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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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朝紅如血的晚霞映輝,朦朦浮現於天角邊緩緩擴散,使得天空中原先得那一圈海藍光暈,逐漸替代成了抹鮮紅血色。
街道邊行人稀少,難民流多。大批身著錦衣束袍,腰掛間佩帶著紫銅識牌得縱馬大漢,緩緩馳騁地護送著一輛華麗馬車,自城南條富賈大街上臨臨移行。
江陵鎮南侯府,位於城南官道的最悠盡頭,占地廣闊,富奢極華。今日正是楊侯爺正室,秀夫人的二八大壽。
古人有雲,男起三六,女過二八。漫漫天朝,禮法詩常,雖然民間多數百姓的男女婚姻,都是十五六歲就訂萌結親,但富家豪門則不同。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權富連襟,婚姻之好,都是有著連縱並橫的道理其中。
但事事無常、令無絕對,風起雲湧、朝局莫測。自古以來的權富大豪,都是有著狐疑多變地詭異心理,子女連襟時,多數都要品思細商,以為妥善。這個上麵的功夫花的時間長了,自然子女的年歲也就大了。
就拿徐瑞來說,他今年不過雙十有二,小妾已有三房了,但正室之位,卻是一直放空,是以等待族中長輩連襟議親用的。
當年楊逸和定國公結親,娶得徐榮第三長女徐秀秀,也就是如今的秀夫人,也是一直於閨中拖延至了年芳十八時,方才由唐皇親筆賜婚地連襟給了楊逸。
而男起三六這個諺語意思,其實很簡單。哪怕某個權勢子弟婚臨再晚,但至少二十四歲時也要正親完婚了,隻要你完了正室大婚,不是某某方麵無能的話,自然在完婚第二年,也要有子女誕生了。
正所謂三歲定八十,輪歲定乾坤。輪歲以十二載為一輪,每當這些權勢子弟到了三十六歲時,他的幼親子女至少也都有了輪華周歲,到了輪華周歲,命格裏的乾坤數運也自然是萌天初定了。
所以男起三六,講得就是每個權勢子弟到了三十六歲時,便是他們這人生中最為黃金的一個年份,子女過輪、初長有成、命裏乾坤、天意已定,他們即到了三六,日後就再無子女煩悠的日子了。
至於女過二八,則是說女人天性屬陰,命格裏陰寒難測。到了二輪加三一時,命數裏陰凶性寒的女人,定會有一個大劫變數橫加於身,想要平安渡過此劫的話,非要在過歲當日,以喜慶鬧宴衝其命格,霍亂本身,達到喜碎命劫的目的。
縱觀天朝曆代,上至帝後、下至民婦,每個女人歲至到了二八時,都會辦上一場喜宴衝碎,以去命劫。當然了,這也僅是根據曆代權閥裏地豪婦自身勢力,而辦大辦小的問題了。
侯府內張燈結彩,熱鬧異常。身後帶著群俊秀仆鬟的大主事刑敖,笑容滿麵得侯府正門邊,禮笑迎迎地招呼著一輛輛自城南官道上,來往間絡繹走下得賀壽賓客。
楊逸雖是南唐軍方重臣,權勢顯赫,但他自幼孤身,毫無親族連襟。以至於江陵諾大的一個鎮南侯府,仆鬟侍衛雖多,但也是除了夫人和幼子外,再無其它親族可人。所以每逢年歲楊逸回府省親時,本地官員們倒也沒什麽侯府女眷避諱的規路,往往是攜禮直入得聚臨恭候。
但此次秀夫人的二八喜壽,楊侯爺戎軍未歸,多數官員富賈們也不好親身拜侯,隻得紛紛遣出了家中的親屬女眷,前往鎮南侯府內重禮致賀。
鶯鶯翠翠,笑語不斷。侯府百花長廊中,不時可見一些跟隨著豪婦貴眷,前來致賀地俏麗仆鬟,分散於花廊邊笑語輕談,唧唧喳喳。這些丫鬟們年歲雖小,但卻極其活潑貪鬧,一絲絲憑空增加的喜慶氣氛,被她們發揮得淋漓盡致。
內堂各路的別院花園裏,則是被一群傾攀吟吟的仕女小姐們,占據得絲毫不剩。南唐的上流風俗本甚開放,士子才女之間的絡絡交往,早已被人看成了一種習以為常的規範。相比於民間那些所謂得倫德常法,多數豪門富賈裏地大家閨秀,反而變得更加豪勝。
尤其這些仕女小姐們,雖是大多出身於大富權貴,但比起楊、徐兩家這樣的豪門連襟來說,簡直就是小巫睥睨了。眼下即有此等入府良機,哪裏還不歡纏著親母貴眷,來帶她們去賞勝參觀一番呢。
望著那遠遠縱行而來的,被大隊護衛夾行地一輛菊花簾撒金粉的銀漆馬車,原先滿麵笑容下地刑敖,立刻撇開了身邊那些剛剛下車的貴眷仕女,嘴巴咧地就好像塞了個爛柿子一樣得迎了上去:“今日夫人大壽,侯爺又曾未歸,小人左盼又盼,可是等著少爺來主持臨慶了!”
“嗬嗬,這等小事,刑都管一人就可辦勞猶勝,何需本公子......。”一腳剛是從馬車中踏出的楊麟,卻突然又抽了回去。
透過那掀起的半邊車簾,目光古怪地盯著侯府正門的大街旁,那停得一溜排好似長龍一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馬轎椅,以及幾個剛從正門下車的,身後跟著著群俏麗丫鬟地鶯鶯貴婦。楊麟哆嗦著嘴唇,幹巴巴的問道:“這、這、這...,主夫人今日不過是二八衝壽,又不是紅喜全事,有必要這麽熱鬧罷?”
從中午就站在門口,一直招呼迎賓到現在的刑敖,原本強撐的精神一瞬就垮了下來:“少爺明鑒,小人也不知道今日主母喜壽,竟會如此隆重。隻是這些貴眷夫人們,各個都有秀夫人地紅帖柬單,小人又怎敢......。”
“罷了、罷了,咱們從後門進去罷!”楊麟異常幹脆地重新坐回到了馬車中,有些無力的搖了搖手:“今日慶宴,就有勞都管多多‘費心’了,”
“唯女子與君子難養也,小爺我可不想當著這麽多花鶯柳翠的,來...。”幾句很是含蓄地小聲嘀咕,從剛剛行起的馬車裏輕聲傳出。聽到那幾句嘀咕地刑敖,更是哭喪著臉蛋的重新回到了侯府大門邊。
唯一不同的是,僅僅是餘楊麟離開後的下一刻,看著那一封封塞進手裏地分例門包,替代著原先那一副哭喪表情,刑敖地笑容也是變得越發燦爛起來。
‘啪!’一麵清脆聲響,忽由侯府地蘭香小築中輕聲傳出。小築寬不過七丈、長約二十餘丈,內裏芳香撲麵、姹紫嫣紅。一朵朵色彩繽紛得異域蘭花,就猶如群豔爭芳般,分散於小築內隨風盈舞,奇景映蝶。
柔摸著手腕間那抹火辣辣地痛楚印痕,一個外表看來珠光寶氣,絞好地麵容間卻顯現一股傲氣神情的黃衫仕女,恨恨地指著站在她對麵的名白衣少女,叱罵起來:“哪裏來的蠻荒女子,如此多管閑事?”
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額頭上低低得挽了一個蝶式發髻,十幾縷散泊於耳根其後的柔黑發梢,灑脫得披落於雙肩兩側。白齒、紅唇、芙麵,明眸、勾勒了出一抹英爽倜儻地浮朦美感。
她,就仿佛一朵陽光普浴下得燦爛鮮花,但絕不和那些仕女小姐一樣,是著某種柔弱詩韻得百媚蘭花,而是一朵靈然盛開間,璀璨盈盈地春意傲菊。配合著那一身白菊花襯綠芙葉的繡玉長袍,整個人看起來臨臨脫塵,英姿無限。
從袖服裏拿出塊潔白手帕,輕輕替躲在她後麵的一個俏麗小鬟擦了擦嘴角血絲,白衣少女哼了一聲,看著那仍是在一旁喋喋不休,話語裏尖損刻薄地黃衫仕女,不屑地冷笑起來:“聖人有雲,不教有三,不知黃大小姐是從哪裏學來地陰辭晦言,聽起來倒也厲害的狠呢。”
那黃大小姐雖是出身大富之家,但自小蠻橫慣了,再加上她是家中獨女,諾大的鹽棧莊戶,除了她大哥外,誰敢對她不依不從?她聞言隻是楞了一楞,隨即再次挖苦道:“聽起來,這位姐姐倒是有理的很了?這丫鬟弄灑了我的金絲翠玉裙,難道本小姐教訓教訓她,也礙您得貴眼了?”
“莫不說,這位姐姐要代她賠償不是?要不然,還請麻煩您讓開些,這等粗婢,定當要好好教訓才是!”黃大小姐一麵說著,一麵又是上前了幾步,瞪眼看著那縮在一旁的小丫鬟,哼哼了幾聲。
那黃大小姐嘴裏呈著威風,卻是沒有發現,原先於蘭香小築裏賞花攀談,聽到動靜後圍過來得其餘幾名貴媛仕女,則是用著一種很微妙的古怪眼神,盯著她含蓄視看。你黃家有錢是不假,你黃家名噪江陵,主辦總商鹽務總也是不假,但問題是,呈威風呈過頭了罷。
俗話的好,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那小丫鬟身上明明顯顯的,穿得是鎮南侯府地仆從侍服,你黃大小姐不過是一區區鹽務總商的千金,就敢在鎮南侯府裏麵擺架子打人,莫說打的是個下人,就是隻貓,也太過囂張了罷!
幸好包括刑敖在內的其餘幾個侯府主事,都在內外堂間招待賓客,沒人跑到花園別院裏巡查走視,不然的話,早就派人上前把黃大小姐扣下,一張帖子送到黃府裏,讓她老子親自來賠禮領人,順帶狠狠地敲上一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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