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公道？”

    “把話講清楚。”

    唐小七深呼一口氣說道“還是讓李先生說吧，我……我恐怕表達不清楚。”

    其實她不是表達不清楚，而且怕自己情緒上來會爆粗口。

    皇上皺皺眉，越發的好奇了，什麽事兒能把唐小七氣的說不出話來？

    “尚德，你說。”

    “回皇上的話，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是放榜日，京華書院參加今年會試的有35人，可是卻又一人落榜了。”

    皇上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李尚德的意思，難道這樣的成績還不好嗎？

    其他書院上榜一兩人都會放鞭炮慶祝，京華書院三五十人隻落榜一人，這對書院來說已經算是史無前例了。

    難道他們覺得會試跟吃飯一樣簡單，人人上榜才正常啊？

    “這樣的成績，不是很好嗎？”

    “朕還是不太明白你們來此的目的。”

    李尚德繼續說道“可是落榜的人，是京華書院最優秀的學生，是我們給予厚望的狀元之才。”

    “三十五個人，其中三十四個都上榜了，唯獨他落榜，這其中必有蹊蹺。”

    “這份是唐鈺考試完當天的回來默寫的考卷，請皇上過目，雖然可能稍有如初，但以他的水平絕不可能落榜。”

    “拿上來朕看看。”

    “若是有人敢篡改科舉成績，那可就是大事，朕一定徹查到底。”

    曹公公上前把孔先生手中的試卷拿上去，上手遞給皇上。

    皇上翻開試卷，第一眼就被上麵工整漂亮的字跡給吸引了。

    “這字真不錯，沒有十幾年的功底絕對寫不出這樣的字。”

    皇上評價完上麵的字，才開始看內容，剛開始他隻是想大概瀏覽一遍，但是看著看皇上便完全投入進入。

    差不多用了兩炷香的時間，皇上突然拍桌叫好。

    “好！”

    “果真是好文章。”

    “如此好文，竟會落榜？”皇上皺眉，他大概知道唐小七他們為何會這般生氣了，換做他，他也生氣，如此好文竟如此沒埋沒。

    “去把趙泰找來，讓他順便將前三甲的試卷拿來給朕看看。”

    “是。”

    “還有把唐鈺的試卷也拿來。”

    他剛剛看的那份畢竟是唐鈺考完試默寫的，並非原稿，說不定兩份卷子差距很大，所以才落榜。

    他倒要看看唐鈺的原卷到底寫的如何？

    趙泰隻這次會考的首席閱卷官，其餘還有是十幾人輔助閱卷。

    殿試的前三名是皇上親自定的，所以他要把前幾名的卷子都看一遍，才能從其中選出一張最好的卷子封為狀元。

    但是會試前三名卻不用皇上親自過目，一般都是下麵那些輔助的閱卷官，選出一些好的卷子，在上麵做上標記，比如畫個圓圈。

    等所有卷子都閱完之後，把那些畫圈最多的卷子交給首席閱卷官看，他在從這些優秀的試卷中挑出前三名出來。

    所以這件事想要調查就要首席閱卷官查起，然後一級一級往下查，直到查到最後的幕後黑手為止。

    很快，曹公公就把趙泰給叫來了，同時還帶來了四份試卷。

    “下官參見皇上。”

    “免禮吧。”

    “將試卷呈上來，讓朕看看。”

    “是。”

    曹公公將四份試卷都拿了上去，皇上首先找到唐鈺的試卷看了一遍。

    沒想到原卷竟然和他剛剛看的那份一模一樣，看來此子的不但學問好，就連記憶力也如此驚人。

    竟可以把原卷完全複製下來，果然不是一般人。

    接下來皇上又不動聲色的看下一份試卷。

    李景陽的試卷也很出色，從他的字裏行間也能看出是個人才，若沒有唐鈺的試卷，他這個第一是當之無愧的。

    可是跟唐鈺的試卷比起來，卻還是稍遜一籌。

    之後他宋準和王曾的，不愧是前三名，文章都很不錯，看來這批考試的學問都很好，各個都是人才，不愧是京華書院的書生，和其他書生就是不同。

    隻聽皇上開口問道“會試前三甲可是你親自挑選出來的？”

    “回皇上的話，正是微臣親自挑選出來的。”

    “那唐鈺的卷子，你可還有印象？”

    趙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微臣對唐鈺的試卷，印象很深。”

    “那唐鈺為何會落榜？”

    “他的試卷明明比李景陽的試卷略稱一籌，你為何不將他選為會元？”

    “正是因為他的卷子太優秀了，所以微臣和其他閱卷官一致決定讓落選。”

    “為何？”

    “因為唐鈺作弊。”趙泰脫口而出，他的一句話讓皇上和在場的人都直接愣住了！

    皇上眉頭緊皺，嚴肅的問道“作弊？”

    “此話怎講，你怎麽就看出了他是作弊？”

    “因為他的答卷太完美了，並且十年前微臣就見過這份答卷。”

    “這怎麽可能？”皇上一臉驚訝的表情。

    “皇上可還記得十年前那場考試，因為考題泄露，當年用的是備用卷。”

    皇上想了想，好像有這麽一回事兒，但印象很模糊，根本記不清。

    趙泰看著皇上迷茫的眼神便知道他不記得了，隻聽他開口說道“十年前微臣還是翰林院的一名供奉，有幸參與那年的考題編撰。”

    “根據曆年來的規定，每次科舉前都會出兩份試卷，一份正式卷一份備用卷，以防發生泄題事件，不至於耽誤了考試。”

    “當年的主出題人是當年的翰林院學士，周世林。”

    “他當年也是考了狀元才被分到翰林院的，皇上應該對他有印象。”

    皇上沒回答，但他的確想起那人了，是個人才，他當年還很欣賞那個人的才華，隻是最後他因一念之差，本該將相之才，卻死於一個貪字，可惜可惜。

    趙泰繼續說道“那年微臣和他共事，並且和敬佩他的才華，所以我們關係很要好。”

    “隻會沒想到後來他竟……唉……”說道這裏趙泰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很惋惜。

    “按照規定，為了防止考題在考前泄密，我們這些出題人在考試前會被關進翰林院不能外出，也不能與任何人接觸，直到考試結束我們才能恢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