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第406章 回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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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興王府,正當子夜時分,全府下卻是燈火通明。

    眾醫官愁眉苦臉的大眼瞪小眼,床的胥固麵色慘白,嘴唇發黑,額間隱隱有股黑氣繚繞,一眼看過去,竟是生日全無。

    王大人,您倒是拿個主意啊,長興王毒入肺腑,已是回天乏力了,這……這該怎麽救?開什麽方子?”

    太醫署的王醫官擦了擦滿頭的冷汗“怎麽救?先把命吊著啊,皇可是交待了,治不好長興王咱都別回去了。”

    轉身看了看天色“唉這都子時三刻了,一直這麽耗著不是辦法,你們快回去一個人回稟了皇,準備王爺的身後事吧。”

    年輕些的醫官你看我,我看你,是沒有一個敢去的。

    王醫官歎口氣,事到臨頭,還不是要靠他這把老骨頭去扛?這些小一輩的,果真是成不了才。

    冷哼著甩甩袖子,便回宮裏去覲見皇帝。

    曨沢才回到禦房,便聽到太醫署總醫官回來的消息。

    二話不說親自到太醫署將剛剛坐下,還沒喘氣的王醫官拎起走,倒是嚇得老頭子夠嗆。

    陛下,哎哎……老臣回宮是有急事稟報啊陛下。”

    曨沢不耐煩的低吼“閉嘴,朕也是帶你去辦急事的。”

    妍蔚守在宓姝床邊,夜深了,她有些體力不支,便倚在床頭合眼養神,突然間門被人踹開,驚得她清醒過來。

    正要惱怒,卻見曨沢風風火火的拎著個老頭進來。

    心裏明白這是太醫署的醫官,便趕緊請了進來。

    王醫官順了順氣,看了看曨沢,又看了看床的宓姝,醒悟過來皇帝陛下是要自己先救這位姑娘。

    二話不說便前診治,看了看宓姝的臉色,低聲問道:“這姑娘是先天不足?”

    妍蔚忙答道:“對,她不足月便出生了,自小身子不好,方才也是受了刺激,便昏過去了。”

    平時吃的什麽藥?”

    將梳妝台下的抽屜打開,妍蔚有些發愣,這麽多藥,是哪種?

    直接將那些瓶瓶罐罐都搬到小案,妍蔚道:“這裏種類繁多,她平日吃的我也沒大注意,您都看看吧。”

    王醫官微微皺眉,一瓶瓶的拿起,放在鼻尖輕嗅,皆是搖頭,忽而拿起一包藥散,用指甲挑了點,送進嘴裏嚐了一口,緊皺的眉鬆開了,眼也滿是驚喜。

    妍蔚輕聲道:“大人可是找到了?”

    王醫官笑道:“找到了,找到了,這位姑娘怕也是個懂醫道的,這些藥皆是滋補養身的。”

    不過……這姑娘的病非是朝夕之間,怕是之前病了,卻沒有好好的調養,所以身子才愈發的差,再加先天不足和娘胎裏帶來的咳疾,所謂久病難醫,想治好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老臣先施針讓她醒過來再說。”

    妍蔚點點頭,王醫官起身道:“還請陛下回避,老臣現在要給這位姑娘施針。”

    曨沢點點頭,轉身出門。

    王醫官對妍蔚道:“煩請姑娘給她寬衣。”

    取來針包,王醫官凝神靜氣,手起針落,宓姝緩緩睜開眼,不解的看著妍蔚。

    妍蔚輕聲道:“姝姝乖,很快沒事了。”

    王醫官收了針,突然噗通跪在地,顫顫巍巍的道:“還請姑娘救命啊。”

    宓姝緩緩穿好衣服,“你是說胥固?”

    王醫官一愣,自己尚未開口,這姑娘莫非是神仙?

    正是,長興王身劇毒,老臣和太醫署的所有醫官想破了頭也不知該如何救治,皇帝有令,若是治不好長興王,太醫署所有醫官都會沒命的啊。”

    拿起方才王醫官嚐過的藥散,宓姝輕咳幾聲“你怎麽會知道這是回春散?”

    王醫官眼神遊移不定,這麽冷的天氣,背後的衣裳卻被冷汗濕透了“這……老臣年輕時遊曆四方,曾有幸見識過。”

    宓姝冷笑“見識過?我聽說,原本回春散的藥引羽玲蘿曾經長滿了南荻。後來不知怎麽一夜之間,竟被人毀了個幹淨,是你做的?”

    王醫官猛的擺手“不……不是我,我當時……”

    宓姝擺擺手“罷了,陳年舊事,我懶得聽,我可以給你回春散,可你若是讓皇帝知道是我救了長興王,你猜,我會讓你怎麽死?”

    冷笑著將手裏的藥散扔給他,“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王醫官舒了口氣,把回春散揣到懷裏,趕緊爬起來逃也似的出門。

    看著臉色變好的宓姝,妍蔚有些疑惑“你方才……是裝暈?”

    暈倒是真暈了,是沒想到曨沢派來的醫官竟認識快要失傳的回春散,不過這樣也好,倒省了我不少事。”

    妍蔚點點頭,“那回春散的藥引難尋,你心裏要有點分寸。別為了胥固,便將這可解百毒的好東西全給出去了。”

    宓姝輕笑“姐姐放心,這些藥還多的是,那些救胥固足夠了。”

    妍蔚正要說什麽,宓姝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

    果然聽得身後曨沢問道:“五小姐可好些了?”

    妍蔚轉過身,笑道:“謝陛下救命之恩,姝姝已然無恙,夜深了,陛下還是早些回宮歇著吧。”

    曨沢輕哼“都說禍害遺千年,古人誠不欺我也。”

    說著便出去了,宓姝歎道:“姐姐你說,曨沢他還會不會殺了你我?”

    妍蔚搖頭“這我哪兒知道,都道君心難測,更何況他的心,更是難測。”

    宓姝無聲的笑了,算他最後還是要除掉自己,但是一定會留下姐姐,這夠了。

    胥固醒來,看著滿屋的醫官,低聲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王醫官立刻前,“王爺,您身劇毒,已經昏睡了兩天了。”

    胥固皺眉,“那下毒的人可抓到了?”

    王醫官捋了捋胡子,搖頭道:“這抓人是刑部的拿手,老臣們隻管醫人。”

    撐起身子,胥固又問道:“我的是什麽毒?”

    王醫官皺眉“王爺的毒十分蹊蹺,像是鴆毒,但又不似鴆毒那般見血封喉,毒發之後若及時施救,也平安無事了,此毒,老臣也是聞所未聞啊。”

    倒是辛苦各位大人了。”胥固笑道:“所幸本王無恙,累得眾位大人和皇操勞了。”

    眾醫官擺擺手,“王爺可莫要折煞下官了。”

    胥固拱手道:“眾位大人救命之恩,胥固無以為報,這命家人準備宴席,大人們用過膳後便回府好好歇息吧。”

    說罷,喚來總管,吩咐設宴。

    王醫官笑道:“既然王爺如此有心,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了。”

    胥固輕笑“可惜本王如今還沒好全,不然一定與各位大人痛飲一番。”

    哼,憑你們這群庸醫,治得好我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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