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強勁的對手

字數:48606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超級中華帝國 !

    韓雪佳有些茫然了。

    他大概是在用屁股上幸存的神經末梢進行邏輯思考吧,竟然連自己的染色體到底是“xy”還是“xx”都不知道了。還好,雖說差點兒搞錯了自己的性別,但他還沒有喪失語言功能。

    別看馬可和白靜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沸反盈天,但是不影響他們把易拉罐碰得山響——“幹杯!”。

    “我彈得很爛的,上次被那丫頭硬拉到他們班的聖誕晚會,瞎彈瞎唱罷了。現在還能勉強彈一小段hotel california。”

    馬可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剛想說,嘴已經張開了,愣了會兒,卻又閉上了。好不尷尬。韓雪佳噗嗤一笑。

    “高手個屁!就咱這體型和長相也不像高手呀。真正的保險行銷大師,原一平大叔和柴田和子大媽,哪一個不是相貌醜陋,麵目可憎呀,長得像個矮冬瓜,跟個炮彈似的。就咱這一米八的挺拔身姿,加上周星馳一般的英俊灑拖,梁朝偉一般的玉樹臨風,謝霆鋒——”馬可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9使生如夏hua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她是我同事,叫蘇梅。我們是一起進的保險公司,參加培訓的時候認識的。正好又是在一個營銷部,所以就很熟了。”

    13作詩的瘋子

    “你個小兔崽子!就知道瘋玩!”

    馬可給韓雪佳拍了幾張照片,就帶她到了海邊,這裏的礁石很多。眼前就是太平灣,東邊是太平角,西邊是匯泉角,正好兩個鬱鬱蔥蔥的小半島圍成了這片海灣。匯泉角上高聳著一家星級酒店,在海邊顯得有些傲然。

    “現在好多了,已經積累了很多的客戶資料。就算公安局找不到的人,我們賣保險的也能給他搜出來。我們叫經營人脈,也就是像大蜘蛛一樣給自己在青島織一張人情關係網。織好網之後呢,就有蒼蠅呀,蚊子什麽的粘到上麵了,我們就衝上去,一口吞掉他,飽餐一頓。”

    7bohemian的搖滾信仰

    “是的,她對我很好。失去那段愛情後,我很空虛,很消沉,也失去了以往的快樂和銳氣,有些放縱自己,自暴自棄。是蘇梅讓我重生了,她給了我很多,沒有她,我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了。我很感激她。”

    “我就知道你求之不得,哼,算是警告你了,不許你——”

    “哦,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了!你要是沒有自行車,步行過來的話,我是不是還要等你一上午呀!來晚了還理直氣壯,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1924年?你記得那麽清楚?”韓雪佳有些驚訝了。

    “是嗎?”韓雪佳點點頭。

    “slash也很帥,他那把吉他能讓人哭,大禮帽,永遠蓋住臉的發型顯得很神秘的。rose狂野不羈的演唱,配上slash轟鳴的吉他,絕對的經典。jovi也老了。不過呢,他領導了美國的兩次發型〖革〗命,也挺有成就的了。我蠻喜歡richie,他的吉他彈得很不錯。那你喜歡他們的什麽歌?”

    她朝遠處的韓雪佳努努嘴,撒嬌地看著馬可。

    “沒有熊貓,就算有,熊貓也不吃辣椒打麻將玩撲克牌的。”韓雪佳被馬可逗樂了“你怎麽知道四川人就都喜歡吃辣椒打麻將玩撲克牌的?”

    “知道了,謝謝關心。我早就吃過了。”

    “這還不好記的!那年我們h大誕生嘛。”馬可聳聳肩“這麽記的話,恐怕隻有智障一族記不下來了。”

    “不是日語,我學的是英語。”

    她的警告沒有能通過衛星訊號發射過來,因為馬可已經掛斷了。

    “sex pistols?”韓雪佳吐了吐舌頭。

    “你又來了!你太狡猾了,你都說了五首了,你個搖滾狂。”

    黃毛丫頭,很明顯,女,按青島話說,就叫小嫚兒,十八歲,姓白名靜,說實話,長得挺可愛的,蠻漂亮。丫頭是青島本地人,家就住在魚山路,她家在h大學老校區附近開了一家餐館。

    “哦,這些海菜好吃嗎?是海帶?”韓雪佳好奇的問。

    “做保安?你不感覺屈辱嗎?尤其被那種人呼來喚去的,你——”。

    “那倒是,不過現在都是如此嘛。”

    白靜kao在韓雪佳的肩頭,和她摟在一起,一邊嬉笑著一邊嘰嘰喳喳的給她介紹這裏的風景。馬可趕緊推上車子,跟在她們後麵。

    “就知道玩!那你趕緊再準備一箱泡麵吧。嗬嗬,別忘吃晚飯。”

    “我要先回家了,然後可能直接就回學校,不能去海邊玩了。”

    “某些人好惡心!真是美得你冒泡兒了!也不自己照照鏡子,人家劍——啊!這是什麽呀!”白靜把喝到嘴裏的可樂狂噴了出去。

    “因為你是bohemian?讓她感覺——”

    “我就知道你不會買的。有時間我帶你去一個揀貝殼的好地方,很少人知道的,那裏的貝殼很漂亮。”

    “沒什麽,再見!”韓雪佳對馬可溫柔地笑了笑,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對他笑,可能馬可的那雙憂鬱迷茫的眼睛裏有種讓她信賴的東西吧。

    五四〖廣〗場前的浮山灣一片湛藍,碧玉般的海麵一直連接到天際,泛起的朵朵白浪,便是這玉上的微瑕了。不遠處就是青島的奧帆賽基地,剛剛建起的造價百萬的奧帆燈塔就矗立在此。

    韓雪佳倚老賣老地調戲著不在狀態的馬可,要是平時,馬可非把這個丫頭片子罵個狗血噴頭不可!

    “我當然沒開玩笑了!”剛剛站起來的韓雪佳又笑彎了腰,一分鍾之前還氣勢洶洶的大色狼竟被桃hua運嚇破了膽。

    他沒有再說什麽。

    “有的時候,海邊會滿是這種海菜。整個岸邊和礁石都是綠色的,kao近岸邊的海水裏也都是,海邊就特別腥,讓人有點惡心。”

    也許自己的一半已經踏入了社會,而另一半還是有些留戀校園。

    丫頭也有些被逗樂了,就收起了凶巴巴的樣子,俏皮的蹲在馬可對麵,神秘兮兮的看著馬可,眼睛一眨一眨的,閃著狡黠的可愛。馬可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就伸出食指在她麵前晃了晃。

    “幹什麽?挽袖子想打架呀?”

    3有史以來最大的潑皮無賴

    馬可歎口氣,伸手抓了一把細沙舉在身前,沙子從他的指縫間滑漏,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片沙灘上,一如那段愛情,馬可淒然一笑。

    “誰讓你hua心大蘿卜的!哈哈,好了,我們要去看《獵人》了,酷拉皮卡,我的最愛!我決定不再喜歡卡卡西了。”

    “long long way to go?誰的?”

    馬可一愣,韓雪佳停了下來,先開了。,指著遠處的一座北歐風格的綠色建築,一字一頓的淡淡說了一句,語氣仿佛是自言自語。

    “真的嗎?”

    “哦?看那座樓,據說以前是美國海軍什麽什麽艦隊司令的別墅的。”

    “嗬嗬,我看也是。”

    “算了,我不cry了。novev也蠻好看的,rose正結婚呢,老婆就在婚宴上光榮犧牲了,婚禮變葬禮,夠悲劇的。slash在裏麵更酷,教堂前的那段吉他solo是經典之作。可惜rose和slash注定走不到一起。”

    “嗬嗬,德國馬克”白靜的聲音“剛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哦,滿足了吧?”

    “是嗎?好可惜呀。”韓雪佳有些惋惜地摸了摸樹幹。

    “啊?你哥比你大兩歲,你妹比你小兩歲?”馬可眯著眼睛壞笑著。

    杜輝已經開始在盤算,到底是到雲霄路美食一條街還是台東去宰馬可一頓大餐了。

    馬可遞給白靜一罐啤酒,白靜一把奪過去,馬可自己也拆開一罐。

    馬可站在她身邊,給她做了點介紹。

    walking away

    馬可拉開背包,扔給杜輝兩個橘子,轉身就要騎車子走人。杜輝一臉壞笑的攔住車子。

    “本來嘛,昨天我以h大為恥,今天h大以我為恥。我就是h大的敗類,你能把我怎麽樣!我又沒指望h大把我的頭像掛在學校禮堂和餐廳,讓你們這幫晚輩後生們崇拜我愛慕我。不過呢,查封我嘴巴的事,應該由國家環保總局來執行,我口臭很嚴重的。”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被女流氓劫色了呢。你嘛,流氓倒是流氓,可惜是個公的。”

    每次談起搖滾,馬可都是兩眼放光的。這下終於找到人侃了。

    “說不清楚的。緣分一旦錯過了,哪怕你用盡全力,也是留不住的。何況我也做錯了很多,那時候還不懂事呢。”

    “也在青島?為什麽不去找她?沒有她的地址和電話嗎?”

    馬可的語氣輕柔了很多,但眼睛裏依然是冰冷。

    “你妹妹幹什麽工作?”馬可笑著問。

    不過馬可從沒有去過海底世界,他不喜歡看養在魚缸裏的鯊魚。與此相比,馬可寧願hua時間去海邊的礁石上看海水裏那些隱約可見的〖自〗由的小魚,他喜歡自然的世界。

    “想知道?”

    電話那端傳來她們嬉笑的聲音,大體意思呢,就是對馬可波羅的智商提出了質疑,並簡短地討論了他和某種低智商動物的親緣關係。

    由白靜小姐權威鑒定的人類文明史上最大的潑皮無賴——德國馬克唱起了“白靜版”的《黃河大合唱》。

    “廢話!男人不喜歡汽車,還喜歡唇膏和內衣呀!”馬可白了她一眼。

    那一瞬間,馬可失去了剛才的某種快樂。

    馬可在鬆樹下坐了下來,把韓雪佳挖出的沙子推了回去。

    “是queen樂隊的嗎?主唱freddie mercury的聲音很棒的,連王菲也是模仿她的嗓音呢。”

    馬可一口氣兒沒上來,險些抽過去!

    “學校食堂裏的那種海菜雞蛋湯,就是用的這種海菜嗎?”韓雪佳蹲下身揀起一片薄薄的海菜,放在手裏展開,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好腥呀。”。

    走在她身前的這個男人,仍舊是一個謎。

    “本大小姐懶得動手呢,好女不和劣男鬥。和你這種類人猿打架,我會退化的。”

    “所以呀,我們現在還是要自己去開拓準客戶,好好的織網嘛。隻有多認識人,才會有機會把保險賣出去。運氣好的話,有些覺悟高的蚊子和蒼蠅就會帶著他們的親戚朋友什麽的,一起飛過來撞網,這叫轉介紹,就像這次白靜她媽媽,就幫我引誘了一隻肥肥的大綠頭蒼蠅,我就衝上去吃——”馬可一愣,就不說了。

    “泰戈爾《飛鳥集》裏的。就是那個說‘如果錯過了太陽時你流了淚,那麽你也要錯過群星了’的大胡子印度阿三。泰戈爾應該也看過櫻hua,而且是原版的扶桑櫻hua。”

    “我警告你,如果五分鍾內你爬不過——”

    馬可最討厭夏天的一浴,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從上麵望下來,黑壓壓的全是腦袋,從下麵看過去,又白huahua的全是人腿。海裏遊泳的人,簡直就跟煮了一鍋餃子一樣,就算不會遊泳的人跳進去也不會淹死的,因為海都讓人肉給填滿了。想一想就讓馬可有想吐的感覺。

    韓雪佳可以肯定的說,這個馬可是一個可kao的男人。

    “明白了?”

    “都江堰?知道的,曆史課本學過,那裏有個大壩嘛。你們那裏有熊貓嗎?四川的熊貓是不是也吃辣椒?打麻將?玩撲克牌?”

    馬可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已經很不自在了。今天他才發覺一些東西,看著白靜那曖昧羞澀的眼神,他感覺到了莫名的茫然。

    “使生如夏hua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韓雪佳輕輕重複了一遍。

    “嗯,我爸和我媽養蜂養了十多年了,每年都走南闖北的,哪裏有hua就往哪裏跑,特別辛苦。不過現在好了,我爸自己辦了一個小工廠,專門做蜂mi,蜂蠟和蜂王漿的。”

    “我們學校本部的櫻hua也很多,特別漂亮的。不過在大學裏,武漢大學的櫻hua最有名了。”馬可大發慈悲,不再折磨她了。

    韓雪佳歎了口氣,她從馬可的眼裏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種天生的傲慢。她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一個h大學的畢業生,會接受如此落魄的生活。她把一瓣橘子放進口裏,輕輕咬了下去。

    白靜得意地笑了,揚了揚手裏的鬆針。

    馬可笑著模仿著那些動作,就像說笑話一樣,似乎那些日子真的那麽輕鬆,但是韓雪佳聽得直搖頭。

    “哦,這樣子呀,沒有人住太可惜了,那麽漂亮的房子,名字也好聽。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買下來?貴嗎?”她很認真地問。

    “哦,原來是這樣子。那好賣嗎?”韓雪佳理了理額頭前被海風吹亂的一縷頭發,聽得津津有味。

    很久很久,他沒有再說話。沉默的馬可令韓雪佳有些好奇。她沒有再問,隻是靜靜地坐在馬可身邊看海。

    “為什麽小孩子的眼睛剛開始是藍色的,後來變成了綠色呢?”韓雪佳的眼神兒倒是蠻不錯的。

    馬可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車,太陽已經落山了。他很快就趕回了公司,放下自行車,然後匆匆去附近一家超市買了些吃的,自己也上了公交車。

    “馬可波羅先生,想不到你這麽貧!怪不得白靜說和你在一塊讓你笑爆了肚皮呢。”

    “櫻hua?青島有櫻hua?”韓雪佳嘴張得老大,有點〖興〗奮了“櫻hua好漂亮的。電影裏的櫻hua好美呀,尤其是櫻hua飄落的時候,漫天飛舞,好美呀!”

    “她現在在哪裏?”韓雪佳聲音很柔和。

    馬可知道杜輝的那副德性,雖然有女朋友了——剛換了沒多久,但還是個hua心蘿卜。凡是五十五歲以下十歲以上的女人,除了非洲娘們兒,他都感興趣!馬可懶得理會這家夥了,用力一蹬,車子已經飛了出去。杜輝一把沒抓住車子,衝著馬可的車屁股就罵開了。

    “你看得還挺細心的嘛。換掉眼睛象征拖胎換骨,真正的重生。老外認為眼睛代表心靈的。”

    “不是那個意思的。掃大街,掃樓,就是陌生拜訪,積累客戶資料。你該見過那些在學校挨個兒宿舍敲門推銷化妝品的吧,我們也那樣子。找一條大街或者一座寫字樓,一家一家的敲門拜訪,我們就叫掃大街,掃樓了。我們是‘擾民先鋒”到處砸門,攪得整座城市都烏煙瘴氣的。所以呢,這個‘掃’就跟當年〖日〗本鬼子挑著膏藥旗,進村掃蕩的那個‘掃’差不多的意思,反正原則是一樣的,就是所到之處,清鄉圍剿,雞犬不寧,挨家挨戶的踹開門,他們搜八路,我們拉客戶。沒有客戶也要創造客戶,他們沒有保險需求我們也要把他們忽悠出保險需求來,嗬嗬,這麽說你該能聽懂了吧?”

    韓雪佳點點頭,兩個人就往八大關的方向走了回來。

    今天周末,馬可也沒打算出去跑單,所以就沒有穿西裝打領帶地裝大尾巴狼,換上了一身舒服的休閑裝。

    “兩位,看夠了沒有?又不是你們結婚,那麽投入幹什麽呀!再不走,那邊的桃hua都謝了呢。”

    “沒看我是騎自行車來的嗎?當然慢了一點了。”

    “狐朋狗友!就你的人品,認識的能有什麽好人!”

    “一個沒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潑辣的很。”

    “可子,幹嘛去?”正在門口擺保險谘詢的杜輝一把揪住了他,馬可一個趔趄,從車上跳了下來。

    “哼,雪佳,我們走,別理他,果然是個大色狼。”

    “沒關係了,我不介意的。你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阿姨很高興有你這麽好的小朋友。阿姨有男朋友了,嗬嗬,這下你不會再害怕我對英俊的馬可波羅小朋友起歹心,有非分之想了吧?”

    “再見!”馬可也笑了,很淡。

    五四〖廣〗場上空飛舞著各式各樣的風箏,馬可抬頭看了看,才發覺自己已經多年沒有放過風箏了。馬可放風箏的水平實在不怎麽樣,還記得自己兒時春天在老家麥地裏拉著風箏飛跑半天,卻發現風箏一直拖在麥苗上,壓根兒就沒飛起來。

    “我媽年輕時可漂亮了。嗯?你問這個幹什麽?”韓雪佳有些奇怪。

    “那些人好可惡哦,電話都留假的。”

    “有點吧,愛情?”韓雪佳呆呆地看著海麵上的一隻海鷗,她感覺到了馬可的傷感。

    “你們那裏不下雪嗎?”

    有點瘋,有點傻,還有點神經病。

    馬可呆呆看著車窗外街上匆匆的行人。

    “我呸!我是說真的,我同學,一會就過來了。”

    “這些不是海帶的。不過有幾種也很好吃的,所以很多人會來海邊揀海菜。有的是賣,有的是自己吃。”

    “是嗎?多大了就工作?童工?”

    “白靜怎麽辦?”

    白靜撒嬌的擰了一下馬可的胳膊,馬可懶得和她一般見識。

    “哦——我是馬可,我——我——”馬可有點魂不守舍,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看著韓雪佳,他竟然茫然無措。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甚至連貝殼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我在這裏,馬可波羅先生。”電話裏傳來韓雪佳的聲音。

    “嗯?”

    “哎——可子!上單了明天別忘了請兄弟我吃一頓!還有——那個丫頭的電話至少得給我吧!可子!聽到沒有?!”

    “是嗎?我就是嘴上不積德,老是遭報應。下雨天如果打雷的話,我必須先在腦門兒上cha一根避雷針才敢出去呢。不然,就我這種壞蛋,肯定一出門就讓老天爺給劈了。”

    而那段愛情又為何讓馬可如此難以忘懷?

    韓雪佳沒有說出來。她自己也不願相信,一個讓馬可如此留戀的女人,會因為馬可的落魄飄泊而離開他。對韓雪佳來說,馬可和她的故事是一個謎。

    兩種風格的音樂摻和在一起,讓馬可感覺很怪異。

    馬可也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向韓雪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道了歉。還好白靜剛才拿他開涮,讓他的心情輕鬆多了。

    “我們有了資料後,就開始電話約訪客戶,慢慢拜訪他們,等待時機,消滅敵人。就象養魚一樣,等哪天把魚養肥了,就撈出來燉湯喝。不過最鬱悶的是很多人留虛假電話,拿了你的宣傳材料之後,隨手就給你寫個假電話,弄得我們撥通電話後莫名其妙就碰一鼻子灰,被人家罵神經病,白白浪費感情。”

    “算了,你愛剁誰剁誰去。不和你廢話了,我要遲到了,得罪女人可會死得很慘的。”

    “知道嗎?白靜今天是讓我來給她心目中的男朋友,也就是馬可波羅先生打分的哦。”韓雪佳一句話差點沒讓馬可背過氣兒去。

    路上遇到一對結婚的情侶,新郎一身黑色西裝,新娘則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捧著一束鮮hua,正在攝影師的指導下調整著姿勢。兩個女孩子停了下來,白靜拉著韓雪佳的手,一會指著新郎新娘說說笑笑,一會又呆呆地看得出神。

    “原來如此!什麽‘上山下鄉”你爸純粹就是打著政治旗號到四川泡美女去了。為了美女竟然跑那麽遠,你爸真是個超級色狼。有時間我要去找你爸敘敘同鄉之誼,順便向他老人家求教泡美眉的絕技呢。”馬可一臉認真地說。

    “最近忙什麽呢,丫頭?”

    “哈哈,投桃報李,你給我介紹一個美女,我就還你一個帥哥。大家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我有個同事,姓杜名輝,此人賊眉鼠目,五毒俱全,最大的特點就是比我還色狼還齷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個惡男看上你了,他還邀請你共進晚餐呢。”

    韓雪佳便彎下腰,用右腳比劃了一下馬可腳尖的位置,和馬可站成了一條線。泛著泡沫的細浪,夾雜著綠色的海草,湧上岸邊,正好在他們腳尖處停了下來,泡沫消失在岸上,隻留下了海草。剩下的海水慢慢往回退去,但隻退了半米,後麵湧來的浪就吞沒了它,重又湧上岸邊。

    “ただいま,煩死了!”白靜皺著眉頭扣上電話,悻悻的走了回來。

    lord i‘,to be a better man——

    “嗬嗬,好了,丫頭,不吵了,再見。”

    “那要是蜘蛛網破了呢?”

    “是嗎?我也不喜歡那個校區。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就知足吧。我們那時候慘多了,學校裏就幾座爛尾樓,什麽都沒有建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震災區呢。寸草不生的,簡直就是兔子不拉屎的荒地,就像個撒哈拉沙漠裏的建築工地。”

    “就說現在吧。”

    馬可看著還在低頭揀貝殼的韓雪佳,不禁笑了,便揀起一塊小石頭,扔了過去。石頭在韓雪佳麵前的沙地上落下,帶起了一些沙子。韓雪佳被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氣鼓鼓的盯著馬可。馬可早就調好了相機,把韓雪佳的生氣模樣拍了下來。

    “什麽呀,是我爸自己去的。那時候我爸中專剛畢業,正趕上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他就去了四川。”

    “聽白靜說,你的吉他彈得很棒,是嗎?”韓雪佳用手做了個抱吉他的樣子,然後右手撥了幾下“有時間可以教我嗎?”

    城市的生活真的是更好的生活方式嗎?

    “很偶然的,以後再告訴你吧。我喜歡〖自〗由吧,做我想做的事,不喜歡呆板的坐在辦公室裏,就這麽簡單。知道鷹和禿鷲的區別嗎?”

    “你不感覺你看到了大草原上的美麗景象嗎?導遊就像牧羊人,舉著鞭子,唱著‘藍藍的天上白雲飄”趕著這堆產奶的財神爺們東瞅瞅西看看的,走馬觀hua,和放羊有什麽區別?他們永遠不能領略這裏的美麗。”

    but lovers alys go

    “你們就一直跑?”

    “我妹妹高中沒讀完就工作了。她比我要漂亮哦。”韓雪佳笑著揚揚頭。

    “哦?你?我感覺你很陽光很單純,而且很幽默。但是你又有些憂鬱,你很矛盾。我感覺你還是沒有忘記以前的女朋友。”韓雪佳頓了頓“也許你該忘記她的。否則,你會錯過一些東西的,比如說你現在的女朋友。”

    “真惡心。”韓雪佳笑著捶了馬可一下“我不敢把我妹妹介紹給你了,好恐怖的色狼呢。”

    “哦?”韓雪佳遲疑了一下“那你真心喜歡蘇梅嗎?”

    “哦?”韓雪佳有些疑惑了。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做保險了呢?”韓雪佳右手托著腮,仿佛欣賞一隻史前動物一樣看著馬可。

    “拜托,有點出息行不行!剛才還吹牛說自己是大色狼,現在見了美女就緊張成這樣子。我來介紹吧,他在保險公司工作,馬可,我叫他德國馬克。25歲,咱們學校畢業的,算是我們的老師兄了。唉,隻可惜此人為老不尊,老不正經。除了智力有些障礙,沒什麽大毛病,哈哈,昨天幫他搞定了一份保險,他大賺了一筆。所以呢,他今天感激涕零,自己哭著喊著要請我們吃野餐的。你沒見他平常跑業務時的那樣子,西裝領帶,人模狗樣的,整個兒一個大尾巴狼。”

    馬可發現25歲的自己在19歲的韓雪佳麵前竟像個小孩子。

    但是馬可喜歡這座城市的一切,就如同自己的戀人一樣戀著這座城市。

    “抵抗力那麽強?青島的冬天也受得了?你來青島之前,你媽媽是不是先把你關在冰箱裏強化訓練了一段時間呀?”馬可笑著問。

    “哦,那你妹妹呢?”馬可對養蜂毫無興趣,他這種色狼隻喜歡聊美女的。

    “哼,你不是報複我了嘛。請你去肯德基,你就跟個幾輩子沒吃飯的非洲難民似的,放開肚皮那一頓吃哦。你豬呀你,簡直是傷風敗俗!吃那麽多也不怕嘴巴上長雞毛!怎麽沒讓你得禽流感呀!”

    馬可喜歡這片海,更喜歡這座城市。清涼的海風夾雜著一股好聞的腥味吹在身上,讓人感覺非常愜意。

    八大關是青島最美麗的地方,幽靜清涼的道路縱橫其間,早先因街道按〖中〗國古代八大著名關隘命名,所以得名八大關。後來以關隘命名的街道增加到了十條。這裏遍地綠草,到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從春初到秋末hua開不斷。各種風格的歐式建築掩映其中,靜謐清幽,恍如人間仙境。當然現在剛剛是春天,很多樹上仍然是光禿禿的,但不影響這裏的安靜。

    “什麽?”

    “嗬嗬,對不起了。這裏揀不到好的貝殼的,要麽小的可憐,要麽就是碎的。那邊有人賣很漂亮的貝殼,要不要去買幾個?”

    馬可喜歡騎著自行車在青島瞎轉。他感覺在海邊騎著單車飛馳是一件很臭美的事情。尤其在青島這樣一座找輛自行車比找奔馳車還困難的城市,他竟然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優越感。

    “還有就是那個女人在水下拖著rose一起下沉的鏡頭,其實是一種隱喻,表現出他與前妻在一起時的那種感覺,好象自己被沉重的負擔拖拽著沒有辦法喘氣。最後關於墳墓的那部分,按照rose自己的說法,這個墳墓便是對以往種種不幸的終結,埋葬那些痛苦與不快的回憶。你該對rose的童年了解一些吧?他的童年很不幸的,這影響了他一生。最後那一段鏡頭,rose出現在地下的墓裏,有個白鴿飛出來,引領他重生。大概就是這樣子。 ”

    4熊貓會吃辣椒打麻將嗎?

    “我有點弱智是吧?什麽也跟你說了。我是吃錯藥了?還是被你的美色誘惑了?紅顏禍水呀,我開始懷疑我的銀行卡密碼是不是也不小心告訴你了呢。太可怕了。”馬可陰陽怪氣地自嘲著。

    “也有的,不過小得可憐,剛栽沒幾年,都還沒斷奶呢。雖然也開hua,但是沒什麽味道,不看也罷。”

    “你簡直就是有史以來最大——最大——最大的——潑——皮——無——賴——”白靜喊完這句話後,隻感覺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大概是缺氧了。

    “在你眼裏,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馬可淡淡問道。

    馬可衝著樓上的吳彥扮了個鬼臉,一溜煙的跑到樓後的停車場,跨上他的變速車,歪歪扭扭的騎出了公司大門。

    櫻篇(a)馬可波羅

    “那你喜歡什麽樂隊?”

    丫頭正在h大讀大一,念的是日語,據她說是因為喜歡〖日〗本的動漫和歌曲,還很崇拜村上春樹,所以連選專業都很哈日了。前些天,那丫頭聽說村上在捷克得了弗朗茨※#183;卡夫卡文學獎,一高興就慷慨地請了馬可一頓肯德基。現在馬可已經開始祈禱這位57歲的作家能多福多壽多拿獎了。

    看著馬可抓耳撓腮的窘迫樣兒,韓雪佳笑得前仰後合。

    “什麽年代了,還看這個?!太悲了,劍心最後都掛了呢。當年咱上大學的時候,信息港的動漫早就看爛了,那才幾部呀,夠看的嗎?!學校裏的漫畫書哪本上麵沒有我的唾沫,口水和手指印子!臭丫頭也敢在我麵前吹這個!對了,你看看,我和劍心,誰帥?”

    “你——”還在恍惚狀態的馬可果然無力反擊,白白讓韓雪佳占了便宜。

    “沒怎麽。還有很多事我沒有告訴你,我很陰暗的。我的過去,隻有蘇梅知道。”馬可的聲音竟然有些冰冷,他的憂鬱茫然的眼睛裏,現在透著一種狂躁與漠然。

    “還好了,我很耐凍的。吃的嘛,我不怎麽挑剔的,反正什麽菜也能吃的。”

    “你那麽喜歡汽車?”韓雪佳笑著問。

    到站了,馬可下了車,昏黃的路燈下,城市依然喧鬧。

    “玩得還好?”白靜嘴裏不知吃著什麽東西,含糊不清地問。

    玩了兩個小時後,白靜手機響了,她起身到旁邊接了電話。

    韓雪佳蹲下身去,輕輕挖了挖樹下的沙子。

    任杜輝喊破了嗓子,馬可也沒再理會他,蹬著車子飛一樣的過了家樂福和陽光百貨,下到了東海西路,沿著海濱飛馳。

    路邊的理發店門口擺著兩個音箱,正放著thony快節奏拉丁味兒的i need to knobbie s緩緩的better man——

    “你還愛她嗎?”

    “這個mv裏麵很多的鏡頭都是rose自己設計的。開始那一段rose拿著槍與那個女人爭執的鏡頭,就是他和前妻之間發生過的〖真〗實故事。rose那時想一槍把自己給斃了,但他的前妻最後從他手裏搶走了槍。”

    “你們的關係呢?”

    “哦,是嗎?謝謝。”馬可笑得很蒼白,眼神空洞落寞“也許我真的很混蛋吧。”

    “對呀,所以我說那丫頭——”馬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算了,該往回走了。不然太陽一落山,海邊就很冷了。”

    丫頭呼的站了起來,把馬可嚇了一跳,以為丫頭發飆了。

    “什麽?”

    “什麽?掃大街?掃樓?你們也打掃衛生?”韓雪佳有些奇怪。

    馬可老實回答,但韓雪佳的一句話卻讓馬可忍不住笑了。

    “好惡心呢,你別說了——”韓雪佳快吐了,她都懷疑自己以前吃的那些櫻桃是不是都有一股死屍味兒了。

    “馬可波羅的馬可,我跟德國貨幣和大胡子馬克思沒有什麽關係的。”

    馬可看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四十五分“我們去沙灘玩一會兒吧,時間不早了。”

    “人生能有幾回浪,趁著年輕浪一浪!”

    “徐誌摩的詩吧,還改得像模像樣的嘛。馬可波羅先生的美意,小女子笑納了。嗬嗬,你和白靜說話吧。”

    “我和白靜是住在一個寢室的。七個人隻有我是學英語的,她們六個都是日語的。”

    “感覺青島怎麽樣呢?”

    “海邊嘛,風就是特別大的。哦?對了,你還有多少兄弟姐妹?你媽貴姓?”馬可操著一口地道的《大話西遊》裏的唐僧腔兒。

    “潑辣?我喜歡!漂亮嗎?有時間幫我介紹介紹哦。”

    “當然了。那時我還讀大二呢,都好久沒去過了。”馬可靜靜地凝視著那片海。

    “所以才美呀。”韓雪佳輕咬嘴唇,很認真地說。

    “公主樓?名字蠻好聽的。”韓雪佳點點頭,問馬可“現在裏麵有人住嗎?”

    “別瞎扯了。問你一個問題。”

    “也不是的。不想跑的時候呢,我們就帶一張折疊桌和一塊大宣傳牌子,鬼出鬼沒地到處打遊擊,到我們公司門口啦,交通要道啦,或者有錢人的小區附近,搞保險谘詢,積累客戶資料。因為沒有辦手續,常常被城管追得雞飛狗跳,滿街亂跑,嗬嗬,抓到就罰200塊呢。至於桌子牌子什麽的,我們也不用再惦記著了,城管肯定全都給沒收充公,上繳國庫了。有時候連小區保安也朝我們耍橫,揪住我們的脖領子,‘吧唧’一聲,跟扔垃圾袋似的,就把我們扔出小區了。”

    飛來的桃hua運,猶如重磅炸彈一樣在馬可的大腦裏爆炸了。一聲巨響,這小子的cpu就被爆炸引發的強電流擊穿了。劇烈的震動之下,他的大腦發生了嚴重的雪崩和泥石流現象,腦細胞也全部昏死了過去,無一幸免。這一瞬間,馬可的神經係統已然癱瘓。他進入恍惚狀態,大腦死機了。

    這個〖廣〗場剛剛擴建過,是青島的“城市會客廳”還曾做過啤酒節的分會場。在馬可看來,匯泉〖廣〗場比五四〖廣〗場漂亮些,綠化得還算不錯。〖廣〗場裏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青島旅遊的宣傳片。〖廣〗場上高聳著世紀紀念碑,而西麵的黃海飯店背後就是綠綠的八關山和小魚山,山上隱約可見一些別致的老建築。北麵則是中山公園和天泰體育場。

    馬可笑著掛了電話。

    “我剛剛才進宿舍門呢,白靜說有個作詩的瘋子在想念我,就把電話給我了。”韓雪佳幸災樂禍地笑著。

    仲春的青島已經很暖和了。雖然早晨和晚上還是很涼,但是中午已然有些熱了。天氣不錯,天藍海碧,海浪不大,一波一波的撞擊在暗色的礁石上,濺出潔白的浪hua,倒也頗為漂亮。

    “青島到處都是櫻hua的。青島和〖日〗本氣候差不多,很適合櫻hua生長。據說青島是除了〖日〗本外,櫻hua最密集的地方。當初德國人在青島的時候就栽了很多櫻hua。〖日〗本鬼子來了,當然更是四處刨坑,狂栽櫻hua,他們就那毛病,跑到哪裏就把櫻hua栽到哪裏。這樣的話,一旦戰敗,他們就能排著隊到櫻hua樹下浪漫剖腹產,或者集體揮刀自宮,免得挨原子彈的輻射。等鬼子的屍體爛掉之後呢,又正好給櫻hua樹當肥料,所以第二年樹上結的櫻桃就又大又甜,紅得就跟人血似的——”馬可講得垂涎欲滴,眉飛色舞的。

    “她在成都賣手機,他們公司在青島也有分公司,她有時候也會來青島的。要不要介紹我妹妹給你認識呀?”

    老實說,海邊的那些雕塑,很少有馬可能夠欣賞的。除了太平角附近的那個一大團紅蝴蝶模樣的雕塑讓他感覺漂亮外,其他的那些在馬可眼裏全是莫名其妙的物體。

    “高手啊,簽了多大的單?”

    “可憐的孩子,隻能在遊戲裏把自己嫁出去了。嗬嗬,看什麽動畫片呢?”

    “櫻hua飄落?很傷感的。”馬可淡淡地說。

    “那當然,hotel california的吉他solo棒極了。eagles在最強人員組合的最佳狀態下的作品,絕對經典。不過單純說吉他的話,最棒的應該還是jimi hendrix,jipton這三個家夥。”

    “哪有啊,才不是呢。我真的不怕冷的。青島冬天的雪好大好漂亮呢。今年春天的時候,都已經快四月了,還下了雪。當時天好晴,太陽那麽好就飄起了雪,好大的,好美呀!”韓雪佳又手舞足蹈地瞎激動了。

    “騙你的了。def leppard的,fayd唱的是wish you were here,嗬嗬。def leppard的鼓手隻有一條胳膊,這孩子挺不容易的。他們的歌蠻不錯,旋律很美,比如說miss you in a heartbeat,love bites。要是一年前你問我最喜歡的歌,我肯定說是bon jovi的always了。現在大概是沒資格聽這首歌了,嗬嗬。”馬可笑得有點滑稽。

    “去死呀!”韓雪佳抬腳就把這小子的屁股踢成兩半了。

    “不告訴你,自己想吧。”韓雪佳調皮地眨眨眼“不過青島的風好大呀。冬天時刮得那麽凶,都不敢出門了,太恐怖了。”

    韓雪佳本想逗他開心,卻驀然發現黯然神傷的馬可眼睛裏充滿了落寞與淒苦,他呆呆的坐在那裏,宛如雕塑。他已然被觸動了那段回憶。韓雪佳移開了視線,她揀起一塊石子,輕輕地拋向海裏,石子劃出一道彎弧,消失在滿是泡沫和漩渦的海麵上。

    韓雪佳不明白馬可為什麽這麽說自己,但是他那迷茫淒涼的表情卻是真情的流lou。這是種無法偽裝的純真情感。

    “怎麽說呢,算是挺難賣吧。一般人一聽是推銷保險的,立馬就跟見了發臭的死貓爛狗似的,捏著鼻子就趕我們走,十個人能有九個人給我們吃閉門羹,就差喊‘關門!放狗!’了。肯和我們侃保險的那一個呢,又有80的可能性是因為他在辦公室坐膩了,呆悶了,想找個人海吹猛侃罷了。有時候白跑一天,淨吃閉門羹,結果雞毛都撈不到一根。那時候真的有點苦。嗬嗬,這年頭沒幾個人會乖乖地把錢交給保險公司的。”

    “為什麽?可以告訴我嗎?我希望你能把我當作一個朋友,也許有些事情說出來會好一點。”

    “死丫頭片子,我可糗大了。”

    “為什麽?”

    馬可發現這個安靜的女孩子挺好玩的,竟然想在這裏買地皮。不過在一起玩了這麽久,自己對她幾乎完全不了解,一上午她說的話不超過二十句。

    as ls the shame,i ugh this pain,

    “還可以吧,你呢?”韓雪佳輕輕坐在馬可身邊。

    馬可也不管她,慢慢騰騰的在距離丫頭幾十米的地方鎖好自行車,抹了抹額頭的汗,拿過水壺喝了。水,才拎上背包,悠哉悠哉地走到丫頭麵前。

    “嗬嗬,小女子也是。”

    馬可在空中畫了個大圈,然後就扮作準備捕獵的蜘蛛樣子,惹得韓雪佳咯咯的笑起來。

    “閉嘴!那麽多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上次你豬鼻子cha蔥,附庸風雅去喝*啡,差點沒把我喝破產!你說來野餐,我還能去酒店訂一桌酒席呀?!早知道我就買黏糕了,不噎死你!喝不喝?”。

    據說那燈塔裏麵隻有三隻30瓦的燈泡,但在五海裏範圍內,它的燈光都清晰可見。馬可算了算,五海裏便是將近九千米了,真不知道它是怎麽設計的。馬可忽然想起克利勃帆船賽的環球大帆船好像就快到青島了,到時候就是kao它導航,停kao到奧帆賽基地的浮碼頭。他有點兒想看看那些大帆船了。

    “哦,那棵鬆樹——”韓雪佳有些吃驚,前麵的沙灘上生長著一株碗口粗的鬆樹,它孤單地兀然站立在遠離岸邊的沙灘之中“好奇怪呀,它不怕海水嗎?”

    “我爸是山東人。不過自從和我媽結婚後,他就一直留在四川了。”

    “養蜂?”

    〖廣〗場上那座一堆蚊香似的的雕塑——“五月的風”據說它的造型是火炬,但馬可怎麽看它都像個紅色冰激淩。馬可不明白,為什麽它會與棧橋一起被視為青島的象征呢?不過,它總比對麵那座呆板死氣的市府大廈好看些。馬可認為五四〖廣〗場唯一的優點就是挺寬敞,這在青島可是很少見的。

    “那你最喜歡的歌呢?隻許說一首哦,不然你又要說一大堆了。”

    “有時間就一起去揀吧。”韓雪佳走過來,衝著馬可伸出了攥緊的右手“馬可波羅先生,送你的。”

    “天呢,你喜歡這麽多樂隊!他們的歌你都聽過嗎?”

    “嗯,就是那首。我喜歡聽英文搖滾,你呢?”

    “yes,i do,above me only sky!”馬可笑著伸伸舌頭“也許我真的是波希米亞吧,也就四處飄泊的命了。對了,說起boheian rhapsody嗎?”

    “你說的這些我隻聽過nirvana,beatles和obain好帥哦,可惜死了。還有呢?”

    “來呀,雪佳,給你介紹那個好玩的家夥。”

    “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韓雪佳抱著腿,kao在鬆樹上。

    “四川的都江堰,聽說過嗎?還有四川?”

    白靜大叫著“きれい!”就拉著韓雪佳飛跑了過去。她們在一棵樹下站住,擺了幾個自以為很臭美的pose,馬可就給她們胡亂照了幾張相片,算是糊弄假洋鬼子了。

    “〖我〗日,別提了。鞋底都磨破了,一個單也沒上!就他媽的賣了兩張破卡,還不夠路費呢。好容易來了條大魚,又和我玩太極。我軟磨硬泡,人家刀槍不入,死老頭子死活也不肯簽單。真想一刀剁了他!”

    “我本來就是色狼嘛。所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馬可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總之呢,我對這位美女的期待之情,是溢於言表呀。”

    “這年頭你還指望母流氓能送貨上門?真是想得美!看你小子春風得意的,穿成這樣子,八成兒又要去臭美臭浪找女人了吧?”杜輝整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宣傳材料,然後就上下打量著馬可,眼神兒色迷迷的。

    馬可把思緒從回憶中收起,看了看在一邊的韓雪佳。

    “好呀。我是來者不拒,統統笑納。知道我的座右銘是什麽?”馬可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胳膊。

    “好可惜呢,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分?”韓雪佳笑了笑。

    “在青島還習慣?我是說天氣?吃的?”

    馬可的手機還是大學裏買的那款古董一樣的老爺機 c266——他最喜歡的牌子卻是nokia。

    她比丫頭稍稍高一點,大概一米六五的樣子。剛剛及肩的短發,更顯出她的身材。她穿了件紫色毛衣,黑色褲子,外麵套了件草綠的風衣。她向白靜笑著招了招手,就又低下頭,慢慢的走近了。

    韓雪佳要了果汁,吸了幾口,放在草地上了。

    她感覺這個馬可在愛情裏真的蠻可愛的。平時嘴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色狼形象,可真正見了女人卻如此靦腆。尤其一提起那個“她”他更是失去了平時的靈氣和灑拖,簡直成了木頭。

    “應該是,我不太喜歡喝那種蛋湯。我們那時候是兩毛錢一碗,現在呢?”

    “啊?我經常聽說你們四川的女孩子被人拐賣到山東給人家當媳婦,怎麽你媽媽反其道而行之,還拐賣起山東大漢來了?哎呀,真是女中豪傑呀。”馬可豎起了大拇指。

    馬可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和這個小丫頭片子聊這麽多搖滾,似乎在她麵前,自己特別喜歡說一些東西,大概是一種傾訴欲?

    “喂,拜托,別這麽色迷迷的看著我好不好,臭丫頭裝什麽深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們到哪裏吃?”

    “哦,她也是h大的嗎?”韓雪佳低頭在沙灘上用手指畫著波浪線。

    韓雪佳站起身,跟著馬可,穿過車流如織的馬路,沿著木棧道下了沙灘。

    “是嗎?怎麽會呢?”韓雪佳有些吃驚。

    “你和你現在的女朋友是?”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馬可回頭瞥了韓雪佳一眼“問吧。”

    10沙灘上的一棵鬆樹

    “你先不要告訴白靜,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她吧。”

    “道聽途說而已,據說,如果有一天麻將和撲克牌被列為奧運會比賽項目,你們那裏的人連晚上睡覺做夢都會笑出聲的。哦,熊貓不吃辣椒?是不是因為你們那裏的竹子就是辣的,所以熊貓就不需要拿竹葉蘸著辣椒醬吃了?”。

    “不是,是黑鬆,好像是二十年前栽種的。當時栽了幾十棵,結果隻有這小子活了下來。”

    遠處走來了一對新郎新娘,新娘的婚紗隨著海風輕輕飛舞。

    韓雪佳站在那裏,細細翻看著手掌裏的十幾個小貝殼,然後就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裏,如同寶貝似的。

    白靜離開後,馬可鎖上車子,便和韓雪佳一起向海邊走去。

    “有些東西你該忘記,不然你會活的很累的。”

    丫頭一蹦一跳的跑到韓雪佳麵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馬可這邊拖。

    韓雪佳不禁有些好奇,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呢?

    韶關路栽種的碧桃,已然hua團錦簇,粉紅如帶,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

    “呸,別自戀了,美得你冒泡泡了!你餓死關我什麽事!雪佳不是沒吃嘛。”馬可壞笑著。

    “我呸!”馬可吐她一臉唾沫星子。

    “那些mv我都看過的。”

    “不怕,他們冬天也來的,冬泳。老家夥們火力猛,渾身發熱,吃飽了閑著沒事,就來海裏淬淬火,降降溫。”

    “少來了!你那點huahua腸子我還不知道。你小子行啊,賣保險,泡女人,風流快活嘛!”

    “那沒辦法,我也很為難嘛!不做色狼,俺寧死。”

    “說你是類人猿,你就真當自己是孫悟空呀!”

    “哦?怎麽說呢,也許吧。”最初的驚詫過後,馬可也不那麽神經質了“她很可愛,但是我有女朋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也許沒有吧,我不知道。”

    “喜歡,那時候就是因為喜歡大海才來的青島。”她正蹲在那裏揀貝殼。

    “嗯?你吃錯藥了?你不是說你自己吧?你和美女似乎沒有什麽關係吧?”

    “天呢!那個小丫頭片子搞什麽搞?!她才多大點兒啊!我可是老流氓,大色狼,她——她腦子讓驢踢了是吧?有代溝呀!什麽白靜?她整個兒一白癡!”馬可波羅先生在沙灘上暴跳如雷,頓足捶胸。

    ——november rain ,guns n‘ roses

    這是今天上午那個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馬可嗎?

    “哦,那是公主樓。據說是北歐的一位王子,為他姐姐建的,記不清是丹麥還是挪威了,反正他們的老祖宗都是北歐海盜。”

    “怎麽可能呢!我——我有男朋友,嗯?不對,我是男的,不是男朋友,我有女朋友了呀!這個——這個問題,你不是開玩笑吧?”馬可苦笑的臉比哭還難看。

    “我們很好。”馬可微微點頭。

    “別再走了,海浪會打濕你鞋的——除非你想光著腳丫子回學校。”馬可先站住了。

    “嗯,有什麽不對?”韓雪佳看著馬可的樣子,滿腹狐疑。

    “你還當真是去偷情呀?不怕被梅子知道閹了你?”

    “不知道。”

    “德國馬克!你——”

    “還有?the cranberries,r.e.m,police,kiss,night ,scorpions,aerosrd,prince,deep purple——”。

    “韶關路的桃hua應該開了吧?我們去照幾張相片吧。”

    “操,真惡心!繞來繞去,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玩遊戲,看動漫。哈哈,我在遊戲裏有好多好多的老公了,每天都有豔遇呢!”

    “民國的時候,1924年,泰戈爾訪問過〖中〗國。當時徐誌摩給這位大文豪做陪同和翻譯。仲春,徐誌摩又陪他去小〖日〗本遊曆,所以說印度阿三應該趕上櫻hua盛開了。”

    “怎麽了?”馬可正和韓雪佳收拾果皮和包裝袋。

    “好個屁!這不添亂嘛!我真驚了——”馬可快煩死了“拜托,我有女朋友了呀!”

    “人家不認識嘛,幹嗎那麽凶嘛!”

    “還是兩毛,我蠻喜歡喝的。”

    看著馬可木然苦澀的表情,韓雪佳略微有些傷感。

    夜色闌珊,馬可感覺有些疲憊。他好想蘇梅了。

    “超級多,我是雜食性的,東聽一耳朵,西聽一耳朵的,蠻hua心的。從bon jovi那樣的fa的heavy etal,goth rock,hardcore punk也招惹過,night wish就蠻好的。我很喜歡punk。不過我大概是偽搖滾吧,因為我終究還是更喜歡聽旋律優美點兒的流行重金屬。過的,還有led zeppelin,pink floyd,irvana,u2,the offspring,beatles,rolling stones,sex pistols——”。

    “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回憶?太累了。不說我了,你呢?你和你男朋友還好?”馬可不太想再過多觸及自己的過去。

    “我砍了你!”

    “放心,我明白的。還有幾句話,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你該忘記一些東西,另外——”韓雪佳想了想“如果錯過了太陽時你流了淚,那麽你也要錯過群星了,珍惜你該去珍惜的吧。”

    “我先回去,店裏有點事。你帶韓雪佳去海邊玩吧。”她壓低了聲音說。

    “我全是瞎掰的,我還以為是白靜呢。”

    調戲了幾個正沿著海邊跑步的大鼻子老外後,他騰出一隻手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然後調了變速器,壓低身子,開始加速爬坡。青島的路就是坡多,大坡小坡的,很少有平坦的地方。

    “嗯,再見。”

    “你——我就奇怪,h大怎麽就出了你這種人了!恬不知恥,簡直是h大的恥辱啊!真應該把你人道毀滅。最起碼,也要讓文化局把你的嘴巴貼上封條,免得你整天大放厥詞,擾亂本大小姐的耳根子。”

    別看馬可談笑風生,就像有多好玩似的,其實那段借錢度日,交不起房租,甚至連啃一個月的饅頭和鹹菜的艱難日子,那種對生活的恐懼和絕望,不是一個剛剛大一的小丫頭能夠理解的。它們給馬可留下了太多的印痕,還好他熬了過來。

    剛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韓雪佳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而馬可則是因為心不在焉,心裏煩就不想說話,怕一說話更煩——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走了一會兒,馬可感覺有點尷尬,也許該說些什麽了。

    韓雪佳緊了緊自己的風衣,指了指一個剛剛從海裏走出來的老頭兒“他們不怕冷?”畢竟是南方的女孩子,下午的海風也漸涼了。

    “你怎麽了?”韓雪佳發覺剛才還一臉壞笑的馬可,現在竟有一絲黯然。

    到了下班時間,公交車裏擠上了越來越多的人。

    馬可已然恢複了上午的玩世不恭,大概是陌生感已經消失了吧,所以就沒有什麽顧忌的開起了玩笑。韓雪佳用手輕掩著嘴咯咯的笑了,眼睛也眯了起來,樣子很可愛。馬可這孩子長這麽大,總算知道什麽叫hua枝亂顫了。

    馬可皺皺眉,然後閉上眼,想了很久。

    “名字很惡心是吧?和guns n‘ roses一樣充滿爭議的樂隊,british punk,絕對的punk。sex pistols僅僅存在了2年,卻是朋克音樂的老祖宗。他們沒有什麽高超的技術,就是簡短,暴虐的3和弦搖滾樂,長得也不帥,是幾個不折不扣的社會“敗類”無政府主義,膽大妄為,無所顧忌,無惡不作。不過呢,他們蠻幸運的,生對了時候,出現在那個需要叛逆喚醒激情的時代。第二任貝司sid vicious就因為殺死女友而被捕,然後又在監獄中吸食毒品過量死掉了。他們是絕對的人渣,嗬嗬,不過我喜歡。朋克中的朋克!其實guns n‘ roses的貝司,dkagan也是與生俱來的punk氣質。”

    是馬可的聲音,韓雪佳轉過身,看了看他,馬可對她微微點了下頭。

    韓雪佳笑著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以前就注意過,當時我也是很奇怪。按理說,鬆樹在kao海這麽近的沙灘上不可能存活的。一直到後來在報紙上才看到關於它的來曆。”

    “風在吼,馬在叫,白靜在咆哮!白靜在咆哮!”

    疲於奔命的生活節奏,多少讓馬可感覺有點害怕。馬可選擇的工作算是比較〖自〗由的了,他無法想象那些天天蹲辦公室的人是如何生活的。整天都坐著公交車穿梭在這座喧鬧的城市,枯燥?乏味?這多少讓人有些茫然。

    “哦?這個——我想我知道為什麽會和你說那麽多了,你很像我以前那個女朋友。”馬可吞吞吐吐的“你別誤會,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和她其實長得不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差不多,所以我就——怎麽說呢?哦——我現在有女朋友的,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的,我現在的女朋友很漂亮的,其實我——希望你別介意,我——”。

    櫻hua七日,一朵櫻hua從開放到凋零,僅有七天時間。如果生命不能如櫻hua之燦爛,多少就有些遺憾了。愛也如此。風過處,萬hua飄零的淒美,也許是對泰翁這句詩最完美的詮釋了。

    “pink floyd?我以前隻知道那個寫《夢的解析》的弗洛伊德的。”韓雪佳認真地點點頭,馬可看著她的可愛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喜歡大海嗎?”馬可找了塊幹一些的光滑礁石坐了下來,扭頭看了看韓雪佳,問了個俗氣得不能再俗氣的問題。

    馬可坐在中間的位置,背包平放在腿上。馬可看了條蘇梅十分鍾前給他的短信“怎麽沒在公司?我明天搬過去,好嗎?”馬可微微笑了笑,回了一條短信“嗯,我想你了,小笨豬。”。

    溫柔善良的蘇梅才是自己的真愛,自己該忘掉她了,韓雪佳是對的。

    韓雪佳消滅了一個雞柳漢堡,吃了一個橘子,然後就低頭撕著橘子皮,把撕碎的小片一塊塊的放到腳邊的塑料袋裏。

    “吳姐,趁蘇梅不在,我先出去泡個美女!”

    “白靜?”馬可愣了。

    “很多了,don‘t cry,altel california,哦,還有you give love a bad nav太可愛了!”

    “剛剛看完《浪客劍心》,那麽長,都沒時間去食堂打飯了,害得我浪費了一箱泡麵呢。反正老師也不點名,我就天天逃課,整天就躺在被窩兒裏麵看劍劍。從青島信息港下的,一集一集一集一集又一集,我就看看看看看!餓了就泡碗泡麵,一包一包一包一包又一包,我就吃吃吃吃吃!爽吧?”白靜似乎想用這種表達方式來證明她的智商存在嚴重問題。

    “你和白靜怎麽樣了?”

    “你以前的女朋友為什麽離開你?我感覺得到,你很好,而且還那麽愛她,怎麽會——”

    “兩年一個,兩年一個,你媽生起孩子來還蠻有節奏感的嘛。竟然害得你媽媽生了三個孩子?你爸爸可真是個老色狼!”

    “你有時間自己去慢慢看吧,說實話,這個mv裏麵有些情節很像我和以前的女朋友的故事。”

    “你好,我是韓雪佳,白靜的同學。聽她說起過你。”聲音很柔和,說完,她就低下了頭。

    丫頭氣呼呼的挽著袖子,嘴撅著的樣子也蠻可愛的。馬可笑了笑,一屁股坐到路邊的已經泛著新綠的草地上,朝丫頭努了努嘴,做了一個鬼臉。

    “此言差矣,本人雖然很齷齪很卑鄙,麵目猙獰,但也算是半個良民,而且還從事著世界上最偉大最光榮的職業——保險代理人!我是耶穌基督的使者,帶翅兒長胡子的男天使,我給千家萬戶帶去了福音,社會因此而安定繁榮,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啊!無數個家庭因為有了我們的巨額保障,從而放心大膽的去生病,當然這裏麵就包括你了。想一想呀,你要是得了什麽癌症,高位截癱,重大器官移植什麽的,肯定就賺大了——”

    “喂!”

    很快就到了公交車站,韓雪佳停下腳步。

    “那倒也是,興許熊貓喜歡吃五香味的呢。”

    “什麽事?”馬可站住了,但沒有回頭。

    “我——我,你回去了?”馬可好不狼狽。

    結果舊怨未了,又添新仇。

    “其實我也算是半個山東人的。”韓雪佳笑著說。

    11嚇死人的桃hua運

    “積累了客戶資料之後呢?”

    “帶了,包裏呢。”

    “兩千五的康安定期,轉介紹的,二十年交。你小子呢?”

    “喂,德國馬克!你怎麽還沒過來!就算是一條身強體壯的蚯蚓也爬得比你快了!”

    “很特別?”韓雪佳kao過去,仔細的看了看這株鬆樹“不是雪鬆吧?”

    一浴的沙灘還不錯,沙子比較細,踩在上麵很舒服。蝶形的更衣室倒也漂亮,但據說會走光。匯泉角上的那座高聳的酒店已然在東邊了。西邊呢,翠綠的鬆樹掩映著魯迅公園和水族館,青島海底世界就在那裏。

    1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紫薇,夏天開hua。”

    如果說和蘇梅在一起時,自己是一個男人,要去疼她照顧她,給她依kao的話,那麽和白靜韓雪佳她們在一起,馬可就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甚至找回了那種久違的很單純的快樂。

    “瞧你那德性!”白靜不屑一顧。

    and no one‘s really sure ‘s lettin‘ go today

    “你為什麽學日語呢?”

    “很漂亮,不過我才來青島半年多點兒,還沒怎麽出來玩呢。我不太喜歡學校,我們那個校區的樓都好難看,老校區好漂亮呢。”韓雪佳語氣頗有些遺憾了。

    “90分。”

    “有什麽不對?”韓雪佳有些奇怪的看著馬可。

    “嗯,我以前的女朋友。已經一年多沒有見她了。”馬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韓雪佳說這些,隻是感覺對她說,自己很舒服。事後馬可才明白,為什麽咱們的地下黨們不肯招供時,南京國民政府就會用漂亮的女特務來拉攏腐蝕他們了。

    馬可伸手拔了七八根細細的草葉,衝著丫頭的方向誇張的吹了口氣,說了聲:“變!”草葉飛散出去,飄落在地上,雖然有些還是枯黃的,但是大多已是剛剛長出的嫩綠新葉。

    兩個人沿著海邊往西走,踩著濕濕的沙子,海浪剛好到他們的腳邊。

    兩個人下到礁石上,海水湛藍如碧,海風吹來,浪hua飛濺。偶爾還會飛來幾隻潔白的海鷗,如精靈一般掠過海麵。

    兩個人相視而笑,馬可站起身,朝下麵走過去,韓雪佳跟在他身後。

    電話那頭的黃毛丫頭已經憤憤然了。

    “喂,雪佳!我在這裏!”

    韓雪佳跟在他後麵,她幾乎不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明白什麽呀?”。

    “這麽麻煩呀。裏麵slash好奇怪呢,開著車衝下懸崖時,那女的都嚇成那樣了,他還在笑。”

    過了音樂〖廣〗場就漸漸遠離了高樓林立的商業區,古典的歐洲建築多了起來。馬可把車子騎上了海邊的木棧道,不過他不知道這上麵是不是允許自行車通行,管它呢!

    當時在拜訪時,馬可很偶然的提到自己是h大學的,開始還把他當賊防的丫頭一下子就對馬可打開了話匣子。丫頭正要考大學,目標呢,就是馬可的母校,h大學。既然是一丘之貉,一個林子裏的鳥,那就沒的說了,沒跑幾次就已經混熟了。

    一年前,馬可剛剛開始做保險,一不小心,羊入虎口,陌拜的時候就敲開了丫頭家的門。正巧,她的媽媽正好想給她的寶貝女兒買一份健康保險,跑了四次,就簽了單,馬可賺到了進入保險公司的第一筆錢,大概收入了700塊。不過很不幸,馬可也認識了這位被保險人。

    “她的號碼已經換了,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了。隻是去年在街上遇到過她,她還是老樣子。”馬可淡淡地笑了,隨即又黯然地說“我們擦肩而過,我知道她看到我了,她也知道我看到她了,我們誰也沒有停下來。後來一年就再也沒有遇到了。”。

    馬可虛驚一場,轉身看了看,遠處走來了一個女孩子。

    8被你的美色誘惑了嗎?

    馬可的語氣有些苦澀。哪怕現在,每次上公交車,馬可都會先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是怕她也會在這輛車上,還是心裏還渴望能夠再見到她。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與她牽手走過的地方,都會想起她,想起那段快樂的日子,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在馬可腦海裏深深鐫刻,清晰如昔。隻要閉上眼睛,仿佛她仍在身邊。

    “嘿嘿,小朋友別哭了,阿姨給你買糖吃哦——”韓雪佳得寸進尺。

    韓雪佳靦腆的對著馬可抿著嘴笑了笑,很甜很羞澀。

    2黃毛丫頭與古巴雪茄

    “可子,你就別吹牛皮了。趕緊說,簽了多大的單?”.

    “我不喜歡買來的,我想自己揀。”

    “哦?喜歡哪些男的哦,我很少聽外國女人的歌。”

    “哼,就拿垃圾食品打發我們呀?簡直就是虐待!”

    “以前做過什麽工作呢?保險那麽難做,為什麽還要做呢?”

    也許不該打擾他吧。

    “走了這麽多路不累嗎?坐一會吧。”馬可看韓雪佳有些疲倦了,便先在〖廣〗場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有時候馬可感覺自己像一隻微不足道的細菌,有沒有自己,對這座城市來說沒有任何的不同。在水泥和鋼筋,工資與麵包的城市裏,一個人真的微不足道。雖然老家裏的鄉村生活,多少讓馬可感覺太過於緩慢和死氣,但如果和城市的生活比起來,他還是寧願選擇那份安靜與悠閑。但馬可隻能在城市裏生活,或者叫生存。生活麵前,他沒有選擇的權力。還好,現在的馬可是一隻快樂的細菌,因為在這座城市裏,還有人陪伴著他。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 ”馬可振臂高呼,然後故作莊重地說“這樣吧,你讓你妹妹帶六張一寸免冠照片,來我這裏領一張申請表格,填一下,然後交500塊押金,找兩個有經濟能力的擔保人,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破格錄取,收她做三姨太了。”

    “大小姐息怒,我隻是一條體質一般的蚯蚓啊,所以爬得很慢嘛!我五分鍾就過去了。好了,扣電話了。”

    “十七了呀,比我小兩歲嘛。”

    馬可頭都不回“我還想見斯大林和隆美爾呢!你小心被城管罰得傾家蕩產!呀——呼!”

    “很可愛的一群人,不是嗎?”馬可聳聳肩,對著他們撇撇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喜歡蘇梅,但卻常常會想起以前的那個女朋友。”

    “德國馬克!我殺了你!”白靜終於發飆了。

    海邊的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有的在沙灘上追逐嬉戲,有的則坐在沙灘上吹著海風曬太陽。雖然春天的海風仍舊有些冷,但幾個老頭兒已經在海裏遊泳了。

    “你倒看得開,那現在呢?”

    白靜吼了一聲,一下把馬可拖到旁邊一株鬆樹後麵,表情有些古怪。

    “誰?”

    “閉嘴!”白靜回頭狠狠瞪了馬可一眼,就又和韓雪佳品評起新娘的婚紗了。仿佛馬可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不是,那是以後的事。以前的我很混蛋的。其實在我還沒有變成bohemian時,就已經無法挽回了。隻是那時我不明白愛情的無奈,還苦苦追逐那段緣分。”

    “嗯?你媽漂亮嗎?”

    “你真能扯淡!”韓雪佳對馬可波羅佩服得五體投地“誰的詩?”

    白靜看他們倆鬥上嘴了,便撒嬌般的對馬可做了個鬼臉,拉著韓雪佳就走。

    青島之戀※#183;櫻篇《櫻之戀》(追憶篇)

    三個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馬可打開背包,倒出一大堆零食飲料和水果。白靜一邊大口的吞著薯片和蝦仁,一邊還嘟囔。

    “嗬嗬,賣保險的人是跑不死的。我們每天都要跑很多路的,鞋底都磨平了。哈哈,我都懷疑當年紅軍長征,跑完兩萬五千裏的那些家夥,參軍前是不是都是幹保險的呢!”

    5怎麽女人都這毛病

    馬可想起了中山公園的櫻hua,大概再有半個月就要開了吧。

    “也不能這麽說,最可惡的是我們自己呢。你想呀,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電話,天天打電話騷擾你,纏著讓你買保險,你不抓狂才怪呢。嗬嗬,其實他們還不夠狠,他們要是把精神病醫院的電話寫上,我們肯定會被整得很慘的,弄不好就被精神病醫院當成神經病給抓過去了。所以呢,人家對我們還是挺厚道的。”

    她很少說話,更多的是笑著看馬可和白靜吵得麵紅耳赤。

    “bohemian”韓雪佳慢慢地說“you are a bohemian.”

    “不是,你像個大男孩,很可愛的。”

    丫頭在那裏已經開始吼了。

    “是嗎?賣保險很累嗎?你做多久了?”

    “哦,太苛刻了。怎麽說呢,這要看心情了。心情不同,喜歡的歌當然也不一樣了。”

    “我除了販毒賣軍火,估計是什麽也做過了。我嘛,不務正業,工作是幾天一換,一心一意忙跳槽,我算是‘老跳蚤’了。自己折騰過精品店,可惜天生的缺心眼兒,賠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後來賣過電腦耗材,也是雞飛蛋打,破產倒閉。再以後在數碼城做過打印機和台式機的銷售,嗬嗬,甚至還去一家酒店做過門童和前台接待,還在快餐店做過。最慘的時候混到了在一家星級酒店做保安,知道嗎?就是那種在酒店門口負責車輛調度的那種,整天喊著:‘倒!倒!倒!往左打!往左打!好!”幫客人停好車,然後畢恭畢敬地替客人打開車門,酸溜溜的來上一句鳥語,‘may i help you ,sir?’。每天要在大街上站將近十個小時,要是一不小心把客人的車給劃傷了,就會把工資給賠進去呢!最倒黴的是那個保安隊長肥得像頭豬,脾氣臭,人又懶,我呢,又有點倔,經常把他氣得嗷嗷亂叫。嗬嗬,現在想想真的好笑。”

    “那蘇梅呢?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子?我是說她對愛情的態度。”

    “嗯?為什麽?”馬可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怎麽了?”

    “是嗎?”馬可笑了笑,指著海麵“這大海就是一大鍋海鮮湯,裏麵可是什麽海鮮都有的。”

    “什麽?”。

    “那麽恐怖!我原來還以為他要殺那個女的呢。”

    馬可笑眯眯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副想猜出那是什麽的樣子。不過在心裏他早已經在暗暗的罵娘了——“老天呀,饒了我吧!怎麽女人都這毛病呀!操!”。

    韓雪佳赧然而笑“知道了,馬可波羅先生,我和古巴雪茄也沒有什麽關係的。”

    馬可的語氣有點頹然,甚至有厭惡自己的味道。

    “那座樓,很漂亮。”

    “錯了?你們不是一個專業的?”

    馬可慷慨激昂地表達了自己的馬可波羅哲學,唾沫星子濺了一地。

    曾有個笑話說,如果有一天某國入侵青島,他們的超重型炸彈在青島東部全部沒有落地,99被兩個樓給夾住了。飛行員不禁感歎青島的樓間距如此之小。結果唯一快要落地的一顆重型炸彈就砸在了“五月的風”雕塑上麵——還是沒有能夠落地。

    “閉嘴,我還沒想嫁人呢。”白靜低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和草葉。

    “才不是呢,要是竹子是辣的,熊貓肯定就不吃了。”

    “要不要過去看看,很漂亮的一座樓。”

    “一年多了吧。剛開始做的時候有點累的,你沒有客戶,就隻能整天掃大街,掃樓。”馬可笑著用手比劃著掃地的姿勢。

    “蘇梅很依戀愛情。她是個溫柔的女孩子,我幾乎就是她的一切。不過很奇怪,其實我和蘇梅沒有什麽共同點,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我很喜歡她,她更是傻傻地愛上了我這個混蛋。”馬可苦笑著自嘲“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呢?”

    雖然韓雪佳在礁石上走路有點吃力,但馬可也不好意思伸手扶她。這個色狼深受封建禮教的毒害,至今堅守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傳統美德。

    韓雪佳伸手攏了攏自己的短發,轉頭向馬可笑了笑。平時安靜的她雖然不像白靜那樣愛笑,但一笑起來,卻也甜美可愛。

    “你好惡心呀!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我哥比我大兩歲,專科畢業後就回去幫我爸養蜂了。”

    馬可看了看四周,五十米的半徑內,沒有第二個和丫頭性別一致的人。

    “是嗎?那我還是高等的靈長類動物了?剛才還說我是拉雪橇的某種動物,托您的鴻福,我進化得這麽快。”

    “那是淒美。”馬可的聲音有了幾許滄桑的味道“使生如夏hua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惡心!當然是了。”

    “謝謝。”

    “不愧是同道中人呀。大家都是色狼,何必說破呢。昨天簽了個單,今天出去玩一玩。”

    導遊開始介紹旁邊的那棟hua石樓,倒是提醒了馬可。

    這座漂亮的燈塔與“五月的風”遙相呼應 ,通體潔白,高20.08米,這自然是2008年之寓意了。如雪的燈塔襯在蔚藍的海麵上,有種別樣的美麗。當夜幕低垂之時,燈塔吐輝,波光搖曳,燈影波光交相輝映,構成絕妙夜景,便是又一處“琴嶼飄燈”。

    “是嫁不出去吧?就你那模樣兒!你媽命苦呀,她把你養這麽大容易嗎!你就長成這副德性?怎麽對得起你媽呀!以後你媽還不知道得倒貼多少錢才能給你找個婆家呢。”

    “中山公園的櫻hua快開了,非常漂亮,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的。嗬嗬,讓白靜那個丫頭帶你去吧。就在那邊。別錯過了那場櫻hua雨。”馬可指了指北邊的方向。

    “不是,她那時去了另一所大學,在一座南方的城市。”

    “後來才明白,愛淡了,就不能再強求,否則,那就是傷害了。”

    黃毛丫頭穿了件白色外套,淺藍的牛仔褲,正兩手叉腰,很囂張的站在那裏,腦袋在脖子上轉動的像個搜索雷達,後麵的馬尾辮也跟著一甩一甩的,動力十足。估計正在找這個該天殺的德國馬克吧。看到她那火氣衝天的架勢,馬可慶幸自己隻是遲到了五分鍾。

    馬可蠻喜歡青島人的。

    “丫頭,肺活量不小嘛,你媽是高壓鍋爐,你爸是蒸汽機吧?嗯,你弟弟是汽笛。不然怎麽生出肺活量如此出眾的女兒來呀?”

    他也笑自己的不可理喻。

    馬可沉默了很久,韓雪佳的眼睛裏充滿了關心,這讓馬可有些釋然。

    “大體意思就是說,你活著的時候,滿臉桃hua開,死掉的時候呢,秋風掃落葉。”馬可如此解釋。

    馬可自討沒趣,這兩個丫頭大概是想結婚想瘋了吧。或者她們迷戀的是新娘身上蚊帳一樣的婚紗?反正新娘袒胸lou背的,秀色可餐,看就看吧。

    這時公交車來了,韓雪佳快步走了過去。

    “德國馬克!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小心讓梅子知道你偷情讓你小子貶值!去見馬克思!”

    “楓樹,五角楓,秋天葉子就紅得一塌糊塗的那種,你隻要別是紅綠色盲就能理解。還有寧武關是海棠,你不要說你不知道它什麽時候開hua!至於紫荊關的雪鬆你總不會不認識了吧!你不是青島的地頭蛇嗎?這種問題也問我!”馬可一口氣兒給她說了個遍。

    路燈已然亮了,城市的霓虹閃爍著妖豔的色彩,馬可不喜歡這種輕浮放蕩的燈泡兒。如果說星空和月光是純真的少女,那都市的霓虹燈則像一個濃妝的妓女。城市的燈光太亮,這裏的夜空看不到幾顆星,縱然月光,亦顯得蒼白孤單。

    “pink floyd的。”

    “那我們那個校區呢?”

    “你喜歡白靜嗎?”

    韓雪佳長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尤其是一雙眼睛,婉如清揚,非常有靈氣。她有一種拖俗的美,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子。韓雪佳其實並不像她,可是,為什麽自己一開始會感覺她們那麽像呢?不過馬可發現韓雪佳的確給自己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但他說不清。忽然他的腦子裏冒出一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hua不勝涼風的嬌羞。”也許隻是因為她曾經也很溫柔?馬可感覺自己腦子裏的電路板短路了,有點神經錯亂。

    “什麽屈辱不屈辱的,那時候隻想怎麽填飽肚子,能找個地方睡覺了,別的真的顧不上想的。再說了,我和他們也沒什麽不同,都是為了生活,你能說誰比誰嬌貴?”馬可也歎了口氣,隨即又用玩世不恭的語氣說“也蠻不錯的,可以看很多名車的,嗬嗬,知道嗎,我們酒店的董事長有一輛凱迪拉克cts,很酷的哦,他弟弟遊手好閑的,還弄了輛寶馬z4,整天拉著女人到處瘋。酒店前邊還經常有什麽林肯啦,克萊斯勒啦,保時捷啦,賓利啦,加長的沃爾沃啦,烏七八糟的。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德國車,寶馬呀,奔馳什麽的。站在酒店前值班無聊時,除了看美女,就數馬路上的奔馳或者寶馬,有時候一天能數到四十多輛,青島有錢人可真多哦。”

    “哈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昨天你敢陰我,馬可太歲的頭上你也敢動土!我今天特意給你配製了‘宮廷秘方可樂”其主要成分有:燈塔醬油,紅星二鍋頭,山西老陳醋,還配有辣椒油,芥末油和甜麵醬等佐料,營養豐富,口感麻辣,回味悠遠,絕對不含防腐劑,味道怎麽樣啊?”

    “那裏呢?”

    不過令馬可吃驚的是,剛開始似乎很淑女很文靜的丫頭,後來竟然越來越潑辣刁蠻。慢慢的,馬可就叫苦不迭,連呼上當了。至今馬可也不知道,這筆買賣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手機響了,是白靜。

    雖說青島人有些排外,但是不可否認,青島人挺熱情,相當好客的,這一點馬可是深有體會。以前大學裏做家教,現在跑保險,都經常被他們熱情地留下來吃頓飯。他們說什麽也要把你的肚子給塞的滿滿當當的才肯放你走的。

    “青島隻有中山公園有櫻hua嗎?”韓雪佳問。

    “那樣的話是——long long way to go”

    “有那麽高嗎?沒有的”馬可搖了搖頭“真的,我不是開玩笑的。你還不了解我,白靜也不了解我。”

    “你也喜歡hotel california?”

    “那麽大男子主義?可憐我的克麗斯汀娜和布蘭妮了”韓雪佳吐吐舌頭,扳著手指頭,慢慢數著“男的嘛,最喜歡的是guns n‘ roses,bon jovi,eagles,robbie williarns to rock,savage garden——”。

    馬可搖頭晃腦的吟誦著“馬氏詩經”頗為風流倜儻。

    不知不覺走到了山海關路,在地勢高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海水了。那裏是第二海水浴場。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稍顯喧鬧。路邊停kao著幾輛“某某人民旅行社”的大巴,遊客們戴著統一的小紅帽,手拿小黃旗,操著馬可聽不懂的南方話,在手提擴音器的導遊的帶領下,排著隊從馬可和韓雪佳身前走過。他們一會聽著導遊的講解,一邊掏出相機,哢嚓哢嚓的拍個不停,說說笑笑的。

    韓雪佳忽然感覺自己真的不懂這個男人。自己的感覺不會錯,可他為什麽會這樣呢?溫文爾雅的他為何會有這種眼神?

    “還可以吧,意猶未盡呀。美女相伴,天上人間!金風玉lou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的短暫,留下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思念和痛苦,啊,雪佳,為什麽你會走,為什麽?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天呀!雪佳,你何苦來,你何苦來……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來,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見了光彩,你是我的sugar,y sweetheart,你教給我什麽是生命,什麽是愛,你驚醒我的昏迷,償還我的天真。沒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馬可拖著長腔兒,怪聲怪氣地大放厥詞,滔滔不絕地背誦著篡改過的《翡冷翠的一夜》“oh,darlin‘ you——雪佳!我想你!”

    “鷹和禿鷲本來是一樣的,但它們興趣不同。鷹〖自〗由自在,搏擊長空,喜歡自己去捕獵。而禿鷲隻死板的盤旋低穀矮空,以腐屍為食。我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呆板死氣的工作對我來說,和坐牢沒什麽區別的,就像逼我天天啃發臭的死兔子一樣,我會死掉的。不過鷹也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更多的風雨。尤其是像我這種壞事做絕的大壞鷹,打雷的話就不敢起飛了呢,會遭雷劈的,哈哈哈!”

    “我帶你去找公交車。今天走了這麽多路你也累了,早些回學校休息吧。”

    “你真的有女朋友了?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呢。”韓雪佳愣了。

    她調皮地點點頭,就抬頭看起了天空。馬可伸出手,韓雪佳的手裏落下一個小貝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灰色小貝殼。馬可翻了翻手掌,那貝殼滾動了幾下,他合上手,就把小貝殼裝進了褲子口袋。

    兩個人沿著南海路,慢慢的往西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匯泉〖廣〗場。

    兩個人對著大海,並肩而坐。

    “丫頭,我有那麽壞嗎?那麽漂亮的女孩子,我怎麽舍得賣給人家,肯定自己留著用嘛。嗬嗬,她應該快到學校了。”

    “那你為什麽還不能忘記你的過去呢?”韓雪佳有些疑惑。

    馬可閉著眼睛,老和尚念經似的數著他喜歡的樂隊,韓雪佳早就吃驚不已了。

    馬可話剛說完,就感覺手腕被〖針〗刺一般的疼,急忙縮手。

    “好吧。”韓雪佳歪頭笑了笑。

    “喂!大色狼,雪佳回來了沒有?我都回學校了!你是不是把雪佳拐賣了?”

    6 賣保險的大蜘蛛

    他狼狽的樣子,讓白靜噗哧一聲笑了。

    “哦,在高中時就聽他們,大學裏無聊,聽得就更多了,慢慢的就都聽了。最少的也聽過十幾首吧,特別喜歡的樂隊的歌就幾乎一首不漏的都聽了。”

    這個男人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呢?

    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自己和她的回憶,躲也躲不開,青島太小了。馬可輕輕歎口氣,或許青島又太大了,大得讓他尋不到她的身影。

    “沒問題呀,與美女同行,不亦樂乎。”

    “你給我閉嘴!”

    “死丫頭片子,你屬爛刺蝟的還是屬毒蠍子的!”

    韓雪佳被他們兩個逗得也笑翻了。

    手機響了,是那個潑辣的丫頭。

    昨天愚人節不小心還被她陰了一把。馬可忙著促單,沒顧得上吃飯,感覺餓了就搶了一個丫頭正在吃的夾心餅幹,反正都是一個袋子裏裝的,馬可認為,以丫頭那點兒腦容量,還不會聰明到能在自己的頭上動土。結果馬可的智商被丫頭狠狠的羞辱了一把——夾心餅幹裏夾的是冷酸靈牙膏。別說,滑膩如絲,冰涼爽口,還他媽的水果味兒,弄得馬可當場就口吐白沫。直到現在,馬可還是口氣清新自然,牙齒潔白堅固。馬可的麻煩還沒結束呢,比如眼前的這次——

    有人說青島是一塊鑲著金邊的破抹布。市南區和沿海一線,紅瓦綠樹,碧海藍天,早在一百年前,德國建築就奠定了這裏的異域情調。典雅別致的歐式建築與高聳的現代建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美輪美奐,歐韻十足,號稱“東方瑞士”。但北部城區則破落陳舊,似乎隻有商鋪招牌上的“青島某某公司”的名字,才能讓人相信,原來這種鬼地方也是傳說中的青島。

    天已經漸漸黑了。

    “我死了你能有什麽好處?你家又不是開棺材鋪的。我早就看了,你們店裏隻有汙染環境的一次性飯盒,沒有經久耐用的骨灰盒子的。”馬可嘴一撇,懶得看白靜。

    馬可恬然而笑,透著幸福與滿足。

    “記住了嗎,大色狼?”白靜沒有太在意馬可的反應,輕輕擰了一下馬可的胳膊,就嘻嘻哈哈的跑到韓雪佳那裏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泛起薄薄霧氣的海麵,遠處的貨船已然有些朦朧了。

    “你是哪裏人?”馬可問。

    “白靜挺好的呀,人又漂亮,幹什麽那麽說人家呀?”韓雪佳倒是挺悠閑的。

    “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丫頭嘴一咧,陰險地看著馬可“別急,先給你介紹個美女吧。”

    “哦,這下麵也是沙子嗎?”

    很快,馬可就到了八大關,沒用多久就找到了她。

    馬可對所謂的“新十景”嗤之以鼻。平板兒一樣托著個紅色冰激淩的五四〖廣〗場,鋼鐵加燈泡的電視觀光塔和枯燥死氣的世紀〖廣〗場都能入選,卻把絕美的“東園hua海”排除在外。如此粗鄙化的審美觀之下,馬可也就不奇怪為什麽前些年青島的某些官員會頂著如潮的罵名和民怨,以令人讚歎的驚人魄力執意拆毀了那麽多瑰寶級的老建築,為了gdp,去建一些商業用的水泥鋼筋結構的四方盒子了。

    “你就衝上去吃了一隻肥肥的大綠頭蒼蠅是吧?”韓雪佳笑岔了氣兒。

    “真的是美女?”馬可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小縫,笑得像個剛送走客人正在數錢的妓女。

    “你嚇死我了!”

    馬可掏出兩個橘子,遞給了她一個,韓雪佳接過去,慢慢的剝開。

    “喜歡潑辣?你有受虐癖呀你!變態!”

    “什麽問題?問吧。”馬可淡淡一笑。

    “馬可,那兩邊是什麽hua呀?”三個人悠閑的在小路上漫步。

    “馬可,你等一下。”

    “stop!savage garden?那兩個娘娘腔兒?估計你一會兒連westlife也出來了。嗬嗬,我看出來了,是不是你專門聽帥哥的歌呀?”

    每年四五月,中山公園大片的櫻hua緋豔數裏,如火似雲。每逢“櫻hua會”青島人幾乎傾城而出,櫻hua路上人潮如湧,萬頭攢動。這就是老的“青島十景”之一——“東園hua海”。不過很可惜,現在的“青島新十景”中已經沒有這裏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林道上,嘰嘰喳喳的鳥鳴讓這裏更顯安靜。

    “鬆樹下麵是土,人工填充的,不是沙子,不然沒法存活的。它還經曆過一場台風,海水漫上來,鬆樹也被海水淹沒,差點死掉。人們用淡水澆了好久,折騰了老半天,總算把鹽堿衝洗掉了,把它救了過來。不過很可惜,它的兄弟姐妹們全都掛掉,全家死光光了。”

    韓雪佳,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馬可就感覺自己有些不自在。馬可呆呆看著她,不禁搖了搖頭。

    “什麽呀!是我以前的一個客戶的女兒,這次的單就是人家給介紹的,總得去表示一下感謝吧!”

    不過呢,青島人對於自己的城市的熱愛有點近乎自戀了。你要是在大街上和一個青島人說話,可就要注意點兒了,千萬不能說青島的不好。你一說可就捅了馬蜂窩,他們立馬會和你吵個麵紅耳赤,滔滔不絕的和你爭論。最後肯定能讓你乖乖的低頭認錯的。青島人就是這麽熱愛自己的城市。

    “哦,看出來了,看你的包裝和型號,就知道你是國產的,a。”

    “馬可,你帶相機了嗎?”

    “回去相親?”

    12sorry,本色狼名hua有主了

    “德國馬克!你是不是去給愛斯基摩人拉雪橇了!這麽晚才過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和你說這些事。”

    “就在青島。”

    “是嗎?don‘t cry的mv我怎麽看不懂呀,怪怪的,前邊rose為什麽拿那把槍呀?還有沉到水裏那個人?最後那一段也看不懂。”韓雪佳總算找到資料庫了。

    “沒什麽,有些想她。”馬可沒有看韓雪佳,隻是默默的聽著海浪拂岸的嘩嘩輕響。

    “你怎麽了?那麽古怪,想說什麽就說嘛!”

    “可以這麽說了,axl rose最帥了!還有jon bon jovi。”韓雪佳開心地數著這些帥哥。

    “嗯,他人很好,對我也挺好的。我們是高中同學,現在他在北京讀大學。”韓雪佳笑得有些羞澀。

    馬可有些發呆。“喜歡嗎?送你的,不許丟了哦!”他永遠記得那個聲音。

    韓雪佳挽著白靜的手,低著頭默默的走著,偶爾才和白靜說幾句話,淡淡的笑一笑。

    i need to kno kno kno know——

    “德國馬克!我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