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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這是華珠睜眼以來發出的第一百聲歎息了。
三天,整整三天,她終於決定接受自己再也無法返回北齊的事實。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兒的一切,對她而言都陌生得不像話。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格局、陌生的人,還有這張陌生的臉。
當然,如果她有閑情逸致來欣賞的話,這絕對是一副顛倒眾生的容顏。
咕嚕~
肚子叫了。
華珠捂住肚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從門縫兒往外瞅。
家裏有個男人,從床頭櫃和牆壁上掛著的無比逼真的白色畫像來看,應該是原主的丈夫,她可不想被逮住了去履行夫妻義務什麽的!
華珠東瞅瞅、西看看,還豎著耳朵聽了聽,沒發現異常,才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去了廚房。
她拉開地上小型冰窖,取出一瓶甜甜的牛奶和一隻凍得生硬的烤雞,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烤雞雖然難吃了些,好歹牛奶的味道不錯,甜甜的,還沒有腥味兒。
她吃得很歡,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悄然逼近。
“都凍成這樣了,不會熱一熱再吃嗎?”
乍一聽到冰冷而低沉的話音,華珠嚇得一個轉身,站了起來。
男人背著光,容顏隱在暗處,一雙精銳的眼睛卻像寶石一般,閃爍著迷人的光澤,但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從對方的眼神裏,華珠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柔。
男人見她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握著牛奶,唇上滿是牛奶泡沫,眸子瞪得老大,似驚慌又似探究,不由地蹙了蹙眉:“就吃冷的?”
華珠意識回籠,喉頭滑動了一下,垂下眸子道:“呃……是啊,冷的挺好……咳,怎麽熱啊?”
她找過了,廚房裏沒有灶台、也沒有大鍋,倒是有個小的,底兒是平的,可她不會用,她連柴火都找不著!真不明白是誰設計的,都隻顧著好看了,卻沒有她能用的東西。
男人眉頭蹙的更緊,雖說他早知道這個女人娶回來就是個花瓶,不會做飯也不會打掃屋子,但微波爐總該是會用的吧?
就算微波爐也懶得用,打電話叫鍾點工也成,這樣吃凍得咬都咬不動的雞腿兒,在他的印象中,還是頭一次。
男人想不通,便沒想了,拿過盤子裏的烤雞放入微波爐,又把她手中的牛奶倒入玻璃杯,溫在了熱水中。
叮!
微波爐開始轉動了。
華珠睜大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會發光、會旋轉的東西,實在覺得太神奇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問:“你什麽時候開始吃雞腿、喝甜牛奶了?”
“啊?”華珠這回倒是反應極快,收拾起不合時宜的表情,正襟危坐地看向了他,“你說什麽?”
男人被她古怪的樣子弄得微微發愣,眸光動了動,打開冰箱門,拉開第二層抽屜道:“這才是你的晚餐。”
胡蘿卜、芹菜、蘑菇、玉米,“她”是兔子嗎?怎麽吃的那麽素啊?
男人取了另一瓶牛奶給她:“還有,你該喝這個。”
華珠接在手裏看了看:“脫……脫脂牛奶?”
她喝了一口,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什麽鬼味道啊?那麽難喝!
男人深深地疑惑了。
資料顯示,簡芸的身上擁有八分之一的皇室血統,是個優雅而性感的女人,這些天她一直躲在房裏,他一度認為是他們夫妻關係不合所致,可瞧她剛剛的反應,對他沒愛也沒恨,反而對吃的東西頗有興趣,這一點,與他的小花豬倒是不謀而合。
但簡芸怎麽會是她呢?
她已經——
想到這裏,廖子承心口一陣抽疼,轉身回了書房。
華珠吃飽喝足,也回了房。
她觀察過,每天上午,家裏都會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媽媽打掃衛生和做飯,不過那個媽媽挺奇怪,並不住在這兒,也不過來給她請安,弄得她想叫她買點兒愛吃的栗子糕回來都不知道怎麽宣她。
這個家看起來挺奢華的,卻連個貼身丫鬟也沒有,弄得她洗澡……
好吧,三天沒洗澡了,好難受!
叩叩叩!
華珠敲響了男主人的房門。
“什麽事?”
異常冰冷的聲音,華珠打了個哆嗦,想著要不今晚再忍一下,明天上午問那個媽媽得了。
然而就在她剛要轉身的時候,門吧嗒一下開了。
男人英俊得不可逼視的麵龐倏然闖入她眼簾,她驚豔得怔住。
“說話!”
廖子承顯得有些不耐煩,其實,他不打算給她開門的,可不知怎的,腦海裏突然閃過她吐舌頭的畫麵,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站在這裏了。
華珠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木訥道:“我想洗澡。”
“想洗就去洗,不用向我匯報。”
“沒……沒人備水。”
華珠低下了頭。
果然是大小姐,連放水這種事都要假手於人。廖子承淡淡掃了她一眼,徑自越過她,走去了她的臥室。
家裏一共有三間浴室,她與他房中分別一個,還有一個是來客人時用的,廖子承知道她的習慣,從不用公共浴室,但他也不太想把自己的浴室給她用。
浴室傳來流水聲。
華珠鬆了口氣,這對夫妻的關係看起來不怎麽好,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同房,可惜她這幾天也發現家裏有什麽通房丫鬟,有的話,她也好趕緊安排她們侍寢,省得她一天到晚提心吊膽。
“思密達,接電話啦!思密達,接電話啦!思密達,接電話啦……”
床頭,突然響起孩童一般奶聲奶氣的聲音,華珠嚇了一跳,以為屋子裏還藏了個娃娃,找了半天才發現聲音的來源是一個長方形的一亮一亮的東西。
是……暗器嗎?
好像挺漂亮的耶。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摸了摸。
“秦總,明天晚上七點,濱湖國際的慈善晚會你會來嗎?”
娃娃的聲音沒了,變成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是什麽暗器?居然能說話,太好玩兒!
華珠跪坐到地板上,往床頭一趴:“噯,你……你是什麽東西呀?你為什麽會說話?”
“……”那頭沉默了許久,“哦,是秦太太吧?秦太太您好,我是小周啊!”
秦太太?
是在叫她嗎?
夫主大人姓秦?
華珠咬了咬唇:“小……周,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頭又沉默了許久,“你……你……你不會是jessica吧?哎呀,你瞧我這耳朵,怎麽連你的聲音都沒聽出來呢?我就說嘛,秦總怎麽可能跟他太太在一塊兒?”
華珠疑惑地嗯了一聲:“我是他太太呀,我就問你,我叫什麽名字?”
“嘟——嘟——嘟——”
對方掛了電話。
……
洗完澡,華珠裹著浴巾出來,“浴桶”太舒服,又大又白,泡得她差點兒睡著。
拉開衣櫃,找了一件還算保守的“褻衣”換上,而後鑽進被窩,呼呼地睡了。
另一邊,廖子承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回來三天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華珠,事發當日,七星連珠,時空交接,他回了這邊,華珠呢?是在北齊活下來了,還是——
廖子承幾乎不敢想下去。
“思密達,接電話啦!思密達,接電話啦……”
這鈴聲,把廖子承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險些不想接電話。
“秦總?”
“嗯,是我。”他淡淡地說。
“哎喲,秦總,您可算接電話了,剛剛嚇死我了!您是跟您太太一塊兒吧?”
“怎麽了?”
“啊?還真是您太太呀?那她幹嘛問我她叫什麽名字?”
……
掛掉電話後,廖子承陷入了沉思。
半晌,不知想了什麽,他起身,去了簡芸的臥室。
華珠睡得很沉,壓根兒不知道他進來了。
廖子承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簡芸喜歡上網,這一點,她已經調查清楚了,然而當他破譯電腦密碼後,卻發現簡芸最後一次回複別人是在三天前,微博最後一次更新也是在三天前,還有互聯網交易記錄、新聞閱讀記錄……
也就是說,整整三天,簡芸沒在公眾視野露過臉,這對於一個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占據熱搜第一的社會名流而言,簡直太不正常了!
而且從她與朋友的聊天記錄來看,她正準備飛往p市參加時裝節,眼看著時裝節就要到了,她卻連機票都沒訂。
廖子承對簡芸的生活並沒多少興趣,他想知道的是,為什麽簡芸會變得不像他調查的那樣?
廖子承的眸光又投向了床上酣眠的某人,恰好此時,對方翻身,一腳踢掉了被子。
華珠也是這樣,不論多冷,都愛踢被子,有時被凍得實在不行了,就拚命往他懷裏鑽,等把他鬧醒了,被子也給她重新蓋好了。
廖子承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不到一分鍾,她就挪啊挪的,挪進了他懷裏。
……
這一覺,華珠睡得格外香甜,她夢見子承了,還一整晚都抱著他。
洗漱完畢,華珠來到廚房。出乎意料的是,從不在家裏吃早餐的夫主大人竟然悠閑地坐在餐桌旁,一手拿著那個會說話的暗器,一手攪拌著茶杯裏的……黑茶?
“起來了?來吃早餐。”夫主大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華珠一愣,按照北齊習俗,那可是正房太太的位子喲,她還沒在別的男人身邊坐過呢!
夫主大人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問:“愣著幹嘛?不餓?”
華珠悻悻地走過去坐下,廖子承放下手機,從廚房端了早點出來:一片火腿、一顆聖女果、一塊麵包、兩個荷包蛋,還是愛心的!蛋上用醬油滴了個笑臉,除此之外,還有熱騰騰的甜牛奶和香噴噴的小牛排。
華珠的口水一下子就流下來了!但她還是非常耐心地看向了夫主大人,夫主不動筷子,妻者哪裏能呢?
廖子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就是不動,華珠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這才拿起刀叉,開始切小牛排。
華珠立刻動筷,開心地吃了起來。
今兒的牛奶與前幾天喝的又有所不同,似乎更甜一些,她喜歡極了。
廖子承掃了她一眼,將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盤子裏。
她一愣:“給……給我的?”
“不吃?”廖子承作勢要拿走。
華珠忙夾了一塊塞進嘴裏:“誰說我不吃?”
“你以前,隻吃素,從不吃肉。”
“咳咳……”華珠一口牛肉嗆在氣喉,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廖子承的眼底略過一絲促狹:“我一直建議你適當補充些肉類,你采納了我的建議,我很高興。”
大哥!你不會一口氣把話說完啊?害我以為自己露餡兒了!
吃過早飯,廖子承坐到沙發上,用遙控開了電視。
看到那個四四方方的扁盒子裏突然出現好多“人”,華珠又給驚得不輕! src="/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