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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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似醉非醉。花香,清新悠人。十幾盆散發出波波清靈香氣的紫月蘭花,有條不絮地擺放於宴廳周圍豔麗齊煞。
這一朵朵拳頭大小,形似滿月一樣圓華彎勾的紫月蘭,乃是蘭花中的一類稀罕盛品,出自於西疆關外一些極其偏遠的蠻荒之地內,才有所種產。
一絲絲芬芳迷人的蕩然花香,不斷飄進了那些滿臉通紅的二世祖們鼻中解酒醉迷。是的,沒有錯,解酒醉迷。這,就是紫月蘭花除了欣賞外得最佳妙用。它的花香,可以分泌一種極其罕見的清新氣體,無論是烈酒還是清酒,都能起到一種在短時間裏,讓人神智重新清醒的半醉狀態。
半醉,也就是說,哪怕你喝了滿滿一缸酒液,在聞到紫月蘭花的香氣後,也能至少解酒到一半的狀態,等同於你隻喝了半缸酒時的鞠醉神智。
當然了,紫月蘭花也並不是什麽酒都能解的,例如像徐瑞那剛剛喝下得的半壺凝雪百花露,很顯然的,如果是女人喝的,自然也能解得開半醉狀態。可如果換成是男人喝了的話,陰陽相衝,其性相克,若再加上紫月蘭花那半陰半陽的花香氣味,簡直就像是一個燃燒得汽油桶裏,再加上幾勺混水酒液一樣的不倫不類,似燃非燃了。
鎮南侯府內的客宴氣氛,是喜鬧醉人的。雖然齊軍大舉入侵的消息,已然由不少接踵而來得難民流民,甚至是汝南前線敗退下來得潰散唐軍,傳至到了江陵一帶。但是,這裏是江陵,江南腹地內的腹地。哪怕齊軍自攻下臨江後發了瘋一樣的朝著江陵挺進,哪怕齊軍一個個都長著雙翅膀的一樣的朝著江陵飛躍,那也要至少飛上幾千裏的路程,甚至中間還間隔了一條長江流域的曲線,才能到達江陵。
隻不過,齊軍有可能到來嗎?僅僅是長江,便是有如一道無法跨越的水中屏障。古來多少帝王師,欲征江南興望遠。江南,是富饒的。江南,是美麗的。江南,也同樣是百變的。
五胡亂中原時,慘無人道的虐殺悲劇,數百年前,輝煌王朝的巨人掘起,都和江南有著千絲萬縷的緊密聯係。匈奴氏的呼延單於,鮮卑氏的慕容清風,這些當時最為強大的域外蠻族,無一例外地敗倒在了征伐南方的進程上。
如果說南方最為核心的地域屬於哪裏,那麽,無論是誰,都隻會告訴你一個答案,那麽就是――江南。是的,江南,這個在五胡亂中原時,唯一保留了天朝南方裏沒有受到胡族騷擾到的美滿之地。一道長江之隔,徹底覆滅了那些馬蹄上凶悍異常的胡族野心。
同樣的,依靠著江南曆代積攢以來的無比財富,依靠著無數受到胡族殘殺而逃向江南求生的殘軍流民,依靠著江南無可比擬的易守難攻,李閥,這個輝煌王朝的起始巨人,同是於江南躍躍掘起。
臨江之戰,李閥開國太祖皇帝,閥主李鈺親領閥中精軍八萬,以弱勝強,大破匈奴、鮮卑兩族二十一萬胡蠻聯軍。‘嗚呼壯哉臨江血,淮河腥流長江紅’。這句詞語形容的就是當時臨江一帶屍橫遍野,血流滿江的慘烈狀態。
七萬左右的胡軍當場屠頗於了臨江當地,超過八萬以上的胡蠻聯軍,被李閥族軍完全逼迫到了淮河一帶紛紛溺水逃遁。但最後僅有數千連同著那另外幾萬見機得快,從臨江散亂奔逃到天水、荊湘一帶的胡蠻聯軍逃過了漢人的追殺。
其餘的七萬餘人不是當場淹死在了淮河裏,就是被河道內四處巡至的李閥軍船射殺在了激流中。那腥濃飄紅得淮水河流,甚至濃稠到順沿著下遊進入到長江流域時,還能一直保持著那一絲絲地暈紅不散。
所以,這一切還有什麽可擔憂的呢?數百年前,胡人在江淮慘敗了,如今,有了長江的屏障,那麽齊軍,還能再打過來嗎?
拍賣會的第一件物品,是一株高約三尺左右,浸泡在一麵水晶缸裏的翠玉珊瑚礁。珊瑚礁的上麵,是一株用綠翡翠、海雲珠、藍寶石、清水鑽、所渾然雕刻成一體的七彩珊瑚樹。
剛剛掀開水晶缸上覆蓋得布錦,一圈蕩漾出柔柔青波的翠玉光芒,便緩緩籠罩了周圍數丈方圓內吞吐不定。十餘條扁平細長的深海小魚,搖頭晃尾的於水晶缸裏來回遊動。
海水、是藍的。翠玉、是綠的。魚兒在水裏的搖尾,依稀帶起了一波波湛藍水紋的浮動。藍與綠的交襯,水與礁的浮擦,一圈圈仿佛藍玫綻放時所混合得青翠淡芒,逐波逐波得於光暈所能籠罩的空間裏來回起伏。
刹那間,僅僅是一個呼吸的刹那,幾乎是坐在前台四周方圓,那所有被光暈拂麵的貴介公子們看呆了。或許,他們很少有人探望過海的奧妙,可是如今擺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副活脫脫得,隻有深潛到海洋百尺深處後,才會出現的現實海景。錯了,這是一種比那現實海洋,還要美麗上十倍百倍的絢麗景色。
翠玉的青芒,使得綠波蕩漾。海水的湛藍,有如藍洋拂麵。那一粒粒鑲嵌在珊瑚其中,碎藍色地渾圓寶石,青碧色地水油綠鑽,更是讓這副活生場景變得光彩逼人起來。一圈通體熾焰得火雲瑚礁,正是那珊瑚礁裏的蘊涵精華。十餘顆鶉蛋大小的海雲珠,更是為這場絢麗奇景間托上層瑩白雲色,使得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一切都是那麽......。
似乎對這株水晶珊瑚同感興趣的林大善人,拚命的吞著口水。哪怕他已拍賣前事先觀賞過了所有的物品,但當他再次麵對到這株此次拍賣物品裏近乎是最為稀罕的,打算以開場便震懾眾人得翠玉珊瑚礁時,仍然保持了那奸商具有的一係列特征表現。
“這株翠玉珊瑚,乃是......。”林大善人的話還未說完,台下某些已然是急不可耐的二世祖們,紛紛借著酒勁的叫嚷起來:“林胖子、你這該死的老實奸商,黑心善人,難道本公子們自己不識貨嗎?要你來介紹做甚???”
很明顯的,鎮南侯府裏所展出的寶貝,是不可能有贗品的。同樣的,也沒有哪個嫌自己官運又或是商運到頭的官商大佬,敢送贗品到鎮南侯府裏充當禮品擺設的。所以,這些二世祖們沒有絲毫擔心此次拍賣的物品裏,會有什麽質量上的問題存在。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這些寶貝的歸屬,到底是由誰來掌握呢???
“一萬兩銀子,本公子出白銀一萬兩整買這株......。”一個眼角發青,麵容上閃爍著抹極不正常得青灰神色地紫衣公子,他的喊話還沒嚷完,幾聲明顯是哄笑不屑的嘲喝聲,早已打擊連連的響了起來:“開什麽玩笑,一萬兩銀子?這等寶貝難道就值一萬兩銀子不成?齊公子,你那一萬白銀還是抱著那寶貝外麵的水晶缸回家吧?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嘲笑出這些話語的,自然是同那位齊二世祖,有著某些微妙舊怨的同道中人。麵對著徐瑞迎來得挑釁目光,楊麟漫不經心的拿著柄鑲銀指甲鉗,消哉消哉地慢慢修整磨動著指甲層次,仿佛一旁的喧天報價,和他沒有一點關係的淡淡嬉笑著。
喊價聲很快就升到了六萬兩的高度,此時喊價的,除了幾位有著真正實力目的,並且不乏企圖借機相互打壓的二世祖外,其餘的二世祖們則是圍繞著這些喊價的人頭裏,紛紛形成了一個個小同盟...,錯了,應該是極味相投圈。
有喜歡拽文弄詩的,自然就有喜歡風月行樂的。有喜歡品酒吟畫的,自然也有......。這一個個倉促形成的小相圈,一麵對自己圈中叫價的同道大聲鼓好,一麵對其餘緊跟喊價的其它盟圈肆意嘲喝。
就在叫價聲逐漸攀升到八萬兩時,場中的聲音的也是變得逐漸黯淡下來。此時的竟價,除了還有三四個相圈以每次一千兩的幅度慢慢加價外,那些多數荷包裏不是太大爭氣,又或是生怕自己高價買回後被家人責難的二世祖們,隻能和那林大善人一樣的,拚命吞著口水的一邊望著寶貝,一邊的聽人竟價了。
“一萬兩――黃金。”一句突如其來的插喊聲,就有如長槍刺紙一般,輕輕地、沒有絲毫困難的捅破了那層看似厚實的粉白脆紙,打破了已然競爭到八萬四千高度的緊張叫價,大廳裏忽然變得安靜開來。
一個看起來不高不瘦,臉蛋上滿是副和和邪笑,給人感覺邪氣裏卻透露出無限親近的青年男子,慢慢地站了起來。那男子站起身後不居不傲,首先向著周圍禮敬了一個四方揖,方才露出了一個邪氣十足的笑容:“貴寶之物、人人企得,在下不敢言揮金如土,但僅求一寶得歸。還請諸位公子多多海涵,能給黃某人一個為災民出力的機會。”
“原來是黃大公子。”林大善人眼睛一亮,連忙隨之高喝起來:“黃公子出價足金一萬兩整,還有沒有加價的,還有沒有......?”
那黃大公子的人緣看起來還算不錯,話語響落後,場中僅有數名與他向來不大對頭的二世祖在那嘲諷挖苦,另外幾個的竟價相圈裏,已是消失了聲音。
這些圈子裏原先開頭喊價的那幾個二世祖,他們雖然奢腐,可卻不是白癡。前麵的竟價,那是有意要煞煞對頭的氣勢,才跟著三五出價的。就連他們當時出價的心裏,都有些七上八下的,生怕萬一高價拍得了,回家後怎麽想辦法找父祖要銀子來填補空頭呢!
更何況黃金一萬兩,一兩赤金足抵得十兩白銀,那便是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撒出去了。十萬兩銀子是什麽概念?南唐雖是國奢地富,江南又是南方裏最為核心的經濟命脈,但一戶尋常百姓的年用,最多也就十幾二十兩銀子的就算是富足有餘了。現在既有了台階下,那黃大公子又說的這麽冠冕堂皇,要為災民出上一份力,哪有還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砰。”一連問了三遍,聽得場中除了竊竊私語外再也沒有人爭相出價後,林大善人手上的小木錘重重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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