待我回到渝州後,一定調動新安當所有的人力四處打探他們二人的消息,一有眉目,便派人來通報冷姑娘。”
“……多謝景老板。”
這時一直沉默的雲天河開口道:“晶寒,雖然你已經不是菱紗……但日後無論遇到什麽麻煩,可隨時來青巒峰找我,你永遠都是我……和夢璃最親的人……”
“謝謝你們為菱紗和我所做的一切,天河……還有夢璃……”麵對自己前世的舊愛,冷晶寒百感交集,雖然已經物是人非,但有些珍貴的回憶無論過去多久都難以磨滅,不過她心中再沒有任何遺憾和牽掛,因為她知道雲天河身邊一直有一個默默等待的人,隻要那個人留在雲天河身邊,她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呢?
話已至此,南宮煌習慣性地抱拳一揖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冷姑娘,咱們後會有期!”
冷晶寒也拱手一禮道:“各位保重,後會有期!”
言畢,三人便轉身騰空而去。
“下雪了……”這時,一個縹緲而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來者一襲藍衣白衫,俊顏白發,不是別人,正是昆侖仙人——慕容紫英。
冷晶寒沒有回頭,隻是抬頭望著空中徐徐飄下的雪花,不禁伸出潔白的玉臂,輕輕托住它,然後望著冰晶在掌心中慢慢融化……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昆侖仙人默立許久,方才開口道。
二人雖然言談不多,卻仿佛總能明白對方的思想,冷晶寒應道:“親人逝去,大仇已報。我對這世上唯一的眷念,也隻有‘他’了……”
“……如果他再也不回來,亦或者他已經……死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為了一個生死不明的人,你這是何苦?”
“……為了一個早就死去的人,你又是何苦?”
昆侖仙人聞言一窒,望著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背影,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紅衣少女回眸一笑的畫麵,“你說得對……或許真正放不下的人——是我自己……”
“……對不起,紫英……”
“沒有誰對誰錯,一切都隻是自己的選擇……”
說完,昆侖仙人背過身去,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外邊風寒,於你的傷勢不利,早點回房休息去吧。”
“……知道了。”
待昆侖仙人離去,冷晶寒又將目光投向遠方,心中默念道:“此時此刻,你究竟身在何處……”
魔界九幽宮,天絕殿
“‘九天幻光草’雖能使月瑩保住性命,但若不取得‘涅槃琉璃花’,她隻能一直這麽沉睡下去……”重樓言語之間,隻見躺在他麵前的水月瑩已經恢複了以往的神采,可依舊昏睡不醒。
一旁的李逍遙傷痕累累,但他卻不顧自己傷勢,隻顧念道:“‘涅槃琉璃花’在阿星身上……這麽一說,隻有等到阿星回來……”
向來冷靜的玄霄略帶一絲急色道:“依你適才所言,那小子在回來的時候,不慎被卷進‘空間漩渦’裏,說不定已凶多吉少!那月瑩豈非也無藥可救了!?”
李逍遙垂頭不語,顯然也默認玄霄的這種“猜測”確實是有可能的……
重樓沉思片刻,問道:“你們按照本座教你們的方法撕破空間裂縫,怎會無端產生‘漩渦’?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不提還好,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李逍遙至今都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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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魔界,空間隧道內(前文詳情請看番外篇——〈異魔之行〉)
楚星繁:呼,總算大功告成!李大哥,這次多虧有你相助,否則一切不會這麽順利。
李逍遙:嗬,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不過那個叫‘帝星’的異魔頭目竟然會放我們一馬,倒是讓人始料未及……
楚星繁:……或許便如他所言,他們取血,我們取藥,雙方各取所需,各退一步嘛。
李逍遙:話雖如此……但據重樓所言,異魔不都是極度凶惡和狡猾的嗎?怎會如此通情達理……莫非……
??:哈哈哈哈……難得有人來異魔界作客,怎麽不與本皇打個招呼就想走了?
楚星繁:你是誰!?
??:哼,連本皇也不認識,竟還敢犯吾領地!你們誰也別想走,留下來做本皇的奴隸吧!哈哈……
李逍遙:那個漩渦是……!?不好,身體被它吸住了!
楚星繁:……可惡,出口就在前麵!照此下去,我們都會被拖回去……李大哥,你先行一步,這裏交給我!
說完,楚星繁用盡全力將李逍遙向出口的方向推了出去!
“阿星——!”李逍遙身不由己,隻能眼睜睜地望著後方的楚星繁被旋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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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遙雖然道出了詳情,但玄霄依舊不解,“究竟是何許人物,竟會隱匿在空間裂縫內……”
重樓像是想到了什麽,流露出少有的愕然之色,“你說那人……自稱‘本皇’!?”
“不錯。”李逍遙點頭應道。
“不可能……他的肉身明明已被本座和飛蓬齊力毀滅了……難道又‘重生’了……”
竟能令魔尊重樓和神將飛蓬這兩個千古宿敵“齊力”對陣,對手的強大不言而喻,李逍遙和玄霄不禁異口同聲地問道:“‘他’是誰!?”
重樓緩緩道出一個曾經君臨天下,令神魔二界也聞風喪膽的名字,“若本座沒猜錯,那人應是異魔的首領——滅天。”
對於這個人物,玄霄並不熟悉,而李逍遙則在前往異魔界之前,聽重樓提過此人,“便是你說當年神魔大戰即將結束之際,火速入侵神魔二界,連天帝也被迫遷都,實力能與無極祖師匹敵的那個大魔頭!?”
重樓默認。
李逍遙倒吸了口涼氣,“阿星落在那魔頭手中……豈非九死一生!?”
重樓將目光轉向一旁昏睡不醒的水月瑩,喃喃道:“月隱星隨,星沉月落……或許這便是你倆的‘宿命’吧……”
六界之外,某個空間內
這裏一無所有,沒有萬物生靈,沒有日月星辰,沒有時光流轉,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和他——楚星繁。
“你究竟是誰,快放我出去!”楚星繁猶如置身於宇宙虛空之中,無論如何掙紮破壞,始終也無法離開這個領域。
“太美妙了……你這小子竟身負星元魔血,還擁有與天無極一樣的‘混元之力’,哈哈……真是天助本皇!”那個恐怖而沙啞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卻讓人聽不出其方位,似乎存在於任何地方,又仿佛根本不存在……
“你認識無極祖師!?”楚星繁雖然傷疲交加,但頭腦依舊清醒靈活,“莫非你是——滅天!?”
“哈哈……三千年了,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本皇的名字,難得難得!”
得知對方的身份,楚星繁非但不喜,反而如受重擊,心裏暗忖道:“不妙,竟落在這個魔頭手裏,我恐怕難有生機……我雖死不足惜,可是月瑩她……”
“嘿嘿,死到臨頭還惦記著心上人,你小子倒是個癡情種……”滅天像是完全能看透對方的心思,“放心,你這條小命,本皇還不屑奪去。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本以為必死無疑,想不到還有點轉機,楚星繁想也不想,立馬問道:“什麽交易!?”
“本皇可以放你出去,讓你帶著‘涅槃琉璃花’去救你的心上人……”
對方完全洞悉自己的一切,楚星繁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的涅槃琉璃花,麵上卻冷冷問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嗬,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繞彎子:本皇想要的是——你的肉身!”
“什麽!?”楚星繁頓時想到了自己曾被殷孽附身,誤殺了空師傅的事,至今還耿耿於懷。若被這個更可怕的魔頭附身,必定會傷害更多人,甚至是自己至親的人,於是斷然拒絕道:“不行!你要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惟獨此事,絕對不行!”
“怎麽,你不想重獲自由,回去救你的心上人?”
“當然想!但若要犧牲整個六界作為代價,我寧可——負她!”
“……哼,你不僅繼承了天無極的力量,連想法也與他一樣愚不可及!隻要自己無恙,旁人的死活,與你何幹!?”
“李大哥也是一心想讓靈兒姑娘複活,若換作是他在這裏——我相信他也會這麽做!”
“……好個有情有義的毛頭小子!本皇瞧得上你的肉身,你竟不識抬舉!雖然強行附體會有些‘隱患’……但你的肉身——本皇非取不可!”
“呀啊——!!!”
某夜,七霞山,幻幽穀,觀星坪
此地乃諸葛世家觀測天象,占卜運勢之地,環境幽雅而清淨。諸葛通天和諸葛知心爺孫二人正像往常一樣在此休憩。突然,隻見一大片星辰劃破夜空,猶如天外流火,爭相競逐,蔚為奇觀!諸葛知心雖然眼盲,卻也能察覺出異樣,“奇怪,這個時節怎會有流星雨?”
諸葛通天靜坐在輪椅上,默默地望著天空,幹癟的手掌不禁掐指一算,滿臉的皺紋竟為之抖動了一下,“這並非流星雨……繁星隕降,紫薇移位,此乃凶兆!不出三日,神州大地必將迎來一場翻天之亂!”
“什麽!?”諸葛知心聞言大駭,忙問道:“爺爺,您不是曾說神魔會武之後,天下便會太平一段時間嗎,怎會又突然出現一個‘翻天之亂’?”
“……心兒,爺爺縱有通天徹地之力也隻限於六界之內,而此番禍亂的‘源頭’並非來自六界……而是一個連爺爺也不曾知曉的一個空間領域……若非今日偶然觀得異象,恐怕直到事發,爺爺也懵然不知……”
“世上竟有連爺爺也不知道的地方……”諸葛知心愕然之際,卻恍然想到了什麽,“還有三天時間,如果我們及時找出那個‘源頭’,然後消滅它,是否就不會有災難了!?”
諸葛通天微微一怔,“此法確可一試……但對方來自未知的空間領域,憑常人之力,恐怕難能勝任……除非——用‘它’……”
雖然沒說清楚,但冰雪聰慧的諸葛知心已經猜到一二,“您指的是……我們諸葛家世代相傳的——斷魂錐!?”
“正是。”
“……據說此錐乃天無極之師——‘六道輪回使’所贈,一旦刺入對方體內,無論神仙妖魔,都會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因此祖先有訓:非到萬不得以之時,不得動用此物……如今一個未知的‘災難’即將入侵神州,而此錐源自‘天外秘境’,同樣並非六界之物,或許正是其惟一的‘客星’……”
“……爺爺所言極是,不過據心兒所知,此錐隻能使用‘一次’……”
“……不錯,因此一旦失敗,一切便再難扭轉……”
“……天下蒼生的命運全係於一人身上,而且隻有一次機會……爺爺,您打算派誰去?”
“……心兒,依你之見,誰最適合?”
“三姐雖博覽群書,但不通武藝;二哥雖文武兼俱,但生性散慢;隻有大哥道法精深,且遇事沉著冷靜,可堪大任!”
“嗬,分析得不錯,但你似乎還忽略了一人……”
“……誰啊?”
“你自己。”
“我!?”諸葛知心愕然失色,“爺爺,您讓我陪你喝茶聊天還行,如此肩負天下的大事,心兒可沒能力完成啊!”
“心兒,因為爺爺一直將你留在身邊,而將所有的事都交給你的哥哥和姐姐,所以你一直小覷了自己……天下最複雜的不是任何絕世武學,而是‘人心’,你雖自小失明,但你卻擁有一顆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而且隻有你這種得天獨厚的能力,才可以在三日之內,從萬千人海中找出那顆‘災星’!”
如此一說,諸葛知心霍然開朗,“心兒明白爺爺的意思了……但神州大地,遼闊無際,四方生靈,何止千萬……時間不多,以心兒一己之力恐怕難以……”
“放心,爺爺會派道極與你同行,他擅長玄門道術,縱是千山萬水,也不過彈指之間……而且‘災星’降世之地,我亦大致推算出其所在位置……”
諸葛知心迫不及待地問道:“在哪裏!?”
諸葛通天抬起手,緩緩指向北極星的方向,“極北冰原之地,蠻荒異獸之鄉——雪國。”
位於神州極北偏遠之地,終年被皚皚冰雪覆蓋,幅原遼闊,卻荒無人煙,因此是傳說中一些上古時代的珍奇異獸的棲息地。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陸陸續續遷徙來了一些人,聚集生活在這個地方,並一同建立起一個小小的國家——雪國。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雪國建立已逾百年,疆域不斷擴大,人口不斷增多,再加上一些厭倦江湖紛爭或逃避禍亂的外來人士不斷湧入,發展至今已頗具規模。但凡事物極必反,隨著人們行動範圍的擴張,逐漸與附近的獸族部落發生摩擦衝突,雙方矛盾不斷激化,終於於近日爆發正麵衝突——五大獸族部落連成一線,包圍了雪國都城。
雪國公主——奕雪,聖潔高貴,心地仁慈,為免百姓無辜受累,親率侍從,出城和談,卻被對方挾持作為人質,逼迫國王開城投降,否則便當眾處死公主!
“雪兒……一邊是你,一邊是滿城百姓,為父該當如何取舍啊?”國王站在城樓上,錦袍束冠,麵容憔悴,隻見他深深地望著遠處被捆在巨柱上的公主,任由淩厲的風雪侵襲她單薄的身軀,不禁心如刀割,卻又無可奈何。
反觀奕雪,雖然正飽受寒氣的侵蝕,雖然隨時都有可能被處死,但她的眼神依舊溫柔而堅定,因為雪國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每當國家遇到危難之際,隻要有“流星雨”劃破夜空,“救世主”便會橫空出世!昨晚,她無意中看見了流星雨,於是她深信那個人很快便會出現……
“來了!‘救星’來了!”也不知是誰朝天高喊道,隻見一道豪光從天而降,落在公主所在的巨柱前,猶如隕石墜地,氣勢攝人,顯然來者定是絕世高手!
“真的出現了!傳說是真的!”城樓上的將士以及國王都喜出望外,不過當光華散去,展現在眾人麵前的卻是一名約莫十□□歲的少年……雖然年紀不大,身軀卻略微顯得有些矮小肥碩,外貌也十分普通,若非見他剛才那股氣勢,還真看不出他哪一點像“救世主”……不過仔細瞧去,他身後背著一個黑匣子,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奇門兵刃……
“哼,竟敢一個人來,好大膽子!”隻見從對方陣營內走出一男子,巍峨如山,虎身牛頭,他便是此次獸族聯盟的盟主——赤琥。
敵軍環繞,孤身一人,少年卻格外鎮靜,譏笑道:“對付你們這群烏合之眾,本天師一人足矣!”
“毛頭小子,口氣倒是不小!你究竟是什麽來路,報上名來!”
“嘿,你洗幹淨耳朵聽好了,本天師乃是……”少年還未說完,被綁在上麵的奕雪便像是發現了什麽,脫口道:“陳浩,怎會是你!?”
少年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隨即抱頭一笑道:“哎呀!雪兒公主的眼光果然厲害,一眼便認出我啦!”
本以為救星駕到,想不到卻是“老熟人”,奕雪頓時心灰意冷,“你出走了十年,音訓全無,怎麽偏在這時候跑回來送死?”
“誰回來送死啊?”陳浩拍著胸口,得意道:“我這十年四處闖蕩,遊曆天下,現在可是赫赫有名的‘伏妖師’!昨晚接到‘許然’的飛鴿傳書,聽說雪國有難,於是我飯也沒吃,不遠千裏趕來掃蕩妖魔,保衛家園!”
“許然!?”一提到這名字,奕雪微微一顫,“是他找你來救我的?”
“嗬,除了那個‘木頭小子’,還有誰這麽關心……”
“住口!”二人隻顧聊天敘舊,完全忘記了目前的形勢,赤琥實在忍無可忍,出聲打斷道:“你這胖小子的廢話真多,簡直目中無人!看本大王先將你大卸八塊!”
說完,赤琥揮舞著一把七尺大刀便向陳浩怒劈而來!
“哼,怕你沒這個本事!”陳浩雖然體胖,但身手卻極為敏捷,身子微微一轉便躲了過去,再順勢一掌切向赤琥後頸,不料對方皮粗肉厚,不僅毫發無傷,還憑著一股蠻力將陳浩震開,“看來對付你這頭野獸,得用‘真家夥’才行!”心念一動,隻見其身後的黑匣子自行打開,出現的卻並非神兵利器,而是一本——卷軸!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八荒火龍·現!”法訣一起,卷軸在空中鋪展而開,竟幻化成一頭熊熊燃燒的巨型火龍,騰空而起,焚天吐焰!
“機會來了!將士們——全軍出擊!”陳浩召喚出八荒火龍,原本陣容浩蕩的獸族大軍頓時亂成一片,遠在城樓上觀望的國王見狀大喜,立馬開城出兵,一可趁亂救回公主,二可一舉擊潰獸族聯盟,令其撤軍!
人□□戰,熱血飛濺,地上的白雪染上了斑斑紅印,被捆在柱上的奕雪望著下方的戰場,心想無論雙方最後勝負如何,都難免是一場生靈塗炭……想到這裏,她美麗的眼角不禁流下一滴熱淚,暗自祈禱道:蒼天啊,如果你真的眷顧世人,請快派人來阻止他們吧……如果一定要流血犧牲才能平息這場戰亂,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
也不知是不是奕雪的祈禱感動了上天,就在雙方廝殺之際,一顆“流星”撕破陰霾的天空,正好墜落在石柱前方!
“什麽!?”陳浩和赤琥正打得不可開交,卻同時被眼前這個“不速之客”吸引……
來者與陳浩年紀相若,卻手執仙劍,衣衫破碎,目光如炬,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額頭上還閃耀著一道不屬於六界的奇特印記——異魔烈紋!
仔細一瞧,來者赫然是原本被困在空間漩渦內的楚星繁!從他那猙獰的表情和邪異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已被滅天附身了!
“嘿嘿……本皇一來便遇上這麽多‘祭品’,真是不錯……”
“這小子是什麽人?”在場眾人都不認識楚星繁,也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將會是一場纏繞他們終生的——噩夢!
附近某處高地
“好可怕的魔念……爺爺口中的‘災星’——就是他!”諸葛知心遵照其祖父的指示來到雪國,正好趕上兩軍對峙,於是趁機占據高位,通過“心眼”感受在場每一個人的意念,卻遲遲沒有找到那個人,直到楚星繁的突然出現……
一旁的諸葛道極順勢望去,不禁脫口道:“怎會是他——楚星繁!?”
“什麽!?”諸葛知心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所指的人竟會是那個惟一觸碰過她心靈的男子,立即否認道:“不……不可能是他!一定是我感應錯了!”
話雖如此,但就連諸葛道極也能感覺到楚星繁的“異變”,不禁長歎道:“曾經拯救蒼生的大英雄竟會成為毀天滅地的大魔頭……真是造化弄人……”
諸葛知心握緊手中的斷魂錐,喃喃自語道:“我要殺的人竟然是他……難道這就是我跟他的……天命……”
反觀戰場,滅天仗劍而立,環顧四周,雖然個個都麵帶殺氣,滅天卻反而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仿佛所有人在他麵前都猶如初生嬰兒般,毫無威脅。
“哪裏又冒出來一個黃毛小子,竟敢……”本以為來者又是增援雪國的人,可話未說完,赤琥隻覺眼前劍光一閃,血花飛濺,頭顱當場墜地!
瞬間便殺死了獸族聯盟的盟主,眾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甚至都沒看見是誰出手,隻聽滅天笑道:“憑這點微末道行,也敢對本皇出言不遜!?”
盟主被殺,群獸不但不退,反是群情激奮,絲毫沒有顧忌到滅天方才那一劍所展現的實力,一擁而上,欲將滅天置於死地!
“哼,也好,先拿你們這些祭品試劍!”滅天單手持劍,殺入獸族軍陣之中,憑借著敏捷的身法來回穿梭,隻攻不守,聲勢浩大的獸族大軍竟無人可擋其鋒!不消多時,橫蕩的劍氣已然徹底擊潰獸族大軍的陣型與士氣,僥幸存活下來的獸族將士也鬥誌全無,不得不倉皇逃竄。無論任何生靈,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生存”都是其唯一的退路……
“這家夥是誰?我的風頭全被他一人搶去了……不過這小子確實太可怕了,竟能憑一人之力擊退千軍萬馬!好在他是‘幫’我們的……”思忖之際,陳浩悻悻收起卷軸,走到巨柱前,試圖解開奕雪身上的繩索……
得知敵軍退去,雪國之中立刻沸騰起來,在人們看來,是傳說中的“救星”拯救了他們,於是一些將士忍不住過來道謝……
“嘿,凡人真是愚蠢透頂……別急著高興,接下來——便輪到你們了!”如同方才殘殺獸族大軍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更快,更簡單!因為那些雪國將士怎麽也沒料到——“救世主”竟會屠戮他們!
“天呐!這是什麽情況!?快住手——!”對方的舉動令本已放鬆警惕的陳浩驚訝不已,也來不及救奕雪,下意識打出一道法術,直取滅天背門!
然而滅天似有覺察,忽然間消失不見,陳浩的法術沒打中滅天,反倒傷了幾名軍士。滅天隨即現身,一劍收去那幾名軍士的性命,然後轉身對陳浩揮出一道淩厲劍氣!
“哼,怕你不成!”陳浩不甘示弱,又是一道法術揮出,卻是被那劍氣打得粉碎,倉皇之下,再次祭出卷軸,化作火龍,吞下劍氣。然而滅天卻已經出現在火龍身邊,一劍劈下,將火龍打回卷軸原型,飛還到陳浩手中。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奇門盾甲·現!”陳浩不及多想,再次念動口訣,卷軸在手中幻化成一麵巨盾,正好對上滅天再度刺來的一劍——
“轟咚——!”劍盾相擊,陳浩被震退數步,盾上頓時多了幾道裂痕!
“好強大的怪力,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陳浩隻覺腳下一軟,不禁單膝跪地,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已耗去了不少體力……
“哦?能擋下本皇一劍,你還算有點本事……”滅天沒有繼續追擊,隻是上下打量著陳浩,似乎遇到了一個稍微“特別”點的獵物,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陳浩手中的卷軸上,冰冷的眼神中登時透出一絲異茫,“遁甲天書!?嗬,原來如此……”
“你……你怎知道!?”陳浩愕然失色,原來他所修煉的法術是源自三國時期左慈所留下的絕世秘卷——《遁甲天書》。據說此書擁有“飄渺莫測,萬變由心”的神奇效力,就連一代五靈宗師——南宮煌也對其夢寐以求,可見其珍貴價值。沒想到這本失傳已久的不世奇書竟會出現在這麽一個偏遠的國度和這麽一個少年手中……
弄清了真相,滅天又不屑道:“難怪以你這等粗淺修為卻能召喚出‘八荒火龍’和‘奇門盾甲’,原來是有法寶相助。哼,讓本皇‘空歡喜’一場。”
“你——!”陳浩火冒三丈,本想再上前較量,默然許久的奕雪突然開口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救我們,又要傷害我們?”
滅天這才注意到被捆在柱上的奕雪,隻見她憔悴的麵容上流露出感激卻又悲傷的神情,當即不禁笑出聲來,“哈哈……有趣的丫頭!本皇殺人倒是無數,卻還從未‘救’過什麽人。”
“……我本將被處死,但你一出現不是便‘救’了我嗎?”
滅天聞言笑容一僵。
奕雪繼續道:“雪國地處偏僻,沒有強大的軍隊,也沒有可靠的友國……根本無力抵禦獸族大軍的入侵,就算擋住兩三次,也不可能持久下去,所以最後的命運隻有——亡國……但你的出現卻在一瞬間改變了這一切……我的命運,以及整個雪國的命運……難道你不是‘幫’了很多人,‘救’了很多人嗎?”
此話一出,原本殺氣騰騰的滅天頓時陷入了沉默……莫非奕雪的仁慈和善良,連滅天這樣的大魔頭都能“感動”?
“嘿嘿……嗬嗬……哈哈……”滅天霍然仰天大笑起來,“至今為止,還從未有人對本皇說過這番動聽的話……為了答謝你的‘讚揚’,也為了讓你認清自己的‘愚蠢’,本皇不得不——殺了你!”
本以為可以化解災難,想不到卻惹禍上身,奕雪大驚失色。隻見滅天縱身便向她刺了過去!
“笨啊,淨說些沒用的廢話!”陳浩強撐著站了起來,打出一道法術。然而這點攻擊,根本阻止不了滅天的攻勢,隻是左手一揚便輕易擋下,不過陳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唰——!”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寒芒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滅天!
所謂“刺客”,便是在暗處掩藏自己,等到最關鍵的時機才出手,以便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而且一旦出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因此對於一名刺客來說,生與死,往往隻在瞬息之間,久而久之,便會對“生存”感到迷茫,對“死亡”感到麻木,平時就會漸漸變得“木呐”,但這種人往往在生死的一瞬間,卻能爆發出超越常人極限的速度和力量!他——正是這種人!
雖然不會斃命,但以免損傷肉身,滅天急劇身形一擰,劍鋒一轉,卻是繞開寒芒,反擊向那刺客!
雖然沒有一擊得手,刺客卻也不避不讓,迎上了對方的長劍!
“鏘——!”兵刃相交,轉瞬之間,二人不斷互變招式,金鐵交擊聲不絕於耳,速度方麵竟是不分上下!
不知鬥了多少招,寒芒退去,刺客才終於露出真麵目:高大而瘦弱的身軀,淩亂而蓬鬆的長發,眼神平靜中卻隱約透出一絲鋒銳……嘴角掛著一點血絲,顯然已受了內傷,可麵上卻毫無表情,仿佛是個沒有思想的“木頭人”一般……
“許然,你這木頭小子,終於肯出手了麽!”陳浩一眼便認出了對方,顯然二人的交情非同一般。
見許然現身,奕雪也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你……總算來了。”
左右兩邊,一人身懷稀世奇術,一人身手刁鑽快絕,滅天卻興奮地笑道:“這小小的彈丸之地竟還‘藏龍臥虎’,有趣,當真有趣……也好,今日便讓你們這些凡人大開眼界,見識一下本皇——真正的力量!”
遠處高地,諸葛知心感應到滅天並非楚星繁,心下略微鬆了口氣,卻又不禁茫然道:“他並不是楚大哥,但為何要占據楚大哥的肉身?”
諸葛道極也不明究竟,但他仔細觀察,隱約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從滅天體內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頓時恍然失色道:“難道……!?”
“陛下,您看天空!”城樓上的士兵忽然出聲道,國王順勢抬頭,愕然瞧見天上的雲層竟翻滾攪動起來,仿佛連蒼天都在“畏懼”這種不應該出現在六界之內的恐怖力量……
“哈哈……螻蟻們,便讓你們知道自己在本皇麵,有多麽渺小!”原來滅天不僅占據了楚星繁的肉身,還將本身的“沌世之力”與楚星繁體內的“混元之力”合而為一,從而衍生出曠古爍今,無人可敵的至高力量——
混元之力+沌世之力——》混·沌之力
隻見滅天仰天狂吼,力量如山洪爆發,直衝九天,將厚實的雲層轟穿個大洞!霎時日月失色,地動山搖,仿佛整個天地都要被“撕裂”一般!
“這股力量是!?”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六界之內所有具備一定修為的高手都感受到了“混·沌之力”的誕生,仿佛是滅天在故意向他們所有人——宣戰!其中自然也包括天帝,重樓,景天,雲天河,南宮煌以及“他”……
李逍遙如今已離開魔界,正在趕往蘇州林家堡與趙靈兒等人會合的路上,卻忽然轉身望向北方,不敢相信地道:“雖然領域不同,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莫非是……”
回望雪國都城外,滅天的力量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仍在不斷湧現和增強!離得最近的陳浩和許然雖然都身懷絕技,但也未曾料想眼前這個看上去與他二人年紀相若的少年竟強大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俺的娘啊,這力量也忒離譜了吧!這小子是‘人’嗎!?”陳浩猶如置身於風暴之中,肥圓的身軀都快被吹得飛起來!現在別說是出手,就算是站穩都有些勉強!
“哢吱——!”由於風暴太強,奕雪所在的巨大石柱竟被震裂!許然眼疾手快,立馬縱身上去接住奕雪,然後用生硬的語氣關懷道:“你……沒事……吧?”
奕雪雖然柔弱,但在許然的保護下也倍感安心,回應道:“我沒事,還好有你。”
得奕雪這句話,許然那僵硬的麵容上竟流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雖然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有人在意這微妙的變化,但卻被滅天看在了眼裏……
“嘿……本皇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奪走別人心愛的東西!”話音剛落,滅天便突然消失了,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奕雪也頓時消失了!待陳許二人回過神來,隻見奕雪已落在了滅天手中!如此神速,莫說陳浩始料不及,就是以身法見長的許然也毫無反應。
“單是收拾你們兩個小子實在太無趣了,但若在你們麵前殺了她,嘿嘿……本皇相信你們一定會——生不如死!”
“住手——!”陳許二人心知大事不妙,二話不說便同時衝上前去,即便明知打不過滅天,但無論如何也要先救下奕雪!
“嗬,你們別急,給本皇好好‘欣賞’吧!”滅天言語之間,眼神中閃出一絲奇異紅光,陳許二人便當場動彈不得!
“可惡,這是什麽邪術!?”陳浩自小喜歡鑽研仙法奇術,後又機緣巧合下得到失傳已久的《遁甲天書》,在術法領域已可說罕逢敵手,想不到卻被對方一個眼神便封鎖住行動!其實這不能怪他學藝不精,而因為他今日碰上的對手實在太強太強了……
排除了二人的幹擾,滅天目光下移,卻發現奕雪竟一臉從容,不禁問道:“你不怕?”
奕雪淡然應道:“正如我之前所言,若沒有你的出現,我和我的國家早晚也會滅亡……因此我的命本就屬於你,你想要收去,我亦無話可說。”
此話一出,滅天也露出一絲詫異,竟少有的“猶豫”了片刻,但最後還是心下一橫,“哼,你的無知和善良真是令本皇感到惡心……那就如你所說,本皇便取回屬於我的東西吧!”
隻見滅天慢慢舉起了長劍,而奕雪則閉上雙眼,準備迎接死亡的降臨……
“不!公主——!”雪國上下舉國同悲,尤其是離得最近的陳許二人隻能在一旁觀望,卻愛莫能助,心裏猶如刀割……
一切已成定局,沒有人能阻止滅天,沒有人能夠拯救奕雪的性命並改變整個雪國的命運,但除了一個人……
“怎麽回事,本皇的身體……”不知為何,滅天手中的劍遲遲沒有刺下去,而他的麵容顯得極度痛苦扭曲。仿佛有個什麽東西在他體內“掙紮”一般……
“滅天,別忘了,這個身體不是你的,而是——我的!”原來在危急關頭,一直被滅天壓製的楚星繁的“元神”竟奇跡般蘇醒過來!
“你這小子……竟有能力反抗本皇!?”顯然滅天也沒料到楚星繁的意誌會這麽強大。
楚星繁一笑道:“以我個人之力確實難以掙脫你的控製……是你自己貪心不足,不僅占據我的肉身,還妄想掌控強大的‘混·沌之力’!孰不知‘混元之力’和‘沌世之力’雖能相融,卻也能——相克。”
“……哼,真有你的,本皇倒是忽略了這點……”
“不過這隻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楚星繁將目光轉向正一臉茫然失措的奕雪,把手緩緩伸入懷中,將一朵晶瑩剔透,卻被鮮血染紅的奇異花束取了出來——涅磐琉璃花。
“姑娘……請幫在下好好收藏此花……它對我十分重要……別讓任何人損傷它……如果你哪天遇到一個叫‘重樓’的紅發男子……再將此花交給他……”
雖然一頭霧水,但奕雪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花束,“我知道了……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它!”
雖然隻是初次相逢,但楚星繁卻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托付給奕雪,可見對其有一種特別的信任。因為正是奕雪的單純和善良,令滅天的思想產生了一絲‘變化’,所以楚星繁才能掙脫束縛,重掌肉身!楚星繁無意中拯救了奕雪和她的國家,奕雪也無意中幫助了楚星繁,這或許便是人與人之間巧妙的“緣分”……
“你這小子……想做什麽!?”滅天感到有些不對勁。
“當年無極祖師用混元之力將你打回異魔界,我如今也要用混元之力再加上我的‘元神’,將你徹底——封印!”
“什麽!?你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凡人,寧可舍棄——自己!?”
“不錯!隻要能阻止你繼續作惡,我不惜一切代價!”說完,楚星繁狂吼一聲,全身綻放出萬丈豪光,卻沒有之前那股威懾力和破壞力,而是無比的神聖與祥和……
“可惡——!你是封不住本皇的!總有一日,本皇定會再次覺醒,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本皇!哈哈哈……”
“嗬,若真有那麽一天,我確實已經無能為力,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夠阻止你!”楚星繁無力地遙望天空,默默地道了一聲,“李大哥……如果我非死不可,希望那個了斷我的人,會是你……”言畢,隻見楚星繁額上的魔紋逐漸淡去,最終消失不見,然後他便撲咚一聲,暈倒在地……
這時,遠處的陳許二人也恢複了行動,立馬趕了過來。
許然不管其他,隻顧關懷道:“雪……公主,你沒事吧?”
奕雪微笑地應道:“放心,我沒事。”
一旁的陳浩仔細觀察著地上的楚星繁,想了想,提議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留著這小子早晚會是個‘禍害’,不如趁現在……”
“萬萬不可!”奕雪立即打斷了這個念頭,“無論如何,他畢竟是天神派下來拯救了我們的‘大英雄’,我們絕不能恩將仇報!”
“可是他之前……”
“我剛才都聽見了,他似乎是被什麽邪物控製,所以才身不由己……”
“……那我們該怎麽處置他?”
“……你們先帶他回皇宮再說吧。”
“什麽!?”陳浩嚇了一跳,“這麽危險的家夥,你還敢把他帶回皇宮!?你……你不會是瘋了吧!”
奕雪應道:“你們隻需照作便是,其餘的事,我自會與父王商議……”
陳浩還想說什麽,許然已經二話不說,把楚星繁扛了起來,可見無論是多荒誕的要求,隻要是奕雪的意願,他都會絕對服從……
遠處高地
目送三人將楚星繁帶回了雪國,諸葛道極開口道:“目前看來,楚星繁似乎已憑著自己的力量暫時化解了災劫……不過‘根源’未除,始終存有後患……”
諸葛知心沉思片刻,道:“大哥,你先回七霞山,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爺爺吧。”
諸葛道極反問道:“那你呢?”
諸葛知心回應道:“我要留下來繼續觀察他……如果他稍有異動,我知道該怎麽做……”
當夜,雪國皇宮
雖然天色已晚,但皇宮內卻燈火通明,滿朝文武齊聚大殿,正商議如何處置楚星繁……
“陛下,此子一人之力可擊退千軍萬馬,絕對留不得!否則一旦發難,雪國上下無人可以阻擋他啊!”
“不錯!今日之戰,大家都親眼所見,那小子凶殘嗜血,殺人如麻,將他留在皇宮,無異於飼養猛獸!”
“就算真如公主所言,他是被邪物附體而身不由己,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再次發狂!?”
“是啊,陛下,此子不除,必成大禍!”
………………
………………
………………
眾大臣平時進諫時有衝突,唯獨對於此事卻少有的看法一致……
雖然奕雪再三擔保,但麵對眾大臣施加的壓力,國王也無可奈何,正打算順從“民意”,一陣爽朗的笑聲從一旁的角落裏傳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真是既可悲又可笑啊……”
國王和群臣聞言一怔,不禁同時側目望去,隻見一名年約十□□歲,外貌清秀俊朗,皮膚卻略微有些黝黑的少年正倚靠著大殿石柱,若非他笑出聲來,滿朝文武竟無人發現他的存在!
“大膽小賊,竟敢躲在旁處偷聽!不想活了是不!?”一名官員出言怒斥道。
少年卻回以輕蔑一笑,“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站在這裏聽,是你們自己眼力不好,竟還怪罪於我?”
“你——!可惡,侍衛都去哪裏了,還不進來將這小子拿下!”官員出聲大吼,卻遲遲沒有侍衛衝進來抓人。
“別喊了,他們沒這麽快醒。”少年有恃無恐地摳著耳洞,一臉懶散地道:“我若是有惡意,早就動手了,還會讓你們瞧見我的臉麽?”
眼前這少年竟能悄無聲息地解決所有侍衛,卻不驚動任何人,剛才還專橫跋扈的那名官員頓時被嚇得直退數步,顫聲問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嗬,我是誰並不重要……”少年不急於揭曉身份,隻是發表自己的意見,“你們剛才說了那麽多‘廢話’,其實目的隻有一個——永除後患。但我卻有三個理由,保準你們聽後就不會再有殺他的念頭。”
此話一出,眾人盡皆愕然,有官員笑道:“就算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但僅憑你片麵之辭就想‘扭轉乾坤’,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嘿,是你們鼠目寸光,還是我自不量力,聽完後再斷言也不遲。”
“哼,你有何高見,我等洗耳恭聽!”
“其一,無論那人是正是邪,但他憑一己之力擊退強敵,拯救了公主和雪國是不爭的事實。在百姓眼中,他是傳說中天神派下來的‘救世主’,若將他殺害,必定引起群眾不滿,舉國動蕩。”
“這……”少年所說的第一個理由已經令一部分官員產生深思。
“其二,獸族大軍雖然敗退,但難保不會重整旗鼓,東山再起,若我們留著此人,它們必定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倘若殺之,反倒是幫敵軍一個大忙,屆時試問還有誰能力挽狂瀾,保衛雪國?”
“呃……此話確有道理……”少年所說的第二個理由已經令九成以上的官員信服。
“其三……”少年緩步來到國王麵前,細聲道:“叔父,難道你忘了我們‘家族’不遠千裏來到這個極北荒原,建立雪國的‘真正目的’了麽?”
其他官員滿頭霧水,唯有國王大驚失色,不禁仔細打量著少年的容貌和體形,似乎想起了什麽,恍然道:“是你!?”
雪國禁地,浮屠塔
周圍是重軍把守,而整座古塔上下貼滿了禁製符咒,仿佛是封印著一個“極度危險”的東西……
塔內一片虛無,隻有無邊的黑暗和空寂,卻隱約聽見有“人”略帶一絲興奮地說道,“三千年了……滅天,你終於來看我這個‘老朋友’了麽……隻可惜我的‘佩劍’不在,否則一定出去與你相聚……”
封印在塔內之人究竟是誰,竟然是異魔之皇——滅天的老朋友!?難道滅天特意選在偏僻的雪國降世,並非出於偶然,而是別有意圖?這一切又是否與雪國建立的“真正目的”有關聯……
神州大地,某處秘洞內
“哼,竟敢向全天下的高手發出‘挑戰’……好狂妄的家夥……”隻見一名氣宇非凡,卻亦正亦邪的青年正端坐在地,正是昔日的仙劍四英之首,自天絕崖一戰後便久未露麵的——趙勝。自被楚家兄弟用調包巧計重創後,又失去了慕容心湖,趙勝變得更加陰邪冷酷,為了他日一雪前恥,尋了個隱蔽的地方繼續修煉聖劍訣,直到有自信能徹底殺死楚家兄弟再出關!雖然憑著過人的天賦和不懈的努力,再加上體內的日元之力,他已將聖劍訣練至頂層境界,可始終感覺“缺少”什麽,難以突破最後的玄關……就在這時候,他也像當今其他高手一樣,感應到了混·沌之力的誕生,當然他絕想不到那股力量是由楚星繁釋放出來的……
“嗬,七星,你似乎也對那家夥很感興趣?”趙勝撫摸著手中的邪劍,隻見其劍身綻放出奇特的紅光,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
“別急,我這便出發,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說完,趙勝便化為一道豪光衝破洞頂,向雪國的方向馳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