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章 北風重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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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四章北風重工(7)

    北風重工定型的步兵裝甲車有三種。

    一種是“勇士”多用途輪式裝甲車,基本型為裝甲運兵車,但是可進一步改裝,演化成為帶裝甲的運輸車、指揮車、通訊車、救護車及工兵掃雷車、工兵架橋車等多種型號,用途最為廣泛;一種是“勇士”步兵戰車,履帶式,越野能力相對很強,裝甲較多較厚,可搭載小口徑反坦克炮、突擊火炮、機關炮及重機槍,具備一定的防護能力及進攻能力。

    除“狂蜂”自行機關炮外,其他自行火炮的作戰室都是半敞開式的,現有的技術還難以做到裝甲全覆蓋,如果封閉廂體,這樣內部的空間就不夠使用。而步兵裝甲車,由於武器裝備輕型化,反而能留出較大的內部空間,所以無論多用途車還是步兵戰車,采用的都是全封閉的廂體。

    歸根結底,步兵裝甲車始終不是主力作戰裝備,更多輔助各類坦克和自行火炮進行交戰。一般作戰位置在坦克部隊之後,由於敵軍重火力或密集火力一般已被先行摧毀,所以在保證機動性的同時,裝甲可以薄弱一些,作戰室即便半敞開,危險性也不是很大。

    “勇士”係列裝甲車,其實也無需多說,采用的依舊是二戰前的技術,因為有綜合各國的優勢,即便一直使用到二戰也不會落伍。但隴東集團的軍工專家,還自行研製了一款裝甲車,模樣甚為古怪,型號為“暴雨”。如果與“狂蜂”連在一起,就有狂風暴雨之意,雖然字有不同,但或許原本的意思就是這樣。

    “暴雨”裝甲戰車,采用的是履帶式底盤,從外形看,和t-4坦克寬大許多,相對也更高一些。

    乘員的進出口開在側麵位置,但上部中間有一個一米見方的圓形凸起部位。這其實是一個天窗,內有金屬擋板,可從中間向兩邊滑開,貼住內頂掩入內艙,從而使戰車頂部出現一個敞開口。如有需要,從這個開口可伸出一管二十毫米口徑的機關炮,發動快速攻擊。而戰車周身前後固定位置,還同時安裝了五挺重機槍,並可小範圍調整射擊調度。

    “這是什麽玩意?”吳安平也給鬧蒙了。北風重工的所有定型準備,都曾提前匯報給他,但他很確定,其中並沒有這個刺蝟一樣的大家夥。

    張穆成忙上前解釋道:“這是昨天晚上剛定型的,還沒來得及上報。這款暴雨戰車,乘員有十一人,一個駕駛員,六個武器操作手,三個裝彈手,兩種口徑的彈藥總計可攜帶一噸,速度最高四十五公裏每小時,是幾個專家閑暇自行設計的。”

    吳安平道:“難怪比勇士裝甲車還龐大,除了一挺機關炮和五挺重機槍,竟還要裝十個人加一噸彈藥,速度還能保持這樣,它的裝甲一定很薄弱吧?”

    張穆成想了想道:“特別部位有加固,能達到二十毫米,但一般隻有十毫米。由於使用狩獵者的坦克引擎,功率很大,這才能有這樣的速度,如果是狼式坦克引擎,隻能達到十五公裏時速,事先做過實驗。”

    蔣百裏、左純庵、餘大成、安柄朝圍著“暴雨”裝甲戰車,互相爭論其作戰用途,但共同的看法是,這款戰車的實用性很差,隻適合對付步兵,或者更具體說,應該是隻裝備四十五毫米以下口徑火炮的步兵。

    吳安平摸著下巴,也在琢磨。他逐漸想起略有些印象的多炮塔坦克,和其號稱“多炮塔神教”的眾多擁躉,但那畢竟還屬於火炮範疇,而“暴雨”戰車幾乎純粹就是“多機槍自走怪獸”,隻有二十毫米機關炮勉強還能稱一個“炮”字。

    左純庵道:“我看隻能用作移動重機槍火力點使用,而且不適合在戰場一線部署,否則就是敵方炮兵的指示燈塔,不說一打一個準,但傷亡肯定很大,還不如不用。”

    餘大成的意見有些不一樣:“我覺得對缺乏重型火力的敵軍,使用這樣的裝備,或許比使用坦克及火炮,還要有威懾力。其實單從殺傷力來說,對付輕武器步兵集群,機槍比火炮更合適,尤其是在敵軍沒有很密集的情況下。”

    “而且,如果能再去除兩挺重機槍,將其位置改為活動口,或許還能帶上火箭筒和狙擊步槍,這不就是活動碉堡?防護力差是差,但一般巷戰中,火炮的威力很難發揮,這時候‘暴雨’裝甲戰車,或許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吳安平一揮大手道:“還是生產幾十輛,多試試吧,最起碼比裝甲汽車好用。”就此,“暴雨”裝甲戰車成為解放軍的邊緣裝備,雖然列裝數量很少,但還是有許多戰士成為其擁躉,並親切地稱之為“機槍刺蝟”。

    在這個廠區流連一個小時,在張穆成的帶領下,眾人又再度驅車,趕往北風重工在長慶橋的最後一個廠區。這一廠區占地麵積較小,而且不生產軍事裝備,但周邊防衛卻比第三個軍工廠區更嚴密。

    薛篤弼、劉治洲、趙元貞、劉寶濂這幾個臨時政府的要員,對此有些疑惑。吳安平知道蔣百裏、左純庵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為何要嚴密守衛這裏,隻是因為軍人習性,才沒向薛篤弼他們直接提出疑問,於是就解釋道:“這裏有各式各樣的精密機床,代表著當今世界機械加工最高的水平和能力,關乎西北及中國工業的水平和層次的提升,重要性無以複加。”

    機床是將材料毛坯加工成機器零件的機器,它是製造機器的機器,所以又被稱為”工作母機”或”工具機”,習慣上簡稱機床。機械製造中加工機械零件的方法很多,除切削加工外,還有鑄造、鍛造、焊接、衝壓、擠壓等,但凡屬精度要求較高和表麵粗糙度要求較細的零件,一般都需在機床上用切削的方法進行最終加工。

    在一般的機器製造中,機床所擔負的加工工作量占機器總製造工作量的四到六成,可見其有多重要。當然,哪一國都有機床,北風重工的機床數量再多,吳安平也不需要下令嚴加警備,關鍵原因在於,存放在這一廠區的係列機床,遠比當今英美法德日等列強國家最先進的機床,性能還要先進。這些機床要是流失,損失之大遠不是流失幾項應用技術可比。

    這些問題都太專業,吳安平雖然仔細了解過,但要解釋的很明白就很費力,所以他隻是將防衛的必要做過簡要說明,就不再往下深談。相比較,知道內情更多的張穆成,由於是機械專業出身,自然更是深有體會,趙元貞也明白一些,其他都是外行人,基本上就是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北風重工這一廠區,正式名稱應該是“北風機床廠”。和其他三個廠區不同,北風機床廠內部,其實還分為兩個部分,而且相距較遠。一個部分是十幾個製造車間,主要用來生產機床;而另一個部分則是由十幾個專業研究所組成的機床研究院,研究如何提高機床性能,並負責設計最適合應用的新式機床。

    以技術力量來說,西北高級技術人員最集中的地方,就是這個北風機床廠。車床製造車間,中級技工已算是水平最低,高級技工和工程師同樣比比皆是,而在研究院,操作工最差也是高級技工水平,其他基本都是工程師和科研人員。如果將這些人放出去,足夠再建兩個不包括機床廠在內的北風重工。

    有意思的是,從國籍上來說,這裏無論技術工人,還是工程師以及科研人員,其實都是中國人。但你要看膚色、毛發、眼睛、語言,就會發現歐洲人占的比例,平均已達到四分之三,而且層次越高比例越大,兩百多位最高級的科研人員中,隻有十幾個華人,而其中民國出身的本土華人,則隻有兩個。

    如果有可能,吳安平是想全部都用華人的,但實際這時期就算赴歐美日留學的人成百上千,學習機械專業的卻寥寥無幾,其中學有所成的,更是扳著一隻手就能數過來。那些原來的外籍華人不說,兩個本土華人,其實一個隻是國內機械專業的大學畢業生,另一個則是有些文化的老技工,由於早期加入隴東集團,而且平時更注重學習,這才有機會進到這裏。

    要在這部門引進外國人,沒有留居中國的決心,吳安平是堅決不收的。當然,一旦尋找到目標,為加強其決心,吳安平也是不吝提高其待遇,所以這裏的無論華洋,在加入中國國籍,拿到吳安平私自印發的那個證件後,他們的待遇比在歐美原來的國家,其實還要高出兩倍去。如果和他們失業後的收入水平比,那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得比。

    當然,真正最高級的人才,就算經濟環境再不好,也不太可能失業。這些歐洲人的水平其實在其原來國家,也隻是居於中遊,在這裏享受的待遇,其實已經超出他們應得的待遇,這也是這些外國人入籍的一大原因。另外就是各國失業率都在攀升,大環境這樣,有一張長期而且優厚的飯票,自然比整日汲汲於生計要強過太多。

    不過,不能因為他們水平相對較低,就以為北風重工的機床水準比英美德的水準差,實際恰恰相反,這裏的加工水平其實比當前任何國家都要高,一些高精密機床最起碼五年內,除西北外,沒一個國家能生產出來,而且這種差距還會隨著這些人能力的提升,一步步持續拉大,直到各國再沒可能追趕上來。

    原因很簡單,西北這邊機床性能的起始點實在太高,最起碼超出時代三十年。

    本世紀初,為加工精度更高的工件、夾具和螺紋加工工具,坐標鏜床和螺紋磨床相繼被創出,同時為適應汽車和軸承等工業大量生產的需要,各國又研製出各種自動機床、仿形機床、組合機床和自動生產線。現在,後世係列主要機床如車床、銑床、刨床、磨床、鑽床等,已基本演化完成,可以說,機床加工已進入精密化時期。

    現在還沒有隨後,但曆史已有隨後。

    隨後,應該是液壓和電器元件在機床和其他機械逐漸得到應用,然後電磁閥係統將用到各種機床的自動控製上。而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由於數控機床和群控機床和自動線的出現,機床的發展也開始進入自動化時期。世界上第一台數控機床,是一九五一年在美國誕生的電子管數控機床,此後便向晶體管、集成電路方向過渡。

    吳安平最初引進西峰的機床,便是早期的集成電路數控機床,雖然是七十年代的老貨,而且也不是當時最高級的產品,但性能卻依舊能與早期的晶體管數控機床抗衡,相比這時代要先進至少四十到五十年。

    雖然有詳細的操作守則,但在十九世紀二十年代的中國,要學會操作這樣的機床,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吳安平特別挑選一些文化程度高,而且有機床操作經驗的本土技工,百般試驗及試製,才終於以這樣的機床生產出了機械化機床。

    初期製造的機械化機床,隻能滿足精度不高的加工要求,但隨著對數控機床越來越熟練的操作,新產出的機械化機床性能已足以和當世最先進的機床抗衡。目前,由於電子方麵的人才很少,吳安平並不打算仿製更先進的電子管、晶體管等數控機床,但在機械化機床方麵,卻一直要求精益求精,逐漸要將性能提到曆史的最高點。

    北風機床研究院內,都是最新生產的機械化機床,各種車床、鏜床、銑床、鑽床、刨床及簡單的聯動機床應有盡有。這些機床論性能,差不多就是同時代的最高水平,但是車床技術發展的脈絡、性能提高方案及新型機床的設計構想,吳安平卻提供的很多,這足夠研究人員沿著必定正確的路線,向上不斷攀升,就算沒有足夠聰明,相信也能做出不小的成就。

    至於那批早期的集成電路機床,卻沒放在長慶橋工業區,剛開始是在西峰市區,後來便被吳安平連人帶機床都安置到了子午嶺的軍事基地。現在還在原來的四號基地,在那個士官基地內,有一個單獨的區域,專門用來安置這些人和劃時代的設備。

    而操控這些數控機床的,還是原來那批人,他們的工作就是學習再學習,試製再試製,要將機床的功效發揮到最大,並為將來西北由機械化機床向電子數控機床進軍,奠定堅實的基礎。隨著他們的水平逐步提高,當西北最晚在明年大規模開始生產電子管,後年初步開始生產晶體管後,就可以試製電子管及晶體管機床了。

    當然,電子管和晶體管相關控製係統,並不需要他們來設計和製造,這方麵的技術和製造設備,同樣將由吳安平直接從後世拿過來用。隻是到時,他們必定會是最好的機床操作人員,也可以和機床研究院的人,一起參與對電子管及晶體管數控機床的研究和改進中。

    似乎再搞研究沒必要,但就算有更先進的機床,有合格的操作人員,隻要不再從後世引進技術,這樣的提升進程就會戛然而止,這自然不是吳安平希望看到的。使用可以先使用,製造可以先製造,但相關研究也要同步開展,相比其他國家,他們不但不缺各種先進理論,

    還有對照研究的實物,這樣再沒有提高,那當真該一頭撞死了。

    吳安平他們沒去機床研究院,而隻是視察了加工車間。說實話,如果是相關專業的技術人員,或許會更對研究院感興趣,但包括吳安平在內,這些人其實隻關注技術的實際應用,那些研究工作再有意義,在他們眼裏也是分外枯燥。

    實際上,機床車間雖然在滿負荷運轉,機器轟隆隆震耳欲聾,但在這些人眼中,相比看到汽車、軍車、坦克及自行火炮,還是顯得很枯燥。這或許就是技術人員的悲哀,尤其是在這時代,就算最好的工程師,也隻能圍著一些人的指揮棒轉動,而拿著指揮棒的人,很可能其實隻是個棒槌。

    不過,有幾個車間還是吸引不少關注的目光。這些車間擁有許多大型設備,例如五米以上的立式車床、十米臥式車床、十米拉床、十米臥式外圓磨床、五米滾齒機、八米龍門銑床、平麵磨床等。除此外,還有附屬的各種各類工藝設備,如工、卡、量、刃、模具和各種各類專業加工機床。

    薛篤弼和蔣百裏等軍政要員,之所以對這幾個車間感興趣,一來是這些大型機械加工設備,看上去實在驚人,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力,二來從各型機床上正在加工並逐漸成型的產品看,這明顯就是各型坦克及自行火炮的配件或裝甲。

    “狩獵者坦克、雷神自走炮原來是在這裏生產的?”左純庵看得目瞪口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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