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漸漸暗下來，橘色夾著紅色的光線越來越淺薄，地平線的一端開始染上墨色，微光中淩亂樹枝的側影被覆蓋上，整個城市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寒風淩烈，萬籟俱靜。

    空曠的地下室裏，一點響動都會形成很大的回聲；樂雯倩急促的踹息聲，似乎連汗水滴在地板上也可以聽見細微的聲響；冰冷的銀製品碰撞時，發出的聲音很清脆，刀尖反射著淩厲的寒光一。

    一天沒有進食，加上受到的刺激和驚嚇，樂雯倩的身體有些透支，胃酸在肚子裏翻湧，腦袋昏昏沉沉的還有些發脹，被穿透的手已經麻木了，整個麵部直至腿部都沒了知覺，也說不出話，隻覺得閉上的眼睛覆蓋了一片深紅色，腿伸夾在一起都隻剩下腫脹感，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全身都無法動彈……

    走上前，樂黎拉起樂雯倩，對方有些昏昏沉沉的，明顯已經不清醒了。

    “確實和一般麻藥不一樣呢，連神誌都會影響嗎？”輕聲嘀咕著，木偶爬上去跟著解開了鐵絲，將對方的身體放平，輕輕打量著女人，樂黎的眼眸裏盛滿了笑意。

    燭光映在少女的臉上，留下一片暗影，眼裏散發著熠熠光輝，如同燃燒著動蕩的火焰。神情裏寫滿了興奮，拿小刀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嗬嗬……”

    “姑媽，你知道嗎？”

    “我在夢裏已經描繪過好多次這種場景了呢，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隻要這樣輕輕的從你的顱頂紮進去……”

    “呀，差點忘了，姑媽，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想要永遠的看著我嗎？雖然你的眼睛不是我理想的那種，但我不介意哦……當然姑媽不願意也沒關係呢，如果你可以一直安安靜靜的陪在我身邊，成為它的夥伴，我也是很開心的哦……不回答，那我就自己做主咯……”

    邊說著，少女輕笑著輕撫著她的臉。

    指尖輕輕掃過女人的眼簾，聲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然而女人微微抖動的睫毛暴露了剛剛的話她聽到的事實，但那又有什麽用呢，她，動不了。

    樂黎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抓起女人的手，刀刃從手腕劃過去，手腕上立刻多了一道細細的傷口，猩紅的血液立刻順著刀尖淌下……

    唔……真是令人欲罷不能的味道。

    “你們說一個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感受到自己被宰割，會想些什麽”少女笑著看向旁邊的兩人。

    見樂黎在看這邊，聞人煜沒有說話，時溪咬碎嘴裏的糖粒，慢慢了過去，用手戳了戳女人有些浮腫的手臂。

    “一定想逃跑，或者想快點去死之類的。”

    “為什麽呢？”

    聽到小女孩的話，樂黎輕笑出聲，撫上她的臉龐。

    溫順的蹭了蹭少女的掌心，時溪露出一個略為燦爛的笑容。“因為我舅舅他們當時就是這樣。”

    “是嗎……”樂黎的唇角上揚，“那真是叫人期待。”

    帶上乳膠手套。握著樂雯倩的另中央劃了下去，鋒利的刀尖輕而易舉的留下一道刀痕，從手腕一直到臂膀，看起來沒有一隻手，尖銳的小刀從正使多大勁，但皮膚瞬間裂開，鮮紅的血液流出；吱的一聲，樂黎將刀橫著從插入皮層底下，沿著邊緣細細割開，而樂雯倩開始發出急促的呼吸……

    發現蹲在旁邊的時溪眼睛亮了亮，樂黎輕勾起嘴角。“想試試嗎？”

    說出這句話的樂黎絲毫不介意讓時溪進來摻一腳，就像忘了對方才是幾歲的孩童，也忘了現在正在做的是什麽……

    畢竟末世可不會因為你多少歲就不傷害你。

    而時溪早就親身實踐過，當然沒有必要拿她當無知的孩童。

    “可以嗎？”

    “當然，不過要小心點，刀很鋒利。”

    興奮的點點頭，小女孩的兩頰浮上兩點紅暈，因為手戴上手套反而不方便，所以直接上手……

    跟著樂黎一人一邊，小刀在皮膚上切割著，鮮血從傷口裏不斷湧出，哢嚓幾聲，剪刀將連著肉的筋皮剪斷……

    深墨色的眼眸緊緊盯在眼前一大一小的身影上，聞人煜瞥起眉頭，又很快鬆開。

    不得不說他對眼前的這一幕很好奇。

    從之前的資料上來看，樂黎這樣的人末世前絕對是溫室裏的嬌花；樂家雖然說不上大，但嬌養一個大小姐肯定沒問題，雖然家庭會有些複雜，但應該還不至於讓一個正常環境出生的人有這樣嗜血的一麵……

    人的改變除了自身因素外，多半是被外界因素影響的。現在這種情形可能會讓人飛速成長，加強心理素質；或者是加速死亡，瓦解心理防線；然而像樂黎這樣心理素質，分明與正常人無異，也不像是精神分裂……

    而且身邊的小女孩……

    挖取眼睛，隨意的切割人體，這可不是正常小孩會做的事。

    好奇帶著玩味的情緒化作一道暗光在眸子裏一閃而瞬。

    ……

    刀停在女人的肩胛處，樂黎抬眼正好看到男子的目光，歪了歪腦袋，露出一抹淺笑，“聞人先生要來試試嗎？”

    臉上沾了不少血跡的少女絲毫沒有被滿室的血腥味感染笑容，雲淡風輕的問道，好像現在自己隻是在宰殺一條砧板上的魚肉……

    躺在地上的樂雯倩手和腿上布滿了刀傷、渾身是血，身體在微微的抽搐，這是刺激神經造成的反應，一旁正在扒拉她的小腿的時溪手上也沾滿了鮮血，臉上同樣染上了血跡，臉上卻是溢著和樂黎一樣的興奮和滿足……

    如果這時候有警察闖進來，一定能當場以殺人碎屍案定罪。

    比起他們，隻是在一旁看著的聞人煜則顯得正常多了。

    “不了。”

    “我以為聞人先生會很有興趣來嚐試一下。”

    掃了眼被折騰的慘不忍睹的人，狹長的眸子落在少女的身上，淡漠的目光就像極地冰川的寒流，漆黑又冰冷。

    “比起親力親為，我更願意當一個觀眾。”

    “好吧，那麻煩聞人先生把桌上的鑿子和長柄勺拿給我。”

    兩樣工具都很細很尖，長柄勺的末端有一個彎彎的小勾，尖銳得好像一碰就會劃傷。

    樂黎笑著接過，將鑿子慢慢的從鼻孔裏塞進去……“吱吱”的聲音還有些費力，再使勁一點往裏麵一戳，“噗嗤”一聲，好像戳破了什麽……樂雯倩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裏麵已經紅的充血，不知道是因為疼的還是什麽原因，直直的瞪著少女，暗灰的眸子裏什麽都沒有，但又像夾雜著無數的怨憤……

    正在興致勃勃的將她手腕處的皮往外扒開的時溪停下手裏的動作，這個眼神真討厭……這麽想著，將手抓上了樂雯倩的眼睛，軟軟黏黏的感覺熟悉的讓她咧開嘴嬉笑，正忍不住五指掐進去摳出來……看了眼少女，輕輕的收回手，繼續剛剛的工作……

    樂黎注意到了女孩的動作，嘴角淺淺的弧度加深。

    像這樣既懂事，又識時務的孩子，果然讓人很滿意……如果剛剛直她接將眼睛取了下來，那就要重新考慮要不要帶上了呢……畢竟一個太隨性的小孩在末世裏可不是什麽好事。

    少女手中的鑿子依舊在往鼻腔裏麵深入，血順著鼻孔往下流，遍布了整個下顎，而樂黎卻越發暢快，彎彎的眸子寫滿了興奮，皎潔無暇，就像是夜空中的上弦月。

    一聲悶響，鑿子搗入了篩骨，而樂雯倩的眼睛，則是徹底無法閉上了。

    鑿子在腦內搗騰了一會，接著換成細細的長柄勺從鼻腔裏伸進去……

    凹凸著雙眼的木偶乖乖的坐在桌子上看著躺在地上、鮮血淋漓的女人，裂開的嘴巴永遠保持著那個弧度，染上鮮血的嘴巴還沒清理，和小醜極其相似的表情，卻比小醜更讓人發怵。

    整個地下室一片血腥味，極其濃鬱的味道讓人做惡，再混上了不知名的香料，實在刺激人的鼻腔，但卻讓樂黎熱血沸騰……

    ……

    樂雯倩手臂上的皮幾乎全部被扒開，腦袋裏的腦漿也差不多被絞碎，舀了出來；然而到腹部的那一塊卻讓樂黎犯了難，想要漂亮的將胸骨拿下，無論是從上往下還是從左往右，都很難動刀……

    “果然實踐起來不容易呢。”

    這麽嘀咕著，忽然一旁的聞人煜朝著門外走去。

    “不想看了嗎？”

    “嗯。”在門口的時候，頓了頓步子。

    “你從兩胸下劃開兩刀，上翻到頭部，鎖骨下方割開沿到小腹，或者直接沿著軀幹兩側剪斷肋骨。”

    “嗯？”樂黎奇怪的眨眨眼睛，有些怔愣，對方卻已經消失在門口，看了眼被自己和時溪劃得亂七八糟的軀體，知道了對方指的是什麽之後，嘴角的弧度上揚加深，這是在教自己嗎？

    將身體慢慢的切開，比起樂黎喜歡用刀尖細細的切割肌膚的快感，時溪似乎更享受直接用手抓上血肉，狠狠地將皮肉撥開的手感……

    看著有些裸|露的軀體，猜想男子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才事先離場，輕笑出聲，染上血液的麵龐被眼裏溫暖澄澈的笑容蓋過，恍若陽春三月裏綻開的罌粟花。

    噗——小刀狠狠地紮入皮肉……胸骨被完美的取下，樂黎的眼睛亮了亮。

    “肝放在這裏吧，唔……時溪，把那個罐子拿過來，胃就放在那裏好了……嗬嗬，那個用來裝心髒怎麽樣？”

    ……

    月光從厚密的雲層後麵露出頭，透過細小的空隙泄下銀白的光輝，灑在湖麵上，透著寒涼，湖邊的幾盞蘑菇形狀的矮燈已經不亮了，四下一片黑暗，遠遠看著，也看不清四處的景致，隻能看見一輪蒼白彎月掛在天空，襯得這個夜晚更是冰冷、荒涼。

    藍灣周邊偶爾走過幾隻腐皮爛肉的喪屍，但不會再有人知道，在這繁華的地域，某一棟住宅裏發生的詭事……君子聚義堂末世之傀儡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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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死亡奏曲（十）完，您可以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