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你和誰搶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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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四八章  你和誰搶女人

    全國代表大會的召開自是吸引了各京師名流的注意,各路人馬心懷鬼胎,蠢蠢欲動,謀劃籌算,隻為取得一己利益。

    李府,晚清三朝閣老李鴻藻剛剛送走前來拜訪的毓朗,回到房中暗自沉思。

    李鴻藻為清末重臣,清流領袖,人品還是有一定的保證,與李鴻章隻求權勢的作風不同,他很看重名聲。

    滿清覆滅後,軍政府亦曾力邀他入中樞任職,不過都被他以年老不堪重用為由給推辭調了,明眼人都知道這其實不過是一借口爾,他雖然對天下大勢看得比較清楚,對滿清滅亡也沒有半分惋惜,但卻很有些古代忠臣不事二主的風骨。

    加之他的幾個兒子也不曾在軍政府任職,這些落在外麵一些有心人眼中,就覺得李鴻藻是對滿清還存著留戀。

    由於他威望較隆,此次被直隸省推薦為省代表之一,

    李鴻藻靜靜的坐在大廳裏,輕輕的濯了一口茶,矗立在一旁的管家見他眉頭不舒,以為他為方才毓朗來訪之事擔憂。

    “老爺,以後是否要阻擋毓朗之流前來拜訪,如被軍政府之人看見了不太好。”管家小心的試探道。

    有很多殘存下來的滿清官員為了和那些滿清遺老劃清界限,都是閉門不見,隻有李鴻藻自認為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些許閑言閑語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其實李鴻藻並不擔心被軍政府的人知道自己與那些滿清遺老有來往,他是在想方才毓朗和他交談的那一番話。

    往常毓朗雖然也時不時來拜訪,不過大多扯東扯西,吐吐滿人處境如今如何悲苦的苦水,李鴻藻少不了要勸慰一翻。

    不過今天毓朗的來意顯然有些不同,不但流露出一絲拉攏的意味,毓朗還顯露出一種誌得意滿的意味。

    “李老,您為我大清三朝閣老,大清滅亡後,我等滿人是府前冷落鞍馬稀,那些人對我等無不是冷落異常,避而不見,唯有閣老你一直真心與我等交往,明日是代表大會計票之日,聽說閣老也會前去頤和園,閣老若信我,明日千萬去不得。”

    毓朗離去之前那番誠懇的話語仍然曆曆在目,而且李鴻藻人老成精,怎麽會看不出他眼角間那一抹得色,李鴻藻認為毓朗不會無的放矢。

    毓朗等滿人平常就對軍政府素有不滿,難道他們還以為能憑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能夠奪回政權,這也太異想天開一些了。

    明天,參議院,頤和園,到底會有什麽變故?李鴻藻陷入深思之中,連管家什麽時候下去都沒有發現。

    李易生往大廳中偷偷瞧了一眼,見老爺子正低頭端坐著,不由暗自一喜,放輕腳步,準備悄悄走過。

    李易生為李鴻藻最小的兒子,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美國待過,一些觀念自是與李鴻藻相衝突,兩父子時常會有一些爭吵,而身為子的李易生當然隻有俯首稱臣的份,那次不是被李鴻藻說了個狗血淋頭,因此他見了李鴻藻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能躲則躲。

    還著是怕什麽來什麽,李易生自認為已經夠小心翼翼了,卻不曾料到百忙之***錯,一不小心就碰到走廊旁邊的花瓶,砰的一聲便讓沉思中的李鴻藻驚醒過來。

    “孽障,往哪裏走?”李鴻藻抬起頭來,滿臉威嚴的叱喝道。

    對於這個老麽,李鴻藻其實還是很關心看重的,就憑他回國後以一己之力開了個什麽自行車公司就已經讓他刮目相看,不過就是有些事做得比較出格大膽了,想到不久前得到風聲,這小子竟然恬不知恥的厚臉皮追求一位拋頭露麵的姑娘家,而且還說出了非汝不娶之言,婚姻大事,豈同兒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能由得你小子做主。

    作為父親的即便是對子女取得的一些成績會暗暗自喜,但大多不會誇獎出來,反而對子女的一些錯誤,會馬上指出來。

    “沒想到父親大人正在大廳。”李易生見躲不過去,便訕訕說著上前見禮。

    “還知道我這位父親,一日三請安的時候你在那裏?”李鴻藻拉長老臉質問道。

    李易生不以為然的暗暗撇了撇嘴,一日三請安,這都什麽時候的老規矩了,不過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說出口,“公司新開張,事務有些繁忙嘛。”李易生找起借口來,那是隨手捏來。

    “哼,就你那個什麽破公司,還繁忙,我怎麽聽說你把時間都花在一個女人身上了,你就這點出息?”李鴻藻想到這件事就來氣。

    見李易生漲紅了臉就是低頭不語,李鴻藻心中更是有些惱怒,接著說道:“婚姻之事講究門當戶對,你在外麵隨便找個人過來就想入我李府之門,你以為這裏是美國嗎?還是在美國呆久了忘記了自己是那個國家的人?”

    “什麽隨便的女人,別人還看不上你兒子。”李易生有些意誌消沉的說道,以前葉之魁沒有出現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有些成功的機會,但是自從那個吃軟飯的出現後,李易生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在做無謂的掙紮,白薇薇對那個吃軟飯的一網深情,即便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何況他不瞎呢!

    李鴻藻傻眼了,何曾見過兒子在自己麵前服軟,往常無理也要爭出三分理來,意氣風發的樣子讓李鴻藻覺得與自己年輕時相比也不遜色。

    什麽,看不上我兒子,這下他心裏更不爽了,前一刻還在責罵兒子,這一刻就為自己兒子打抱不平起來。

    李鴻藻輕輕咳嗽一聲,不緊不慢的問道:“是哪家的姑娘?我李府好歹也是官宦世家,雖如今老夫不再為官,但好歹還有三分薄麵,誰敢看不上我兒子?”

    李易生不以為意的看了李鴻藻一眼,婚姻又不僅僅講求門第,李易生雖然不曾在白薇薇麵前表露自己的家世,但他相信,以白薇薇的為人處事風格,即便表露了,也不會改變什麽,還會顯得自己掉價,以勢壓人。

    你老頭子能有什麽辦法,不過見李鴻藻顯露出少有的關懷,李易生還是很開心的,黯然神傷的緩緩說道:“我不知道是京中哪位人家女兒,她姓白名薇薇。”

    白薇薇!李鴻藻不由噗嗤一聲,將剛喝進去的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他雖身居家中,卻兩耳多聞窗外事,對一些比較辛秘之事,還是一清二楚的,何況,這件事別人也不曾有意隱瞞。

    “可是女報周刊的主編白薇薇?”李鴻藻顫聲問道。

    李易生有些詫異的看著李鴻藻古怪的臉色,輕輕點了點頭。

    李鴻藻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指著李易生半響說不出話來。

    “你,你!唉!”李鴻藻連歎三聲。

    李易生有些摸不著頭腦,老頭子的反應未免有些大了吧,但是估摸著與白薇薇有關,好奇的問道:“白姑娘怎麽了?”

    李鴻藻圍著李易生打量幾圈,仔細看看自己兒子身上是否有暗傷存在。

    “你小子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別人的女人,說你眼光好呢還是說你不知死活呢。”李鴻藻謂然一聲長歎。

    “父親大人怎麽知道白姑娘有成親的對象了?那小子一看就是吃軟飯的家夥,前些日子我還叫他來我公司幹活。”李易生驚疑不定的問道,難道老頭子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自己,事情怎麽都知道一清二楚。

    “你見到他了?還叫他來你公司幹活?”李鴻藻睜大眼睛,不知說什麽好了,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小兒子本事來。

    “是啊,他說他現在做的是全中國最累的事,我見他可憐,就準備幫他一把咯,好歹能為白姑娘做一些事。”李易生翻了翻眼皮,不以為意的說道。

    李鴻藻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液,見兒子還一幅洋洋得意的表情,不由揚起手來,對著他背後就是一巴掌。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這種混賬話你也說得出口。”李鴻藻邊打邊罵。

    李易生完全懵了,這那跟那,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還被老頭子打罵。

    “哎喲,父親大人有話好說!”李易生邊躲邊慌忙說道。

    “我懶得和你這個混賬說話,連別人家世都沒有調查清楚,就胡亂插手,這次是你命大,別人不和你一般見識,能活著回來,要是今後都這麽辦事,早晚會惹禍上身。”李鴻藻劈裏啪啦打得很是起勁。

    “父親大人把話說清楚啊,什麽活著回來。”李易生上躥下跳,見老頭子不像是說笑,反而更為好奇起來。

    李鴻藻打了半響,估計也是打累了,回到椅子上坐下,氣虛喘喘的樣子,卻依然是一臉惱怒的瞪著李易生。

    “你知道白薇薇睡在哪裏嗎?”李鴻藻恨鐵不成鋼的問道。

    “不知道!”李易生連忙搖了搖頭。

    “睡在紫禁城!”李鴻藻歎了一口氣。

    “紫,紫禁城!”晴天一個霹靂打下來,炸得李易生牙齒開始打顫,“那,那我當天見到的是。”李易生猶自不信的看著自己父親,他可是李哥,李哥的自稱啊。

    李鴻藻指了指天,看到李易生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還以為他害怕了,反而鎮定下來,好笑的問道:“現在知道你和誰搶女人了吧,不錯,軍政府首腦,如今的中國大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