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把凱瑟琳讓出房間的笑臉男出現在了艙門後麵，他仍然笑嘻嘻的，仿佛天生就是那樣一副麵孔：“船長，那位小姐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嗯。”強尼點點頭。

    “船長，我們剛剛通過了酒館的魔法護罩，航行一切順利。”

    “嗯。”強尼再次點點頭。

    “船長，您和客人要喝茶麽，我去泡兩杯吧。”

    “嗯。”強尼第三次點點頭，他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哎呀，船長，這位客人的臉頰好像受傷了，我去拿冰袋來給客人敷一下吧！”

    “好了好了，你去吧，不叫你就不要過來了。”強尼擺手示意他離開，可是笑臉男反而走進了房間，好似沒看到強尼的手勢似的。

    “船長，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受傷就應該積極治療，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抗打的，瞧瞧，客人的臉都已經腫起好高了，這是表皮下麵的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血液淤腫，冰敷可以幫助器官組織盡快吸收水腫，而且還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疼痛，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霍雷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自己似乎也沒有這個海盜說的那麽嚴重，而強尼早就已經煩不可耐，可似乎又對這個手下毫無辦法似的，隻得連忙說道：“那你還不快去拿冰袋，快去快去！”

    “這個船員還真有意思啊。”等到笑臉男退出房間之後，霍雷笑著說道。

    “他是斷齒號的二副，外號叫糯米糕，人如其名，整天黏黏糊糊的，可把人給煩死了。”強尼本來掛在臉上的笑容突然稍稍僵了一僵：“每次看到他，我都會想起亞伯拉罕來，不知道碎嘴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霍雷點點頭，強尼心中最擔心的，一定是小艾，但現在他和強尼已經再次走到了一起，霍雷堅信，所有同伴遲早都會重新聚集的。

    “會再見麵的。”霍雷看著強尼的眼睛說道。

    “當然！”強尼重新露出笑容，用力點點頭。

    “斷齒號大副是誰？”霍雷明白，一艘魔法船的大副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即使不考慮胡利安和方薔這對搭檔有些另類的分工，普通魔法船上，大副所承擔的日常工作甚至比船長還要來的更為繁重，也更為重要。

    “我啊！”強尼瞪起了眼睛。

    “你？”霍雷吃了一驚：“你不是船長麽？”

    “嘿嘿，既然你上了船，自然你是船長，我是大副了。”強尼嘿嘿笑了起來：“其實我本來就是大副，做了一段時間船長，感覺還不習慣呢，剛好你來接班了。”

    霍雷看著強尼，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實際上剛剛霍雷就問強尼是如何做上斷齒號船長的，隻是糯米糕一打岔，這才耽誤下來。

    “當初離開蓋亞城之後，我上了一條商船，打算去狩獵場――那是一個生存有各種各樣凶猛魔法生物的世界――參加獵魔隊，可半路上商船被一艘名叫凶猛號的海盜船給襲擊，我便上了海盜船，變成了一個小海盜。”

    “我在船上幹的不錯，很快就升到了三副的位置，後來在一次戰鬥中我救了船長一命，剛好大副又戰死了，結果我就變成了大副，哈哈，”強尼甚至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你知道，海盜船上的升遷不像正經商船或軍隊那麽一板一眼，船長看上你，想不升職都難了。”

    “然後呢？”霍雷饒有興趣的問道。

    “然後船長因為傷勢不輕，決定隱退，所以把凶猛號留給了我們這般手下，一個人留在酒館養傷去了，而我把凶猛號重新翻修之後，改名斷齒號，這才開始真正的海盜生涯，說起來，還不到半年時間呢。”

    “這就是凶猛號？”霍雷不自覺的抬頭掃視了房間一圈，當初聽說斷齒號是剛剛在阿斯龍晶壁聲名鵲起的海盜船，霍雷還以為這是一艘新船呢，不過斷齒號雖然已經刷新一番，但仔細瞧時，仍然有一些陳舊痕跡可循。

    “凶猛號是老牌海盜船了，據說最為強盛的時候，凶猛海賊團擁有數十艘海盜船，八字胡船長當年可威風著呢，但不知道因為什麽，經過一次燃素海航行之後，八字胡船長獨自駕駛凶猛號返回了阿斯龍，關於那件事情，八字胡船長自己也很少提起，別人就更不知道了。”

    “八字胡船長？”霍雷想起什麽似的說道：“你剛剛說這位八字胡船長就在我們剛剛離開的酒館那裏？”

    “是啊。”強尼點點頭：“其實這次我來酒館就是看望八字胡船長的，他身體還不錯，就是整天泡在酒館裏喝酒打牌，精神有些萎靡。”

    霍雷沒辦法不把這位八字胡船長和自己曾在獨角鯨酒館一起打牌的那個八字胡聯係起來，聽上去他倒是跟強尼的描述非常相近，不過，霍雷也不打算再向強尼提起這件事情了。

    “那麽是誰駕駛斷齒號呢？”霍雷問道。

    “你當然知道，我可不是學習魔法的那塊料，更別提搞清楚什麽魔舵魔帆了。”強尼笑著說道：“現在駕駛斷齒號的是剛才那個糯米糕，說實話，他技術很差，不過能瞄準對方魔法船橫衝直撞過去也足夠了。”

    “可他隻是個二副，難道斷齒號現在沒有大副麽？”霍雷不解的問道。

    “還就是沒有，本來想讓糯米糕做大副的，可他整天嘀嘀咕咕念念叨叨太煩人了，做了大副整天跟著我，我不是要瘋掉，哈哈，你來了就好了，看來陽光女神也知道你很快就會上我的船的。”說到這裏，突然強尼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下，隻是一瞬間，便又恢複了光彩：“今後咱倆搭檔，就像在蓋亞城時候一樣！”

    霍雷明白，提到陽光女神的時候，強尼想到的是小艾，作為兩個人最為關心和掛念的人，霍雷和強尼自始至終都有意無意的避免提起她，免得讓對方，也包括自己變得更加難過和擔憂。

    “我不會做斷齒號船長的，即使是大副我也不會接受的，哪有一上船的新人就做到船長和大副位置的，如此一來，即使你的手下嘴上不說什麽，心裏也不會服氣的，所以這些名頭並沒有什麽意義。”

    霍雷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們要先回到赫蘭提斯去，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你說對吧。”

    強尼撇撇嘴：“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海盜船有海盜船的規矩，上了船，你不是奴隸就是船員，海盜船上是沒有乘客的，所以，二副吧。”

    霍雷笑了起來，實際上強尼也並不是注重這些虛名的人，在當初的乞丐之家中，霍雷和強尼也從來沒有所謂老大老二的區別，這一點無論到什麽時候，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

    “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霍雷學著強尼的腔調重複了一遍，接著說道：“我這也算是高升了，在炮塔號上我不過是個普通船員，上了斷齒號立刻就升到了二副，等下一次再換另一艘船，那必定是船長了！”

    “你敢！”強尼瞪起了眼睛：“我要讓你在斷齒號上服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