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俄羅斯之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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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科中心行政局警察局副局長佩圖赫手捏對講機正叫,他任職六年來,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火爆的街頭混戰。

    突然一輛黑色大轎車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裏竄了出來,迅速接近了警察車隊,還未停穩,四條彪型大漢已經跳出了車。

    “你們是誰?”一名警察厲聲喝問,同時把槍舉了起來。

    “內務部。”一名頭目亮出證件後,警察乖乖閉嘴。

    頭目走向佩圖赫,重申了身份後,霸道地下了命令:“立即撤離,這裏由我們接管。”

    “可是這是我職,這裏是我的崗位!”佩圖赫試圖抗命,頭目嚴厲地道:“我有副總統閣下的授權,請立即執行!”

    佩圖赫已經看見,另外幾大轎車已經從兩邊衝了過來,十幾名內務員特工迅速架起卡賓槍,開始向光頭黨攻擊。不到一分鍾,光頭黨又丟下幾具屍體後,不得不含恨看著不到一千米外、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尤茲麵包車,黯然撤離。

    “撤退!”佩圖赫恨上了車,咬牙切齒地望著內務部的特工,罵道:“這群狗娘養的!”

    “他們怎麽了?”金文明飽著眼淚撲上前,望著眼前的一幕,簡直難以置信。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現在,神跡出現了。

    “閉!”區翔家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他扔掉空彈匣,又重新換了一個,問柴明貴,“你還有子彈嗎?”

    “不多了。”柴明貴嘴笑了笑。“他們似乎想抓活地。”

    區翔家望了望窗外。還未說話王冷冰冰地聲音傳了過來:“他們沒有惡意。”

    警察車隊像流水般退走。尤茲麵包車停了下來。

    殺氣騰騰地內務部特工。不是那些光頭黨所能比地。陸南打開車門。跳下車。立即被幾名麵色陰沉地大漢包圍。

    頭目走上前。望了望車內。歪了一下頭突然笑了:“陸先生。有個人想要見您!”

    收了所有地武器地。五人被分別帶上三張大轎車。迅速駛離銷煙未盡、滿地血腥地現場。

    陸南坐在搖擺不定的車內,望著對麵坐著麵無表情的幾名特工人員,揣測著未明的前途。

    他們並不想殺人,而且他們雖然語調生硬,總算還算禮貌。我在莫斯科人生地不熟,誰要見我?總不會是那個神秘的葉塞妮婭吧?

    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奇怪的是對他們毫無價值,為什麽不把我們交到警察手裏?

    想不通就不想,陸南隻能安心等待大轎車帶著他一路往南。

    二十分鍾後,陸南見到了想見他的人即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張臉,他太熟了!柔軟的金發、光大的腦門藍色的眼睛深邃而威嚴,是二十一世紀初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兩個人之一。

    “弗拉基米爾拉基米羅維奇京先生?”

    普京吃了一驚。他想像的開場白根本沒用上,這個他從來未見過的中國人就認出了他。這使得他有點憤怒,還有點警惕,更有點莫名奇妙。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這個背景簡單得像一張白紙的中國人都不可能認識他。

    失神了一秒鍾後京麵無表情地道:“我叫瓦洛佳,您認錯人了生!”

    前世中他現在應該是聖彼得堡市第一副市長,但是現在他明顯不是!陸南拚命回想著《普京傳》裏記述的內容曾經擔任過很多職務,但是與內務部最接近的是俄聯邦安全局局長及聯邦安全會議秘書。

    陸南心如電轉,情緒一下子鬆馳下來,他微笑地坐到沙發上,淡淡道:“普京先生,我認識您。我還知道,您是fsb的掌門人。您想見我,我想除了對我本人感興趣之外,沒有任何原因,對嗎?”

    普京完全想不到對話會這樣展開,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甚至開始有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麵前的中國人是一位潛伏在俄羅斯超過1的特工,隻是這完全不可能。他相信他手上的資料,甚至和中國國家安全局所了解的一樣多。

    “我很想知道,你們為什麽在街頭肆意殺人。”普京決定不予理睬他的問話,反正這些問題一會會搞清楚。

    “是殺人嗎?”陸南針鋒相對,“我們是合法的中國商人,而貴國的光頭黨卻是不折不扣的恐怖份子,他們襲擊外國人,宣揚‘大俄羅斯’論,這種被政府認定為違法的組織,公然在首都街頭追殺外國人,你們的警察,還有內務部的人,難道沒有責任嗎?把過錯推到我們身上,這難道就是一個泱泱大國應該有風範嗎?”

    普京削瘦的臉頰上肌肉輕微地跳了一下。熟悉的人知道他憤怒了,但是普京並沒有發火,而是回答道:“是的,我們有責任。所以,我們才把你們帶過來而不是將你們交給警察。”他雙目炯炯地望著陸南,卻驚訝地發現,這一招根本不管用。

    陸南的眼睛像泉水一樣清澈,眼底藏的不是恐懼、慌張,而

    有一種激動的情緒湧動其間。

    激動?普京示意,將其他人帶到隔壁。

    “等一下。”陸南道:“普京先生,我們一直沒有吃東西。雖然現在還不是你的朋友,但至少是你請的客人,能否為他們提供點食物?”

    “好吧。”普京吩咐道:“別柳金,帶他們去吃點東西,然後等我。”別柳金頜首後離開,他明白副局長的意思,就是先不要審訊摸底,等副局長親自過問。

    “謝謝。”陸南鬆了一口氣。

    四個人被帶走,緒還算穩定。

    普京坐回辦公室後,撥通線,要勤務員送來一壺咖啡和一些點心。放下電話後,普京麵對陸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反而是陸南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主動解釋道:“普京先生,現在沒有其他人。我想你一定對我有點好奇,是不是?其實我知道您,是因為我喜歡了解外國事務,尤其是自從前蘇聯解體、共產黨被宣布非法之後,我就一直在關注貴國的局勢。”

    “我並不像您了解的那樣。首先,我不是一名中國特工想這一點可以和您達成共識。”

    普京嘴角肌肉牽動了下,他當然知道這點。陸南和他的幾名手下,在特工專業方麵,水麵可以說很差。

    “其,我不僅是一位商人,我對國際局勢有濃厚興趣,我經常研究很多國家的政要。他們的履曆、性格、能力、政績,以及在國家大事上所表現來的態度。通常你可以認為,我所做的一切,與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安全機構研究員沒有區別。”陸南笑著攤了攤手“當然,還是有區別的我不拿薪水。”

    普京臉上仍然有表情,他用手支著下巴,靜靜地望著陸南。

    “但是所研究的東西,不為任何服務。我不想也不會把我搜集、分析出來的情報賣給誰這樣做的原因,主要是為我的商業行為服務。坦率地說,我除了搜集這些,同時也在搜集世界範圍內高科技公司的動態和財經情報。雖然我的事業剛剛起步,但是我有雄心把我的公司做到世界500強就像您,普京先生也有雄心。而且我知道您的雄心是什麽。”

    “是什麽?”普京悚然而起,又緩緩坐下裏又一次充滿怒火。

    又被耍了!

    “您想進入這個國家的中樞,而且我也看好您。你精力充沛、意誌堅定、工作能力極強且,您還有一顆真正的‘大俄羅斯’心。”陸南的聲音平淡、溫和像是一枝獵槍猛然炸響在普京耳畔。

    “您憎恨美國。雖然你也認為俄羅斯的經濟改革必須要走資本主義道理。您想要建立一個足以對抗美國,壓製北約的強大的俄羅斯,不僅在軍事上,更是在經濟上。而且您認為,目前的國策過於溫和,總統對於美國人的態度過於軟弱。這一切讓你感到憤怒,而又無可奈何。因為你目前還接觸不到國家核心,對嗎?”

    普京想否認,但是卻發現,自己辯無可辯。

    特工常用的誘導式聊天和心理暗示、壓製以及各種談話小技巧,一下子全部都不好意思用了。因為普京覺得,自己在這個中國人麵前,就像一個赤裸裸的娘們,除了叫幾聲,再也沒有其他反抗的辦法。

    陸南的話不僅打動了他,像一勺燒熔的鐵渣子,一下子澆到心口,刺痛了他深入骨髓、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而且還讓他在迷惑中有了一絲期盼。

    “你說的,我無法否認。”普京嚴厲地道:“但是我絕對不會出賣祖國的利益。而且我認為,總統先生目前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這一點。”

    “不夠,還不夠的。”陸南道:“為了讓您有個明確的認識,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幾碟開胃菜。”

    陸南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伊利亞,他提醒普京應該查一查黑海艦隊某少尉與伊利亞在最近兩年內的通話記錄。

    然後,陸南又暗示他做好升任副總理的準備,因為“俄羅斯需要一個強權人物”。

    “你表現得越強硬,處事越果斷,就越能贏得別人的尊重。至於你的政敵,會有人幫您清除。”

    “你怎麽知道伊利亞是內奸?”

    “我碰巧認識一個美國人,他對我吹噓過,他可以在俄羅斯買到一切東西。他還告訴我了一個人的名字。”

    “伊利亞?”

    “不,是葉夫根尼耶夫。但是我看到了一張照片,他和葉夫根尼耶夫的合影。”

    “那個美國人是誰?”

    “呃……名字我不能說,我想你可以查到。不過聽說,他為喬治沃克布什工作……”陸南隨口就把小布什賣掉了。現在這個家夥剛剛競選德州州長成功,普京要想查他應該很容易,不過想找到那位“美國人”就幾乎不可能了。

    陸南所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當他擔任俄羅斯副總理、總理期間,葉利欽放手讓他在前麵衝鋒,他在普京的身後為他收拾一個個政敵者逼迫他們下台,

    脆關入牢中,更多的親美派政敵被迫流亡。葉利欽貴人,他成就了普京,也成就了俄羅斯,僅就此而言,葉利欽功大於過。

    不芶言笑的普京一種與身材完全相反的,獅子般偉大的心,他自1年接任總統一職後,麵對當時內外交困的俄羅斯現狀,勵精圖治,以雷厲風行的作風對俄羅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並且取得了成功。

    這樣一個強勢人物,他任職的八年裏,在世界上的風頭無人能比。普京任職期間的改革是卓有成效的,他打擊了國內托拉斯和金融寡頭整頓俄羅斯的金融秩序,同時大膽引進外資,在短短幾年內,就讓原本有點僵化的俄羅斯重新走上複興之路。而與他同一時代的小布什麵對國家產能過剩、中層階級收入降低、大量企業破產倒閉的經濟危機,隻能靠著打一場伊拉克戰爭來轉移矛盾。

    麵對這樣一個睿智、而且意誌堅定的人陸南一開始就不敢小視,甚至還有點謹小慎微。目前看來,他的策略起了作用,普京從不輕信一件事,但是他一旦相信的話,就不會猶豫。

    “我知道您想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想按照自己的意誌來治理這個國家。但是首先,您需要從第一步做起。”

    “我支持您的報可以無償提供給您,而且在今後我還很可能在俄羅斯投資羅斯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您的前途也和我息息相關。所以……”

    “您憑什麽相信我?”普京突道。

    “您的強勢您年齡,還有,我知道您與總統的關係。”陸南定了定神,又道:“我的公司您應該有所了解,那是一家不足稱道的小公司。但是我相信,等你有足夠能夠問鼎的時候,它會成長為一家世界級的大型公司。”

    沒有足夠的實力,即使有天才的大腦,也不過是別人的工具而已。雖然雙方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臨時性的協議,但是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暫時妥協。普京見陸南,完全是因為他的手下向他報告,這群無法無天的中國人惹了光頭黨。但是他壓根就想不到,這一次見麵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好。”普京伸過並不寬厚的手。

    陸南伸出手,與緊緊相握,感覺到這是一隻很有力量的手。

    “我聽說,您一直在堅持練柔道。我在練一種中國傳統武術,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較量一下。”陸南笑道。

    “哦,沒問題。”普京笑著拍了拍陸南的肩膀,仿佛隨口問道:“你明天要見葉塞妮婭?”

    “是的。”陸南抱怨道:“這是個讓我頭痛的見麵。我已經感覺到她身處麻煩,但是卻不得不見麵。你們內務部的人已經騷擾過我很多次了……”

    “不會了。如果你堅持還要與她見麵,我甚至可以調人來保護你。葉塞妮婭……她最近的確有點麻煩。

    不過這一切,不足為懼。”普京淡淡地說道。

    “不過光頭黨那邊,倒是有點麻煩,我已經派人警告過他們,現在你們是安全的。”普京五人送到樓下,又吩咐手下將他們送回,這才與陸南握手告辭。

    “就這樣放了我們?”區翔家默默地回頭望著那幢灰色小樓。

    “他們的頭,碰巧我認識。”陸南查看了王丹的傷口,萬幸的是沒有射中骨頭,但是需要養傷至少一個月。

    區翔家和柴明貴都有傷,甚至陸南下車後,才覺得腰疼得要斷了,掀開衣服,才發現腰間撞出一道深紫色的淤傷。倒是金文明似乎有神靈相佑,連皮都沒破。

    雖然四人都為這次能夠化險為夷、逢凶化吉感到暗自慶幸,但卻知道,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詭異,危險,似乎無處不在。

    四人將王丹送到醫院,王丹卻倔強著不肯去。

    “我把你們帶出來,就有責任再把你們全部安全地帶回去。”陸南不由分說,將王丹推上擔架,握著她的手道:“安心養傷,我們見過葉塞妮婭後,正好要考察一下這裏的市場,或許還可以開一家公司呢。等你傷好,我就派你陪著王蘭妹過來,好不好?”

    王丹的情緒鬆馳下來,黑瘦的臉上現出一絲柔情,“蘭妹她一個人在家,你打個電話吧。”

    “嗯。”陸南答應後,看著她被推入手術間,這才安排為她辦理了入院手續,並且聘請了兩位護工照顧王丹。

    區翔家和柴明貴身上有傷去處理,陸南腰上也擦上了藥,火辣辣的痛。他和金文明坐在手術間外,望著那盞紅燈,沉默無語。

    沒一會兒,區翔家和柴明貴回來,說起樓下有內務部便衣特工。

    “管他呢!”陸南打了個哈欠,這一晚上好一頓折騰,渾身骨頭都痛。

    “晚上我和明貴在這看著,翔家和文明回去睡覺。反正見麵是下午,明天早上我回去補覺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