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穆家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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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顯得悠閑而自在。
武家一處院內,大串大串的葡萄從葉縫間垂下來,泛著誘人的深紫,小黑在葡萄架上竄來竄去,時不時抓起一串葡萄在那兒眯著眼睛享受。葡萄架下,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揮筆作畫,此人正是聶凡。
以意入境,以境入畫,這也是對元力的一種控製,無論寫意畫還是工筆畫,都將意誌與心境渲染於紙上,隨情,隨性。容伯曾戲稱,觀聶凡之畫,如親臨所畫之景,並非所畫之景的逼真,而是畫中景物給人的感覺。比如,山有三遠,其一高遠,若自下而上的仰視;其二深遠,若自山前而窺山後;其三平遠,若近此而望遠山。而聶凡畫中的山,便會給人這樣的感覺,讓人身臨其境,感受頗深。
自聶凡突破五階之後,武原便下了封口令。對於武家來講確實是撿到寶了,但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無疑會將聶凡看成威脅,隻要聶凡能成長起來,勢必能將武家帶到另一個高度。自聶凡教給武傾沙三人不同的技法之後,容伯便不再強迫幾人練習玄鋼拳,對於聶凡的這些武技,武原和容伯也並未深究,他們一直認為聶凡是某個超大家族流落在外的子弟,擁有優秀的血脈和武技的傳承。就像一些高級靈獸,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血脈傳下來的技能便會自發解封。
如今的聶凡已經八階了,十三歲不到的八階,每次想起來武原就覺得抽搐,果然是大家族的子弟啊!
聶凡正揮筆作畫,院子門口,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大腦袋鬼鬼祟祟的在那兒張望,見院內並沒有其他人,便耷著耳朵一溜小跑,在葡萄架下打了個滾,便趴在那兒睡覺,並未打擾聶凡。
小黑見狀,提著一串葡萄便跳下來趴到小白頭上,跟小白一起分享。
不多時,聶凡長籲一口氣,擱下筆,並未再看桌上的畫,扭頭笑道:“小白你又被誰欺負了?”每次小白一被欺負就跑到聶凡這裏來求安慰。
小白來到聶凡身邊蹭了蹭,便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狀,後麵的尾巴還點了三點,解釋原因。
“哦?傾沙所說的那隻三尾豹貓來了?”
武傾沙口中的那隻三尾豹貓是安城大家族穆家的靈獸,安城接近中心城玄武城,所以比高陽城要繁華的多,武家與穆家關係甚密,武宏濤那一輩人中,穆家也有人在玄武殿做護衛,武原的姐姐也嫁往穆家。與武家相似的是,穆家也是人丁稀少,武傾沙的表姐穆瀟瀟也是穆家的寶貝疙瘩,每次穆瀟瀟出來玩便帶著三尾豹貓和地級高手隨身保護。
聽說小白與三尾豹貓第一次見麵時便打了一場架,最終以小白告負為結局,而且輸得很淒慘。每次武傾沙說起這事的時候都會揪著小白的耳朵道:“人家是活了近三百歲的三尾豹貓,你才五十多歲,一百歲都不到,打個屁啊,不過小白你一定要忍辱負重,等變強了就給我打回來!”
雖然血脈上這兩隻靈獸相差不大,但年齡相差幾百歲就是一個坎了,就好像一個兩歲小孩跟一個七歲小孩打架,這能打得贏嗎?
聽聶凡如此問,小白委屈的點了點大腦袋,又接著在聶凡身上蹭,撒嬌。小黑聽見如此,便跳到小白腦袋上,仰著頭伸爪子做了幾個姿勢,聶凡莞爾。
“小白,小黑要幫你報仇呢。別老耷拉著耳朵,你是紫晶白虎,不過來,都是寵的。那邊有個籃子,你和小黑摘點葡萄給傾沙他們送去,現在這個時刻也快到休息時間了。”
武家另一處宅子內。
一位身著鵝黃色長裙,眉若新月,清麗可愛的小姑娘正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喝著茶。在她身邊躺著的正是聶凡所說的三尾豹貓,此時它正慵懶的趴在那兒閉目養神。
“好茶啊,舅舅就是會享受,這高陽城雖說偏遠倒也安靜,唉,不像我們安城,整天吵吵鬧鬧的甚是喧囂,街上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煩都煩死人!”這話雖說是抱怨,但看穆瀟瀟眼中流露的得意之色怎麽看都像是在炫耀。
武原也不跟小孩一般見識,笑道:“瀟瀟你母親可還好?”
“母親身體好得很,整天跟父親一起琢磨著怎麽給我生個弟弟呢!”
“咳……”
堂內幾人尷尬不已,特別是跟隨穆瀟瀟一起來地護衛,心裏叫苦:小姑奶奶,這話在家裏說就行了,在這裏說出來不是被人看笑話嗎!
坐在穆瀟瀟旁邊的一位老人苦笑著搖頭,“讓武家主看笑話了!”
“莫老您別這麽說,我們武家的情況您老也知道……”說著都歎了口氣。
武家就武原一個男丁,而穆家可是有三個男丁,就出了穆瀟瀟這麽一個寶貝,而穆瀟瀟的母親正是武原的姐姐,這也拉近了兩家的距離。真所謂是難兄難弟,同病相憐。
說話的這位莫老在穆家的地位與容伯在武家的地位有些相似,同樣也是地級四階,每次來兩個老頭總要切磋一番。
“哎?舅舅,怎麽沒見傾沙?難道去安慰小白了?”
在座的各位誰都知道小白是穆家這隻三尾豹貓的手下敗將,穆家的護衛眼中帶著得意之色,莫老聽見這話也隻是笑笑,接著喝茶。
武原也不惱,仍舊麵帶微笑:“傾沙正在練武場和她兩個哥哥練武呢!”
穆瀟瀟一拍手心,“對啊,早就聽說舅舅你收養了三個小男孩,算起來我也算是多了兩個表弟一個表哥,不過要得到我得認可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嗬嗬,瀟瀟比較調皮,總是不願意練武,要不然如今也不止五階啊!”莫老嘴裏雖然這麽說著,但臉上笑得跟多菊花似的,別提多得意了十三歲不到的五階也算的上是少有了,在安城更是有天才之名。
穆瀟瀟也是仰著小腦袋,“這都是莫爺爺教導有方。”
莫老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話頭一轉,“傾沙他們的武藝也是容老頭在教導吧?不知現在如何了?”
武原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容伯一直督著他們練武,如今幾人也是五階。”
莫老幾人笑容一滯,五階?!武傾沙比瀟瀟還小一歲吧!那你丫的還一副便秘樣給誰看!
穆瀟瀟這下子不服氣了,柳眉一挑:“我去練武場看看去!”
旁邊的三尾豹貓也跳起身隨之而去。
“老夫也去瞧瞧。”
說完莫老身形一閃,已從座上離去。穆家的幾個護衛也跟著離開。堂上武原慢悠悠的起身拍了拍衣擺,對身邊的仆人說道:“今晚加餐,讓穆家眾人嚐嚐咱邊城風味。”說完便往練武場踱步而去。
穆瀟瀟正風風火火的往練武場走,每年她都會來武家玩,因此對武家也是熟門熟路,周圍武家的護衛也知道這位穆家的寶貝疙瘩,隻要這位千金別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幹啥事大家全當沒看見,就算拆了房子也沒人說。然而,就在一個岔路口,穆瀟瀟碰到了叼著籃子正往練武場送葡萄的小白。
“咦,大貓是你啊,這是幹啥,給傾沙送葡萄?拿過來給姐姐先嚐嚐!”說著便伸手過去拽籃子。
小白頭一歪,避過穆瀟瀟的手,顯然不想讓她拿,小白知道,這籃子隻要在穆瀟瀟手裏便是有去無回。
“呦,硬氣了?!月麗莎,來給小白上一課!”穆瀟瀟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小白吼道。
月麗莎正是那隻三尾豹貓的名字,穆瀟瀟是想給小白一點兒教訓,居然敢違背她的意願!隻是等了半天沒見月麗莎的動靜,她並未注意小白眼中的得意之色。
“月麗莎!去給小白一點教訓啊!”
穆瀟瀟又吼了一聲,還是不見月麗莎反應,它隻是站在那兒,渾身的毛炸起,三根尾巴直立,喉嚨裏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月麗莎……你怎麽了,這是小白啊,你的手下敗將……”
“瀟瀟!”
莫老一行人已經行至此處,見到眼前的一幕,莫老也是驚訝異常,他知道,月麗莎是害怕了,到底是什麽讓近三百歲的三尾豹貓嚇成這樣?
“莫爺爺,你看這……”
莫老擺了擺手,讓穆瀟瀟往後站,順著月麗莎的視線看過去,眾人隻見一個黑乎乎的爬蟲似的東西扒在小白頭上。
小白見這麽多人還有那隻三尾豹貓都盯著自己的頭,便微微將頭甩了甩,弄醒了正蜷縮著睡覺的小黑。
小黑打了個哈欠,露出嘴巴裏麵細碎的尖牙,抬眼淡淡的看了看眼前的一群人,視線掃了一圈之後落在地麵上正炸著毛的三尾豹貓,小眼睛一眯,身上屬於靈獸的威壓釋放出來。
月麗莎啪地匍匐在地上,喉嚨裏發出不同於之前的嗚嗚聲,顯然是在求饒!
眾人呆了,平時都橫著走的月麗莎居然會有這樣的表現,明顯是恐懼至極,簡直匪夷所思!莫老露出沉思之色,靈獸的血脈威壓!能讓月麗莎如此表現的異獸,血脈上比月麗莎肯定不止高出一截,這黑家夥僅僅眯了一下眼睛便讓月麗莎的心理防線崩潰,到底是何種靈獸?怎麽從未聽說過?武家,藏得真夠深啊!
“這個黑乎乎的醜東西是什麽啊?長得這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