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

    藥手豐烽幾乎是咬牙切齒，這樣的表情聶凡從未在他麵上見過，感覺像是明知道朝夕偷了他滿院子的藥材卻無能為力一樣。

    朝夕的名字聶凡聽過，對於這位回風王朝的特殊人物，聶凡了解並不多，因為無法查到太多關於他的事情。同時聶凡也注意到，站在朝夕旁邊的碧承對朝夕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敬畏，雖然很難發覺，但卻是存在。就連碧承都如此，其他三個勢力的人麵上帶著明顯的高度警戒之色也情有可原了。

    南風朝夕，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朝夕並沒有看其他人，出現之後一直盯著聶凡，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中也帶著絲絲笑意，如暖風吹拂。但聶凡卻感覺這種暖暖的溫和之下時刻醞釀著狂風暴雨。

    看不透朝夕的真正實力層次，聶凡覺得這家夥大概到了太虛三重境，也可能更高，不然怎麽能鎮住這群人。而且聶凡在聽到琴音的時候，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除去“南風”琴，琴音之內所蘊含的規則，音階之間的跳轉，音波的震動……

    聶凡眼皮跳了跳，這家夥，不會吧……

    看著聶凡眼中的神色，朝夕嘴邊的笑容加大，“戰六少，咱們聊聊吧。”說著朝夕微微側頭，“你們確定要留下來聽我們交流？”

    並沒有正視，但大家都知道是針對誰的。

    玉芠深吸一口氣，充滿無奈地對聶凡道：“他日老朽再去打擾六少，先告辭了。”

    沁野小築的人離開之後，封人世家和翎羽山莊的人也相繼告辭，帶著昏迷的人離開，聶凡將陸翰維交給封人鵬天，相信封人鵬天能夠將接下來的事情處理好，不論是陸翰維還是李南臻，如何對待、該說什麽，封人鵬天絕對能夠做好。

    看著朝夕嘴邊的笑，藥手豐烽覺得涼颼颼的，抬手將聶凡拉了拉，“這家夥就是個變態，小六子你得加倍注意。有句話說得好，‘回風王朝有三種人，男人、女人、朝夕’。”

    朝夕聽到這話也不惱，慢悠悠地道：“有句話說得更好，‘千重王朝有三類人，男人、女人、天紀黑鋒’。”

    聶凡麵上抽了抽，無語。

    “朝夕，別以為你贏過我一次就能在這兒得瑟，小六子可是戰家人，記住你們的祖訓！”

    朝夕斜了他一眼，淡淡地像是看路邊的野草一樣，“我能把你埋山底下一次也能埋第二次，你信不信？還是你想確信一下？”

    藥手豐烽臉一綠，顯然想起了什麽不好的經曆，麵上扭曲的變換幾次，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對聶凡道：“小六子，你去吧。”

    聶凡咧嘴一笑，示意藥手豐烽放心。他心裏有底，大致能猜出朝夕和碧承來此的目的，而且對於朝夕，聶凡也有很多疑惑，這是一個雙方相互解答的事情。

    看著慢慢走近的聶凡，朝夕抬手，隨著手指的動作，周圍的一段空間仿佛被壓縮至扭曲。藥手豐烽被隔離在外，無法看清裏麵的三人，也聽不到裏麵的動靜。扭曲的隔離層之內，朝夕、碧承、聶凡三人站定。

    “另一片大陸怎樣？”

    朝夕第一句話就讓聶凡心中一跳，不過想想便釋然，想必朝夕在朝家的地位也不凡，對於世界的曆史肯定有一定的了解。

    “還不錯，不過整體水平趕不上這邊，但也不乏天才，毫不遜色這邊的天才。”想起封人旭那群人，聶凡笑容也不自覺加大一些。

    “是嗎？這麽說來，‘紫焰’也是在那裏吧。”

    “不錯。”

    朝夕輕聲笑了笑，“殷無涯還真是給琴樓出了個難題，可憐那群老頑固心心念念找了這麽多年。”

    聽朝夕的語氣，應該早就料到“紫焰”會在那邊。

    碧承靜靜站在旁邊聽他們談話，雖然之前聽朝夕講過一些，但現在聽來仍舊心驚肉跳，誰會想到曾經的大陸被一分為二。

    “琴聖殷無涯，在那邊是一個傳奇。”頓了頓，聶凡看向朝夕，“隻是不知道為何殷無涯能夠來到這邊。”

    “不知道，沒人知道，曾經戰、朝、陌三家的人找過他想弄清楚原因，威逼利誘皆不成功，最後隨著殷無涯的失蹤成為一個不解之謎。也許……隻有那隻老烏龜知道吧。”

    聶凡知道朝夕說的是靈獸四神之一的玄龜，畢竟不論誰跨過重洋亦或是之上的天空，玄龜絕對會知道，隻是誰有那個膽量去找玄龜確認，至少現在的聶凡還沒有那個準備，連雪域天鵬那個八聖之一他都打不過，四神就更難了，而且聶凡現在的底牌對於玄龜而言沒什麽效果，去了純粹找死。

    朝夕意味深長地看向聶凡，“你也有了類似的經曆，能分享一下你的經曆嗎？也許咱們可以相互交換一些信息，這些信息我們相互保密，當然，相信碧承也會保密的。”

    “可以。我之所以能夠有這樣的經曆，可以說是一個意外，當年被深淵九頭蛟帶到那邊，然後又被帶回來罷了，它隻是彌補一下當年的過失。”

    對於這個，聶凡沒想要說太多，但相比他最大的兩個秘密，這些算不上是絕密。除了《無極秘譜》和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秘密，其他的也就顯得輕了許多。

    朝夕聞之不置可否，能讓深淵九頭蛟這個八聖之一甘願以這樣的方式彌補過失的人可不會那麽簡單。對於八聖，人類都是敵人，更何況是那個時候才十歲的戰小六，在深淵九頭蛟麵前完全連螻蟻都算不上。

    “還有一個問題，問完便輪到你。”

    “行。”聶凡點頭。

    朝夕眼中的神色突然變得深邃，卻閃過蠢蠢欲動的興奮，“你見過遊暮天？”

    “嚴格來說，算不上是見到。”

    從朝夕的琴音之中，聶凡便感受出了遊暮天式的規則。音階跳轉對人意識的刺激，音波的震動穿插時間與空間的規則，這些都是曾經聶凡在暮天鈴中感受到的。

    說起“遊暮天”這個名字的時候，朝夕的神情與碧承說起琴聖殷無涯時的神情差不多。

    若說碧承追尋著殷無涯的腳步，那朝夕就是追尋著遊暮天。

    碧承心中感歎，難怪當時朝夕會說“這條路成功的並非隻有殷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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