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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的心就無可救藥地淪陷了。
那是個春光明媚的日子。年幼的我因為深受父皇的寵愛,而遭到幾個姐姐的排擠。當我一個人在湖邊落單的時候,有人在我背後狠狠地推了一把,讓我猝不及防地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湖水中。
“救命!救命!”我一邊拚命撲騰一邊驚懼得大聲呼喊求助。當時,不善水性的我,害怕極了!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那麽的近。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真的是有人故意為之,要置我於死地吧。這四周靜悄悄地,並沒有人聽到我的呼救。
我的身體漸漸地開始下沉,冰冷的湖水淹過了我的口鼻,肺中的空氣慢慢消失,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我想,我要完了。我注定是要成為這宮中的眾冤魂之一了。
眼看著我的腦海失去了意識,身體就要完全沉入水底的時候,一雙手把我的纖腰摟住了。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時,被眼前那張放大的臉,還有唇上溫熱的觸感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地,就使足了全身力氣,向他揮起了巴掌。很清脆的一聲,帶著他憤怒的控訴:“你這丫頭,真是恩將仇抱!我好心救你,你卻打我!”
“可,可是,誰讓你輕薄本公主的!你救歸救,幹嗎要親本公主!”第一次被男子親吻,我感到手足無措,又羞又怒。臉紅得發燙,害羞得要找地縫鑽進去才好。
還是稚齡的王獻之已經有了以後風靡萬千少女的君子之風,他並沒有再和我計較我那一巴掌的事,而是很客氣地道別:“我隻是為了救你,信不信由你。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也該告辭了。”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因為我身為公主的傲氣,讓我不曾出言挽留他。隻能留戀不舍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從那以後,多少個寂靜無聲的深夜裏,我的手指總會不由自主地輕輕摩挲過我的唇瓣,然後情不自禁地嬌羞一笑,寤寐思服,輾轉難眠。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時光匆匆,一晃而過。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了,而是長成了娉婷婀娜的妙齡少女。
在我的及笄典禮上,父皇當眾宣布了要為我選駙馬的消息。許多適齡的世家公子都在備選之列,其中也包括了他-那個讓我丟失了芳心的王獻之。
時隔多年,看到他的名字出現在備選名單上時,我的心跳還是忍不住撲通撲通得加速,麵色紅如火燒。我終究沒能抵擋得住心裏那個聲音的攛掇和誘惑,偷偷跑去下朝必經的路上等他。
我等了許久,腿站的都麻了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在一眾世家子弟中,他是那麽的引人注目。看著他俊美的臉龐,我的心跳如擂鼓,不受控製地像要從心房裏跳出來一樣。
我鼓起勇氣,滿麵羞紅地向他所在的位置邁出腳步:“王公子,你可還記得我?”
“新安公主何出此言?公主久得皇帝寵愛,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隻是客氣地向我行了禮,並沒有理會我話裏的情意。
“本公主,王公子,本公主喜歡你。你,可願做本公主的駙馬?”我鼓足勇氣向他表白,臉上火燒一般發燙。
“臣多謝公主錯愛。隻是公主乃千金之軀,豈是臣一屆小吏可以匹配的。請公主另擇他人吧。”王獻之看似恭敬,實則語氣冷淡地道。
我的淚水不經意間奪眶而出。他就這麽客氣地拒絕了我。我憤怒地衝他發火:“你!王獻之,你混蛋!”
我終究沒能嫁給心裏的那個人-王獻之。為了穩固皇權,我被父皇賜婚給了地方勢力強大的異姓王桓溫之次子桓濟。也就是那時,我終於醒悟,其實我隻是我的父親多年來圈養的一顆棋子罷了。天家本就沒有親情可言。
多年的寵愛,也許也隻是一場當局者迷的可笑的黃粱美夢而已。夢醒了,就要麵對現實的殘酷。出嫁前那晚,絕望無助,萬念俱灰的我躲在被子裏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的眼睛紅腫得像兩個核桃。
天意弄人。可笑的是當萬念俱灰的我,不得不接受成為政治鬥爭中的犧牲品時,王獻之卻敲鑼打鼓,明媒正娶了郗道茂。婚後,他們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如膠似漆,羨煞旁人。讓我的心裏的那團嫉妒的火焰越燒越旺。心底的仇恨如同藤蔓一樣地瘋狂滋生成長。我恨透了那個可以陪在他身邊的女人,郗道茂!為什麽她可以活得如此幸福,而自己卻得活在地獄中,日子宛如烈火烹油般難熬,痛苦不堪。
我嫁予的夫君桓濟,不過是個空有野心卻無能力的紈絝子弟。誰有沒有料到的是,他居然膽大包天到妄想謀朝篡位!妄圖想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一敗塗地。他的賊子野心終於暴露在了天下人眼裏。
因禍得福,我得以和離,恢複了自由身。
命運給予我的挫折磨難改變了我,我再也不是那個天真善良的少女了。我玩弄權術,逼迫王獻之與郗道茂和離,迎娶自己。讓王獻之深深地恨上了我。
不過,獻之,既然我注定得不到你的愛,那麽有恨也好。我對你的愛,早已讓我泥足深陷,無法自拔。我隻願傾盡所有,與你至死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