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半盆綠水

    儲秀宮偏殿，壽常在的居所。

    壽常在急急忙忙從屋子裏出來，俯身恭候萬歲爺，給鹹豐帝請安。

    鹹豐帝麵色柔和地望著她，道：“快進屋去吧，外麵風大。”

    其實，新來的壽常在麵貌長相與懿妃的妹妹婉貞姑娘並不相像，壽常在不僅姿色平平，與玫妃、麗妃不能比，也比不上吉貴人和慶常在等。而且，壽常在看上去也不是十分機靈的樣子。

    可見，懿妃的母親富察氏要不就是誇大其詞，要不就是眼光有問題。

    鹹豐帝進屋坐下以後，壽常在抖抖索索地端了茶水來，雙手端著的杯盞與杯蓋磕碰得嘩啦啦直響。

    鹹豐帝輕輕接過茶盞，柔聲道：“愛妃無需害怕，朕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坐下說話吧。”

    壽常在哪裏敢坐下，畢恭畢敬的低頭站在一旁。

    鹹豐帝用一隻手指輕輕抬起壽常在的下巴，問道：“你知道孝德顯皇後嗎？”

    壽常在一愣，輕聲道：“奴婢愚鈍，奴婢……不知。”

    鹹豐帝歎了一口氣：“當初朕還是皇子的時候，她是朕的嫡福晉，她為人最是謙和恭順，後來……就歿了……”

    壽常在聽鹹豐帝聲音哽咽，又見他眼角竟然閃著淚光，一時不知所措，便撲通跪了下來。

    鹹豐帝瞄了她一眼，道：“起來吧！”說完，便起身，離去了。

    壽常在忙不迭恭送萬歲爺，她茫然一頭霧水，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麽，不曉得這宮裏的妃嬪們都是如何服侍皇上的，皇上是否每次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壽常在也許不知道，她被留在宮裏唯一的理由就是：她長得與孝德顯皇後有幾分相像！

    ……

    翊坤宮，玫妃的大肚子愈發凸顯了。

    望著榻上做的一大堆小衣服、小褲子，玫妃掰著手指頭算著生產的日子。

    突然，蕊兒端著個水盆子神色慌張地進來，大聲：“主子您看！主子您看！……”

    玫妃往盆子裏一看，隻見裏麵有半盆子水，微微發綠，並沒有什麽異樣。

    見玫妃不解，蕊兒急忙道：“主子您忘了嗎？懿妃娘娘給咱們的藥方！別人給的吃的、穿的，用這藥水可驗出毒來！但凡藥水變綠，便是東西有問題！奴婢這些日子，每樣外麵進來的物件都驗的，惟獨這個，果然變色了！”

    玫妃一驚：“是誰送的什麽？”

    蕊兒放下手中的盆子，輕輕把屋門掩上，用手指了指西麵，低聲道：“是禧答應，今個一早送了幾件新做的肚兜和小衣給您，奴婢便順手取了一件下了水，您瞧！藥水立即變成了綠色。”

    玫妃不說話了。禧答應？不能夠啊！沉默了片刻，玫妃突然笑了：“傻丫頭！你不會是把綠色的肚兜跑進了藥水裏吧？這絲物一退色，自然水就綠了……”

    蕊兒立即打斷：“是粉色的緞子！”

    玫妃又沉默了，她忍不住看了蕊兒一眼，論相貌和才智，蕊兒不在禧答應之下，論對自己的忠誠和交情，蕊兒更是無人能比。而如今，禧答應成了主子，而蕊兒依舊是奴婢，但是，如果說是蕊兒陷害禧答應，玫妃是不會相信的……可是，禧答應要謀害玫妃？也沒有理由啊！

    “或許，這藥水，本身也就不準的。懿妃也未必是神醫。依本宮看，你悄悄的先將那沒下水的肚兜拿去太醫院驗驗，看看有沒有浸過毒再說。”

    “是！”

    蕊兒端起盆子正要往外走，卻聽見門外傳來禧答應的聲音：“娘娘在屋裏嗎？”接著禧答應便推門走了進來。

    蕊兒慌的臉盆裏的水都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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