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羽裳隻要你回來,朕就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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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驚,是尹竟天帶著人追來了,還帶來了那麽多的軍隊,是來活捉我了嗎?

    我都嚇堆了,整個身子都在抖,他應該還在成親呀,冊立皇後多麽大的事情呀,他禮成了嗎?莫離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怎麽會舍棄了那麽大的婚禮來抓我的呢?冊後大典,新郎逃跑那是多轟動的場麵呀,如果做實了我是罪魁禍首,為了我才這樣,我死一百次也不夠呀。

    我呆呆的看著那片火光,一個勁的胡思亂想,想的連腦子都遲鈍了,腿腳都走不動,尤其是剛剛不久,我們還經曆了那麽激烈的情。事,我的身子根本就不聽使喚,酸痛的要死了。

    “姑娘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旁邊的兩個人一個勁的催促,我們這才果斷地棄了馬車,慢慢的移到了岸邊,蘆葦叢中居然露出了一艘大船,也不算很大,帶著棚子,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在這樣湍急的河水中,小船進去一下子就翻了。

    “姑娘上來吧!我扶你!”其中一個人跳上了船,伸手就要攙扶我,我一甩手躲開了,我哪裏會讓男人隨便碰呀,我嫌惡的躲開了他髒兮兮的手,總覺得他眼眸怪怪的,有些不懷好意似的,隻不過事情逼到了這個份上,要不然我斷然的不會跟他走。

    “我自己會來!”我一縱身,身子則歪了一下,好不容易站住了,後麵的人也跳上去了。

    待人都上去以後,他一拉繩子,船便隨著水流,緩緩地離開了岸邊,水上的風真大呀,水流也急,晃蕩的人暈眩,我緊緊地抓著船上的欄杆,呆呆的看著由遠及近的人馬。

    一條銀白色的白龍馬一聲嘶叫,猶如出海的蛟龍一般,遠遠地甩開人群,風馳電掣一般的竄了出來。

    踏踏踏的的在江邊一陣陣的嘶鳴,就像哀嚎一般,前蹄騰空縱起,不停地翻騰,坐在馬上的人兒,一身的大紅喜袍,束發金冠,麵目猙獰,連眼睛都是血紅的,猶如剛從地獄裏出來的魔鬼。

    他狠命的抽打坐下的白龍駒,打的那匹馬嘶嘶的鳴叫,幾乎雙蹄站立起來,如果可以他就直接騎著馬縱到船上來,可是那馬不爭氣,說什麽也不肯前行一步,馬終究是馬,不會水呀,怎麽打它,它也不動,前蹄放空,一陣陣的嘶鳴。

    “尹羽裳你給我回來!”尹竟天一陣的咆哮猶如打雷一般,震得我耳朵嗡嗡的響。

    我呆呆的看著他,居然真的是他,他真的追我來了,連身上穿的大紅新郎袍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那衣服呼啦啦的迎風狂舞,在月色下美的不可思議,連天上的謫仙也不及他豔絕,可是那顏色刺傷了我的眼,他還有什麽話跟我說,用不著再騙我了吧?我就那樣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尹羽裳你最好現在就給朕回來!朕會既往不咎,朕不會怪你的!回來呀!”他一聲的嘶吼,聲嘶力竭,比那馬的哀鳴還要撕心裂肺。那眼睛直直的瞪著我,想要碎裂似的,連同整個人都要碎裂了。

    “我不回去了!我要走了!你不用來送我了,去陪你的新娘子吧?”我淡淡的別過了臉,他都成親了有孩子了,還來追我做什麽?我說著不在意,那是我心裏邁不過去的坎,最重要的是他還騙我,在我的心上撒鹽。

    “你還是在意是吧?如果在意,你就給朕回來,朕給你解釋。”他苦澀的揚起了一抹笑,感覺到他的撕心裂肺,是打在了棉花上,對我根本就不起作用。

    “我隻不過是給了她一格虛位而已,用一個皇後的位子,把她身後的爪牙都引出來,一刀都給斬盡了而已,你相信朕呀!她是南木國的公主,現在隻不過是我製衡南木國的棋子而已,你就跟我這樣置氣一定要離開我嗎?”他的眼睛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從來都沒有過的恐懼,隻要他一眨眼睛我就會不見了。

    他之所以沒有告訴我是因為過了今天晚上一切都明了了,他也不必解釋了,他是天之驕子,那麽倨傲的尊嚴,最怕給人低聲下氣,到時候就會一切大白,不必他沒皮沒臉的傷自尊,可是就萬萬沒想到出了岔子。

    “對我已經沒有意義了!她還有你的孩子,你也不要太過分了!”我癡癡的看著他,眼淚刷刷的往下掉,我已經幾死幾生受了太多的委屈,我想要重新開始,為什麽他就是不肯呢?!還要追我做什麽?

    “尹羽裳你太過分了!與你已經沒有意義了嗎?你再給朕說一遍!尹羽裳!”他不住的仰天大笑,他遇刺受傷幾乎送了性命,因為怕我懷著孩子擔心也沒有告訴我,他去冷宮看我,得知了我想和司淩軒走,他也沒有忍心責罰我。

    那一天他喝多了,宿醉在了莫離的宮裏,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到底睡沒睡他根本不清楚,他除了因為有潔癖,受不了以外,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也許那一夜他把她當做了我。

    宮裏的女人都是他的,睡一次也很正常,可是莫離卻說她懷孕了,這大出了他的意外,他不想和別的女人生孩子,隻想要我的,可是一切超出了他的預料。

    朝堂上的大臣居然以莫離有孕為借口,逼他立後,他自己也是才知道這事,朝堂上的大臣又如何得知?

    皇宮戒備森嚴,怎麽會有刺客輕易的就進來,還刺殺成功了?我和他的孩子怎麽會輕易的就沒有了?他恨我,也是因為用情太深,也並不是真的不信我。

    他早就嗅出了危險,洞察到了莫離的每一步,連她身邊的死士,和宮裏麵的內應,連同爪牙他都摸了個徹徹底底,最好的辦法就是予取予求,斬草除根。

    他畢竟是皇上,天下的掌權者,那麽重的責任,容不得他把感情放在天下安危之前,所以為了安撫皇宮裏的細作,和內殲,才沒有告訴我實情,讓我受些折磨,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他心如絞割,哀痛地看著我,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睡過她,也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孩子,總之這股勢力他會連根拔起,一定會給我,一定要給我們逝去的孩子一個交代,所以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那一片火光之下,莫離的人一個也沒剩,連同冷宮裏的桂姑姑,還有那些欺負過我的太監,一個都不留,殺的一個幹幹淨淨。尹竟天得手真毒呀,整個皇宮血流成河,烏煙瘴氣比上一次逼宮奪取帝位還要血腥,還要殘忍,一出手就是死的,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殺紅了眼的他聽說我逃跑了,他這才慌了,本來他覺得沒什麽,一個小小的我,怎麽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但是他怎麽樣和沒有想到,出賣他的會是夏侯俊。

    有了夏侯俊的幫忙,我自然是如魚得水了,想逃多遠就逃多遠。

    等他知道我逃到了北黑河,他就瘋了,一但過了河,我就再也不歸他管了,這一生就在也與他無關了,所以他縱著白馬蛟龍,潑命般的趕了來,甩掉了所有的人。

    “尹羽裳朕命令你馬上回來!你要什麽你對朕說呀?!”他翻身下馬,一聲嘶吼,怒目地看著我,極盡的摧毀,吞天滅地一般。

    “我什麽都不要,我就想離開!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兩個完了!”我淡淡的別過了臉,不敢再看他。船也越遊越遠,那樣清晰的絕美容顏,在我的眼前慢慢的變得模糊。

    “你回來!你給朕回來!什麽叫我們兩個完了!你回來給朕講清楚了!尹羽裳!”他絕美的容顏陡然間變得淩厲,變的驚悚可怖,那樣深邃冰雕玉琢一般,現在猙獰的如同魔鬼。

    “朕知道朕對不起你!讓你吃了太多的苦,尹羽裳,隻要你肯回來,朕都補償給你!尹羽裳你太狠了!朕要殺了你!”撲啦啦鮮紅的新郎袍服漫天的亂舞,這個男人瘋了一般的狂吼,就像受傷的猛獸垂死的哀鳴。

    “皇上保重!皇上珍重,龍體要緊!”後麵大批的軍隊趕到了,簇擁了上來,跪倒在地,不停的哀求他,尹竟天這樣子,簡直太可怕了,簡直是想要拉滿的弓,快要繃斷一般,已經到崩潰虧的邊緣。

    “滾!去找船來!快去!要不然你們都去死!”失去理智的狂吼,嚇的士兵們紛紛退散,去找船隻了。

    我一聽他要找船,我就害怕了,我怕他真的會追過來,我們的船已經到了河中央,萬一他追上怎麽辦。

    “你們不要過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們不會再在一起了,我受不了你有那麽多的女人。我不想搶別人的丈夫,我想要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我這一輩子都發下誓言,我不嫁給皇帝,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受委屈,和別人分享一個父親!”

    我癡癡的看著他,當我們在一起歡好的時候,莫離借口懷孕不舒服,把他叫走的那時起,我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即便是沒有莫離,也會有別的女人,我受不了那樣的生活,太多的雜質,太讓人惡心。

    “尹羽裳你有種!你還想找別的男人?!”他仰天的大笑,我居然為了這些舍棄他?!

    他哪裏有讓她和別人分享,她明明就是唯一,莫離隻是個意外,意外而已,更何況他是皇帝,怎麽就那樣不可原諒?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是不是去找他?跟他走?他在你心裏永遠都比朕強?”他冰涼的臉上揚起一抹嗜血的笑,隨著陣陣的河風,像是一片一片在碎裂,連聲音都嘶啞了,幾乎聽不出話來,隻聽到陣陣的寒風在嗚咽。

    在他心裏,司淩軒就是一根刺,紮的他血肉淋漓,他受苦,也不會讓我好受,所以他就貶我到瑾香閣,貶我去冷宮,他的心裏有多痛苦,他才會不停的折磨我,讓我也一起難過,在他的眼裏我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我才沒有!才不想去找任何男人,即便是曾經想那樣離開,我也沒那麽做,最終也是放棄了司淩軒,想不到他還耿耿於懷。

    “我才不是!你別胡說八道!你害我受了那麽多苦,也應該夠了!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別跟著我!”我底氣不足了,連心髒都在動搖,心裏隱隱作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叫囂。

    “不是就給我回來!朕會原諒你的!羽裳!”他由低吼仿佛一下子無力到了哀求,隻差把一顆心捧到了我的麵前。

    我的心軟了下來,尹竟天何許人我太了解了,殺人不見血,不皺眉,那顆心早已練就的鋼鐵不化,怎麽可能求人?可他就是在求我,他受不了我的離去,我是不是真的誤解他了?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好像已經無可挽回了,可是我的心好痛!

    我的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盡管那麽大的風氧氣充足,我也覺得上不來氣。

    隨著狂風的搖曳,巨浪的不斷拍打,說什麽也都是枉然的。

    我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越來越難逾越,水越來越深,越來越湍急,打在船身上,猛烈地一陣震顫,幾乎讓我栽倒在地。

    船在河中央停住了沒有在動,我一時也驚住了一時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幹什麽?怎麽還不開船?”我驚恐的睜大了雙眼,不為別的如果是現在在陸地上我自然不怕,大不了可以跑嗎?!但是現在正在一條滾滾的大河中央,下麵就是波濤翻滾的河水,就我這兩下子狗刨,到裏麵就沉底了,喝夠了拉倒。

    “姑娘你別著急,等一下,等一下就好!”那個說話的人,說著還微微一笑,看著說的客氣,眼眸中卻劃過一絲詭異的光。

    我的心猛然間就是一縮,突然覺得大事不好,隻有船靠了岸我才有活路,現在我的小命根本就不歸我管。

    尹竟天也發現了事情不對,但是卻沒有找到船,這樣大的北黑河,那麽多的漁民,竟然一條船都沒找到,人早就已經全部跑光了。

    “三哥!”夏侯俊也騎著一匹棗紅馬風塵仆仆的趕到了。

    來到尹竟天的近前,翻身下馬,嚇的他俏美的臉頰一點血色都沒有,欺霜賽雪一般。

    “夏侯俊!”尹竟天眼角幾乎瞪裂,猩紅的眼眸幾乎滴出血來,牙齒咬的咯吱吱的響,想把夏侯俊咬碎了一般。

    他一把揪住了夏侯俊的衣領,使勁的搖晃了兩下,一把把他推到地上。

    “看你做的好事!別的朕暫時不跟你計較,你馬上讓你的人,把她給我弄回來!”尹竟天氣得渾身直抖,他怎麽都想不明白,夏侯俊怎麽會幫著我出逃,他是瘋了,還是吃錯了藥!

    “三哥我!…………”夏侯俊也有點傻了,他也沒想到後果有這麽嚴重,他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事辦了,沒想到尹竟天會這樣,瘋魔了一般,他很清楚尹竟天的手段,他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死,那簡直都已經是奇跡了!

    “快呀!你別告訴我,這事和你沒關係!”他說著讓人把那幾個犯事的太監都抓過來了,手裏還攥著他的令牌,人髒俱在無可抵賴,夏侯俊不由的低下了頭。

    夏侯俊對抗尹竟天真就沒勇氣,隻能繳械投降。

    “三哥你別生氣!都是我錯了,我這就讓他們把人給你送回來!”夏侯俊說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趕緊來到岸邊舉手觀望。

    大河上波浪翻滾,霧氣昭昭,在清冷婆娑的月光下,那隻小船被浪頭打的飄飄搖搖的。

    舉眸望去,模模糊糊的有幾個人影,還能依稀看到我們的樣子,今天晚上主要是月色好,要是換做平時,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哎?船上的人聽著,我是小侯爺,夏侯俊,你們趕緊把船劃過來,本侯爺在此,與你們無幹!”夏侯俊也很聰明,就怕他們不敢回來狗急跳牆,現在船已經到了大河中央,什麽都愛莫能及。

    “哎!船上的人快回來!我是夏侯俊!”夏侯俊站在岸邊不停地喊,聲音借著風聲,回蕩著水音,在這個幽寂的夜裏傳出了好遠,我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的心裏豁然的一亮,那一瞬間我居然想回去,想投靠那個炙熱堅實的懷抱,畢竟在這個河中央飄著,太可怕了,我又不會水,下麵幽深不見底,仿佛像是有吃人的猛獸一般,不停地翻湧,巨大的浪頭大的船幫啪啪作響,這個船看著像是還不錯,可是在這樣的風浪裏隨時隨地的像是要解體一般。

    “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家!”我的聲音鬥得連我自己都聽不出來,這些人也太可恨了,要不你就把船劃過去,讓我徹徹底底的離開,要不你就把船往岸邊駛,讓我回到尹竟天那裏,要殺要刮我都忍了,可是他們就是不動呀!急死人了!

    你說這人呀,到底是陸地上的動物,到了水裏根本就不行,這我是上了賊船才知道的,也算是心得吧。

    再怎麽出逃,我也是希望自己活下去呀,我也不希望自己跑到這裏來喂魚吧!什麽東西和生命比起來,我還是選擇生命吧!

    “你快回去吧!你沒聽到夏侯俊在喊嘛!他可是你們的主子!”我狠狠地瞪著他們,我都已經不耐煩了,已經沒有了好耐性。

    其中一個人也在勸說,“大哥我看要不就回去吧,小侯爺咱們惹不起,何況咱們一家子老小孩都在他手裏呢?”

    “廢物!你看不出來嗎,回去也是找死!還是跟著他混金子要緊!女人孩子那裏沒有?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

    “大哥你什麽意思?那可是一大家子人,你就不顧他們的命嗎?”話音未落,撲的一聲響,一陣血腥的味道,隨著河風刮過來,腥腥的粘粘的,好像還噴到我臉上一些,我用手一摸還是熱的,血?!我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那人普通一聲,死屍栽倒,那個當大哥的,伸手把刀子從他身上抽。出來,鮮血呼的冒出來,借著茵茵的月光,閃著詭異的眼色,他把刀子上的血,在屍體的身上蹭了蹭,撲通一腳將屍體踹下了船。

    “哎?下一個該你了,有人花錢買你的命,說吧,你是想吃麵條,還是荷包蛋?”血淋淋的刀子對準了我,剩下的兩個人一陣的冷笑。

    我都嚇傻了?癡癡的看著他,不由的吞咽了口唾沫,還真的餓了,殺人還要管飯嗎?“麵條怎麽吃?荷包蛋怎麽吃呀?你說先吃哪個的好呀?”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