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倒是忘了，你未必知道她的名字。

    就是那個在廠區昏迷過去的女警，她之前被內務部調查，暫時停職。本來已經差不多了，後來又跑出來一個倭人，投訴她濫用武力商人，紀律調查委員會又延長了她的停職時間……昨天，她複職了，而且被掉到了中區警署，重案組探員。”

    “那又怎樣？”

    楊奇看著楊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不禁苦笑起來。

    “道友，太平山就屬於中區警署管轄。”

    “哦！”

    楊沐坐起來，取下墨鏡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她調來就調來嘛，我又沒幹壞事，她總不可能找我的麻煩。對了，她之前不是在新界嗎？怎麽會被調來中區這邊？”

    楊奇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是我同意的。”

    “啊？”

    “忘了告訴你，我現在也被調來中區，擔任中區警署總督察的職務。陳警官之前在新界那邊的情況不是太好，我覺得她是人才，所以就主動向上麵申請，把她調過來。不過你放心，我們這裏有我們的規矩，她也不會輕易的來找你麻煩……”

    “那恭喜你了！”

    楊沐的反應很平淡，隻恭喜了楊奇一聲。

    “你升職倒是挺快的啊，上次見你時，好像還是一個高級督察。”

    “哦，我去年曾幫過九龍西總區總警司一個忙，這次他把我從深水埗調過來，也是人情往來。”

    “原來，你們港島也有這種事啊。”

    “哈哈哈，華夏是一個人情的國都，港島作為華夏一部分，怎麽可能免俗？

    對了，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調查李寶強的事情，但是沒有任何線索。你怎麽樣？有沒有頭緒？這家夥如今入魔，已經成為一個潛在的威脅。港島回歸在即，全世界都在關注這裏。我擔心，這家夥會鬧出什麽事情來，到時候會很麻煩。”

    聽到李寶強的名字，楊沐也有些凝重。

    他搖搖頭，輕聲道：“我曾多次用卜星術想要把他找出來，可是最後都沒有結果。

    這家夥的命格已經改變，想找到他可不容易，除非我的修為能夠再提高兩重到三重，或許能有些線索。對了，你不是有師門嗎？實在不行的話，請你師門幫忙啊。”

    “我師父？”

    楊奇苦笑道：“我倒是和師父聯係了，不過師父如今正在閉關，無法前來。”

    “那的確有些麻煩。”

    楊沐眉頭緊蹙，沉吟片刻後突然道：“對了，這家夥入魔之後，曾被我打傷。要想恢複過來，就需要大量的血食。我是沒有這方麵的路子，但你現在是總督察了，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你讓人查一下，看看最近港島有沒有什麽離奇死亡。”

    楊奇聞聽，精神一振。

    “對啊，我怎麽把這件事忘了？好，我立刻回去調查。”

    楊沐把楊奇送上車，目送汽車遠去。

    他正準備進屋，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弗蘭克先生，你好嗎？”

    楊沐身體一震，慢慢轉過身。

    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他輕聲道：“陳警官，好久不見！”

    海蒂穿著便裝，一條牛仔褲，一件皮夾克，裏麵是一件白色襯衫。她把頭發攏成了馬尾，很隨意的係在腦後。往臉上看，也沒有什麽化妝，素麵朝天，卻顯出一種別樣的美麗。她從一輛汽車上走下來，來到了楊沐的身前，上上下下打量。

    “很厲害嘛，居然連我們總督察也登門拜訪，看樣子弗蘭克先生最近，過的不錯。”

    “警官，你看上去氣色也不錯嘛。”

    楊沐總覺得有些對不住海蒂，更不想和她發生衝突。隻是這心裏麵，卻不停的咒罵楊奇：這就是你說的港島警察的規矩？還說不會來找我麻煩，這又算是什麽？

    “楊總督察隻是來找我喝茶，普通朋友的來往，哪算什麽拜會？”

    “朋友？”海蒂露出曬然之色，“你來港島沒多久，居然和楊總督察成了朋友？”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總督察也是人嘛，他交什麽朋友，我一個小警員哪能過問？”海蒂說著，有打量了一番楊沐。她的眼睛很美，隻是目光卻非常銳利，看得楊沐有些發毛。

    “你看我做什麽？”

    “嘻嘻，我很想知道，如果楊總督察知道，他的這位朋友是個騙子，會什麽反應？”

    楊沐心裏一動，“你什麽意思？”

    “弗蘭克·龐博爾？”海蒂指了指楊沐，輕聲道：“弗蘭克·龐博爾四個月前，在利比裏亞失蹤。根據記錄，他的確是美籍法裔，能說一口流利的法語。不過，他身高是六英尺四英寸，換句話說，他身高在190公分以上。他是個純正的歐美人，有一頭金發，和一雙灰色的眼睛……嗬嗬，而這似乎和你，不太一樣。”

    這娘們兒，真調查出來了？

    其實，這種事情就看你願不願意查，隻要願意，又有門路，會很容易查出來……

    楊沐心裏一緊，沉聲道：“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海蒂昂著頭，倔強盯著楊沐，一字一頓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想知道，你是怎麽催眠了我！

    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慘？

    有好幾天，我甚至以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海蒂有些激動，於是閉上眼，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

    “現在，我們是繼續站在這裏談，還是你請我進屋談，亦或者我把你帶回警局談？”

    楊沐揉了揉鼻子，忍不住笑了。

    “不許笑，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很討厭。”

    “好吧，陳警官你既然想進來，就進來吧……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難道不怕嗎？”

    “怕什麽？”

    “我把你滅口！”

    “如果可以，你那天晚上就能做到，不會到現在才滅口。”

    海蒂說完，邁步往裏麵走。

    楊沐趕忙側身，讓出了一條路。

    在別墅一樓的客廳裏，兩人分別坐下。

    茶幾上，擺放著一個茶盤，旁邊還有一個炭爐，上麵放著一個水壺。

    “喝茶嗎？”

    “沒有興趣，我不會和陌生人一起飲茶。”

    楊沐取出一盒茶葉，輕聲道：“灣島的凍頂烏龍，口感很不錯，可以試試。”

    說著，他熟練清洗茶具，一邊清洗，一邊道：“我叫楊沐……不過你別問我國籍，我沒有國籍。我雖然是華夏人，可是從小沒有父母，是師父在蒙羅維亞救了我，並且在非洲把我撫養成人。用裴大哥的話說，我就是個黑戶，沒有身份。”

    楊沐說的很輕鬆，臉上也很平靜。

    但越是如此，海蒂就越是感觸深……因為楊沐說這番話的時候，依舊是一臉純真笑容，但她卻能感受到，那笑容背後的傷感，更深深觸動了海蒂心底最柔軟的弦。

    楊沐的年紀看上去並不是很大，竟然是個孤兒，而且在非洲長大！

    “兩個月前，科特迪瓦發生暴亂，馬林科人對克魯人進行了種族清洗，我也是那時候，離開了大山。至於我的職業？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是寧巴山裏一個部落的祭司。”

    說完，他一隻手放在水壺上。

    那水壺裏的水原本是涼的，卻突然間沸騰起來。

    水壺下麵的炭爐，明明沒有火，這水壺裏的水，又是怎麽沸騰的？

    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一起準備的海蒂，突然間覺得自己大腦有些不太夠用，一下子呆愣住了。

    “你……是魔術師嗎？”

    “陳警官，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科學來解釋。

    這是不是魔術，你可以自己來考證……不過你現在是否確定，還想知道那晚的事呢？”

    說著話，楊沐拎起水壺，將沸騰的水衝進茶壺中，水汽蒸騰。

    他放下水壺，抬起頭看著海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