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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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縣縣長,雲鼎州,對吧!”
“他是我姨夫,就是我媽媽的妹妹的丈夫,我把他叫姨夫。”
生怕顧誠理解不了一般,葉萱故意詳細的解說。
顧誠瞪大眼睛,心中驚訝得很。沈婷也是分外詫異,同時更加好奇葉萱的身份。
年紀輕輕,能當鎮長,家裏肯定有關係。
葉萱很滿意兩人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的父親,是葉青鬆!”
“誰?好像聽過?”顧誠搖搖頭,滿臉迷惑。
葉萱稍稍一愣,沒想到顧誠這麽不關心政治。便又開口道:“我的爺爺,是葉振國!”
“啥!?”顧誠嚇到了。
與驚愕的沈婷對視一眼,然後再看並無嬉笑表情的葉萱,旁邊鄭佳也沒有異動,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顧誠張著嘴巴,吱唔半響:“你沒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葉萱聲音洪亮起來,眉宇間有了些許自豪氣息。
“呃!不會吧!”顧誠愣愣的說道:“葉主席,還是主席吧?他的孫女跑到泉縣來?你家裏會讓你這麽做?”
“爺爺已經退下好幾年了。”葉萱糾正道。
“為什麽不會來,我特意跟姨夫來的,有他照應,家裏人也放心。”葉萱頗為自豪的回答,這種勇敢的行為,的確值得她開心。
顧誠表情呆滯,實在無法將麵前這個年輕漂亮氣勢十足的禦姐,與小時候電視機上經常出現的顫顫巍巍老頭子聯係起來。
葉振國,曾今擔任國家副主席。
除此之外,顧誠再也不了解葉萱爺爺任何信息,但是僅僅一個“副主席”,就足以令他心神不寧了!
沈婷早就聽得激動起來,呆了片刻,立刻問道:“葉,葉鎮長,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啦!”鄭佳開口補充道:“首長她特別要求隱瞞身份,才好下來接觸基層人民呢!”
沈婷追問:“鄭秘書,你,你又是做什麽的?”
鄭佳望了葉萱一眼,似乎請示什麽,見葉萱點頭才回答:“我本來是警衛局的戰士,首長要下來,特意讓我跟隨呢。”
挺挺不大的胸部,鄭佳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滿是開心與自豪。
能被老首長派遣,也是一種無上榮耀!
“這樣啊。”沈婷驚歎道:“你還有保護葉鎮長的職責嗎?”
“對!保護首長的人身安全,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
說到這裏,鄭佳嚴肅起來,坐在後排揚起右手,行了個軍禮:“出發前,我在首長與領導麵前保證過的,哪怕我死了,也要保護好首長。”
“就因為這個,你對她的稱呼才變來變去的?”沉默良久,顧誠突然問道。
鄭佳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應答:“嗯,首長讓我改口,一著急就忘了。”
葉萱接過話:“小佳,別說了,再說底兒都被人家掏空了。”
“噢!對不起!”鄭佳聞言慌忙道歉,神色不寧。
“哎!我說,你怎麽回事兒!有你這麽訓人的?”顧誠不滿的說道。
葉萱眼睛睜大,似乎沒想過,顧誠聽了自己的身份,還是這麽肆無忌憚。
“看什麽看!”顧誠一甩沈婷的手,憤憤不平的教訓葉萱:“你說你,不就是個千金大小姐。恩,叫什麽紅三代,狗屁,都是狗屁!”
“吃的是民膏民脂,喝的是人民大眾的鮮血,用勞苦百姓的努力,養活自己高人一等的特權。在我心裏,還是那句話,你連鄭佳她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顧誠指著葉萱鼻子罵道:“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我救了你,鄭佳她辛苦背你。噢,現在倒好,你上了車,一句感謝話不說,就會吹自己的身份,很牛氣是吧?”
“是很牛氣!葉主席的孫女,牛,真牛,大過天了!可是,我又不欠你的,我沒必要遵守你的狗屁邏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就低你一等嗎?”
葉萱被訓的狗血淋頭,臉麵通紅,不服氣的想反駁,卻又無話可說。
“顧先生,你別說了。首長,首長不是你說的那樣。”鄭佳見氣氛緊張,連忙開口勸解。
“怎麽不是?”顧誠繼續道:“我缺錢嗎?你能幫我什麽忙?是讓我做省長?還是讓我一個人壟斷行業?不能吧!你不就是葉主席的孫女麽,他老人家,還有很多的後代吧?而且,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隨心所欲的做事!”
“鄭佳我就不說她了,估計從小被你們灌輸些忠君思想。但是,我可沒有,全國人民更沒有。真要是全國人都死心塌地的給你們賣命,不計生死的幫你們打雜,這個國家也快完蛋了!”
葉萱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的變換著,臉頰氣的鼓鼓的,拳頭也攥著,似乎在竭力控製怒氣。
“嘿!你還想報複我?”顧誠見狀樂了:“你是不是想,一出去,就找人把我抓了?”
“我沒有!”葉萱氣呼呼的回答。
“真沒有?那你臉憋得通紅,是便秘啊!”顧誠問道。
“你才——。”葉萱終究是沒有吐髒話,深呼吸著:“我沒想到,你居然將我看成那樣。”
“那你想我把你看成哪樣?”顧誠喋喋不休的掰著手指:“第一,沒禮貌,見人也不笑,擺個死人臉裝逼。第二,忘恩負義,我救你命不答謝,鄭佳幫你反而遭到訓斥,第三,自以為高貴,妄想一說出葉主席,就讓我們直接跪倒。這些,我都沒說錯吧?”
“錯了,全錯了!”葉萱氣的胸部急劇起伏:“第一,我平常就這表情,見誰都一樣,愛看不看。第二,你的大恩,我已經準備好幫你,讓你以後賺錢沒有人敢擋。第三,我對我爺爺,對家裏,是自豪與驕傲,並沒有看不起誰。可能,你很在乎口頭上的話語。那麽,我葉萱,向你顧誠道謝,謝謝你,今天救了我的命!”
說著,葉萱認真的將身子彎下,從車座的中間對顧誠鞠躬。
“是呀,顧先生,首長真的很好的。”鄭佳見狀也是幫腔。
“葉鎮長。老板。”沈婷瞅瞅二人,方才她也有些不滿葉萱的態度,但又不敢說,這會兒聽了她解釋,倒立刻同情起來。
顧誠低頭看著葉萱,一頭流雲般烏黑秀發,心頭的火氣也逐漸消散:“你起來吧,算我說錯了。不過,你的行為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抬起頭,葉萱美眸白了顧誠一眼:“誤會就誤會,尋常人何必理會他們,生死都不會有一點關係。”
“嗯。”顧誠歉然一笑,回過頭,對沈婷吩咐:“開車吧,肚子都餓了。”
“噢,大家坐好。”沈婷交待一句,然後重新啟動車。
汽車慢吞吞的朝山下走,車內的氣氛明顯舒緩自然,顧誠笑嗬嗬的說些趣事,聽得鄭佳開心不已,葉萱則恢複了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看不到車裏的人。
不過,這次顧誠了解她的為人,也就沒什麽芥蒂。
晃悠悠的,忽然車停住了,沈婷著急的喊道:“老板,走不了了!”
“怎麽回事兒?”顧誠扭頭朝前方看去。
雨不知何時變化,已經小了許多,毛毛小雨飄著。顧誠看到車前十多米的地方,赫然是土黃色的砂石土壤。
“沈婷,這就是我剛才說的泥石流,沒想到衝到這裏了。”顧誠看得清楚,連忙說道。
後排的鄭佳與葉萱,聽到話後,也起身往前看著。
“泥石流把路堵住了。”葉萱淡淡的說道。
“是啊,這可怎麽辦?路修好應該沒有可能吧!”顧誠焦急的說。
葉萱點點頭:“鎮上可沒有專門的修路隊,要麽讓村民挖,要麽從縣裏請人。但這兩種手段,都很耗費時間。今天是別指望了。”
歎口氣,顧誠眉頭緊鎖,幹脆推開車門,下了車朝周圍瞭望,辨別所處的地段。
鄭佳見狀,也下了車,環視四周幾圈,忽然開心的說道:“顧先生,這裏好像離山腳不遠了。”
“嗯,我們還是走著下去吧。”顧誠看到下方的村莊,提議道。
“鎮長,我們要走下去,我背你吧。”鄭佳半蹲在後車門口,彎腰說道。
“小佳,不用麻煩你,我自己走吧。”葉萱並沒有趴過去,而是選擇自己下車步行。
“老板,車放這裏合適嗎?”沈婷見狀也下了車,一腳就陷進泥裏,頓時緊皺眉頭。可惜其他三個人都是髒兮兮的,就她最幹淨,也不能抱怨什麽。
“沒辦法,把門子鎖好。緊要的文件拿上,幸虧雨小了。”顧誠吩咐著。
“好的。”沈婷接受命令,在汽車裏整理片刻,拎了一個小皮包,掛在胳膊肘,然後跟著其餘三人上了路。
顧誠,沈婷,葉萱,鄭佳。一男三女的組合,就這麽相互攙扶著,艱難的在沒了道路的山坡上往下挪,一點點的,速度堪比蝸牛。
被衝刷過的地段最是難行,泥漿足以淹沒人的小腿,每一步走的極為費力。
顧誠一手拉著沈婷,另一手拽住葉萱,葉萱又與鄭佳握住,四個人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短短的路程,花了大約半個小時才渡過。
顧誠使勁的甩掉鞋上的泥巴,皺眉問道:“你們還有勁嗎?”
“呼,老板,難受的很。”沈婷下麵穿的最薄,高跟鞋外帶絲襪,幾乎沒有任何的防護力,所以前進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劃破皮膚。不過也因為小心謹慎,她倒是沒有受什麽傷害,僅僅全身被雨水淋濕,變得與其餘三人一般狼狽。
葉萱除了呼吸急促外,沒有什麽異常,臉上並無不耐煩的神色,反而專注的看著泥石流。
走了一段路,顧誠問道:“你們怎麽不打電話叫人?你是老大,一個電話,肯定有屁顛屁顛跑來獻殷勤的。”
葉萱搖搖頭:“我不讓,這麽慘的樣子,被人看見不好。”
“是嗎?”顧誠搖搖頭,有必要這麽維護形象嗎?
鄭佳見狀,開口建議:“顧先生,我們一人背一個,快點下山吧。”
“好啊,你能撐住?”顧誠問道。
鄭佳擦了把臉,甜甜地笑著:“訓練時候比這艱苦多了,沒事的。”
“老板,不用!”沈婷焦急的拒絕:“我可以的,還有力氣。”
說話間,葉萱卻不理會,邁步往下走。
顧誠見狀,搖搖頭,拉上二女,跟上了葉萱。
山間的雨水,來得快去得更快,沒過幾分鍾,零星的水滴也沒了。雖然天空還陰著,但明顯短時間不會再下。
“到山下了!”顧誠看得遠,高興的叫道:“馬上就能進村了。”
三女聞言都是一起看去,常言道望山跑死馬,形容的是山間距離難辨。
她們雖看不出遠近,但也精神一振,加快腳步往下走著。
“啊!”
突然,葉萱尖叫一聲,身體止不住的往邊上傾斜。
“小心!”顧誠大叫,飛躍著伸出雙臂。在葉萱將要倒進水溝裏的一刹那,把她給攔了回來。
顧誠摟著葉萱,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疼!”葉萱眉頭微蹙,隻說了一個字。
“首長!你怎麽了?”鄭佳急忙跑到身邊,心憂的發問。
“哪裏疼?”顧誠下意識的往她腳部看去。
但葉萱的小腿下麵都是泥巴,什麽也瞧不出來。
微微定下心,葉萱回答:“我腳好像崴了!”
“恩!”顧誠見所立的地方,全是些鬆軟土壤,一踩就陷進去,便說道:“我先背你下去,到村裏咱再看。”
“我來背首長!”鄭佳主動請求。
葉萱這會兒也不逞強了,或許她真的很疼吧。好看的臉蛋兒滿是壓抑的苦楚,吩咐道:“讓小佳背我吧。”
“不用。還信不過我啦。”顧誠笑眯眯的搖搖頭,直接彎子,然後在鄭佳的幫助下,把葉萱扶上後背,手臂朝後掛住她的腿,加速往村裏趕去。
荒郊野外的地方,道路是不好的,越靠近村莊,地麵就越結實。常年四季人車牛馬經過,土地被夯的硬邦邦,除了有點滑溜之外,根本存不住水。
到了村口,沈婷如釋重負的呼喊:“老板,終於到了。”
“嗬嗬,是啊,這下子就輕鬆了。”
是的,有村子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能提供幫助。顧誠與沈婷,可是裝了一大把錢的,絲毫不擔心找不到援助。
進了村子,找了輛農用三輪車,花了五十塊錢。即便沒透露葉萱的鎮長名頭,農村小夥也搖上發動機,載著四人往鎮上駛去。
到了這時候,顧誠才有空閑檢查葉萱的傷勢。
三輪車,又名蹦蹦車,坐在上麵的感覺,屁股麻全身麻。
沈婷與鄭佳,都是一手抓住車廂護欄,才勉強坐穩。而顧誠,因為抱著葉萱,兩個人體重合並反而穩當。
“我現在幫你看看。”嘈雜的三輪車轟鳴中,顧誠對葉萱大聲喊道。
“好的!”葉萱早就疼痛難忍,也是大聲回答。
“左腳還是右腳?”顧誠問道。
葉萱沒說話,將左腿往顧誠跟前湊。
黑色的長褲,濕淋淋的沾著一道道汙泥,葉萱的登上鞋早就成了一坨爛泥巴,根本看不出原樣。
顧誠眉頭緊皺,身子往前挪了挪,然後在不斷的晃動中,一手握住葉萱的腳腕一手抓鞋,把髒兮兮的鞋子脫掉。
葉萱的左腳上是個短襪,但這會兒濕透了顏色變深,緊緊地貼在她玉足上,裏麵的肌膚也清晰可見。
兩手托住葉萱的左腳,顧誠檢查起來。
“嘶!疼!”葉萱本就難為情,忽然劇痛襲來,頓時忍不住,揚手拍打顧誠後背:“你輕點!”
顧誠皺著眉:“葉萱,你這兒腫起來了。”
“真的!首長,你腳踝腫的好高啊!”鄭佳睜大眼睛一看,頓時驚訝的叫道。
“是嗎?”葉萱忍著疼痛,勉強彎下腰看了一眼,立刻叫了起來:“這麽腫!?我說怎麽疼的,不會骨折了吧?”
一聽骨折,鄭佳急了,手腳並用跪著爬到葉萱腳旁,仔細的看起來:“首長,你自己能動嗎?有什麽感覺?”
沈婷也湊了過來,眉頭緊鎖的瞄了一下說道:“葉鎮長,你剛才歪倒的時候,感覺有什麽響聲嗎?”
葉萱聞言,嚇得沒了血色,仔細的回想一下,卻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沒感覺骨頭斷了。”
“小佳,我動不了,那裏火燒火燒的。”葉萱說著眼眶都紅了。顯然這種事從未經曆,她太害怕骨折。
“別慌!”顧誠製止住三女的無端猜測,說道:“葉萱,不管什麽問題,這會兒你都別動,盡量維持現狀,然後到了鎮裏我們馬上找醫生看。”
“哦!”葉萱望著顧誠,傻傻的答應著。
本來雲淡風輕的表情,卻多了幾分惶恐,一分依戀,想從顧誠身上找到力量。
“沒事,有我呢。”顧誠感受到葉萱心底的脆弱,捏住她的手,用力的握著。
咚咚...,三輪車停止了轟鳴,前麵的司機小夥興衝衝的說道:“大哥,鎮上到了。”
“哦,謝謝了。”顧誠跳下車,又將葉萱重新背上,然後沈婷鄭佳也下來,四個人著急的朝衛生院跑去。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