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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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這東西,當你越要珍惜,它溜走的越快?三日光陰在手指與針線靈巧的翻動中化作那昨日的黃花,兒行千裏母擔憂,有後世“地球村”的經曆。葉羽哪能理解“父母在,不遠遊”所內蘊的東西?看看葉靈那被繩線勒紅了的手指,看看葉靈身邊疊放整齊的兩套衣服,看看衣服旁邊那一雙嶄新的、針腳細密的靴子以及母親手中的半成品,葉羽想笑又想哭。曾幾何時,他是多麽盼望這一幕?
    “羽郎,你來萱兒房裏一趟。”
    此刻夜幕降臨,錢紫萱一反常態,她低眉順目的走進葉靈房中,跟婆婆見禮時臉蛋兒已是微紅,這話說完她頭差不多縮進衣領裏去了。
    “我說三丫頭。你今兒個是怎麽了?咋變得這般有女人味兒了?”
    如果擱在平時。錢紫萱肯定要爭辯幾句,可現在卻沒那心思,她沒敢看葉羽,籠著雙腿、踮著腳尖,她繞過葉羽徑直走到床邊,鋪床的動作一絲不芶到拖延時間的程度,看著三丫頭那渾圓的臀部。葉羽已然猜到了一二,等她拿出一塊潔白的方帕,葉大公子徹底的明悟了。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三丫頭可是葉羽這輩子愛上的第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瑣事纏身而不得閑,他何用等到現在?愛情不是一味的索取,她講究的是付出,這付出無形中包含著一種責任。前途渺茫,今天真不知道明天的事兒,可葉羽卻清楚一點:他無論如何也要活著從突厥回到大梁。如果為了那子虛烏有的可能性而拒絕三丫頭,那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這些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逝,葉大公子壞壞的笑著走到床邊而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先起來,人家還要鋪床呢。”
    三丫頭依舊不敢直視葉羽,如似是真的想要葉羽站起來,又似是女兒家的矜持,數次而未果。她那通紅的臉蛋兒浮上了一抹笑意。
    “丫頭,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了。”
    錢紫萱正愁不知該怎麽開口呢,此刻巴不得葉羽這般問呢,哪還不借坡下驢?
    借坡下驢的想法不錯,可關鍵是驢子肯不肯的問題。葉羽一把摟過錢紫萱纖腰將她拉進了懷裏,“我偏偏不說。”
    錢紫萱雙腿繃的緊緊的,她感覺那顆女兒心緊緊的縮成了一團,咚咚的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本來就感覺雙腿間潮乎乎的,突然被葉羽抱到腿上,她隻覺一股暖流從內裏溢出,輕輕一聲吟喔,她那雙眼睛媚的能夠滴出水來。
    “錢紫萱,你怎麽這般不爭氣,又不是沒被相公碰過?”
    這個念頭沒落地。三丫頭聽到了葉羽那挑逗的言語,惱羞成怒,她就近咬住了郎君的肩膀,活該你痛,誰讓你叫人家難堪的?
    “好萱兒,咱們今兒個玩一出‘逆推’的遊戲好不?”
    三丫頭不理解,葉羽不厭其煩的予以解釋。
    “羽郎,羞死個人了。”
    看著錢紫萱那想逃又逃不掉的樣子,葉羽大呼過癮,“怕什麽,咱們都老夫老妻了,你就想象你是男子漢,坦胸露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那種,你就想著怎麽調戲我不就成了?咱倆都赤條條的,誰還笑話誰啊。”
    烈女怕郎纏,三丫頭最終沒能經得起葉羽的軟磨硬泡。
    還別說。三丫頭演什麽像什麽,如果給她一身皮衣、皮鞭,那就是標準的sm女王了,如果換成男人的衣服,如不是知道她的底細。葉羽八成是要吐的。這隻披著狼皮的小白羊“淫笑”著伸向了床上那披著羊皮的狼。洞房麽,最要的當然是脫衣服,三丫頭雖然不止一次的看過葉羽的身體,可此際卻感覺雙腿有些軟,那種感覺雲裏霧裏的。
    “萱兒,新郎的臉皮比新娘子厚,你應該先脫自己的衣服。”
    才不是這樣呢。你以前不是總要先脫人家的衣服麽?三丫頭想讓葉羽盡興,她撅著嘴寬衣解帶,除去那身“狼皮”,三丫頭可就原形畢露了,這標準的赤裸裸的小白羊顧頭不顧腚,一頭鑽進被褥底下,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再不肯配合葉羽。
    男人,該出手時就出手,葉羽嘿嘿的笑著壓在了錢紫萱身上……
    三丫頭已然睡熟,看著潔白的帕子上那斑斑梅花落,看著她臉上淚痕宛然,看著她嘴角那滿足的笑意,葉羽心疼、心醉、心又酥。春從春遊夜專夜,此時的他將唐明皇引為知己。可身為人子,他必須要去看看母親,悄無聲息的下床,替三丫頭掖好被腳,他提著鞋子走了出去。
    杏兒平日睡在錢紫萱臥房外間,今兒雖被錢紫萱借故譴了出去,可良宵苦短,葉羽二人幾度征戰豈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杏兒未盡人事,可那靡靡之音昭示著什麽還是略懂一二,隔著門縫膘了一眼,房中的淫穢情景讓小丫鬟有些傻眼。雖然知道屋中的男子也是她的男人。可她卻不想叨擾小姐的寶貴時光。
    毅力可以克製腳下的動作,卻不能克製生理的自然反應。杏兒鑽進被窩裏,蒙上頭捂住耳朵,可小小姐那似痛苦更似快樂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莎翁曾經說過既然反抗不了,那何不靜下心來享受?杏兒早了莎翁幾百年,可卻與他想到一塊去了。由此可見,中國人的思維絕對不比外國人差啊。
    葉羽出門,四目相接。葉羽臉上發燒,想也不想奪門而出,杏兒臉蛋兒本就是通紅,自然不如葉大公子明顯,沒有辦法的蒙住了頭,好半天不敢出來透口氣
    夜色昏黑,夜空寂寂,葉靈房中點點燭光是那般耀人眼目,隔著老遠。葉羽似乎能聽到母親拉動繩線的聲音,想想之前的荒唐,葉羽突然生出一絲慚愧,他快走幾步。推門而進。
    “小東西,你今兒怎麽這麽乖?”
    無論鼻子還是耳朵,狗都遠遠比人強,葉羽一隻腳剛踏進門內,大白已然搖著尾巴迎了上來。它後退撐地,前腿抬起扒在了葉羽身上。雙目炯炯的注視著葉羽。
    葉羽低下頭,他剛要撫摸一下,小家夥屁顛屁顛的跑到了裏屋,嗅了嗅葉靈搭在床邊的腳丫,乖乖的跑進了小窩。
    “娘,大白還是跟你親。”
    葉靈雙目微紅,她抬頭看著兒子一眼,繼續手中的針線活。
    “娘,都這般晚了,您還是快點休息吧。”
    “這靴子還差幾針就縫完了,娘馬上……”
    葉羽走到葉靈身邊,他才注意到母親手指上勒出的斑斑血跡,一把搶過葉靈手中的靴子置於床邊,心疼的捂住了她的右手。
    “娘,疼麽?你怎麽這般傻?兒子又不是沒有靴子。”
    葉靈不答,她拿起身邊縫好的衣服,“羽兒,明天你就要前往突厥了。那兒太冷,娘給你做了兩套冬衣,你穿給娘看看。”
    葉靈親策親力,試完帽子試棉袍,試完棉袍試靴子,看著兒子身上衣服合體合身,她心裏高興,笑在臉上,想要繼續那未完的幾針,葉羽不讓,強行抱她床上躺好。
    葉靈一點不困。她似有萬語千言要跟兒子傾訴,東拉一句西扯一句,行雖散可神卻聚,擱在後世,葉靈鐵定寫散文的好手。
    關於這陳年的舊事,雖然瑣碎,可葉羽卻聽的津津有味,他仿佛真的回到了童年,依偎在母親懷裏。想象著母親當年看著一動不動的兒子一天天長大的歡喜,臉上掛著絲絲笑意,他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葉羽睜開眼睛,看著床上擺的兩雙椎靴,翻過母親枕頭,看著上麵的那片濕痕,葉羽久久無語。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子美前輩此詩可謂貼切之極。除去押送金銀等物的仆役、各行各業的能工巧匠以及太宗皇帝調撥的一千禁軍,七大士族竟然也添派了一千甲軍,七大士族雖然巴不的葉羽早點死,可於他們自身而言,送嫁銀屏絕對不能出現絲毫的差錯。這一千人與其說是保護,倒不如說是監視,鬼才知道葉羽這廝會出什麽麽蛾子,還是穩妥一點較好……三千多人排成長龍,場麵蔚為壯觀呐。
    兩派人馬涇渭分明,大粱禁軍以葉羽為正,何寧為何副將就是被葉羽一瞪眼而心潮澎湃的那個侍衛統領,自動請纓,他自然唯葉羽之命是從。而七大士族以柳氏子孫柳孝元為正小憐兄長陸直為副,至於兩人關係如何,葉羽不的而知。
    葉羽很不爽柳孝元,想到紅袖家仇,恨不得先敲打一番替紅袖出口氣,可這混蛋有聖旨在手。葉羽又不好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讓他難堪,如此豈不是落了皇帝的麵子?至於陸直,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小憐,七大士族派他為副到底憋得什麽屁呢?
    “葉將軍,這匹黑馬暫為您的座駕,將軍你可滿意否?”
    何寧把葉羽奉為偶像。更何況他是副將,有什麽好東西能不先奉給一把手?可憐葉大公子從沒有騎過馬,這黑家夥不用站起來都比他高,心裏能不犯怵?這還美美的想著是不是搭公主芳駕呢,這何寧很不長眼的前來“獻禮”,葉大公子打定主意以後給他做兩隻小鞋穿穿。
    這穿小鞋畢竟是後事。現在這關咋過?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認慫吧?剛抓住韁繩,這黑家夥打個響鼻差點沒讓葉羽跳起來,左顧右盼,他突然看到了母親一行人。雖然囑咐她們不要相送,可此刻他卻要叫“阿彌陀佛”,到底是親人啊。
    “娘,您怎麽來了?”
    葉羽疾步走到葉靈跟前喁喁耳語,葉靈低頭不語,偶爾抬頭,那通紅的雙目看得葉羽心下難受。他越不想辭別母親,大白跟在葉靈腳下,小家夥比之剛來之時至少長了一頭,它時而咬住葉羽的褲腳不住的拉扯,時而將頭貼在葉羽腿上親熱的磨蹭。
    雪獒在大梁可是稀罕物事,圍觀送行的人們看到這可愛的家夥自然驚奇,不少人指指點點的似乎想判定這到底是不是狗。大白雖未長成,可卻繼承了藏獒那優良的品質,睥睨的看著萬事萬物,在它眼中隻有主人。
    “大白,要是有人敢欺負娘,你就給我狠狠的咬他,咬死了我給你兜著。”葉羽回頭掃了一眼,他別有深意的說道。
    大白心領袖會,汪汪的叫了兩聲,似乎充滿了霸氣與傲氣。
    “相公,萱兒。”
    錢紫萱初為人婦,那盤在腦後的婦人髻別有一番風情,所有的留戀與不舍都寫在了臉上。
    “萱兒,這家就交給你了。誰要是不聽話你就給我教訓她。”
    明空是死腦筋,不適合管家。素月是個小醋包更是攪屎棍子,雖然詭計多端,可如要把家交給她,葉羽隻有不放心的份,何況這兩人鬥來鬥去的,是得找個能管家的。
    素月有些不滿的看了葉羽一眼,憑什麽她三丫頭就是葉府的女主人?不過她還算識大體,沒有當眾反駁葉羽的話兒。隻是嘟著嘴以示抗議。
    “月兒,以後可得聽萱兒的話。”
    “知道了。”素月湊到葉羽耳邊,她拉長著聲音言道,“人家會替萱兒妹妹管好明空的,她要是不聽話,人家就用劍打她屁股。”
    明空聞言小臉兒漲紅,葉羽有一種拳頭擊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拉過素月就是兩巴掌,“危機時候你可不能逞強。”
    “人家會把冰劍給臭明空的。”
    葉羽笑笑。轉身看了看明空,“明兒。母親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公子,隻要明空不死,那就沒人能傷害到夫人一根頭。”
    明空此言絕不是吹牛,她看了看素月手中冰劍。話說的斬釘截鐵,可突然間一陣幹嘔分外煞風景。
    葉羽隻覺腦中一連排的問號,錢紫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明空手腕,素月則有些怨慰的看著葉羽,你憑什麽厚此薄彼?
    “相公,明空真的有了。”
    葉羽感覺莫名的一陣狂喜,他突然緊緊的抱住了明空。
    “詛咒你生個丫頭。”
    素月低頭嘟囔了一句,錢紫萱意外的跟她統一了戰線,葉羽笑而不語,對他而言,生男生女都一樣,無論是結果還走過程。
    “娘,您要抱孫兒了。”
    葉靈緊緊的拉住了明空雙手,眼淚並笑意同現,她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弟弟,你……你要多加小心。”
    裴雪看看葉羽又看看葉靈,她慢慢的挪了過去
    “二哥,你們可以出發了。”朱泰走到葉羽跟前。他“自作聰明”的打斷了葉羽接下來的話兒,“家裏有我和大哥、四弟,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大哥也還罷了。寶兒不幫倒忙就算萬幸了。”
    葉羽嘟囔著。他看了一眼那大黑馬,越是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踱著步子朝前挨。
    “將軍,請上馬!”
    何寧很沒眼色的將馬韁送到了葉羽手裏,葉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拍了拍馬背,默念兩聲早死早生,很爺們的跳上了馬背。
    早知如此還不如跟大哥學學禦馬的訣竅呢。這第一步該怎麽著?這時一尊鐵塔出現在馬前,“羽哥,鐵塔跟著你”。
    “鐵塔,家裏更需要你要,以後多跟月姑娘學點功夫。”葉羽雖然在笑,可他這更像哭。“鐵塔,替哥們拍一下馬屁股吧。”
    鐵塔這人實誠,想也不想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大黑馬吃痛,一聲嘶鳴,離弦之箭般朝前躥了出去。
    沒學會走呢。竟然就要跑,其結果可想而知。
    “孟鐵塔。日你大爺的,你想害死老子?”
    葉羽雖然抓著韁繩,可腳下沒找著馬鐙,“提”太猛,他一屁股顛出了馬背,好在蓮花步也不是蓋得,有韁繩的牽引,葉羽一把抱住了馬脖子,一人一馬雜耍般絕塵而去。
    “將軍好馬術!”何寧仰慕的看著葉羽的背影。他自幼接觸馬匹,可也沒有信心能做出如此驚險的動作,七大士族的人出奇的沒有反駁,錢寶兒更是拍手叫好,可他們哪裏知道,他們心中的英雄嚇得臉都白了,誰能告訴我怎麽才能讓這畜生停下來啊。
    太宗皇帝以酒為女兒踐行,銀屏公主隔著馬車向父皇辭行,聲音雖然鎮定,進退有度,可馬車裏的她卻是淚流滿麵。
    三千人馬浩蕩前行,送別之人紛紛散去,卻有一雙美眸癡癡的注視著送嫁隊伍消失的官道,那曼妙的身影似一尊石像。久久沒有動作。
    葉大公子蹲在官道旁的草地上,麵色蒼白,嘔吐連連,那罪魁禍的黑馬悠閑的吃著青草,時不時打個響鼻,似有些鄙夷更有點佩服,之前為何就沒把他顛下來?
    “將軍,你怎麽了?”
    送嫁隊伍迷迷而行,等他們趕到之時葉大公子吐的胃裏是清潔溜溜了。看到葉羽坐在地上,他拍馬趕了過來,駐馬、下馬,那嫻熟的動作讓葉羽嫉妒。
    “沒什麽大事。就是第一次騎馬,有點暈。”
    第一次?何寧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能置信。
    “你什麽意思?你再這個表情,信不信我讓你把我吐得全給吃下去,就給你一個牙簽。”
    何寧突然一陣反胃,差點沒步了葉羽的後塵。
    “何統領。”
    “統領之稱萬不敢當,將軍如果願意,那就稱末將一聲老何。”
    “你年紀比我大。我就叫你聲何大哥吧。”葉羽不給何寧反駁的機會,“你著人給我準備點吃的,今天走了這麽遠的路。累了,就在這兒安營紮寨吧。
    “啊?紮營?”何寧一愣,這走了還沒五裏路吧。
    “啊什麽啊?我讓你去你就去!”
    “哼!”七大士族的陣營中一個不友好的聲音傳進了葉羽的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