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陳炯明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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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一章 陳炯明自殺

    陳炯明,1878年生於廣東海豐,字讚之,人生的前十多年,苦讀四書五經,以科舉考試為目標之奮鬥,軍政府成立後,雖然沒有明確廢除科舉考試,但由於葉之魁說過:各地有誌青年不應該光精中學,學貫中西方為當今之大才。

    大人物的一句話,往往能改變眾多人的命運,各地就學堂紛紛改名,引進許多西方課程。就連軍政府自己也一樣,由學部尚書大臣孫家鼎主持,在北京創立了第一所國立綜合性大學——北京大學。它既是全國最高學府,又是國家最高教育行政機關,統轄各省學堂。

    由於戰爭的需要,各地武備學堂更是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不過陳炯明年少誌長,不願再進本地學校,帶著宏偉的誌願——要上就上中國最好的軍校:中國國防軍事大學。

    帶著家人的殷殷期盼,在海豐父老鄉親的祝福聲中:

    “炯明這娃,平日就刻苦用功,我就覺得他有出息,這回去考哪個什麽軍校?”

    “國防大學,大元帥親自任校長。”

    “對,對,天子門生啊,炯明這娃,還不是手到擒拿。”

    “到時也能讓我們海豐人沾沾光,自豪一下。”

    “是呀,小明一定行,孩子他爸,早就讓你把咱家閨女嫁給他,你不信,我就知道小明這孩子遲早會有出息。”

    “可是咱家閨女才五歲啊。”

    “五歲怎麽了,也能當個童養媳了。”

    陳炯明隻身一人踏上了去北京考試的漫漫長路,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終於在九號之前趕到了北京,並且迫不及待的報名,被安排在9號考試。

    國文,簡單,好歹還讀了那麽多年的書,數學,不算難,年輕人求知欲旺,也有涉及,不過寫著寫著,陳炯明隻覺得自己頭越來越大,腦袋越來越暈,手心,眉心都沁出了汗水,原來是他日急夜趕,生怕錯過考試,身體熬不住,竟然在此重要關頭發燒了。

    後麵幾場考試他更是不知所雲,昏昏沉沉渡過。

    下午放榜後,陳炯明悲劇的落榜了,而且分數還是倒數第一!

    怎麽會這樣,陳炯明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袋空空,急忙跑到招生辦詢問是否能繼續補考一次。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陳炯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客棧的,反正就是那麽失魂落魄的回來了。

    淚流滿麵,看著偌大的北京城,想著父老鄉親的話語,心中黯然神傷,他有何臉麵回去,有何麵目見故鄉父老,欲進不能,退又不可,求生無路,求死,求死能得。

    陳炯明萬念俱灰,看著窗外,這裏是四樓,跳下去,應該能夠圖一個痛快吧。

    “讚之兄,今天考試如何,小弟已經通過筆試,想必以兄之大才應該和弟一樣,下午咱倆一起去麵試吧。”

    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名廣東的考生滿臉喜悅的走了進來。

    他倆相識雖然隻有短短幾日,卻成為了好朋友,那位廣東的考生已經被陳炯明的才學折服。

    “祝福兄台能得償所願。”陳炯明淡淡的回道。

    見陳炯明神色不對,滿臉都是淚痕,正站在窗前,而且一隻腳跨了上去,廣東考生心中一驚,大聲喊道:“讚之兄,你這是幹嘛,快下來!”

    “我名落孫山,無顏再見江東父老。”陳炯明話一說完,便在廣東考生來不及反應之前,縱身一躍,跳下窗台。

    “讚之兄↗”

    …

    中***隊即將展開戰略大反攻,點兵遣將,事務繁忙,葉之魁在最高統帥部忙個不停,已經好幾日沒有回到紫禁城,隻是在這裏稍作休息便繼續上陣,大元帥如此拚命,其他人各位大臣自是不敢懈怠,紛紛在頤和園打地鋪,隨時隨地的等待著前線最新的情報。

    “大元帥,軍校招生出事了。”楊度急急忙忙走進來,手中拿著幾份報紙,表情嚴肅。

    葉之魁揉了揉太陽穴,由於這幾天睡眠較小,火氣比較大,胡子也不刮,嘴唇都起泡了,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伊拉克難民。

    “出了何事?”軍校招生他很是重視,兩員心腹大將包不同和溫白山聯手操辦,還能出事?葉之魁接過報紙,粗粗看了起來。

    不用翻,首頁便寫著:名落孫山,廣東一考生跳樓自殺。

    根據本報社調查:國防軍事大學由大元帥親自擔任校長,在全國各地掀起趕考熱潮,各地有誌熱血青少年進京考試者成千上萬,而軍校僅僅招生招生六百餘人,淘汰比例高達百分之九十。

    失敗者不僅心理遭受打擊,許多人甚至連住宿費、差旅費都拿不出來,有家不能回,滯留京中者成百上千。

    昨天一廣東考生因為沒有考上,大受打擊,竟然自尋短見,從所住客棧之三樓跳下,幸虧下麵有棚蓋等物接住,沒有身亡,但身體受傷,以入住京中醫院。

    經本報采訪,此考生言帶著父老鄉親的期望入京赴考,自覺無顏再回去,一時頭腦發熱想不開才會自尋短見,該生情緒目前較穩定,言自己已經想開。

    生命誠可貴,本報呼籲廣大落榜考生,機會不止一次,今年考不上,明年可以繼續再來,不要拿生命開玩笑,前線戰士在奮血浴戰,要死也去戰場上死。

    同時,本報也希望軍政府和大元帥考慮廣大考生的落榜心情,以及他們的去路,全麵做好招生工作。

    葉之魁翻了一下其他幾份報紙,大致差不多,軍政府聲勢浩大的招生考試當然為各方所關注,出了任何差錯都是葉之魁所不願看到的,相信現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讓溫白山和包不同來見我。”葉之魁有些陰沉的說道。

    “是!”楊度連忙領命出門。

    在門口正好碰到見仁時吾。

    “大元帥在嗎?”

    “在裏麵,但是臉色很不好,估計要大發雷霆。”

    “可是為了昨天招生考試之事。”

    “正是,我去找溫老和包老,你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最好不要前去打擾他。”

    見仁時吾知道葉之魁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原本火氣就大,已經發了好幾通脾氣,當然不敢再進去,想了想,派人去通知盛惠頤。

    不久,溫白山和包不同就急急趕了過來。

    葉之魁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口,“招生考試如何了?”

    “回大元帥的話,一切順利,已經招滿大半學員。”溫白山不明所以,據實回道。

    葉之魁將茶杯重重一放,拉起桌上的報紙往兩人臉上一扔,怒道:“這就是你說的順利,你先看好了再和我說。”

    葉之魁的發飆讓溫白山心裏一突,在他印象中,葉之魁一向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發火的次數寥寥可數。

    兩人急忙撿起報紙,不久就了解了個大概。

    互看一眼,包不同咳嗽一聲,問道:“大元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優勝劣汰,”

    包不同話還沒說完,葉之魁忽然暴起,劈頭蓋臉道:“優勝劣汰,好一個優勝劣汰,你去和那些落榜的考生去說這些,我讓你們兩人來,是讓你們想辦法的,不是來聽你們狡辯的。”

    溫白山冷汗直流,斟酌著問道:“那大元帥準備怎麽辦?”

    葉之魁聞言自是大怒,指著溫白山的鼻子罵道:“你問我怎麽辦,軍政府給你們那麽多俸祿,是請你們當飯桶來的嗎?還是你們現在一個個身居高位,不考慮下麵人的死活了。辦這點事,你們兩就給我辦成這樣。”

    包不同低下頭去,有些赫然的說道:“臣不堪重任,請大元帥撤了臣的職。”

    “他媽的,老子說你兩句,你就給老子尥蹶子不幹,你不幹,他不幹,老子也不幹了,大家一起回去種地瓜,好不好?”

    葉之魁隻覺得心中怒火衝天,媽的,老子在這裏忙死忙活,你一點小事都辦得讓我不放心,還來玩請辭。

    他也不想想剛才罵得多狠,飯桶,兩人都六、七十歲了,被這麽一罵,還有什麽臉麵敢在呆在這裏。

    也不能怪葉之魁,前世他也隻是一個小憤青,這世在當大元帥之前也隻是一隻軍隊的統領,忽然身處高位,一言能決定一個國家的興亡,一開始事情千頭萬緒,不知從何開始,現在稍微有點章法,又不是這裏出問題,就是那裏出問題,重大的壓力沒有壓垮他就算好的了。

    溫白山和包不同都低下頭去,再不敢回話。

    葉之魁又看不順眼了,都是死人啊,連聲都不會吱個。

    更難聽的話就要再蹦出嘴。

    盛惠頤在門外就聽到葉之魁那個破嗓子在大喊大叫,連忙推門而入。

    “他媽的,連敲個門還要我來教你嗎?”

    聽到聲響,葉之魁又是一聲大罵。

    盛惠頤俏生生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身前,擰著一個食盒,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葉之魁。

    “惠頤,你怎麽來這裏了。”

    無緣無故罵了丈母娘,葉之魁也有些不好意思。

    “夫君,你幾天不回家,妾身給你帶來一些吃的,那知一進門,你就罵我。”盛惠頤款款走進來。

    包不同和溫白山終於能鬆了口氣,有些感激的看了看盛惠頤。

    葉之魁一擺手道:“好了,你們下去吧,好好想想怎麽解決,待會給我告訴我,不過國防軍招兵在即,看看那些考生願意加入軍隊嗎!”

    有人在,葉之魁也不好意思再罵什麽,畢竟兩人都可以當他父親了。

    溫白山和包不同不敢停留,急忙奪門而出,葉之魁愕然,問盛惠頤道:“怎麽,我這麽可怕嗎?”

    盛惠頤走到葉之魁身後,為他捏了捏肩膀,笑著回道:“你不是可怕,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