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292、初見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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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去了西梁可曾見到上官姑娘,她好不好?什麽時候再來大夏?”沈煙輕笑問了一句。

    初曦拿著筷子的手一僵,愣在那裏,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沈煙輕見她如此表情,心中一沉,試探的問道,“上官、她出事了?”

    初曦放下筷子,深吸了口氣,卻是滿心冰涼,回頭淡淡的看著沈煙輕,聲音雖然平靜,仍舊能看到女子眼中的悲慟,

    “煙輕,上官她、不在了!”

    “啪”的一聲,沈煙輕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愣怔的看著初曦,“不在了是什麽意思?上官她、”

    初曦雙目通紅,仰頭強自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緩緩抱住沈煙輕,“煙輕,上官她死了,我親眼看著她死的!”

    已經過去兩個月,上官死時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如今提及,心中悲痛更是不曾削減半分。

    沈煙輕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若不是這種事初曦絕不可能開玩笑,她如何也不能相信,那樣灑脫爽朗的女子,怎麽會死?

    她輕拍著懷中女子輕顫的雙肩,聲音也有些哽咽,“到底怎麽回事?上官她不是西梁的貴妃,怎會、”

    良久,初曦才平複了情緒,將到西梁之後的事大概說了一遍,沈煙輕聽到最後已是淚水漣漣,對那個明媚女子的疼惜,還有世事的無常。

    生命有時竟如此脆弱,讓人措不及防!

    初曦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將喉中梗痛咽下去,強裝歡笑道,“好了,別哭了,懷著寶寶不可以哭。”

    沈煙輕拭淚點頭,她知道初曦和上官的感情,女子定然比她更傷心,握了她的手道,“你也是,別再難過了,上官她如論在哪,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意,上官老將軍帶著她離開了燕京,我去南蜀之前告訴他來殷都找我,可是一路回來沒有一點消息,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何處?”

    “那我們多派點人去找,總能找到!”

    “是,如意是上官生命的延續,我定要看著她平安長大!”初曦提起如意,目中又有了鮮活的亮光。

    “還有我,我們一起照顧如意!”沈煙輕也要做母親了,說到上官南遺留下的孩子臉上都是慈愛的光芒。

    稍稍平緩了情緒,沈煙輕又問了南蜀的事,初曦一一詳細說了,又講了回來時碰到李巧玢和李南泠兩人的事,沈煙輕聽的唏噓不已,感慨萬千。

    李南泠最後的結局,真不知道是該怪那對貪心不足的母女,還是她優柔寡斷的性格?

    她們三人親如姐妹,卻到底還是敵不過別人的幾句挑撥離間,不知她可曾後悔過?

    這一頓飯直直吃了一個時辰,見天太晚了,初曦忙讓沈煙輕去休息。

    沈煙輕又對著下人叮囑了幾句,才回了東苑。

    初曦獨自回房,沐浴過後,本想著等宮玄回來再睡,然而剛一躺下,便覺得困乏不堪,兩眼更是沉重的已睜不開,好似幾天幾夜不曾休息過一樣,初曦直覺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然不待細想,神智已經恍惚,沉沉的入了睡夢。

    更鼓敲過三聲,宮玄才回來,進了內室,先去床上看了看初曦。

    牆角宮燈發出幽暗的光芒,照在女子白皙的臉頰聲,盈盈如玉,宮玄目光柔和,深深的看著,抬手撫了撫女子的眉眼,俯身在她額頭一吻,才起身去澡房沐浴。

    回來的時候一掀錦被剛要上床,頓時眉頭蹙起,隻見錦被下,白狐正窩在初曦懷裏,打著鼾,睡的正美。

    男人再不能忍,提起白狐的耳朵,隨手扔在地上,翻身進去,將初曦抱在懷裏,抬臂放下床帳。

    可憐白狐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丟棄了,四仰八翻的躺自地毯上,依舊睡的香甜。

    第二日初曦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床上隻有她一人,不,還有一隻狐狸。

    她睡的太沉,竟然不知道宮玄夜裏有沒有回來。

    洗漱後出門,剛一打開門,便見一道絳紫色的身影半倚在一顆桃花樹上,身姿風流慵懶,容顏俊美如仙,周身桃花綻放,花映人麵,人比花豔。

    聽到開門聲,男子轉過身來,一聲絳紫色錦服暗光流轉,飄灑如雲,他唇角含笑,一雙鳳眸瀲灩生姿,比春水更蕩漾惑人。

    初曦抬頭對著他咧唇一笑,“師兄!”

    男人衣袂一飄,瞬間如雲般落了下來,一步步向著她走近,上下將她一番打量,勾唇一笑,聲音低沉悅耳,“瘦了!”

    初曦摸了摸下巴,渾不在意的道,“多吃點肉就補回來了!”

    夏恒之淡淡點頭,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那師兄帶著你去吃肉!”

    “去哪啊?喂!”

    男人說走便走,初曦大驚之下,使力的掙了掙。

    男人卻不肯放開,回頭對她莞爾一笑,“華安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據說自釀的浮春酒極好,我一直未去,隻等著師妹回來一同去痛飲。”

    一聽有好酒,初曦兩眼便開始冒光,顛顛的跟著往外走,“真的?比玉溪的玉碎如何?”

    “不相上下!”某人謊話說的麵不紅心不跳,極為自然。

    偏有人智商正離家出走中,男子方才還說了沒去喝過,現在張口就來不相上下,她竟輕易的相信了,饞蟲被勾出來,美滋滋的跟著男子去喝酒。

    兩人出了門,也不坐馬車,出了宮門長街,往華安街上走。

    夏恒之哪裏是去喝什麽酒,不過是三個月不見女子,思念入骨,想和她獨處一會而已,即便知道有些事已經再無法挽回,仍舊不能控製,哪怕隻和女子呆半個時辰,這幾個月的輾轉不安也得到了安慰。

    兩人剛一出門,走了還不到十步,便見前麵景州騎在馬上正向著別苑而來,似是剛下朝,身上還穿著一身黑色軍袍,見到兩人微微一愣,翻身下馬,緩步走過來。

    景州下朝回家並不經過這條宮巷,看樣子似是特意來看初曦的。

    他先對著夏恒之微微頷首,才轉頭看向初曦,俊眸在她身上微微一掃,淡聲問道,“可還好?”

    初曦笑著點頭,“勞將軍惦記,一切安好!”

    “找到靈蟲草了?”

    “是,已經帶回來了!”

    夏恒之睨著少女的笑臉,臉色有些發黑,為何同景州說話便這般笑容滿麵,對他不是嫌棄便是冷嘲,就算一起出去吃個飯,還是看在有酒的份上,男人心中甚是不平。

    景州冷峻的長眸半垂,剛要再開口說話,就聽身後傳來一女子嬌俏含怨的聲音,“將軍!我等了你兩個時辰,你為何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女子氣喘籲籲,聲音帶了幾分委屈,卻掩飾不去滿滿的歡喜。

    幾人都是一怔,景州猛然回頭,長眉緩緩皺起。

    初曦偏身越過景州向著他身後看去,隻見是一綠衣女子正快步跑過來,很快便到了幾人麵前,一張俏臉跑的米分潤,頭上蝶釵輕顫,見除了景州還有別人在,頓時麵上微微一紅,向著景州身後靠了靠,十分俏皮的吐了吐舌,對著景州低聲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朋友在!”

    初曦這才看清來人,隻見女子身形窈窕嬌小,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頭上一縷長發束起,發尾甩在耳邊,隻帶了一朵玉蝶釵,皮膚白皙,一雙秋水明眸,麵若滿月,十分嬌俏可愛。

    景州回頭皺眉著她,冷聲道,“你又來做什麽?”

    女子轉著眸子,嘟嘴小聲的道,“我昨日在你府門口等了一日都沒見你,今日本想提前來宮門等著,誰知道、等著等著便睡著了、”

    說道最後自己似也覺得有些難為情,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已聽不到。

    景州麵無表情,“如若無事,盡快回家去吧!”

    少女瞪他一眼,努了努唇,站在那不肯離開。

    初曦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頓時覺得不正常,看這少女的模樣分明是看中了景州,不過景州這塊硬骨頭,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吃得消。

    景州早已過了娶親的年紀,隻是以前在外練兵打仗耽誤了,初曦見這姑娘眉目清秀,眼神純淨,人也有趣,心中十分喜歡,不由的便想撮合兩個,忙開口道,“不如這樣,我師兄說華安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我們正要過去,將軍和這位姑娘若是有空也一起同去好不好?”

    “好啊!”少女立刻開心起來,對著初曦甜甜笑道,“我叫良玉,你呢?”

    “不得無禮!”景州低聲訓斥了一句。

    良玉頓時低下頭了,鼓著臉頰,訥訥的應了一聲,“哦!”

    初曦暗暗嗤笑一聲,景州看似冷淡,但這態度分明是有維護之意,有戲哦!

    “我叫初曦!”初曦不管景州的黑臉,走過去牽了良玉的手腕,帶著她走在前麵,“姑娘可是殷都本地人?”

    “是,你呢?”

    “我啊!我是天上飛下來的!”

    良玉一愣,哈哈大笑,笑聲如鈴。

    夏恒之對著景州聳肩輕笑一聲,跟在兩個女子身後,景州在原地站了片刻,也隻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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