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現在的處境可就不妙！

    從駕駛倉裏出來時，林豪就有若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渾身濕透。

    後遺症不僅如此，林豪看著完好如初、沒有任何異樣的雙手，卻苦惱萬分。

    痛！絕對是深入骨髓的痛！不時的痙攣一衝擊林豪的大腦，饒是林豪的忍耐力驚人，也不時嘶然吸氣，小臉痛得煞白。

    可奇怪的是，雙手卻沒有任何腫大抽筋的跡象，反而完好得連汗毛都一根沒掉！

    替林豪檢查完畢的艾麵無表情道：“意識使用過度的後遺症，你神經中樞內控製雙手的神經部分過你意識與雙手形成的臨界點，從而產生的痛覺，對你身體並無實質性的傷害，隻要適度休息便可恢複。”

    林豪一邊痛得吸著冷氣一邊諷刺道：“休息？痛得這樣還能休息？隻怕我睡在夢中都會痛醒！”

    艾道：“我有一個方法可以避免你的痛苦！”

    林豪眼睛一亮：“真的？”這樣無休止的疼痛折磨他幾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聽到艾有辦法止痛，林豪有如久旱逢甘霖。

    艾繼續介紹道：“此方法不用吃藥，亦不用進行肌體注射，安全有效，且效果顯著，當場實施，當時見效……”

    眼神愈熾亮的林豪立即打斷沒有一絲動手跡象的艾：“那，那你快開始吧！”

    艾停下來，低頭看著林豪詢問：“你確定要使用該方法？”

    不知怎地，林豪看著艾，脖子突然有些冷，但越來越強烈的疼痛讓他猛然下決心：“我確定！”

    砰，一道風聲狠狠擊中林豪的頸側動脈。

    林豪眼前一黑，不醒人事前腦海的唯一念頭是——果、果然不痛了！

    艾平靜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實施完畢！”

    醒來的林豪明顯地感受到身體，尤其是雙手的變化，仿佛身體總要比思維慢上一拍，感覺特別別扭，遠不像以前身體那麽聽聽使喚。

    艾解釋說：“這是由於你的意識和身體不協調，你的意識得到了提高，突破了以前的極限，但你的身體並沒有變化，跟不上意識的度，所以你會覺得身體比以前變遲鈍了，其實隻是你的意識比以前更快了！”

    聽從艾的建議，林豪這幾天便沒有上虛擬網，而是在家中鍛煉自己的身體，特別是自己的雙手。

    塊半米見方的平板上，林豪聚精會神地控製著六個小石子，雙手靈巧地來回撥動，十指有如一張網一樣把六隻石子籠罩於其中。石子在雙手的範圍內高運動、相互碰撞，軌跡難以預測。

    石子的度越來越快，林豪額頭隱現汗跡，雙手也跟著加。漸漸，林豪額頭汗水越來越密，林豪的手也越來越快，那層薄霧般的虛影也由無到有！

    終於，啪啪啪，一陣密集地脆響，林豪再也控製不住這些石子，徹底崩盤！

    林豪喘著粗氣，連彈得四處飛射的鋼珠也懶得撿，這玩意實在太累人了！

    艾在一旁評價道：“雖然不能令人滿意，但對於你來說，是個不錯的成績！”

    終於不用做那枯燥煩味的鋼珠訓練了，林豪懷疑，那玩意說不定是艾專門用來折磨人的。但是心底下，林豪還是對艾十分佩服，起碼，現在自己的手好像又變回自己的一樣，而且比以前可要靈巧得多。

    重新坐到老艾克裏的林豪顯得十分興奮。已經有段時間沒用機甲的林豪見到破舊的老艾克也覺得有幾分親切。

    這些天，林豪在埋頭做手部訓練，平時捕獵的任務都是艾做的。艾捕獲的獵物身上除了頸部有一個洞穿的傷痕外，從不會有其它傷痕。這讓林豪不由咋舌不已，艾果然很強！

    而且據艾所說，頸部一擊致命這樣能夠減少生物體內精華的流逝，對於食物來說，這無異才是最好的食材。

    林豪駕著艾高前進，掠過一個又一個垃圾山，而艾則他身後不緊不慢地吊著。

    林豪真正感受到自己的手比以前更快更靈巧，大喜之下的林豪突然想起上次艾教給自己的無序波形跳躍，心中玩心大起。

    林豪猛地把老艾克的速度提到最高擋，雙手隨即一進行著一係列眼花繚亂的操作，玩起了即興無序波形跳躍表演！

    老邁的艾克在林豪的操縱下跌跌撞撞地畫著一個個或大或小或曲或直的弧形。

    正在興頭的林豪居然做起了短距離密集波形跳躍。

    隻見在極短距離內，老艾克開始連續全以極小的波形前進，倘若剛才的弧形有大有小的話，現在的孤形全都是清一色的小弧，而且林豪似乎還企圖讓孤形變得更小。

    得意洋洋的林豪正想繼續努力縮小波形。隻聽得啪的一聲，老艾克終於不堪負荷動作，竟硬生生從腰部斷成兩截！

    林豪大驚失色，尚來不及向艾呼救，老艾克的上半身便有如一顆隕石般呼嘯著以高深深砸進不遠處的垃圾山的內部。還沒等被震得暈暈乎乎的林豪回過神，如山的垃圾呼拉一下便把他深深地埋了起來。

    林豪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當林豪，不，確切的說應該說是艾克的上半身被艾從幾十米深的垃圾內拉出來重見天日時，林豪現平時麵無表情的艾的臉上竟露出幾分譏諷的神色，這讓林豪極度不爽！而當林豪坐在艾克的駕駛倉內被艾扛著回到家時，這種不爽終於到達極致！

    可是，不爽歸不爽，沒有老艾克林豪就沒有了機甲，艾可從來不許林豪駕駛他，而且讓林豪駕駛艾，林豪總覺得有幾分關公麵前耍大刀的味道，沒辦法，實力相差太大啊！

    沒有機甲到底讓林豪無法接受，老艾克縱然再老舊，在沒有找到替代品的情況下，它是林豪生活中最重要不可或缺的部分。

    無奈之下，林豪隻有央求艾幫他把老艾克的下半身撿回來。

    著自己一時興起而種下的苦果，林豪心中涼成一片。老艾克本來就是老爺機甲，齡服役這麽年，能用到現在不能不說是個奇跡，而現在受了如此即使放在一般機甲身上都是致命的傷，修複的希望基本沒有，何況還是在這個除了垃圾什麽都沒有的地方。

    艾還不忘在一旁潑冷水：“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很殘酷的結論，老艾克可修複的機率在1%以下，所以為這麽小的機率而去努力完全不符合價值理論！”

    林豪欲哭無淚，可偏偏沒有什麽辦法，一氣之下翻進艾的駕駛倉，一頭紮進虛擬網中。

    艾絲毫沒有顧及林豪情緒的意思，陰魂不散地跟著林豪：“據統計，機師訓練你還有八十六種基礎科目沒有經過訓練，這是科目表！”

    林豪的麵前立即彈出長長的一列名單。林豪視若不見，徑直往前走。

    艾默然。半晌，艾吐出一句：“如果你哪天技術過我，我就讓你駕駛我！”

    林豪腳下一滯，隨即默默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