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終識廬山真麵目

字數:3239   加入書籤

A+A-




    自從那晚風流之後,閔妃每夜都會潛入葉之魁的房中,兩人猶如幹柴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雖對葉之魁百般迎合,千般花樣。但每次交鋒閔妃除了嬌喘之外與葉之魁沒說過一句話,歡好之後也是飄然而去,第二天又變成那個端莊賢淑、冷豔在上的閔賢珠。而葉之魁也像沒事的人一般,繼續拿她當做下人使喚。

    又是一場雲雨過後,閔妃默不作聲的掀開被子,準備穿衣離去,從不阻止的葉之魁今晚卻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首次開口說道:“離平壤隻有一天的距離了。”

    閔妃身子輕輕一抖,轉過身子仔細看著她的第二個男人的臉,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李熙,一個懦弱無能,隻知道花天酒地從未進入過她心中的男人,他們的婚姻是政治。而眼前這個男人,濃眉大眼,麵如冠玉,一雙眼睛特別深邃動人,讓人不知不覺陷入不可自拔,原本抱著懷上一個孩子目的找上他的她現在已經完全迷失,時而溫文爾雅,時而將她當做小女子般呼來換去讓她已經完全亂了陣腳。

    葉之魁見閔妃並不做聲,苦澀的挽留道:“不要走,忘記以前的身份,隻當我的女人。”

    閔妃搖搖頭,她放不下,放不下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放不下這個即將成為傀儡的王國。

    她低下頭,在葉之魁額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用手再一次撫摸了一下他的嘴唇,顫抖著聲音說道:“妾身名茲映,隻是你一個人賢珠,望君莫要相忘。”接著一狠心,咬牙離去。

    葉之魁擦掉閔妃剛才留在他臉上的那滴眼淚,握了握拳頭,喃喃道:“茲映,你等著吧,即使是整個朝鮮國,也不能搶走你。”

    一八九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從牙山撤回的葉誌超、聶士成部,抵達平壤城外。二十三日晚,葉誌超傳令各營官戌時至中軍帳商議入城事宜,葉之魁看看時辰,現在還是酉時也就是現代的下午五點鍾左右,離葉誌超規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對於葉誌超,葉之魁一直是百般心思,糾結萬分,繼承了之前葉之魁記憶的他也繼承了各種情感。之前的葉之魁被葉誌超一手帶大,出國留學都是葉誌超一力促成的,可以說是葉之魁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不為過。但是作為現代來的葉之魁很明白葉誌超的罪有多大,平壤戰役失敗的責任完全應該由他承擔,正是他的不作為,昏庸無能,毫無鬥誌,既不南下進攻,也不擇險分屯,而是將大部分兵力聚守平壤城內外,每日隻與諸將置酒高會,坐等日軍進攻。

    而在日軍包圍平壤後,更是毫無鬥誌,膽小怕死,竟提議棄城北退,老大,這仗都還沒打呢!作為主將的你不先考慮怎麽守城,反而是一天到晚思索怎麽逃跑。正是葉誌超這種未戰先怯的思想使清軍一敗在敗,打仗士氣是很重要的,怕了就跑,跑了就被打敗,打敗了就更怕,陷入這個死循環之後,清軍打到後期還沒見道日本人就已經開始撒著腳丫子逃跑了。

    此時葉誌超還沒有被朝廷委派為駐平壤諸軍總統,不過成歡大捷早已經報了上去,相信不用多久,他就會被任命,葉之魁是絕對不會讓曆史重現的,突破口隻有在葉誌超那裏了。深受葉誌超器重的他相信自己說的話在葉誌超心中還是有分量的。

    這是他第一次要去見葉誌超,之前也有因為葉誌超是最熟悉葉之魁的人,他怕自己有什麽大的改變引起葉誌超的懷疑,一直不怎麽敢去見葉誌超,此時是逼不得已,況且經過了這麽久的戰爭,現在的葉之魁即使和以前的葉之魁有什麽大的差別,也可以推脫在戰爭使男人成熟上麵了。

    葉之魁獨自一人擰著一個食盒,裏麵裝得是一條煮熟的鯉魚,葉誌超喜愛吃魚肉,正要到了晚膳的時候,葉之魁就帶上了這條魚。

    葉之魁走至葉誌超大營門外,兩名親兵連忙攔住他,葉之魁雙目一瞪,親兵不敢相視,卻還是攔著他,說道:“少帥,提督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他。”

    葉之魁看親兵臉上有異色,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黑下臉,冷聲道:“知道在幹什麽嗎?還不讓開。”說著便不顧親兵的阻攔,直接走了進去。親兵不安的來回走動,葉之魁頭也不回的說道:“放心,有什麽事我葉之魁一力承擔。”

    走進葉誌超歇息的廂房,葉之魁便聽到了一陣吧唧吧唧的聲音,推開門進去,卻見葉誌超半躺在床上,紋絲不動,手裏握著一杆長槍,槍頭對著火苗,葉之魁看到這裏哪能還不明白,他這是在抽鴉片。看葉誌超的樣子,還上癮不淺。

    葉之魁把食盒一把扔在地上,衝上前去,搶過煙槍,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葉誌超半醒半夢,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看不清是說,大聲嚷嚷道:“來人!來人,將這個狂徒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幾名親兵很快聽見聲音跑了過來,看是葉之魁,都是站在一邊默不作聲。葉之魁一聲怒喝道:“還不快下去。”親兵們嗖嗖幾下頓時消失不見。

    葉誌超下了床,急忙撿起地下的煙槍,不顧肮髒,對著火苗,又是吧吧兩聲,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緩過神來。

    葉之魁一直冷眼旁觀,隻等到葉誌超爽過之後,這才走上前去,痛心的說道:“伯父,你這是,你叫我如何說你。”

    葉誌超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侄兒,想到為救自己而犧牲的弟弟,看到眼前那堅毅而又痛心的表情,感到了葉之魁已經成熟,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需要自己護航的小孩子了,不由暗自為弟弟高興。

    隨即想到自己的情況,長歎一口氣,說道:“從雲,現在我已經離不開它了。”

    葉之魁打斷他說道:“伯父,鴉片害人,你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麽樣子,比以前瘦了十多斤,昔日道光皇帝成癮都能戒除,相信伯父隻要有心,就能戒掉。”

    葉誌超早就失去了信心,聽到了葉之魁的話默然不語,葉之魁上前握住他的雙手,說道:“伯父,相信我,我一定讓伯父戒掉的,現在大軍還需要伯父操心。”

    說到軍隊,葉誌超這才緩過神來,微笑著說道:“從雲啊,想不到你打仗還真有一手,看來當年將你送往普魯士沒有做錯啊,這回你立了大功,伯父上下早已打理好了,我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時我葉家也能崛起了。伯父已經老了,不能給你再多的扶持,一切都隻有靠你自己。還有經過這才戰役,伯父感到精力大不如前,以後從雲你就給伯父多多出謀劃策。”

    葉之魁聽到他這一番肺腑之言,已經完全從心底接受了這個伯父,含著眼淚答應。兩侄伯又敘了一會舊,因待會兒還有軍事會議,葉之魁也不久呆,便起身告辭,離走之前,將葉誌超的親兵叫到身前,吩咐他們看好葉誌超,鴉片慢慢減少用量直至葉誌超戒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