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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微微下起了小雨,我擦了擦臉龐順流而下的雨滴,用手狠狠地甩了甩,剛想出門玩一玩,結果就碰到了這種鬼天氣,我現在的心情無論如何都是說不上好的。
本想返回自己的住處睡個好覺,卻又聽得外麵一些鬧哄哄的,我很是不耐煩地走出去,這裏怎麽那麽容易發生群眾事件。
“皇上怎麽會到淮月城來啊?”路人甲抽著路人乙的衣袖急切地問道。
“誒呀,我怎麽知道嘛,聽說丞相在這裏,公主又失蹤了。”路人乙一臉不爽地回答。
路人甲在原地一直踏步,來來回回,好一會兒,猛地抬頭:“要不是今兒個傳來了消息,我早就忘了還有個皇帝的存在了,什麽玩意兒嘛這是。”
路人乙趕忙掩住他的嘴巴,低聲責罵道:“你給我小點兒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大嗓門啊!我可告訴你,你說這話是要犯殺頭大罪的,看到時候少主會不會保你。”
路人甲眉毛耷拉下來,這才乖乖地閉了嘴巴,不停地歎氣。
我一聽他們的對話,有些樂了,其實我也忽略了這個地方是有皇帝的,畢竟武俠小說裏的江湖是完全脫離中央政權的管轄的,並且可以蔑視皇權的,不過這個時候看來,顯然是我想太多了。
喬府之外的百姓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沾成了兩排,一點聲音也不敢出,一個屁也不好放,看來是那皇帝很快就要來了。
我思量著要不要跟著他們一起站在那兒,不料此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直嚇得我差點從高高的院牆掉下去來個狗□□。
我憤怒地回頭,對他怒目而視,果然,又是傅寧遠,我沒好氣地罵道:“丫的你幹嘛,想嚇死我是不是。”
傅寧遠眨眼,粲然笑道:“看姐姐此時孤零零一人,特來陪姐姐一同迎接皇帝陛下而已。”
我癟嘴,瞟了他一眼,搖頭道:“鬼才會信你的這個爛理由,你愛說不說,我當你不存在就行了。”
傅寧遠站了起來,衣袍臨風,獵獵而動,飄渺的聲音從我的頭上輕輕傳來:“姐姐倒是可以當我不存在,可卻萬萬不可當皇帝陛下不存在,姐姐可要注意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同樣起身,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必須要跳下去陪他們一起站著?”
傅寧遠微笑著點頭。
我有些為難,“可是我從小接受人人生而平等地觀念教育,突然間讓我屈服於強權,真有些不習慣。”
傅寧遠輕輕笑道:“人總是要學會在逆境之中改變自己,才能永久生存。”
我點頭,訥訥道:“那你呢?你不下去?”
傅寧遠把臉湊近了我一點,我可以清晰地感觸到他的呼吸,均勻而又帶著些溫度的,我的臉瞬間燙的不像話。
我用手推開他的胸膛,自動退後兩步:“你再次不顧我的警告而違規。”
傅寧遠低低一笑,“我隻是想要告訴姐姐,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陪著姐姐一起站而已。”
我嫌棄性地看了他好幾眼,伸手道:“你還真夠絕的,非要把我惡心死你才安心。”
傅寧遠風輕雲淡地一笑,美目盼兮,“姐姐多想了。”
我沒再跟他搭話,提起我的衣角,飄飄然便飛下了院牆,然後找了個空隙隨便一站,哈欠連天地等著皇帝來。
不過不知讓我慶幸還是讓我略略失望的是,傅寧遠始終沒有下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光打雷不下雨。
我暗暗地鄙視之,抬起眼看他,見他端坐在那兒,眼睛不知看向何方,那寧靜淡漠地樣子讓我呆了一呆,映像中的他並不會這樣子,就算是那天裸體出現,那麽的妖豔絕倫,也還是帶了一絲狡黠頑皮的意味兒。
唉,看著傅寧遠這麽落寞惆悵,我的心境也不免多了些悲涼味兒,搖了搖頭,算了,不看他,鬼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耍什麽花樣。
一聲尖細的高聲長呼,“皇帝陛下駕到。”
我激靈一下,所有瞌睡蟲都在此刻消失,翹首以待著傳說中的天子長個啥樣。
雷霆咋驚,宮車過也,轟隆隆的聲音從地底下透過我的腳丫直直傳到我的腦子裏還在發生著共鳴,我有些懵了,這所謂的宮車陣勢也太大了吧。
還在唏噓之中,隻見身旁忽地出現一個白色的人影,我側目望去,竟然是傅寧遠,我有些暗暗的得意,哼哼,果然他也還是編製內的,也還是要屈服於強權之下。
傅寧遠感受到我不懷好意的目光,朝我微微一笑,丫的,那叫一個百媚生啊!
我索性不去看他,專心致誌地感受著地麵的震動,這麽一瞬間,我是真的以為要地震了,但是想了想,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也就不去管他了。
街道的轉角處一個木製的大角出現,我被雷到了,這形狀,真他丫的像小強,算了,不去聯想了,畢竟我最惡心的動物就是小強了。
再接著看,我更是被雷到了,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當我以為這是小強的時候,他丫的竟然是,竟然是,竟然是一條龍。
扭曲的五大三粗的龍,我心中滾過天雷陣陣,這條龍一點威武的氣勢都沒有,而且腰和尾巴的比例明顯不美觀,說他五大三粗還是美顏相機重度美化出來的效果。丫的,我真以為這個民族是不是我大中華民族的高級黑。
傅寧遠看我目瞪口呆了好久,用手拍了拍我的臉,揶揄地笑道:“怎麽?沒見過這麽威武的龍?”
我收起誇張的表情微微正色,看著他艱難地說道:“這是你的真心想法?”
傅寧遠眨眼,輕輕地搖頭道:“當然不是。”
我低頭,壓抑住聲音向他說道:“我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威武龐大且變異了的蟑螂。”
傅寧遠無奈地看我,再瞥了一眼那座龍轎,搖頭苦笑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反應過來,立馬掩住嘴唇,朝他笑嘻嘻地說道:“我的確是不知好歹了。”
再看看周圍,和我一樣議論紛紛呃呃不在少數,我才稍微放下心來,感歎道:“看來這裏言論還挺自由的哈。”
傅寧遠不再理我,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那座龍轎,也不隻是在看著些什麽,我好奇地張望著,那位皇帝咋麽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