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八點，克萊爾捧著一個大盤子，盤子上放著可樂和漢堡，走進辦公室。“已經很晚了，大家先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吧。”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文件，有的站起來伸懶腰，有的開始揉著發疼的雙眼，如果沒有算錯，他們已經看了五個小時的文件和視頻了。

    葉龍天走到小白臉肖恩身邊，看著這個怪物以十秒鍾一頁的速度閱讀著資料，葉龍天才看了幾行，肖恩已經翻頁了。也幸虧這個擁有著超人閱讀速度的小白臉，挑選出具有價值的信息，把大家的工作量大大降低。

    這種怪物般的天賦，這個小組的成員們早就見怪不怪了。葉龍天輕輕拍了拍肖恩的肩膀，見到肖恩抬頭望著自己，才說道，“吃飯時間到了，先去吃飯吧。”

    “恩。”肖恩應了一聲，又轉過頭去，以十秒鍾一頁的閱讀速度繼續看著資料，“我把這些看完，就去吃了。”

    小變態肖恩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隻要他以這種超常的方式進行閱讀，就仿佛他會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裏，這個世界裏的任何聲音都不會打擾他，進入他的耳朵，要想喚醒他，隻有通過肢體接觸或者讓他沒有東西可看。

    從肖恩手中抽出文件，麵對著小白臉臉上詫異的表情，葉龍天露出了微笑，開口說道，“吃飯是第一位。我把資料放在這裏，吃完了，你再繼續。去吧。”

    點點頭，肖恩向克萊爾走去，接過一個漢堡一杯可樂。

    這是必須的。葉龍天了解肖恩，這個傻裏傻氣的淘氣鬼，如果不阻止，他是不會停下的，直到他把他身邊如同山一般高的文件全部讀完，因為他會忘記時間，忘記饑餓，忘記一切，除了眼中的文字。

    有一個事情發生在肖恩進入大學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走進大學圖書館，而最後他是被急救人員抬出圖書館的，緊接著是幾個小時的急救。在此之前，他就窩在圖書館的一個角落裏，不停地看，不停地閱讀著。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那個角落實在是太角落，還是肖恩看得書太冷門，一直都沒有人發現圖書館裏有這麽一個人存在。也沒有發現少了一個大一新生，因為肖恩太孤僻，以前的他恐懼與陌生人接觸。

    白天，肖恩就坐在那個角落裏。晚上，他的身體會自己走向有光亮的地方，有時候是圖書館裏長亮的照明燈，有時候是窗門外投射進來的路燈。天亮了，他又會慢慢挪回那個角落。直到分區塊打掃衛生的圖書館保潔大媽發現了這個瘦骨如柴的小孩，肖恩已經因為血糖太低而昏倒在地上。沒有人知道他在裏麵看了幾天的書，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隨後，他受到了校長的親自會見慰問。之後，凡是看到肖恩走進圖書館，必然總有一名圖書管理員呆在他身邊，提醒他吃飯喝水休息。

    眾人在辦公室裏，各自挑了一個位置，開始吃著晚飯。尼爾森靠在辦公桌上，詹森躺在辦公室唯一的那張躺椅上。葉龍天坐著，克萊爾站在邊上。阿曼達向索菲亞的辦公室走去，送吃的，索菲亞一直呆在她的辦公室裏，通過網路，收集一切有關聯的資料。

    “葉龍天。”肖恩一邊吃著，一邊問道，“雖然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你的推斷，可是實在是難以想象。數字殺手這個罪犯從頭到尾隻對女性出手，雷克斯完全就不符合他的選擇對象。當然有時候，變態殺手會因為某些突發事情或者外界刺激，改變他的犯罪對象特征，可是連性別都改變，這實在是……至今，沒有任何一件案例發生過這種情況。還有，對生殖器的嚴重破壞，顯現出他對男性生殖器也有如同對女性生殖器一樣的巨大的仇恨和憤怒。既然我們都已經確定凶犯是男的，他又是如何處理他自己的生殖器的呢？我一直想不通。”

    狠狠地咬了一口漢堡，葉龍天咀嚼著，沒有回答。肖恩的這些問題，葉龍天何嚐沒有想過，剛才腦中盤旋的都是這些相互矛盾的因素，隻不過肖恩把它們說了出來。肖恩說的也隻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更多沒有答案的問題。

    雷克斯可是一名fbi探員，身體素質和防禦攻擊技巧，遠遠優秀於普通人，怎麽可能輕易地被一名罪犯製服？還有根據路邊的監控錄像顯示，已經是晚上了，雷克斯還在大街上，這個時候，本應該是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間，行進方向也不是朝著他家的方向，雷克斯想要去哪裏，要幹什麽，至今沒有頭緒。

    最疑惑的地方是，數字殺手這個凶犯銷聲匿跡了整整三年，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重新出現，為什麽把目標鎖定在雷克斯身上，如果是想得到人們的關注，隻要隨便挑選一名女子就可以了，為什麽要選擇這個明知風險巨大困難無比的目標？花了那麽多努力和艱辛，才能隱藏到今天，為什麽突然之間，就放棄黑暗，回到陽光之下呢？既然計劃要回來，為什麽要消失三年，而不是一年，兩年？

    如果是想要報仇，隻要殺害就行了，為什麽要把雷克斯刻上印記，歸屬到之前所未完成的作品中，那是對整個作品的完全破壞。一個變態殺人犯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想的隻有如何把他的殺人作品變得完美，而不可能親手去破壞它，就像基督徒不會去褻du基督，天主教不會辱罵上帝。十一個連續的妙齡白種少女，卻加上一個男性黑人，這個作品的完美被永遠的破壞了。就像有人故意破壞的一樣？

    而所謂的報仇，他是如何知道雷克斯參與了當初的案件調查，這一切都應該是保密的。既然是報仇，他為什麽不挑選年老的詹森，甚至是身為女子的克萊爾，她還是上過電視通緝他的人，應該更加明顯，為什麽偏偏是正值壯年的雷克斯？他又是如何知道雷克斯的信息，能夠橫跨半個美國，進行報複？

    媽的，既然不是為了報仇，也不是想要重新回到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從人們對他的恐懼中獲得快感，為什麽，為什麽，雷克斯會死，他會躺在驗屍房裏，為什麽他媽的死的就是雷克斯！

    葉龍天在心裏憤怒地吼叫著。

    阿曼達從索菲亞的房間裏走了出來，搖了搖頭，失落地訴說著，“剛才索菲亞已經把搜查對象擴大到全美國了，但是這三年來，沒有一件案子符合我們的凶手。嚴重破壞生殖器，以鐵絲、手槍、小刀作為武器，屍體切割，部分缺失，雖然每一樣都有無數的案件，但是這些特征結合到一起，除了一些明顯的模仿案件，就沒有了。好像，這個數字殺手就那樣憑空消失，然後就這樣憑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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