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求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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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了我喂她的魚湯,木婉清少許有些精神了。斜躺在我給她鋪好的草墊上,身上蓋著些幹稻草禦寒。對於我怎麽救她的,還有鬱朗怎麽也在她身邊,她似乎也不怎麽關心。神色淡淡的就在那裏閉目養神,實在讓我覺得很沒趣。至於鬱朗,他把剩下的魚湯包了不剩,連絲魚肉都沒留給我,可憐我也餓呀,隻好幹咽口水。他的恢複力倒是驚人,已經能半坐著了,就這麽上下打量著我。

    突然鬱朗問我:“小子,你到底是什麽路數?怎麽蠢得可以?這麽救治了我,待會我的手下要是先尋到了我,一巴掌就能捏死了你和這個小妞,你不要命了?”

    我正眼巴巴的看著空空的陶罐呢,聽到他的問話就是一呆。木婉清也在旁邊插話,不過她中氣明顯不足,說話聲音輕得可以,內容卻沒那麽客氣:“他就是蠢!一劍刺下去就了了後患,非要假做好人,這世界上好人那麽好做麽?”

    我這下可徹底無語了,到這個世界我簡直成了救人專業戶。費盡辛苦的救兩個人上來,結果都罵我蠢。當初要不是你兩位死死的拉住我,我能和你們一起下黃河洗澡嗎?不過也沒什麽力氣和他們辯駁。現代社會什麽感情都少,就是白眼狼多,出社會那麽多年,早練得百毒不侵了。隻是懶洋洋的回了鬱朗一句:“誰先找到我們還不一定呢,要是我們的人,譚誌意看到你,也是一劍了帳。我可沒精神再救你一次。”

    鬱朗呆了一下,歎道:“譚誌意的劍法我是服氣的,以為這次加上張家哥倆,怎麽樣也能把他收拾了,沒想到卻被他殺了個落花流水,江湖上的傳言,看來還是把他的能耐說得小了………………咱們三人還是聽天由命,要是我的人先找到這裏,你小子救我一次,我饒你一命,這小丫頭我帶回去當幾天老婆,要是你們的人先找到這裏,盡管取了我的性命就是。”

    這鬱朗還真的不失江湖和紅襖軍雙重大豪的身份,明明現在命就攥在我手裏,居然還在這裏說著饒我一命和拿木mm回去做老婆,真讓我忍不住有些佩服他。

    木婉清冷冷的橫了他一眼,繼續閉上了眼睛。這小丫頭,也真是冷得很,也無禮驕傲得很。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哥哥,她似乎沒有了任何在意的東西。但是,你這樣絕望的愛著你的哥哥,怕是心裏麵也苦得很吧。

    時間就在我們三個人的等待中飛快流逝。從天明到日中,再從日中到天黑。我們等的人…………都沒有來。一直倔強沉默著的木婉清,也發起了高燒。身體在稻草下麵瑟瑟的發抖,卻始終不開口哼上一聲。

    我越等越是心涼,沈青鳳她們難道敵不過鬱朗的手下,出了意外?若是如此,為什麽連鬱朗的手下都不見一個呢?

    就在我手足冰涼的時候,鬱朗開口道:“天已經黑了,再等也沒什麽結果,你要是還不把這小丫頭弄到哪個屋子裏躺躺,這一夜河邊的涼風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我也沒了主意:“要是我們不在河邊,他們沿何下來找的話,找不到我們該怎麽辦?”

    鬱朗哼了一聲:“要來早來了,這年頭這裏兵荒馬亂的,你們的船碰上了其他水寇或者金兵,我們的人碰上了蒙古兵,這也論不定。你們船走得太快,我們人馬趕了三天才在河南截住你們,要是在山東就趕上,也沒這些事情。”

    靠,這麽說還是你打劫的有理了。不過青鳳可儀你們千萬可別有什麽意外啊!

    背著木婉清,扶著鬱朗,往南走了兩三裏路才找到一個象鬼屋一樣的荒廢小村莊。奇怪的是我這個死坐辦公室的人居然體力那麽好。經過這麽多事情,一天又沒吃什麽東西(55555555555~~~~~~鬱朗這個大胃王),居然越走越有力氣,真是出鬼了。

    好容易找到一間稍微幹淨些的破屋將兩人安頓下了。但是對木婉清的高燒我實在沒有什麽辦法,我的抗生素都丟在船上了。而且我還好死不死的發現這丫頭來了月經!又沾涼水又受傷,還發起了高燒,丫頭你千萬要挺住啊,挺過去也不要留什麽婦科後遺症啊…………

    整整一夜,我都守在木婉清的床頭,我發現我體內一直鼓蕩的真氣,似乎對木婉清很有些作用,就一直試圖傳導些真氣給她。我隻知道段譽是用大拇指的什麽什麽穴來吸別人內力的,也隻好用自己的大拇指對著木婉清的,一夜都在為她導氣。又燒了點熱水,在她展轉不舒服的時候喂她喝下。

    她隻有燒得最厲害的時候,才會低低的呻吟幾聲:“段郎、段郎…………”這恐怕才是他的心聲吧。她真的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子呢。父親曾不知道她的存在,而母親,教會她的隻有仇恨。在幾天的敵人追殺中,她愛上了那個溫和卻笨笨的男孩子,從此不可自拔。但是那個男孩子卻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幾乎是很快就忘記了這段感情,又喜歡上了那個貌如天仙的王姑娘,她卻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忍著自己的辛酸,保護他,照顧他安然無恙的滿世界追那個王姑娘…………為一段沒有希望的感情,她卻用冷淡來掩蓋。

    段譽是個好人,但是卻是個骨子裏不大瞧得起人的貴胄子弟,為他…………你值得嗎?

    木婉清將頭鑽進了我的懷裏,女孩子的幽香一陣陣的傳來:“我不要你當我的哥哥……我要你一直這麽抱著我,我什麽都不要,我真的什麽都不要…………段郎,段郎…………”

    一夜無話。

    到天亮的時候,天可憐見。木婉清的高燒已經轉成低燒了。沒轉成肺炎或者肺水腫。可能是她一直練武的體質好,或者夏天的天氣並不如何寒冷,再或者是我一夜給她導氣起的作用。她總算是挺了過來。當她睜開清亮不帶一點雜質的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自己念茲在茲的情郎,而是嘴唇幹裂,眼睛全是血絲,憔悴得和野人沒什麽區別的老子我。她失望的閉上眼睛,又緩緩的側轉過了身子,什麽話也沒有說。

    稀罕,我隻是可憐你,又不是想泡你。不過這個話怎麽說得我自己都有點心虛?

    苦命的我還得出門為食物奔忙。鬱朗這恢複力驚人的家夥居然能自己挪到門外曬太陽了。叼著草棍靠在山牆上很悠閑的樣子。我有些擔心,我去找食物了,這土匪會不會對木婉清不利?

    鬱朗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就見他吐出嘴裏草棍。笑著問我:“他媽的,昨天把這美貌小娘摟在懷裏一夜,感覺如何?”

    我沒好氣的道:“你倒是試試一晚上不睡覺照顧病人看看?還要一大早給你們去找吃的,我哪點招你們惹你們了?非要把你們都伺候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