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當克萊爾放下手機，輕微的聳肩動作顯現著無奈，“大家，對不起了。我們的聖誕節，可能要在邁阿密度過了。邁阿密出現了幾起命案，當地警方認為是同一人所為，向我們請求幫助。”

    “上帝。”阿曼達放下食物，有些失落，言語上發泄著，“這些變態還真是會挑時候，不知道休息，連聖誕節都不讓人安心。”

    葉龍天沒有說什麽，隻是一口氣把剩下的可樂喝個精光。

    詹森似乎已經取消了行程，搖了搖手機，對大家笑著說道，“運氣不錯。扣掉定金，能省下一大筆錢。尼爾森，這次，真的要向大嫂說聲抱歉了。聖誕節可能要延期了。”

    “好了，大家盡快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尼爾森習慣性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然後發號施令，“克萊爾，你去安排飛機。阿曼達，你去和索菲亞說一下情況。肖恩，你和療養院聯係一下吧，讓他們幫忙照顧一下你媽媽。十五分鍾後，集合。”

    “那這些資料，雷克斯的案子怎麽處理？”肖恩一邊收拾著他桌上的文件，一邊問道。

    收到尼爾森的眼神，葉龍天會意地點點頭，向肖恩走去，幫忙一起整理如同山高的文件，同時回答著肖恩的問題，雖然說是回答一個人，實際上是對整個小組的成員做一個聲明，“這句話，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有些話，還是要有人說，尤其在有人不願意做這個黑臉的時候。雷克斯的案子，如果fbi的犯罪調查部門都找不到“數字殺手”，我們就更沒有可能了。除非，他再一次作案殺人……”

    說到這裏，葉龍天停了一下，任何在犯罪部門工作的警察或者探員，都不願提及這個方麵，因為他們永遠處在罪犯的背後，隻能接近，不能超越，所以有一句自我安慰的話，必要的損失是無法避免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以前是無法預料的，而現在卻是一種希望，希望損失某一人的性命，得到抓住殺害雷克斯凶犯的機會。這就像類似那個經久不衰的選擇題，火車軌道，死一個，死五個，同樣的難以選擇，卻注定要選擇。

    短暫的停頓，好像被大家注意到了，葉龍天趕忙收回心神，繼續說下去，“在此之前，讓我們先盡最大的努力去拯救我們能夠拯救的吧。雷克斯會祝福我們的。”

    十五分鍾之後，大家帶著各自的包包，裏麵放著一些換洗的衣服和必備的生活用品，在辦公室門口集合。很多時候，工作就像今天一樣是突如其來的，所以每個人都會在辦公室裏準備好東西，每時每刻都可以直接拿起就上飛機。

    詹森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這是第19個報廢的感恩節了。其中十八次就像這個一樣，為了工作。另外一次，是和第二任妻子決定離婚，那一天，整個晚上是醉生夢死度過的。

    與此同時，尼爾森拍了拍肖恩的肩膀，詢問著，“聯係的怎麽樣了？”

    理了理頭發，肖恩用著盡可能平淡的聲音回答著尼爾森的問題，“聯係了。療養院說了，感恩節很多護士都要回家，所以人手會不足，不過他們說會盡量安排的。但是有一個好消息，我媽恢複記憶了，這幾天，她一直在問護士關於我的事情。”

    或許，肖恩這麽說是為了表示他現在很好，但是大家聽到的，卻會覺得心裏更痛。本來可能隻是一次普通的照顧，而這樣，等於失去了一次千載難逢的陪伴。肖恩的母親，清醒的次數和時間都是渺茫的。很多次，肖恩興奮地趕回療養院，麵對的隻是一個隻會呼吸的陌生人。肖恩心裏的痛苦永遠不會表達出來，展現在別人麵前的，永遠是他那高智商的傻裏傻氣、樂觀開朗的天性。

    尼爾森還是拍了拍肖恩的肩膀，安慰著，“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這個案子很快就會結束的。”

    尼爾森的安慰，卻沒有人知道他的耳朵裏，現在還回響著他妻子在電話裏憤怒的嘶吼，更沒有人知道，由於這份工作占據了尼爾森大部分的時間，尤其是不穩定的作息安排，長時間的不在家，以至於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關心關懷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已經和他分床睡很久了，每次尼爾森回家等來的必然是一次妻子的抱怨和爭吵。

    這也是，詹森三次離婚，至今單身的原因。抓捕犯人，懲戒凶手，卻讓他們得到了凶犯該受的痛苦。

    當眾人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準備趕赴機場的時候，克萊爾已經在飛機上了，葉龍天聽到背後有人叫著他的名字。不用轉身，他也知道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那個美女局長老女人，這麽晚了，親自來找自己，如果不是要請客吃飯，就不會有什麽好事的。明知道如此，但是轉身還是必須的，這一次，葉龍天沒有算到，美女局長的身後還站著另外兩個帶著墨鏡的男子。大黑夜的，還帶墨鏡？

    “什麽事情？美女。”葉龍天微笑著問道，不過這笑容，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假到極點，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裝束絲毫沒變，依舊是職業套裝，絲襪，黑色高跟鞋，美女局長也微笑著回答著，“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哦，這麽客氣。”葉龍天的語氣裏充滿了奚落，不知道是衝著誰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在工作，馬上要去洛杉磯了。我沒有空啊。”

    “我知道你們要查的案件，所以，這一次，你不用參與了。”剛才還溫柔地說話，一轉眼，美女局長就變換了一副嚴厲的口吻，盯著尼爾森，用含有深意的語調喊著，“尼爾森！”

    看了局長一眼，尼爾森微微歎了口氣，對葉龍天說道，“龍天，我們先上飛機了。等你十分鍾。其他人，走吧。”

    臨走之前，詹森在葉龍天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然後拍了拍葉龍天的背，跟著尼爾森他們，離開了。

    轉角處，阿曼達忍不住問道，“尼爾森，詹森，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麽局長老找葉龍天做事情，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而且好像都牽扯到高層？”

    尼爾森裝作沒聽見，繼續向前走著。

    詹森回頭看看了，遠處的四人，淡淡地說道，“或許，他不是美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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