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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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筠看看白塵,紀淩雲看看南筠,幾個逍遙莊的練丹師對視幾眼。雖說已經找到了陣眼,但他們卻沒有任何動作。

    昆侖派一個弟子正拉著旁邊的師兄說:“師兄,我們一起對一對,你看眼前的這藥草是什麽草。”

    那師兄搖了搖頭,“別想了,肯定不會是如此簡單的幻境。”

    “還是對一對,萬一呢。”

    那師兄歎了口氣,“好吧!”

    周圍幾個聽到的都投以不屑的目光,仿佛陣中陣竟然僅憑眼睛就能分辨出有多麽的不可能。隻是昆侖派的人到底還有一份認真的學術型態度,怎麽都要試上一試,在那裏幾個人湊在一齊互相確認。

    根本沒人相信,陣中陣的破解之法竟然如此簡單,尋找陣眼的方式如此粗暴。

    周丹師等人也懷疑是自己弄錯了。

    所以到這會兒,竟沒一個人動手去打破這幻境。最後還是南筠說:“死馬當活馬醫,先試一試。”

    說罷,白塵便一劍揮去,正擊在那處地方。

    “你們幹什麽?”當即,合歡宗的心語便怒了,“胡亂……”

    話還未完,一切幻境盡散,然而看到的場麵卻讓眾人更加驚恐。那是魔族,密密麻麻看不到邊的魔族,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一兩隻。

    “怎,怎麽可能……”

    這名弟子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想點其他的把這些魔族換掉,卻失敗了。明顯的,這些魔族跟適才的那些東西並不一樣,不是第一重幻境,也不是第二重,而是……“這些恐怕都是真的,你看……”

    離邊緣最近的一名赤日穀弟子,躲閃不及時被抓了一爪子,立即鮮血直流。

    退一萬步說,哪怕這還是幻境,也是能殺人的幻境。

    “小心,切不可被傷到。”紀淩雲囑咐。

    晏思源三人也已經退到他們身邊,幾人撥劍而出,隻要有魔族靠近便是一劍斬去。其他宗門的人也各自聚集,幾個散修則聚在一起。眾人很快分成數份,各守一方,抵擋魔族的攻擊。

    唯獨陰陽門……

    “你們陰陽門在搞什麽,區區幾個魔族都搞不定?”昆侖派的修士怒道,隻因剛剛有兩個魔族從陰陽門那裏闖入,由後襲擊了他們。

    陰陽門那元嬰期修士光棍極了,“不服打一架。”

    昆侖派弟子:“……”

    甚至就連陰陽門本身的弟子,現下都已經瞧這名元嬰期修士十分不爽。散修和幾個二流門派本身沒有元嬰期修士還好,他們卻是分明有,卻得不到半點幫助。對方根本並不動手,站在那裏胡亂得瑟,不瞎指揮害人就不錯了。

    “怎麽就這麽倒黴。”一個陰陽門修士忍不住抱怨。

    其他人紛紛點頭,還有兩個忍不住怨恨的瞪向南筠。要不是這個劍宗的人,師兄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們怎麽會如此丟臉。

    南筠簡直莫名其妙。

    他衝在最前,逢魔族必斬,身旁是提劍而立的白塵。白塵並沒有出手,隻在魔族較多,南筠應付不了時才會動手。紀淩雲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晏思源三人,又隨時能支援南筠這邊。

    在他們左邊的便是逍遙莊的幾位練丹師,他們境界雖高,年紀也大,但實戰經驗卻極其缺乏。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糟遇了三次危機,全是白塵順手一劍,這才使得沒人受傷。

    “謝過白道友了。”周丹師說完這話,連個眼神都沒時間多給,就又認真去與魔族對戰。

    無它,魔族實在太多了。

    多到南筠總懷疑這其實還是幻境,因為這麽多的魔族,為何剛剛他們陷在幻境時沒有攻擊。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外麵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魔族,如果有的話,根本不需要用幻境來對付他們才是。

    但這些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如今的局麵是,隻要被抓就會受傷,甚至還會被挖掉心肝,吃掉魂魄。

    南筠算是最輕鬆的,晏思源等人也毫無壓力,其他人就沒有他們這麽幸運了。

    赤日穀的弟子率先受了傷,南筠掃了一眼,還挺眼熟,可不就是那個之前跟在心語身後,聖他人之母的家夥麽。再之後,兩個他不認識的其他宗門的弟子也被魔族尖銳的爪子劃傷,幾個沒有元嬰期的勢力裏,也就隻有散修尚且還保存完好。

    可見之前那些散修們說的沒錯,很多宗門弟子根本比不是他們散修反應快,遇到危險時也遠不如他們有生存率。隻可惜這指的是像這些人一般結了金丹的散修,而不是那些拖後腿,隻會嘴上抬高自己的蠢貨。

    南筠抬手一劍,又斬掉一個魔族,姿態輕鬆隨意,全不見半點艱堅難。

    逍遙莊的一名丹師歎了口氣,他們中也有元嬰期,還一連來了兩個,不比劍宗少,但打起來卻是完全不能比。劍宗輕鬆隨意,他們卻是屢屢靠人家幫忙,不然這會兒的下場比其他二流宗門好不到哪裏去。

    “這樣下去不行。”周丹師歎息道。

    大家一起進來的,雖說他們現在還沒人受傷,但其他宗門已經出問題了。

    這種情況下,顯然隻有團結才有出去的希望,如果別的宗門的人死光了,他們都活著其實也沒太大的作用。而眼下五大宗門定然是誰也不服誰,還有一個陰陽門在那裏攪渾水,這時候也就隻有他們站出來說句話了。

    “諸位道友,我們不如聚在一起,劃出一個圈,大家共同迎敵。”

    像現在這樣各自為陣,其實很耗費資源。如果聚在一起,便能交相輪替,留有休息時間。在場沒有蠢到分不清楚這其中差距的人,尤其幾個散修,瞬間便應了下來,“這辦法好,我們這就退過去。”

    昆侖派也跟著退了過去,長生宗也沒二話,合歡宗瞧了瞧,也沒什麽好反對的。

    幾個二流宗門便更不需要說了。

    要說壓力,他們的壓力才是最大的,畢竟沒有元嬰期跟來,就是幾個金丹。而眼下的魔族看著修為最低也有築基中期,偶爾還會冒出結了丹的,他們又沒有劍宗弟子的戰鬥力,因此著實不好應付。

    趁著現在還隻是受傷,沒有弟子遇難,趕緊聚一聚。

    陰陽門的幾個弟子也很快縮了過去。

    這時候他們可沒空管那位元嬰期的師兄了,聽對方的死都要不知道怎麽死的。然而他們決定不管,那名元嬰期的修士哪肯丟這個人。“我說了過去麽?”他拉住一名弟子質問,根本不許對方過去。

    那弟子苦著張臉,後悔極了,自己為什麽就跑得最慢。

    之前雖各自為陣,卻也隱隱能互相接應,圍成一個圈,無需顧慮後方。但如今人都跑去劍宗和逍遙莊附近,陰陽門所在的地方就空了下來。無疑是從隻需要對付一麵,變成四麵八方都來襲擊,即便是元嬰修士,瞧著那場麵也得皺眉。

    “糟糕。”那陰陽門的元嬰修士皺眉,從瞧見魔族後,他第一次動用了靈力。

    畢竟也是元嬰期,他這一動手,竟讓他避過大半的危險。隻可惜魔族太多,還剩兩個透過重重包圍,就要抓向他的手心。這一手如果掏實了,不死也得重傷,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去冒險救他。

    南筠看到幾個陰陽門弟子明顯鬆了口氣,估計是在想,這瘋子終於要死了。

    然而卻見那元嬰期手一提,之前被他拎在手裏的金丹期修士就被擋到了他與魔族之間。瞬間對方腸穿肚爛,他卻借此鬆開人再退出包圍圈,整整衣服,丟下一句,“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過去跟他們結盟了。”然後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

    這人是真瘋了,絕對是真的心理有了毛病。

    南筠心道。

    其他人見他過來,也紛紛往後退了數步,躲了開來。這種連自家師兄弟都能毫不猶豫推出去當炮灰的,他們又哪裏敢離得太近。

    眾人紛紛搖頭,心說這是受的打擊太大,心神不穩,已經隱隱有入魔的跡象了。

    隻見這陰陽門的修士往人群中間一站,又把幾個自己宗門的弟子扒拉到身邊,訓斥道:“上那麽前幹什麽,殺魔族自有劍宗在前麵抗著,你們留在這裏保護我。”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他這個保護二字說出來,可真是隔外的諷刺。

    眼下沒人有心思管他們,圈外麵的還在認真斬殺魔族,內裏的也是防範的盯著四周,防止其他宗門的人趁機出手偷襲。說是聯合起來,但彼此互不信任,在劍宗的弟子看來,還不如剛剛大家各自為陣呢。

    尤其這種時候,幾乎就沒什麽人願意出力了。

    南筠感覺壓力反而比剛剛還大。

    真是嗬嗬!!!

    尤其還在聽到諸如合歡宗的那名不知自己說話實在欠抽的心語說:“我等先歇一歇,有勞劍宗諸位道友了。”

    “畢竟,能者多勞麽。”補話的這位,是個男修。

    南筠一聽就覺得這聲音耳熟,忍不住回身看了過去,“道友,你哪位啊!”

    那男修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卻還是上前一步,高聲道:“之前我提過一次,或許南道友記性不好忘了,如今我就再說一遍。我乃赤日穀蔣長老的弟子,這一回,南道友可記住了。”

    南筠嗤笑一聲,“我是問你你是誰,沒問你你師父是誰,到現在我可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那赤日穀的弟子:“……”

    “做人,首先要做好自己,其實才是誰的親人,哪宗弟子。要讓宗門以你為榮,而不是你整日靠著宗門,靠著師父給自己臉上貼金。”南筠一回身,直接問:“倒不知你屢次不肯提及自己之名,又是為何。”

    “我……我隻是還沒來得及說。”那名赤日穀弟子道:“我乃周……”

    “行了,我對你叫什麽實在沒興趣,既然這麽多天沒說也不在這一會兒。但我記得上次我就提醒過你,莫要聖他人之母,康他人之慨。”南筠嗤笑一聲,“看來這位赤日穀蔣長老門下弟子是沒記住,今天就再給你提個醒兒?”

    “你想幹什麽?”那周姓弟子瞬間一驚,往後退了兩步。

    南筠說:“不做什麽。”

    他反手收劍,站在一邊,“子明弘文你們也先停一停,咱們先讓這位赤日穀的弟子,來玩一把的能者多勞。”

    “畢竟,我看他也挺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