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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離隨之進了雅間,隨手關了門。尚未說話,便聽那公子道:“怎麽?風大公子這是想關門放狗?不過這咬人的狗在下是沒有,這跟著在下後麵一直轉悠的狗倒是有一隻。”

    風離嘴角抽了抽,怎麽從這家夥嘴裏就聽不得一句好話?可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他呢。隨意的坐到那公子的旁邊,拿起剛才讓小二送過來的白玉茶杯,自己斟了一杯便自顧自的喝起來。

    不想風離沒理這公子,這公子卻又發難了。一臉驚訝的說道:“這杯子不是送我的嗎?怎麽又自己喝起來了?真是小氣!”

    風離放下杯子,笑笑說道:“我是怕你嫌棄。”

    那公子嘴角也抽了抽,你若不喝,我怎生會嫌棄,把它拿去當了也值不少錢呢!如此看見風離喝了,那公子是怎麽也不想再碰那杯子了,所謂潔癖有時候就隻是心理作用,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罷了。

    那公子道:“既然這杯子不給我,那這笛子總可以給我了吧?”

    風離心中感慨,他隻不過讓小二送東西上來,讓他不要再一看到他就逃得滿天飛,又沒說要送人,這家夥怎麽這般巧取豪奪?非得拿走一件不成?哎,交友不慎呀。風離雖是感慨這公子的品性不好,但是對於他還有更為要緊的事。隻見風離赤眸微閃,無奈的一笑,“若是公子能幫我解決了接下來的麻煩,這白玉短笛給你又有何妨?”

    “麻煩?”

    風離含笑對那公子使了使眼色,那公子隨之往下麵看去。果然看見樓下鬧騰了起來。

    “小姐,東方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樓下的小二正攔著一名女子,墨瞳緋發,麵容精致,大波浪的發絲性感而唯美,再加上那火辣的身材,彤紅如火的長裙,無不顯示著她魅惑誘人,當然還有盛氣淩人,的確,就憑她東方世家大小姐這一身份也的確夠她藐視眾人的了。

    “我要找人!”東方落櫻一掃四周,對眾人道:“我是來找風離的。本小姐追了他一年,他卻一直逃避不回。他贏了春花秋月宴,難道還想一走了之嗎?當我們東方世家是擺著給人看的不成?!”

    世人皆知這五年前的春花秋月宴是東方清煜東方大當家為其女東方落櫻舉辦的招親宴。本想來個郎才女貌,卻不想這東方大小姐敗於舞姬無言,這花主成了無言,這月主倒是第一公子風離,說來這是般配,更何況這風離成了人家傳家寶赤劍緋炎的主人,說不得這身份就有些尷尬了。風離是公認的人才,更何況是傳世之劍赤劍的主人,東方世家怎麽說是不會放過風離這個人的。這才讓東方落櫻日日在風離後麵追趕想抓住風離,這二人你追我趕,在大陸也是一段佳話。第一公子風離雖實力不俗,但東方落櫻可是東方大當家的獨女,她的夫婿自是要繼承東方世家的。從東方落櫻如此窮追不舍的架勢來看,眾人都覺得這東方大小姐是喜歡風離公子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這風離公子對東方大小姐的態度與他人並沒有什麽不同。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追男??眾人無法評判,隻全當是一場鬧劇來看便是了。

    茶樓裏東方落櫻隨手一指,便問道:“你,有見過風離嗎?!”

    那被指到的小二連忙擺手,“我,我,我不知道。”

    落櫻看這小二眼有躲閃,墨瞳已然明了,“看來那家夥果然來過這裏!”

    落櫻一掃周圍的茶桌,卻沒有發現風離其人。便一個翻身,紅裙翻飛,直接躍到二樓之上。直接衝進將那些雅間一一打開,馬上從二樓的雅間便傳來叮當哐當的聲音,那用勁之大,真的很難想象是源自眼前這個妙人。

    “東方小姐!你不能這麽做呀,你再這麽鬧下去,我這茶樓也做不下去了呀!”這茶樓的老板聽見動靜,終於出現,卻也是個書生模樣,長衫玉帶,禮帽流穗,有條有穩的便追了上去。

    “我隻要找到風離,若有什麽損失,你隻管去東炎穀。”落櫻頭也不回的說道,又接著一個個房間的尋找。聽此一言的老板果然老老實實的隨著東方落櫻胡亂鬧騰。可見這東炎穀的東方世家影響是有多大,東穀主商,幾乎星雲的每個商業路線都有個姓東方的人在其中主事。

    哐!落櫻猛的推開房門,一進房門便直接掃視,尋找赤眸風離的蹤跡。卻發現這房間隻坐著一位公子,而坐的那位公子的氣質卻讓落櫻生生停止了搜尋的目光,被那人漆黑的雙瞳深深的吸了進去。

    那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令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那純白的衣袖穿在此人身上一點都沒有純淨之意,在那樣的笑意之下卻越發顯得妖異,不,或者說是令人害怕,那是人類本能的對於強大的畏懼。

    “東方小姐怎麽破門而入?這似乎有失大家風範呀。”那公子黑眸帶笑,眼中略有調侃之意。

    “我找風離,不知公子可有見過?”

    “哦,”那公子貌似知道什麽內幕般的哦了一聲,果然看見東方落櫻麵露喜色,就聽見她急急的說道:“難道閣下見過?!”看,果然連稱謂都變了,那公子勾唇,道:“是那個手執白玉笛的赤眸公子?”

    “自然。”

    那公子忽得搖搖頭,宛如感歎般的說道:“其實東方小姐你又何必執著呢?想你正當年華,家世又好,難道天下還沒有好男人不成,又何必追求一個空負盛名,卻無實才,毫無勢力,還是個登徒浪子之人呢?”

    東方落櫻清秀的眉頭微皺,“公子又不與風離深交,為何對他有如此偏見!閣下隻管告訴落櫻風離的下落便是!再者,雖說我和風離交情不深,不過這近半年來的相隨,我能看得出來,風離的確是個滿腹經綸,豁達有禮的溫柔公子,絕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登徒子!”

    那公子嗤笑一聲,“滿腹經綸?學富五車?豁達溫柔?”

    心道你不過是沒看清風離的為人罷了,他那麵皮一張又一張,誰又曉得那赤眸之下暗藏著什麽呢?那公子不屑的勾起嘴角,不知在嘲笑著什麽,又對東方落櫻說道:“東方小姐切莫誤會,在下不過是覺得,真正的溫柔之人會任由東方大小姐這樣的世家小姐在大陸英豪麵前如此失態?任由小姐如此鬧騰卻不出麵阻止?”

    “這,這是因為,”東方落櫻一時沒了話語,而且眼前之人語氣雖是溫和,卻句句切中要害,讓她無法回答。而那淺笑更是讓她感覺此人比任何人都要高貴,仿佛淩駕於眾生之上,連她都不自覺的感覺低人一等。

    “莫說這是東方小姐的性格所致。真正的善解人意,八麵玲瓏之人會考慮不到這點嗎?”那公子黑眸染著笑意,“還是說,不是不願細想,不願出麵,隻是,不在意罷了?”

    東方落櫻渾身一怔,不在意?不在意?!怎麽可能,她東方落櫻追著風離滿大陸的大陸的跑,弄的人盡皆知,如果如此這般,這風離還不在意?那如何才算在意??!

    可她一抬眸就看見那淺笑的公子,那自信的樣子像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不由得心裏一虛。細想一下,風離的好,她知,可是她知道的也就隻有風離的好。

    “東方大小姐,不知令尊近來可好,東方二當家可有在家?”東方落櫻忽的一滯,墨色的瞳孔驟縮。

    那公子再次說道:“聽說東方大當家最近似乎病了。”

    “怎麽可能?我怎麽,,”東方落櫻剛想說,卻突然意識到,她,似乎,已經有一年沒有回家了。

    東方落櫻再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杵在那裏。等她再次抬頭之時,卻發現那人已經在自顧自的斟茶喝水,再不理她一眼,分明就有了逐客之意。東方落櫻也不再好意思停留,不過這公子的一席話確實讓她有所反省,便行禮道:“是落櫻魯莽了,望公子海涵。還有多謝公子告知家父病情。隻是,還不知公子姓名是?”

    一直未有回應,待到落櫻欲轉身離去之際,那公子才淡淡說道:“粗鄙之人,姓甚名誰皆不重要,隻是還望小姐再莫輕賤自己。女人更該對自己好些不是?”

    落櫻莫名的一怔,心中一暖,行走大陸的這一年,看笑話的大有人在,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卻從未有人如此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說過一句話。如果說之前這公子讓落櫻心存敬畏,那麽此時她的體己之話便讓落櫻感覺和這公子的隔閡少了些許,說道:“多謝公子,落櫻銘記。隻是,不知公子為何對風離會有如此偏見?莫不是有什麽誤會?”東方落櫻本是高傲,很少管別人的私事,可是事關風離,而且這公子剛才的話確實是為自己著想,所以她才出言問之。

    青蕭無奈淡笑,心道風離呀,風離,你真是把人家迷的不輕呀!讓這世家小姐如此委屈自己和自己這個來曆不明的人說這種話,隻為維護你的聲譽。真是作孽呀,作孽。不過這女人再不走,本公子可真裝不下去,不知道用什麽來打發走這家夥了。無奈隻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東方小姐不必如此在意。”

    東方落櫻看著又再次端起茶水的青蕭,心想此人也是無意與自己交談,她也不是自賤之人,便也作罷,退了出去。

    “她走遠了,你可以出來了。”青蕭莫名的一笑,想必那藏在窗後之人應該也聽見了自己剛才罵他的話了吧,不知這小子作何感想呢?不自覺的嘴角便染上笑意。

    “我說青蕭,雖說剛見麵時你說和我有仇,可是後來你卻刻意避開我,如今卻是在背後詆毀在下,這是何意?”風離悠然坐到青蕭的對麵,倒了一杯茶水便喝了起來,那悠然模樣好似和青蕭有多麽的熟稔一般。其實除了上次在竹林會過麵之外,青蕭一直躲著風離,因為她知道風離這種人不是個善茬,而且那惡劣的性子正是她不好應付的類型,可是不想如今又碰到了,還把笛子送上來了,他該不會是猜到自己錢袋空空,兩袖清風了吧?

    不過青蕭也不是什麽善茬,故作神秘,黑眸帶笑,目光緩緩從杯中的茶葉移向一直看著自己的赤眸,“不,不是在人後,是在人前。”

    二人靜默相視,一樣淡笑的麵容,一樣清澈見底的眸色,一樣無法看透的神情。風離神秘是因為習慣,習慣不透露想法,青蕭神秘也是因為習慣,習慣裝作神秘。

    赤眸微移,風離先出言打破沉寂,笑容不減,“既然青公子對風離頗有偏見,那風離是有義務讓青公子看看在下的為人了。”

    “哦,風公子如何打算?”想幹架?!!奉陪呀!!!

    “恩,”風離略作思索,道:“正如青蕭公子所知,風離現在正被大陸各方人士追捕,不僅是為了這第一公子的名號,更是為了那赤劍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