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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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黑沉沉的槍口,徐方迪沒敢妄動,道:“我沒劫過……”
“哦,原來不是劫色。”杜曉飛嘿嘿一笑,從王蘭妹手裏拿過包,掏出錢包,把裏麵錢拿了出來一晃,“嘖嘖,這位女士隨身帶了兩千多塊錢。我知道了,你劫財!”
“放你媽的屁!”徐方迪一怒之下,口不擇言,心道老子看得上兩千塊錢?隨便一頓飯都千八百塊的……
杜曉飛臉一沉,上前一步,手飛快一揮,兩斤半的五四式手槍槍柄砸在徐方迪下巴上,徐方迪“嗷”的一聲怪叫,身子打了個旋,重重栽到地上,嘴裏一甜,兩顆碎牙裹著血已經咽進了肚子裏。
徐方迪躺在地上渾身發抖,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痛的,兩名保鏢遲著想要過來照顧老板,杜曉飛聽見動靜,“嘩啦”一下子彈上膛,回手一指,聲音又硬又冷,“別動!老子懷你們意圖搶劫雅格女子健身會所……”
“老子是老板!”徐迪嘴裏漏風,幾乎是吼著跳了起來,大聲道:“你是警察?你他媽的哪個所的?老子是會所的老板,會搶劫自己的客戶?真是笑話……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杜曉飛眼裏閃過一絲陰,身子後退半步,突然飛身跳起,一記彈腿抽在徐方迪下巴上,怒罵道:“誰他媽規定老板就不能搶人?你個狗日的在哪條法律上看到的?”
外麵傳來“嗵嗵”的腳步聲,而且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拔槍聲,有人怒喝:“放下槍。
”又有人道:“別開槍!我們是警察!”
一個聲音穩穩道:“我有持槍證。他意圖攻擊我!”
事情有點大發。漢口區局長朱鵬接到報案稱。副省長徐繼盛地公子徐方迪被毆。立即火冒三仗。帶著十來個警察就過來了。誰知道一上三樓。竟然看見一人拿槍站在茶座門口。麵前跪著七八個人上還散放著不少鋼管長刀……
杜曉飛聽見朱鵬地聲音。裏就鬆了口氣。他算是杜曉飛地大師兄。平時開會、喝酒倒也接觸不少。有他在至少自己不會吃太大虧這廝其實知道自己打地是誰。一直裝糊塗呢!
。杜曉飛隔著老遠就嚎了起來:“朱局。這兒有一夥搶劫犯!”
徐方迪也叫起來了:“朱鵬。我是徐方迪!”
朱鵬一聽這兩嗓子袋“轟”地就大了。杜曉飛和徐方迪掐起來。我他媽幫誰呀?
杜曉飛深得盧剛鋒賞識。又相傳有肖漢青地背景在裏麵鵬能從縣裏爬到區。不過是熬資曆、業務精。還有就是眼界活、會結交人而已。他都四十出頭才正科。杜曉飛三十不到居然也是正科雖然杜曉飛地科長沒局長來得風光、實在。可隨時下放就是實權局長。官場前程比朱鵬隻高不低。所以朱鵬對杜曉飛也是相當上眼。
隻是這一回,朱鵬也不知如何處置了,拎著槍氣急敗壞地鑽進大廳一瞧徐方迪被揍得豬頭樣就倒抽了口冷氣。
這狗日的杜曉飛下手挺黑啊!是彪乎還是大拿,朱鵬不清楚他知道,杜曉飛算是和徐方迪結下解不開的梁子了!
得誰也不幫,都請回去再說!朱鵬抱定主意裏倒也不怎麽慌了。先叫人叫救護車來,然後又打電話向盧剛鋒請示。
漢中郊外一處新辟的高爾夫球場“園野國際鄉村俱樂部”正在剪彩,徐繼盛、孫孚虎、肖漢青等省市領導站在主席台上瀟灑亮相後,又在投資商、老板,香港人莫地力的陪同下步入一塊前期開發好的場地裏揮杆,盧剛鋒除了負責安保工作外,全程陪同。
在省電視台的攝像記者前,徐繼盛穿著一身休閑裝,很有點年少輕狂的風采,談笑間將球擊向遠方。
盧剛鋒接了電話,登時楞住了。
徐省長的兒子被打,而且是自己手下的警察當成搶劫犯打的……他偷眼瞧去,正好徐省長的秘書湊到他身後輕輕耳語,徐省長的臉立即就陰沉了。
盧剛鋒眼珠子一轉,回撥電話給朱鵬:“先別忙著處理,把徐大少送到醫院再說。那個杜曉飛,先控製起來,不過不要上手段。”掛了電話,正好見肖漢青笑著走到場邊拿水,立即快步追了上去。
肖漢青聽完匯報,一時也有點懵,見徐繼盛明顯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低聲道:“到底怎麽回事?那個杜曉飛,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太情況,剛剛是漢口區公安局局長朱鵬打過來電話匯報此事,他是接雅格俱樂部報警電話的,杜曉飛是我們局經檢科科長,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在哪裏。”
肖漢青頭腦裏高速轉動,立即回憶起杜曉飛這個名字,“你立即回去查清楚,問明事情經過,然後再匯報。我要把此事向汝南書記和孚虎市長匯報。”
省長一怒,雖然沒有暴君一怒伏屍千裏的威風,但是足以稱得上是雷霆萬鈞。徐繼盛強忍著沒去醫院看望兒子,但是他的
了以後,回來哭得驚天動地,形容起兒子的傷來簡“慘不忍睹。”省長夫人謝儀芳原本修養、風度都可以,丈夫身居高位已久,跟著也學會了矜持和端莊,但是兒子一出事,立即就和所有的母親一樣,變得凶狠而護犢。
哭著要將打徐方迪的“壞警察”槍斃。
其實徐繼盛的消息遠比夫人靈通,連兒子傷勢如何,具體事情經過如何,早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雖然同樣憤怒地,卻未失理智。他厭煩地推開老婆,罵道:“他這是活該!我跟他說了多少次了,幹些正經事,少天天就知道玩女人,每次你都護著!這回他惹的是陸南的幹姐姐,吃點虧也是活該,我不管這事,也不許你找人,看你怎麽護!”
謝儀芳又哭又撓,徐繼盛不勝其煩有點心疼兒子,索性躲進書房打電話。
陸南對於他來說,還構不成威脅,更沒有將他看成可以重視的對手。徐繼盛所了解的陸南,無非是一名商人|有才華,後台是肖漢青,而動手毆打兒子的警察杜曉飛,據說是陸南的鐵哥們。僅此而已!他說不管兒子又怎麽可能,正想著怎麽把陸南牽進案裏找人出麵把杜曉飛整一頓後再開除,聽得外麵門“嘭”的一聲摔上,就苦笑著搖了搖頭。謝儀芳肯定是出去找人了那王八拳能不能打著人很難說,不過她先去攪一攪,不行再由自己出麵收拾殘局,倒也不失為一種聰明的做法。
徐繼盛在書房息了一個小時床後保姆過來泡了杯參茶。坐在書桌邊看文件,心思卻放在了兒子身上,突然就想到秘書匯報時說過,當時在場的有位漢光公司的人持槍,而且還有持槍證,正是他一人鎮住了七八個打手。徐繼盛心裏有點慌即就決定先看看兒子,再去找盧剛鋒。
想起盧剛鋒繼盛就恨牙癢。他想讓省公安廳出麵接手此案,但盧剛鋒卻以屬地原則強硬地壓著讓省公安廳插手。省公安廳廳長熊少兵根據徐繼盛授意,找盧剛鋒談過兩次果盧剛鋒反而勸他:這事是渾水,你老熊真要接過去,到時候收不了場,可別我老盧沒提醒你!你應該知道,徐省長要你們接手是什麽個意思,到時候你接徐省長的意思辦,惹了陸南;要真能公平地處理,那這案子在廳在局還不是你一樣,你很閑麽?
熊少兵和盧私交不錯,聽他說了掏心窩子的話,略一琢磨也就不再堅持,回話給徐繼盛就有了點公事公辦的口吻。徐繼盛暗惱,奈何公安係統屬條條,真要找省公安廳的麻煩,他一個副省長能量還不夠大。
徐繼盛叫來秘書,到了醫院看了兒子傷勢,又打電話叫來盧剛鋒詢問案情進展。
盧剛鋒在肖漢青辦公,兩人跟陸南通了電話,陸南早在事發當天就知道了,他同樣始終關注著案情進展,聽說徐方迪驗傷結果是輕傷,律師說要告杜曉飛故意傷害罪,陸南就在電話那頭冷笑道:“盧局,請你轉告徐省長,他兒子幹了哪些事他應該知道,真要撕破臉,我保證他兒子能吃上十年以上免費飯。再說了,他欺負王蘭妹,這事還沒了……”
盧剛鋒就坐在肖漢青辦室裏接的電話,掛斷後,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肖漢青,道:“肖市長,陸南說饒不了徐方迪,這事……”
“事你我都管不了。”肖漢青一擺手道:“你保護好杜曉飛和區翔家,另外,安排人監視陸南的住宅,別讓有人下黑手報複王蘭妹和阿憶。至於陸南說的話,你據實轉告吧,他的心思,我如今也摸不著!”
所以當徐繼盛見到盧剛鋒,聽到他轉達陸南的不無威脅的話後,臉上霍然色變,厲聲道:“盧局長,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員,同時還是一位公安幹警,說話、辦事要有證據!我真難以相信,如此不負責任地言語是出自於一位副廳級公安局長之口!”
盧剛鋒被徐繼盛的話惹得發毛,也顧不上他比自己級別高了兩級,忍著氣,硬聲道:“徐省長,我可不敢亂說什麽~事先我已經說明了,我是轉達別人的話,您老人家明白?是轉達……”說罷頭一扭,竟然走了。
徐繼盛望著盧剛鋒的背影,心裏就有點膩味,這事,真有點不好收場了!
徐方迪玩女人的事他知道,而且他還知道徐方迪除了玩小明星、包婊子,還幹過劫持大學生回家的混事。更何況,徐方迪和那個付壽春攪在一起,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做過,更有合謀鯨吞國家財產的問題。這些徐繼盛多少有點耳聞,之所以沒管,是因為在漢中地界他能罩得住,兒子心也不大,一年搞個百十來萬,並沒有激怒更高層的大佬。事實上在省級太子黨層麵,徐繼盛心裏清楚,根本就沒有一個幹淨的!
隻是,這個陸南竟敢說這樣的話,他的底氣而來?徐繼盛冷靜地想了一會,終於肯定地道:他有個屁底氣,不過是個有幾百萬、上千
板而已!搞個公司、紡織廠,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還會被他唬弄住!
徐繼盛平複心情進奧迪車,對司機道:“去漢口區公安局!”
杜曉飛被暫時停職,關在公安局內的一間臨時羈押單間裏,隔壁就是區翔家。兩人雖然臨時失去了自由,但是卻並沒有吃到苦。一方麵盧剛鋒打過招呼另一方麵警察們暗中議起此事,也都佩服敢把徐方迪揍成豬頭的杜曉飛,更別說一人拿著一把槍,就逼得七八個黑道打手跪在地上不敢動彈的區翔家。
因此上,兩人一日三餐有酒有菜守警察還免費陪著聊天,遞煙送茶,還特意把值班室的大電視搬過來給兩人解悶。除了不敢放人警察們甚至暗中向杜曉飛通報案情進展。
杜曉飛自從揍了徐方迪,早就鐵了心和陸南站在同一戰線。他心裏門清,輕傷三年以下,不過也可以調解處理。同時他也知道南肯定不會沒有什麽動作的。
爺在這裏吃好好,還不用上班,隻不過是臨時停職而已,舒坦呐!
聽到外麵門聲,杜曉飛懶洋地從鋼絲床爬起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聽門鎖“嗒”的一聲開了,值班警察小李身子一讓兩名隔壁源味居的送外賣小夥計各端著木方進來,熱氣騰騰的。
杜曉飛鼻子吸嘿一樂,招呼道:“小李拿把椅子來,跟我喝兩杯。”
“杜哥,這不好吧?我正值班呢~”小李著擺上桌的四菜一湯,不禁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水煮魚片、粉蒸肉、蔥爆羊肉、清炒藕片,絲瓜肉片湯。四菜一湯全是家常菜,做得卻是色香味俱全。
“客氣個屁呀。”杜曉飛在李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這幾天哪個不是陪我喝一杯的?少廢話,端椅子過來。”
李應了一聲,打開隔壁請區翔家過來,而後也就美滋滋地搬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兩小夥計布好三副碗筷,又從外麵搬了箱冰啤酒。
曉飛菜都沒吃,接過小李倒的酒一口幹了,一股涼意從胃裏直冰到骨頭縫,舒服的打了個嗝,夾起一片羊肉細細嚼著。見區翔家精神不振,隻是悶頭吃飯,笑道:“區哥,怎麽啦?”
區翔家搖搖頭沒說話。
“怕個球!”杜曉飛滿不在乎地道:“該吃吃,該喝喝,要死鳥朝上,不死~呃,再翻過來!不就揍了個徐方迪嗎?他動我兄弟的女人~老子管他是誰,先揍他個烏眼青再說!”
區翔家默默地吃了一片藕,放下筷子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我在俄羅斯時,要不是陸南,就算不送命,估計這輩子就得搭出去!我擔心的是蘭妹,阿憶我還不放心,她畢竟是女的。”
“明貴不在外麵嗎?他昨天過來不是說這幾天安全上沒問題嗎?”
柴明貴、王蘭妹,乃至於漢光公司的人都來看過區翔家、杜曉飛,並且賀全年還從北京請了兩名專攻刑事訴訟的律師。之所以沒在省內找,是因為律師聽說事涉省長公子,竟無一人敢接手此案。
“陸南在北京,我們無法主動聯係,隻有等他打電話過來。要是這期間萬一蘭妹出什麽事,怎麽交待?誰能交待得了?”
這些杜曉飛都知道,他也知道盧剛鋒派人暗中保護王蘭妹。見區翔家如此小心翼翼,輕蔑地笑道:“區哥,你太緊張了!現在蘭妹明裏暗裏至少有七八個人保護,論安全程度比省長還要牛逼。誰瞎了眼,敢現在動她?”
李手裏端著酒正要敬兩人,聽了杜曉飛眼裏閃過一絲不豫,卻被區翔家看在眼裏,他一把抓住小李的胳膊道:“李警官,外麵是不是有情況?”
李眼神一躲閃,領子被杜曉飛揪住了:“你他媽快說啊!”
“杜哥,區哥,我實在是不知道哇~”小李話音未絕,已經被杜曉飛一腳踢翻在地。
杜曉飛麵色發青,白皙的臉膛上盡是猙獰之色,森然道:“要是王蘭妹出什麽事,陸南饒了老子,老子死前先斃了你狗日的!快說!”
李從地上爬起來,先掩了門,然後才遲地道:“杜哥,區哥,我可是上午聽外麵有人議論,說是徐省長老婆去找武警支隊的隊長刑植鬆,又找了武昌區公安局的緝毒支隊,估計是有事……”
杜曉飛騰的跳了起來,麵上已是一片血紅,邊上“喀喇”一聲,區翔家捏碎了啤酒杯子。
“他媽的這麽大事你不早說?”杜曉飛“咣”的一腳將桌子踢死,酒水杯盤砸了一地,他惡狠狠地指著小李道:“放我們出去,有什麽鳥事我杜曉飛一人兜著!你李源強要是有牽連,老子保你進漢光公司,一年就成百萬富翁!”
李膽戰心驚地看著兩人衝出門外,腦子一片混亂。
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