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的條件，就是讓王戰和我一起學武，我本人對練武其實沒多大興趣，可王戰這家夥卻是非常癡迷的，既然有這個機會，當然要成全他了。

    老爸一口就答應下來，王戰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在老爸看來，這小子的骨骼其實更適合練武，比我還要有天賦。

    我把這件事跟王戰一說，他高興的差點跳起來，摟著我的肩膀一個勁兒的誇我夠哥們兒。我看他這麽認真，幹脆把老爸送給我的水衣和沙袋分給他一套，老爸和範爺爺每人給我準備了一套，閑著也是資源浪費。

    老爸幫我們找的老師，是楚都市出名的拳師薑華，形意、八卦、太極、少林功夫樣樣拿得出手，據老爸說，人家是內外兼修的高人，要不是跟他是十幾年的老朋友，才不會隨便收我們呢。從此，我和王戰每個星期天都要到雲龍山跟隨他練功。

    薑老師見過我們後，雖然嘴上不說，我卻看得出他更喜歡王戰一些。這其實也難怪，王戰骨骼大，比一般六年級的學生都要高上半頭，才剛剛十四歲，就已經有一米六五左右了，比我整整高出五厘米，簡直就是天生的練武材料。

    我和王戰一比，就顯的文弱多了，骨骼不夠寬大，身材也不高。尤其是學習態度跟王戰沒法比，第一次上課，我就遲到了，是因為我頭天晚上入定，周日早上醒的晚了。

    所以薑老師沒把我逐出師門，完全都是看在老爸的麵子上，對我沒抱多的希望，因此對我的要求也並不嚴格。王戰練基本功，練架子，對拆套路學習打法，練得死去活來，我卻是想練就練，偷個懶他也隻當是沒看見。

    其實我並不是偷懶不認真，隻是薑老師所謂的外家功夫完全引不起我的興趣，他的內家拳，在我這個修道者看來，更是開玩笑，正如一些道書上說的，這些不過是外道。

    張三豐真人是修道者，但是他在創出太極拳時，想得卻是金光大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的道家至理。經過一代代相傳，早就失去了精髓，不是變成凶猛的太極剛拳，就是給老爺爺老奶奶養生用的‘健身拳法’。

    像這樣的外道拳法，我隻需要了解一下就夠了，用心去學？我還怕會因此走偏了路，影響我追求的金光大道……

    我經常站在一旁，悄悄用識神觀察薑老師的講解、演示，看著王戰一招一式認真的練習，他們如何蓄力發力，招法如何連貫，都在我的後天識神之下無所遁形。薑老師永遠也想不到，我這個在他眼中不努力的學生，通過這一個多月的暗自觀察，所得其實並不比王戰少，甚至對於拳法的理解，還要遠遠超過他眼中這個勤奮的好學生。

    ***

    這個周五，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從昨天晚上開始，整整下了一夜。早上起來推開窗戶看去，觸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

    在這一個月中，我每隔幾天，就會打坐入定，做內視功課，吸取天地靈氣。我選擇的修習的‘自發動法’，確實像道書上說得一樣困難，到現在道竅也沒能自然發動，道竅不動，就更不用說是‘展竅’‘開關’了，就像小學沒畢業，是無法上初中的。

    我也不著急，每過一個星期左右，我下丹田中的那道元氣就會恢複，我就擁有了淨化天地靈氣的能力，既然道竅不動，我就先試著用天地靈氣梳理奇經八脈再說，‘理八脈、通五髒，斬卻三屍是命功’，道竅不發動，也不妨礙我做這些功課。

    每周日的武術課，對王戰來說是天大的事，對我來說就好比消遣。隨著八脈漸漸通了一條，我的身體素質更強悍了，學些武技也不是壞事，萬一遇到壞人什麽的，我總不能直接用元氣轟對方吧，那樣會超出普通人的認識，讓大家把我當怪物的，而且也得不償失。

    不過今天什麽修道學武都要放下，因為寒假考試要開始了，今天上來就是重頭戲，語文和數學！

    對我們這些畢業班的學生來說，這是最後一次寒假考試，考試後就要根據成績分快慢班了，快班會用剩下的半年時間來衝刺重點初中，慢班將會被學校‘放養’，其實就是放棄。

    “‘瑞雪兆豐年’，今天第一天考試，應該算是個好兆頭吧？”

    看著窗外美麗的雪景，我在心裏寬慰著自己。

    其實以我現在的程度，就是閉上眼也能考上重點初中。我這是在替王戰擔心，這家夥最近學武學得都癡迷了，可能是因為練武的原因，又長高了半頭，可俗話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荒廢了學業？

    我曾經提醒過他，隻是怕他沒聽進心裏去，九十年代初期的學生，拚的還是學習，而不是爹，這個時候李剛還在奮鬥呢。我和王戰從幼兒園就在一起，心裏還是希望他能和我一起考上重點初中。上重點初中，是老媽對我的要求，也是我對自己的要求，為人子女，讓父母開心、滿意，才是正道，這也是一種修煉。

    王戰倒是出奇的淡定，不但沒有絲毫緊張的表現，一路還和我有說有笑，我心中暗暗驚奇，想不到我不太看得上的武術，居然也有養神調氣的效果，這家夥的氣質似乎也在暗中改變了。

    上午的語文和數學考試，題目略微偏難，可我還是非常迅速的交卷了，同學和老師對我這種做派都習以為常了，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表示驚奇。倒是王戰的表現讓我有些吃驚，他也提前了半個多小時交卷，讓我沒有在外麵等待他太久。

    考完試照例是對題目，這是學生間最愛做的事情了，我有意和王戰對了幾題，發現他的正確率竟然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這樣的成績是肯定會被分到快班了，我頓時鬆了口氣。

    “行啊你毛蛋，什麽時候開始努力學習的？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啊？”我笑道。

    “嗬嗬，自從練了武術，累雖然累，但是每天都能按時作息了，再也不會看電視到很晚，每天頭腦都是清醒的……”

    王戰摸著腦袋，嘿嘿地笑起來：“說起來還要多感謝你呢老張，要是沒有你介紹，薑老師才不會收我呢。”

    “嗬嗬，別謝我了，現在在薑老師眼裏，你才是好學生，我就是個學生混子……”我自嘲地笑起來，說起來我還真是有些對不住薑華老師。

    “對了，今天下雪了，我們去給薑老師家打個電話，問下明天是不是就不用上山了。”

    這段時間周日要到雲龍山學武，很久沒去看老樟樹了，我還真有些惦記這個老朋友。

    我和王戰跑到公用電話亭，卻被一張貼在電話亭上的海報吸引了。海報上畫著太極兩儀圖案，還有佛家的卐字標誌，在我看來很是亂七八糟，海報中央是一個老人的頭像，倒是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的，頭像旁寫著一行字——“清華功大師吳瑞生帶功報告會門票今起售”。

    清華功，吳瑞生？

    我頓時一愣，媽媽練的不就是這個嗎，上次還說要帶我去聽這位吳大師的報告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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