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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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前。

    秦鬆對峙狄耀的時候,言鄒通過同窗之情說服猶豫不定的蔣宴把池向向叫了出來。

    幽暗安靜的包間裏,咖啡的芬芳彌漫,池向向正在哺乳期,她沒有動那杯咖啡,蔣宴正站在落地窗前沉望外麵黑暗的河麵,她的目光從蔣宴身上移開,對上自己不怎麽信任的男人。

    言鄒咖啡當酒似的往嘴巴裏倒。

    “本來不想打擾你,事到如今,隻有你一個人蒙在鼓裏,我有必要告訴你狄耀是個什麽人。”

    “你帶著偏見,無法公允評價他。”滿月酒上的爭執言鄒沒有道歉,池向向耿耿於懷,她又看向蔣宴,不明白深更半夜的他為什麽會依著言鄒發瘋。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她問的是蔣宴。

    言鄒砰的一聲放下咖啡杯,對她冷淡的態度十分不滿,他的聲音幾近咆哮,池向向被迫迎視他的憤怒。

    “狄耀學術造假的事千真萬確,身敗名裂後跑到這裏躲清淨,可是我姐姐呢,我姐姐為了重複他的實驗被液體腐蝕手臂都不肯出實驗室,那個實驗永遠也重複不出來,因為摻了假!整個學術界都將唾棄他!”

    池向向欲把咖啡潑他一臉,然而太過生氣她的手抖了下,咖啡全灑了,蔣宴這時候動了,奔過來給她擦奔湧的咖啡漬,池向向氣極,把蔣宴一把推開。

    蔣宴眉目中帶火,“你想牽連我?”

    “我說過吧,言鄒不道歉我一輩子不見他,你帶他找我幹什麽?他姐姐又是誰,你藏的什麽私心!”

    蔣宴百口莫辯,臉色一陣青白交接,“池向向,為維護狄耀,你連我都要舍棄是不是?”

    “嗬。”言鄒的冷笑響了起來,“老大,她不信任我,可以理解,你跟她一條褲子穿到大的交情,碰上狄耀,你的地位不過如此嘛。”

    池向向雖遲鈍些,但不至於蠢,言鄒說完那話立即被她撲過去要扇他,蔣宴伸出一個胳膊就把她製服住了,她的眼睛發紅,對著言鄒。

    “收起你無禮的態度,挑撥完我跟狄耀,再挑我跟蔣宴,知道當初為什麽拒絕你麽,就是這個樣子,你傲慢小人空心大蘿卜!”

    言鄒冷酷的笑笑,不再戀戰,“記得秦鬆吧。”

    “......”當然記得,在a大狄耀唯一的好朋友就是秦鬆。

    “他也來了,正在那棟老房子裏,你何不打個突然襲擊,聽聽他們怎麽聊言菡的,我姐先與你二十年認識了狄耀,如果不是你懷孕,她肯定會嫁給他的。”

    池向向真不知道這茬,言菡,言菡,她在腦海搜索這個女人卻沒有半絲結果,對方沒有來他們的婚禮。

    然而,池向向心上即將崩斷的那根弦不是言菡,而是秦鬆來幹什麽,會用同樣無禮傲慢的態度逼迫狄耀承認所謂造假嗎?

    她終於明白孕期那麽久,狄耀為什麽聯係自己的次數那麽少,如果當時就陷入造假的氛圍中,他的處境應該極其困難,一定是在重複自己的實驗,一遍又一遍,而那過程中很可能是封閉的。

    此時,池向向仍在擔心狄耀。和言鄒不歡而散後,時間到了深夜十二點,蔣宴把她送回老宅。

    “我在這裏等你。”

    池向向心急如焚的下車,她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夜色下,蔣宴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到她的嗓子十分啞,低低說了聲。

    “對不起。”

    蔣宴笑,“別說,我的確帶著私心。”

    池向向被噎的說不出話,他越是若無其事越是被她傷的深,她覺得自己十分可惡,仗著友情深,說話肆無忌憚的,此刻,也沒時間好好道歉了。

    她一路狂奔上樓,到了四樓,門縫裏亮著細細的白光,客廳太小了,到門不過五米,所以,裏麵的對話清晰的傳到了她耳朵裏。

    一個陌生的男音在深夜裏受辱似的低吼著。

    “你和言菡上過床!”

    池向向一陣發暈,手扶住了鐵欄杆,上,上床?

    “聽誰說的?”狄耀波瀾不驚的聲音。

    “你五月初回國的那次,在映泰跟她開了房間,前台有你的身份記錄,是她拿給我看的!”

    崩————-池向向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她的淚水狂湧下來,想躲起來收拾一下自己。

    真是夠難堪的。

    秦鬆誤會了,映泰的那次開房記錄的確是狄耀的,但陪他上床的女人不是言菡,而是她池向向。

    狄耀為什麽欺騙她,說他那晚是清醒的?

    如果清醒會把原先約好的人放了鴿子,把她約到床上一夜狂歡嗎?

    原來,為了給狄小池一個圓滿家庭,他將錯就錯到如此,不惜欺騙她。

    ......

    .

    夜色漫無邊際,小城的昏黃路燈照著清冷的街頭,恍恍惚惚裏天幕間的寒舞都縹緲了起來。

    車停在紅燈前,紅字緩慢地跳著,空曠寂靜的馬路為他敞開,可狄耀找不到方向。

    城西街?城北?

    他對這裏完全不熟,池向向生在此,養在此,躲避他輕而易舉。

    打了無數次的電話,她不接,最後還關了機,生起氣來如此厲害。

    他的眉皺的極深,車窗大開著,寒霧飄到了他的臉上,十分的冷,池向向一路跑出去,肯定會凍出問題來,狄耀擔心,焦急,仿佛在十字路口生了根,綠燈亮起,他也沒辦法走。

    這種情境特別像一年前,論文被懷疑造假,全世界的同行群起而攻之,他進退不得的尷尬局麵。

    隻不過,當時他從容的接受質疑,重複自己的實驗,雖然最後失敗了,但從未有心慌。

    此刻,他心慌,奇怪的是狄耀從來不會表達這種失敗的情緒,從小到大他活的精致又平緩,就連追她的時候,也平緩的像塊鏡子,照著他淡然的臉,留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連秦鬆都覺得他喜歡池向向是個玩笑,可見,他真的不適合追求女生,才讓彼此有那麽多的隔閡。

    天空開始下蒙蒙的細雨,終於把狄耀逼到了絕路,想著她此刻所在之地有沒有擋雨的東西,夜裏的氣溫十分低,她能不能受的了?

    寂靜的車廂裏,隻剩他急促的呼吸聲,狄耀偏頭看窗外,對麵有一家大門緊鎖的中餐小吃連鎖店,他終於想到了什麽,雙眸銳利的眯了起來。

    .

    上島咖啡。

    狄耀第一次上門時,池向向帶他閑逛這個小城,那天下了雨,她把他帶去了上島咖啡,躲雨加吃點東西。四年大學沒回來,這家竟然發展到賣牛排,賣包子,中西合璧,休閑與飽肚兩不相誤,隻是咖啡杯上沾著豬油跡,她沒敢喝,狄耀更是連杯子都沒碰。

    他們間也有共同回憶,雖然出身不同,差異大,卻是很有趣的碰撞。

    如果狄耀沒有去美國,他們會一直有趣的碰撞下去麽?

    池向向作死的發現自己又對這段感情抱有幻想,她在地上跺了跺腳,驅寒又驅情。

    蔣宴來的異常的慢,可見在與她通話的過程中,他無頭蒼蠅的不知開到哪裏去了,等以後他交了女朋友,可不能這麽毫無界限的霸占他的時間了。

    蒙蒙的細雨打濕了棕色的雪地靴,池向向往裏麵靠了靠,曹操終於到了。

    “為什麽來這裏?”蔣宴從車上下來,看到她可憐樣子他又氣又無奈,半夜三更練跑步,從老房的城西跑到上島所在的城北,池向向可真是牛逼了啊。

    “瞎跑的。”

    她躲閃著垂眸,蔣宴還是發現了她紅腫的眼眶,頓時,什麽話也不說了,微微摟了下她的肩膀,拍拍她的背,輕軟喋聲的,“回去吧,回去吧,凍壞了。”

    “謝謝你。”誠心的一句道謝,聽的蔣宴心裏不是滋味,好像劃開了界限似的。

    池向向埋頭拉車門,耳尖的聽到街對麵空的一聲響起一個沉悶的帶車門聲,她愕然抬頭,看到清冷的街頭,蒙蒙的沙雨中,狄耀大步朝她走來,他沒有穿外套,藏青色的粗花毛衣顯得那張臉更加的蒼白,黑發微濕,好像露天下行走了很久似的,他的眼睛如黑幕中的唯一星子,激烈地鎖著她。

    一定很生氣,她關機了。

    池向向如樁子似的釘在了原地,等著狄耀過來算賬,她有錯誤意識,大半夜不該晾著一個到處尋找自己的人不聞不問,可控製不住,就這徘徊的一瞬間,狄耀已經走了過來,他的手砰的聲撐上了車門,阻止了蔣宴拉開的動作。

    “回家。”沉沉的一聲,在雨幕中尤其入心。

    池向向心慌慌地,覺得他可能凍壞了,聲音都斷續的抖。

    “蔣宴送我回去。”嘴上堅持著。

    “跟我走。”

    憑什麽跟你走?池向向不動,咬著唇,氣勢不弱。

    “向向。”狄耀喊她的名字,充滿了無奈與糾葛。

    她的樣子十分狼狽,運動健將發起火來直接從城西跑到了城北,一路的霧水把她的頭發打的半濕,橘色的羊絨大衣襯得她的臉色更加白,那條白色的大圍巾虛晃晃的拉攏在肩膀上,一絲避寒的效果沒起到,狄耀忍耐著把她抓上車的衝動,手因此而握成了拳。

    “跟我回去,隻要你想知道的,我無所不答。”

    池向向直接問,“你欺騙過我嗎?”

    “沒有。”他的答的十分順利,“有事情隱瞞你,但非欺騙。”

    隱瞞的是指工作上的事情麽,池向向平緩的眸子盯著他,“你喜歡我麽?”

    這很簡單,立刻就能給出答案。

    池向向在等,突地眼眶發紅,嘴唇顫抖,怕聽到害怕的。

    蔣宴像個孤島,陰沉沉地瞥著狄耀,雨越下越大,他漸漸沉沒了下去。

    狄耀握住了她的肩,手指忐忑的輕按著,雨默默下,落入他的眼睛,於是,那雙眸子潤了水,柔的跌宕出無限的情感來,他的耳垂甚至紅了起來,燈光幽暗,但池向向就是發現他耳垂紅了,她眨著眼睛,不可思議的望進他的眸中。

    “我......”狄耀停了,因為不是我字開頭,他啞了下,情感突地從胸腔裏迸發出來,漫湧著,“你是我單聽到名字就開始動心的女人。”

    “......”

    池向向心內哈哈哈哈哈狂笑,他回答的什麽呀,多麽天方夜譚,不可思議,聽到名字就開始動心的女人,誰說理科生不會哄人的趕快站出來赴死,可是,她的眼淚狂湧,比雨還大的,好丟人的都看不清狄耀的麵目,也判斷不出他在開玩笑還是什麽。

    她哽咽的上氣不接下氣,威脅:“你說什麽......撒謊在我這兒是犯法的......”

    “向向。”蒙蒙細雨中,狄耀猛地抱住她,“我沒有撒謊。”

    他心動,始於她的名字,一個奇妙的相遇。

    .

    據說聰明到極致的人,心裏往往藏著一處難以捉摸的瘋狂癖好,狄耀大約是這種奇人,他的智商測試高達140,目前,連科學家們都搞不懂這類人為何會有一些瘋狂的思想或行為。

    狄耀看上池向向時,學校裏無一人察覺的出。他的性格比較內斂,愛和不愛都讓人難以猜透。

    那屆新生進來時,池向向大名在外,體育係很少有體型與外貌協調度上佳的女生,她是難得的一個。

    狄耀聽人這麽說時,因她的名字而留了心,向向,甚至不自覺的念出來,類似一種執念,他在隨身攜帶的便簽本上寫下那兩個字,方方正正的和旁邊密密麻麻的化學分子式排在一起,出奇的順眼,他大概是世上第一個因聽到另一半名字就動心的男人。

    或許,她就是那顆他在顯微鏡下尋找萬萬億億次的特例細胞,半生的準備等待,隻為她來。

    第一次去體育學院探路的時候,狄耀裝的不動聲色,他坐在波浪般悠長的台階上,耐性的驗證自己的感覺。

    那天烈日過猛,小戳觀眾躲在了樹陰裏,正經的看台隻有他一個人,所以,當球飛過來時,重擊好手池向向飛奔過來撿,他捂住褲襠,疼的冷汗狂冒,一瞬間以為自己廢了。

    大約太陽太大,她用棒球帽把半張臉蓋住了,他沒有看清具體相貌,第一眼感覺就是胸大。

    他沒敢繼續看,池向向在他身後關切的狂呼。

    “嘿!哥們,你的蛋蛋沒事嗎?”

    狄耀落荒而逃。

    ......

    女生一定要謹言慎行,如池向向這種,第一見麵就把狄耀嚇跑未免可惜。這邊,出師不利,狄耀深刻反省,他發現池向向不僅語言狂放,性格,行為,乃至動作無一不豪放。

    但總體感覺不錯,陽光,英氣,是個有勇氣的人,嗯,胸還大。

    總之,出奇的順眼。

    狄耀開始頻繁的轉體育係,觀察著他心中的特例小細胞,他不在乎實驗期的長短,那過程反而是種享受,他想,無論池向向是哪種性格,隻要結果合適,他都可以去接受。

    池向向特別愛笑,嘴巴長的特別好看,一笑起,兩邊微微上揚,惹的人想去戳戳。每當她笑的時候,狄耀的心思就脫了,若在球場,必定是帶不動球,若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必定要俯身係個鞋帶,等她的笑聲像銀鈴一樣從自己身邊飄過去。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枚屬於他的特例,自己不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池向向有男朋友。

    狄耀發現這點時,撕掉了自己一本便簽本,那些不足手掌大的硬麵筆記本,他從小用到大,上麵密密麻麻記載了他隨時的靈感,被撕掉的那本寫滿了分子式,那段時間他迷化學,非常迷,迷到看見小小的字母腎上腺素就飆升,那段時間也是遇見池向向的時候,所以,她和他的興趣一起被記載到了本子上。

    然而莫名其妙的,他的心裏撕不走池向向,那個女人還三天兩頭的在他麵前晃,和廣大的女生一樣對著他的臉癡迷,那不是喜歡,很多女生有男朋友,依然可以一見著他就眼神亂飄。

    狄耀心冷,可還是在一群陌生女人堆裏追隨了池向向兩年,但大多數時候,她是被一群男人包圍著,她的男朋友蔣宴,在a大赫赫有名,他拒絕女生都隻有一個理由,他在等女朋友考進來。

    池向向考進來後,蔣宴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學校追她的男人沒有一個全身而退過,他們躺在球場上被體育係的霸主碾壓到粉碎。

    狄耀沒有興趣和陌生人纏鬥,失敗的實驗隻會被丟棄。

    他依然去體育學院運動,那裏女生少,十分清淨,他的便簽本用的越來越快,控製不住的寫滿了她的名字。

    有天晚上,狄耀打球到很晚,運動場上隻有他一人,身影在燈光下綽綽,然後,他的影子邊添了一道豎影,組合起來像h,那女生彎著腰在看他。

    “嘿,還沒結束啊?”那是池向向第二次跟他說話,依舊,嘿字開頭。

    狄耀拍著球,不停歇,汗水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他躊躇著怎麽和她說第二句話,總不能在電影院的那次故意碰撞後,當作不認識她。

    於是,他說,“嘿.......”

    這聲嘿沒她叫的好聽,幹巴巴緊繃繃的嘿的十分怪異,狄耀感覺臉頰發燙,滴了反應劑似的呲呲冒熱氣起來。

    “嗨.......”池向向也發出怪異的笑聲,渾身難受似的急跟他告別,“那啥,不是故意打擾的,我來找男朋友的,再,再見!”

    池向向再次驗證了話不可亂說的真理,一句找男朋友,接下來的一年,直到畢業,狄耀沒再寫過她的名字。

    他的本子重新恢複了寧靜。

    畢業典禮那晚,全校狂歡,秦鬆笑咯咯過來找他,“露個麵麽,有個女生爬挖掘機頂上對你告白!”

    狄耀眼皮都沒抬,沉浸在分子式裏。

    “體育係猛將如雲,彪悍不分男女,係花帥炸了啊。”

    “體育係?”狄耀筆尖劃破了紙張,沉問,“誰?”

    “他們係女神池向向啊,你賺翻了,在那邊打了幾次球,把人迷的大醉伶仃間在半校人麵前對你告白,上天入地喜歡你!”

    “......”

    那天月色很亮,未完工的新實驗大樓工地上人流攢動,狄耀走的快,一會兒就把秦鬆甩了,他在後麵叫。

    “不是不去的麽!”

    狄耀答:“人命關天。”

    開玩笑,池向向對他表白,怎麽能不出現?

    她喝的真醉,坐挖掘機駕駛座,對著過來拉的同學威脅,誰阻止她表白,就挖誰。

    大家嚇得退散。

    狄耀腿發軟的擠了進去,一邊嚇自己,別是聽岔了,她對蔣宴告的白,秦鬆在耍他。

    池向向見到他,如夢初醒的,她從挖掘機裏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狄耀因為腿軟,沒有接穩,兩人一起滾到了十幾米深的土堆下麵,弄的灰頭土臉。

    她穿著裙子,狄耀護住她,沒有傷到要害,但膝蓋還是流血了,他覺得心疼,無師自通的哄她上去,池向向不聽,坐在他大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醉意渲染的。

    我喜歡你啊,狄耀,畢業愉快,以後不能偷看你了。

    夏夜的風,夏夜的知了,夏夜的池向向,匯成激情協奏曲撞了他的心。

    狄耀手抖著拿出本子和筆,寫下自己在美國工作的研究所電話,公寓電話,怕她醉的深沒有記憶,他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還加了一句,手機號碼到那邊再給你。

    他撕下紙條放進她隨身斜挎著的貓咪形狀的小包裏,再三確保不會丟掉。

    最後,他對癡癡發笑的池向向說。

    “我盡量把晚上的飛機推掉,推不掉,到了地就打給你。兩年,等你畢業,我們就可以在一起。”

    池向向發誓保證,“我等你兩千年,夠不夠?!”

    “夠了.......”別撩完就走,他第一次談戀愛,什麽都不懂。

    池向向歡快的一聲。

    “嗯!”

    狄耀把人抱上去時,土質非常鬆,蔣宴拉了他一把。

    後來的月色隱入了烏雲,池向向一直沒有清醒過,她的貓咪包隨身挎著,拉鏈微微響著,勾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