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字數:6719   加入書籤

A+A-




    逍遙莊派人將秘境入口處新設了陣法,又留下幾個金丹期的弟子守著,然而卻並沒有提過要進去一探究竟。

    “為什麽啊!”晏思源特別不解,“早點進去將魔族捉了,不是更好。”

    子明和弘文看他一眼,心說到底還是出來的少。

    南筠笑了笑,問他,“如果是劍宗的秘境出了問題,什麽陰陽門合歡宗昆侖派長生宗的都要進去‘幫忙’,你讓是不讓啊!”

    “我們自己就能解決,幹什麽要讓他們進去。”晏思源立馬道。

    南筠:“……這不就得了?”

    逍遙莊雖然底蘊不行,但到底也是有化神期的。戰力再弱,人家一化神總不能比不了半個元嬰。到時候莊主長老進去一下,就把事情解決了,為什麽非得請你們五大宗門的人進去參觀,裏麵可都種著藥草呢。

    那裏麵可有莊子裏的底牌,說什麽也不好讓外人瞧見不是。

    晏思源點了點頭,後又道:“可是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不光五大宗門,外麵可還有人想要進去滅殺魔族。”說來也好笑,之前魔族殺人尚且無人理會,這會兒一個個的都跳了出來,打的什麽主意誰不清楚。

    “所以逍遙莊現在也不過就是拖拖時間,遲早會有外人跟著一起進去。”紀淩雲搖了搖頭,“哪怕他們說自己能解決,甚至說裏麵的魔族已經被消除幹淨。那些人完全可以說你們練丹師不常幹這個,會不會有遺漏,為了逍遙莊的安全,也為了整個修仙界的安全,還請開放秘境,讓我們也進去瞧一瞧。”

    南筠點了點頭:“必定會如此,我要是他們,肯定現在就讓五大宗門的人進了,這件事情拖得越久,可能就有越多的人想要分一杯羹。”

    逍遙莊種藥材的地方,外麵不知多少人想要進去看看。

    平時尚且不說,如今有了機會,自是一個比一個積極。晏思源想明白了,不由有些遺憾,“要是能再多點時間,也就沒必要非得在眾人麵前說了。要是隻有逍遙莊的人聽到,不就萬事大吉了。”

    南筠輕笑,這小子就是太天真。

    他忍不住看向桌上的那個溫養神魂的容器,旁人不知道,他哪能不清楚,根本沒那麽快。那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條理清晰,借著大家都被他突然再‘活’過來的事情震驚住,將話一次性簡潔明了的講清楚。

    即讓人知道了,又不會話音一落就被追問,給了逍遙莊一點兒緩和的時間。

    看合歡宗那女修問的問題就知道,那時候她必定還沒回過神來,竟然想證明那話是假的,隻可惜逍遙莊的人沒抓住機會。

    不過這大概也在南竹的預料之中,他要的本身就是被重視。

    南筠輕笑一聲,“倒是英雄所見略同。”

    他也覺得,這件事情太被輕視。歸根結底還是這些年正道勢大,不將魔修和魔族看在眼裏,總覺得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人淹了。但說實話,就如同如今魔修很少做案給自己拉仇恨值一樣,魔族又不是隻知道吃卻沒腦子的白癡,會在隻有幾個魔的情況下就這麽引人注目。

    小門派弟子和散修還好,逍遙莊卻能算得上是二流門派中的頭一個了,他們竟然還敢進來鬧事。

    事情絕不簡單,隻可惜說出去也沒人信。

    南筠隻能跟身邊人透個底,“到時候要是真進秘境,你們切莫小心,一應保命用的東西,切記每個人都要帶齊了。”

    晏思源等人不免一怔,覺得這有些小題大做了,但習慣卻讓他們聽從安排,畢竟南筠‘前科’良好,讓人十分信任。

    尤其現在紀師叔也說:“桌上的丹藥,你們一人拿一瓶。”

    他們再不敢輕視,挑了幾瓶關鍵時刻能用到的,剩下的則被紀淩雲隨手丟給了白塵,“你想要跟師弟拿。”他這話是對南筠說的。

    南筠點了點頭,神情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溫養神魂的容器。

    他覺得這南竹還真是個人物。

    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看清楚局勢,進而做出計劃。而到後來,這人分明還可以再存在一會兒,卻是自行先進行了沉眠。這種類似於自殺的作法,一般人絕對不會幹得這麽自然。

    最讓南筠在意的,還是對方要求將這個容器送給劍宗。

    其實是送給他。

    難道他的功法被猜了出來,南竹知道自己即能‘救’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所以覺得跟著他才是最好的?

    果然不愧是天才級的人物,不像那些醉心於練丹,於旁事上卻總是慢人半拍的練丹師。

    南筠心下佩服,卻不知有人也把他當成重點關注對象。

    紀淩雲想起了出門之前同師父的談話。

    樂笙說:“出去之後,多看著點南筠。”

    “……”當時紀師兄還抽了抽嘴角,心道,現在又不是師弟,改成南筠了,果然越小越占便宜啊!

    就見樂笙神色一瞬間變得十分複雜,輕歎了一口氣,“遇到魔族後,更應如此。”

    紀淩雲這才覺得,事情可能不止是他想的那樣。

    但他再問,樂笙就什麽都不說了。最後被他煩得不行,才說:“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們關係好,想必你也一定不會願意看到……”看到什麽,樂笙又沒說,隻再次囑咐他,“總之要將人看好了,別讓那些魔族太接近他。”

    紀淩雲點了點頭,提意讓南筠留在宗內,又糟到了否定。

    “他總要過這一關。”樂笙歎息道。

    紀師兄越發疑惑,卻在定出行的其他三個弟子時,選了跟南筠相熟的晏思源,以及共同出行過一次,略有了解的子明和弘文。

    他隻期望著這回不要發生什麽大事。

    在看到南筠一曲救‘活’南竹後,紀淩雲隻以為樂笙指的就是這個,然而看現在南筠的警惕程度,他又不確定了。不過就是進個秘境,裏麵無甚危險妖獸,幾乎全是藥草,就算有幾個魔族,這麽多人進去還會出事不成?

    紀淩雲簡直不懂,卻被樂笙的話和南筠的態度整得必須嚴肅以待。

    他都不懂,更何況晏思源幾人。

    隻是到底他們還是不明所以的認真起來,其他宗門就不一定了,像是合歡宗的女修,此刻也都坐在院子裏,說的卻是:

    “宗裏已經在聯合人給逍遙莊的壓力,放心,我們身為第一批到的,不可能到時候輪不到。”心語收好傳音璧,朝師姐妹們說:“你們這兩天也準備準備,逍遙莊堅持不了太久,就會請我們進去。”

    “這需要準備什麽,留影璧麽,可我們的腦子可不比留影璧差,看到什麽能記不下來。”

    “說得也是。”

    一名弟子突然問:“那個赤日穀的弟子呢?”

    “快不要提他了,分明之前瞧著還算是個人物,但這一出來就全爆露了。”心語嫌棄道:“遇到危險往姑娘家身後躲,為人猥瑣,關鍵是他還……他還不行。”

    這話一出,幾個女修立即也是一臉的嫌棄,“就這樣還想追心語師姐?”

    “會不會跟劍宗的那藥有關係?”一個女修突然道。

    “有又怎麽樣,總歸不行,要我說師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麽樣的找不著,幹脆甩了他再尋一個。”

    陰陽門的畫風是這樣的:

    丟了大人,他們這幾日都是窩在自己屋裏,輕易不出門。幾個弟子互相埋怨,怪對方,如果不是誰誰先說,我們能跟著說麽。到最後,總會提到那個元嬰期的修士,畢竟是他起的頭兒,他們也是為了討好他才……

    這時候,他們也不覺得對方比他們強到哪裏去,說話間也沒了初時的尊重。

    要說這元嬰期修士毀得也真是冤。

    不過就一句話,其他人拚著丟臉就好,他卻是要將腦袋拿去給南筠當球踢。腦袋沒了人還能活麽,銀心草這麽貴重的東西,宗門裏肯定是不會輕易給他用的。到這個時候,他竟羨慕起那群劍修了,畢竟要是在劍宗,肯定就拿得到。

    如今前程盡毀,他竟想帶著人直接離開,畢竟留在這裏也是丟人。

    “要走你自己走,我們可要留下來的。”畢竟這一次功勞來得觸不及防,像以往如果是這種美差,肯定輪不到他們。

    既然能叫爸爸,這些人也就不會因為怕丟人,而不留下。

    那名元嬰修士氣得七竅生煙,之前這群人可不是這態度,眼下看他被毀了,這就囂張起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性。這元嬰修士氣惱之餘,直接抓了一名弟子過來,問,“走不走?”

    再沒有前途,今日他還是元嬰,而這些人不過金丹。

    這一動手,那些陰陽門的金丹弟子臉色就變了,“你竟然敢朝同門動手?”

    “我怕什麽?”那名元嬰修士冷笑道。

    眾人這才想起,他已經沒了前程,的確……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這群還要為以後早想的人,著實不易跟人硬碰。

    “師兄莫惱,莫惱,之前他隻是開開玩笑,我們這就隨您離開。”

    那名元嬰期修士冷哼一聲,將人丟開,“你們最好老實點兒。”

    逍遙莊很快便接到消息,說是陰陽門的人要走。其實他們得知的時候,這名元嬰期修士已經領著人快到門口了。畢竟已經如此丟人,也沒必要顧及什麽麵子,他連招呼都沒打。不過單是靠瞧見的人傳,在他到門口時,四宗的人也都得到消息了。

    南筠饒有興趣的去看了,發現逍遙莊的人正在做麵子送人。

    其實估計心裏都快樂瘋了,走走走,趕緊走,所有人都走了才叫好呢。

    南筠輕歎一聲,想著到時候出了事兒,這些人就知道這想法簡直要不得。他很理解對方不想將秘境公布於眾被人探查的心思,不過眼下卻分明已經沒有辦法了。光憑一個逍遙莊,顯然是解決不掉這件事情的。

    長生宗和昆侖派弟子都不遠不近的站著,有致一同的沒有說什麽話。

    唯獨合歡宗,做慣了白蓮花,幹久了‘勸人’‘當合事佬’‘憑著交情左右逢緣’的事兒,這時忍不住又開口道:“道友何必如此,有些人囂張是他不對,咱們可是來幫助逍遙莊查清魔族的事情的,若是因為看不慣誰就走,反倒是趁了別人的心意。”

    南筠:“……嗬嗬!”

    看來這合歡宗虧還沒號夠,這當著麵兒的就敢明嘲暗諷,真當他南筠跟劍宗那些不善言詞,又懶得搭理他們的劍修一樣了。

    “囂張總有囂張的資本,也總比某些人,裝個逼就要喊爸爸強。”

    未了,又一掉頭,看向那位心語姑娘,“怎麽,那名赤日穀蔣長老的親傳弟子沒能滿足你,這才讓你如此火氣大?也難怪,我劍宗的藥是霸道了點兒,不過我輩修士,當清心寡欲,切不可沉迷魚.水.之.歡不可自撥。”

    “你……”心語一陣羞惱。

    哪怕是出身合歡宗,但某些事兒能做不能說,還從來沒有誰敢,也沒哪個修士會將這種話如此直白露骨。

    南筠卻是一轉頭,又重新看向陰陽門的幾位弟子,不屑道:“要走快走,在這兒站著等誰可憐呢?”

    “合歡宗的女修。”就聽耳邊突然響起一句,說話的不是白塵還是誰。

    南筠整個人怔了一瞬,隨即失笑,這劍修……不過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