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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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天地本無界,人心自為疆。說什麽善惡正邪,漫漫蒼野,全都是化土的宮闕。
卻說白菜想學那公子哥吸酒成涓的絕技,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生生浪費了一葫蘆酒水。
那個公子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沉悶不作聲。
白菜自討一個沒趣,幹脆也不再說話,擦幹了臉上酒水後,拎著長劍走到河邊,隻見隨手一刺,劍身上便多了兩條肥大的河魚。
刮去鱗片,刨去肚腸,白菜給兩條魚穿在一根粗大樹枝上,架在火堆上慢慢烤著。
“閣下究竟何人?閣下的修為,怕是那嶽不群也不及十之一二。可你卻自稱華山弟子,還對嶽不群直呼其名,不見絲毫敬意。這戲未免也演的太假。”公子哥看著自顧自忙碌的白菜,一臉嚴肅的皺眉問道。
白菜煙熏火燎的抬起頭,看看公子哥道:“我不記的我是誰了。而且關於這個世界的事兒,我真的不清楚,腦子裏一團漿糊。反正,我醒來的時候身邊兒就有這把劍。很多人似乎都認得我,都管我叫令狐衝。可偏偏我卻不認得他們是誰。你說奇怪不奇怪?”
公子哥俊臉一冷,似是不悅。可看著篝火下,白菜清澈如水的雙眼,一臉真誠的表情,本已湧到嘴邊的譏諷之詞卻又煙消雲散。
“難道,閣下練功時除了岔子,導致……這裏……”公子哥比劃了一下腦袋,斟酌著用詞道:“出了什麽問題?”
“這裏應該沒問題,是記憶出了問題。”白菜咧嘴一笑,也指指自己的腦袋。
公子哥半信半疑的再次看看白菜,一時間拿不準真假。
白菜聳聳肩,無所謂的翻了翻烤魚,看看也差不多了,自己拿一條。然後遞給公子哥一條道:“荒郊偶遇,酒是沒有了,隻好給你條烤魚嚐嚐。”
待公子哥伸手接過,白菜笑了笑。自顧自啃了起來。說也奇怪,似乎自打來了這個世界,白菜的胃口就像開了閘門一樣,動不動就餓!
新鮮的河魚腥氣重,而且沒鹽沒調料的,要說烤出來的味道,那當真是不怎麽樣。好在白菜火候控製的不錯。倒也算是熟嫩。
看著吃的吭哧吭哧的白菜,公子哥不知想了什麽,微微一笑,臉色不再如開始般嚴峻,也默默用手撕著魚吃。
給一條魚啃完,白菜拿著根魚骨頭,邊剔牙邊說道:“好了,酒也喝了。魚也吃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咱們也該分道揚鑣了。我說兄弟,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說完,白菜給長劍插了後腰上,衝公子哥一抱拳,就打算開路。
萬事不掛心,這是白菜的優點。在他看來,兩手bug,滿身天賦的自己,還真不用貪圖別人什麽。所以,對人做事全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說得好。就是落落灑脫,說的不好,那就是愣頭愣腦。
越是到了高手境界,身上的氣質流露就越騙不了人。而白菜此時的氣質,就當真有一種明月在懷,滿袖清風的瀟灑磊落感。再怎麽說。也當過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不是?這點兒氣質沒有,那還混什麽啊!
“令狐兄,荒郊偶遇,我惡語相向在前,胡亂出手在後。令狐兄不但不以為意,還用美酒烤魚相待。在下實在感激不盡。衡山城內我已包下了住處,若令狐兄不嫌棄,不如一同前往。也讓我款待令狐兄一回。”公子哥在白菜背後抱拳說道。
白菜挑眉想了半天,自己似乎真的不知道該到哪兒去。而且天色已晚,這黑燈瞎火的,沒頭沒腦瞎轉悠也不是個事兒。
所以白菜轉頭看看公子哥道:“不叨擾?”
“當然!”公子哥微微一笑。
“那我就不矯情了,謝謝兄弟美意。”白菜咧嘴笑道:“說實話,天大地大,我還真不知道到哪兒去呢!”說完一拍腦袋道:“對了,聊了那麽久,倒忘了請教兄弟高姓大名。”
公子哥淡淡一笑道:“小弟董伯方。”
白菜跟著董伯方倆人一路沿著郊外小路往衡山城走。那董方伯見識及廣,言談舉止張合有度,自有一股桀驁不群的霸氣。而白菜一不圖人家什麽,二也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自然而然一股超然磊落傲氣。所以,一路行來,兩人隨口談笑,倒也相交甚歡。
眼看離衡山城門不遠,白菜突然停步,轉頭向身後張望。
董伯方見狀自然也凝神而待。
“深更半夜的,怎麽會有大隊人馬趕路?”等了片刻,董伯方微微皺眉自語。同時看向白菜的眼神裏,更顯凝重之色。
果不其然,之後不久,就聽一陣叱詫催鞭的聲音由遠而近,一路五六十匹健馬上,自有身手矯健的騎士手持火把,連成一路火蛇,奔騰呼嘯而來。
董伯方目光如電,微微一曬道:“區區嵩山派,架子倒是越發的大了。”
“董兄弟你認識這些人?”白菜探頭看看道:“這些人各個滿臉煞氣而來,怕不是什麽好路數啊!”
“哼,衡山城內還有什麽比劉正風金盆洗手之事更大的因頭?”董伯方不屑的一笑。
“哦!”白菜點點頭道:“要不我們跟上他們看看?”
董伯方目露詫異之色,看看白菜,有點兒搞不懂白菜想幹什麽。於是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以這兩人的本事,要想吊著誰,自然不會被人發現。隻見路上平地一陣清風,兩人已然隱匿不見。
而此時,嵩山派大隊人馬,才堪勘行至兩人百丈之外。這夜黑風高的,光憑他們手裏的火把,壓根兒不可能看到這兩位的身影。
“那個上唇留了兩撇胡子的就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四師弟大嵩陽手費彬,那個一身肥油的胖子是左冷禪的二師弟托塔手丁勉。那個高瘦如同竹竿的,是左冷禪的三師弟仙鶴手陸柏。他們身後自然就是嵩山派的徒子徒孫。”黑暗處,董伯方向身邊的白菜介紹,然後道:“這次嵩山派高手盡出,怕是有什麽大圖謀!”
“好人壞人?”白菜瞄了瞄這隊人馬。低聲問道。
“五嶽劍派裏什麽時候有好……,哼,嵩山派何時有什麽好人了?左冷禪野心勃勃,他手下這些人各個為虎作倀。都是滿口仁義道德。背後男盜女娼的欺世盜名之輩。”董伯方原來想一口把五嶽劍派打擊完的,但想到白菜雖然什麽都不知道了,但畢竟還是華山弟子,所以隻說了嵩山派。
“哦!”白菜點點頭,然後問道:“你一直五嶽劍派,五嶽劍派的,那又是什麽門派?”
董伯方一愣。結果給氣樂了。反唇問道:“五嶽你知道嗎?”
“廢……,嗯?……華山、恒山、泰山,衡山……”白菜撓了撓頭:“昆侖山算不算?”
“噗嗤!”一聲,董伯方這會兒真的笑噴了。看著眼前一臉納悶的奇葩,心裏對這個家夥腦子不正常信了九成九。這世上連五嶽都不知道的,不是傻子還能是什麽。
“傻子,五嶽是西嶽華山,東嶽泰山。北嶽恒山,南嶽衡山,中嶽嵩山。五嶽劍派就是這五個劍派的聯盟。算是如今武林一股很強的勢力。”董伯方不知不覺中放緩了口氣輕聲給白菜解釋道。
“居然沒有昆侖山?!”白菜聳聳肩道:“那山可也不小。”
“昆侖派早就沒什麽高手了。如今隻是勉強憑借昔日威名混跡武林,論實力,算他是二流門派都勉勉強強。”董伯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這麽好耐心,居然還給白菜解釋:“而且昆侖山可不算五嶽。”
白菜聳聳肩,咧嘴露口白牙,顯得更加白菜!
眼看臨近城門,嵩山派眾人按住韁繩,放緩了馬速。
“總算到了,一路顛簸,差點兒震散了我這身肥肉。”托塔手丁勉揉著腰。自嘲般看看左右陸伯和費彬:“掌門師兄這次的安排不容有失。還請兩位師弟費心。”
“師兄放心,我已安排妥當。”費彬在馬上微微一笑,摸著兩撇小胡子說道:“明日午時,他劉正風金盆洗手之際,我等定在天下英雄麵前,拆穿他的真麵目。”
“如此甚好。”丁勉點點頭。看看陸伯道:“那劉正風與魔教妖孽曲洋勾結,說不定還藏著什麽肮髒手段,否則掌門師兄也不會將我等三人盡數派來。若劉正風真的不識好歹,負隅頑抗,我等倒也要小心從事。”
“師兄過慮了。”陸伯淡淡一笑:“就憑我等懷中五嶽令旗,以及劉正風勾結魔教的鐵證,我倒要看看,天下英雄有哪個肯去幫他。而且衡山掌門莫大先生與劉正風素來不合,自然不會為了這個便宜師弟得罪我等武林同道。眾叛親離之下,那劉正風還能翻出什麽花樣?”
馬上眾人聽了這話,盡皆頷首。
“如此,我等今日悄悄入城,莫要張揚生事,一切自等明日。誰要是敢壞了掌門大事,莫怪我嵩山派規矩森嚴。”丁勉點點頭,向身後嵩山眾人說道。
“弟子謹記師傅(師伯)吩咐。”一眾嵩山弟子抱拳行禮,恭聲應答。
“劉正風算是好人壞人?”白菜再次轉頭看看董伯方問道。
“哼,迂腐之輩,不足成事。”董伯方撇撇嘴,不屑的說道:“但比起眼前這些人來說,倒也算好上一些。”
“哦!了解!”白菜點點頭,然後問道:“你不是說劉正風今日金盆洗手麽?他們怎麽說是明天?”
“呼——”董伯方再次無奈的看看白菜,白了他一眼道:“對我等武林中人來說。金盆洗手是件大事,自然要遍告親朋好友和三山五嶽的豪傑。如此才能免去日後的煩惱。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會再去騷擾於他。這種事,通常是要大辦三五日的。至於吉日吉時更是挑選的嚴格。所以才稱之為金盆洗手大會。我說今日,是指金盆洗手大會,可不是指今日就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吉日吉時。”
“這麽麻煩?”白菜嘖嘖嘴,看看董伯方道:“你翻白眼兒挺好看的。”
“你!”董伯方頓時麵色一沉。
結果沒等他發飆,白菜直接把長劍塞他手裏了:“你幫我拿著,等我一會兒啊!”
說完,白菜無聲無息的裁了半截袖子下來當麵罩,給臉包起來。
看著不明就裏的董伯方,白菜一擠眼道:“兄弟稍等,我去去就來!”
話音落處,白菜已經“噌”的跳至半空,向嵩山派眾人落去。
“媽的,跳太高了!”看著腳下瞬間變成螞蟻般大小的嵩山派眾人,白菜撓了撓頭道:“我自己不會摔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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