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一盡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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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裳今天尹竟天出殯,安葬皇陵,各位娘娘也都去了,你也可以去送一下。”納蘭雨平靜的告訴我,看來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讓我知道這件事了。

    “都去了?”我錯愕的看著她,我那紅腫的眼眸裏閃過些許的慌亂,那她們已經……………………。

    納蘭雨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那意思我懂,都已經死了,明天跟著一起藏入皇陵。

    我的心一好一陣的惶惶不安,這些人下手太狠了,出手果斷毫不留情,那麽多條人命,儼然螻蟻一般。

    “好我去!他是因為救我才這樣的,我不能和他一起走,已經是愧對他了,送他是應該的。”我淡淡的合上眼睛,總覺得昨夜太不尋常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也就是昨夜他們對那些嬪妃賜了毒酒,或者是白綾,想想我的脊背就發麻,那是怎樣一個場景,曾經當年我也親見過。

    果然是皇帝的女人做不得,就算不殉葬,也要老死宮中永無天日可見,這就是女人的宿命。

    我拖著酸痛的身子,起身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我總覺得我這屋子裏昨夜有人來過,好熟悉的氣息,身子好像也被人拆動過,渾身都覺得不自在,為了讓我有點力氣,納蘭雨逼著我吃了一些東西。

    出門的時候心情沉重的厲害,浩大的皇宮裏哀泣一片,所有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孝衣,滿臉的哀戚,皇上駕崩這是舉國上下最沉重的事情,無人概莫能外。

    呼啦啦的北風吹蕩著發梢衣角淩風亂舞,所有的人都低著頭,排著長長的隊伍,後麵是儀仗隊揚著白旗白帆,綺羅傘蓋後麵就是巨大的棺槨,金光閃閃,耀著初冬裏淡冷的光,依舊耀得人睜不開眼,上麵金龍的圖案栩栩如生幾乎飛升天外一般。

    我的心情驟然就沉下來了,幾乎無法呼吸,說不出的痛和悲戚,按理說梟兒是尹竟天唯一的皇子,這個場麵應該前麵披麻戴孝,送他父皇一程,可是看看靈柩前麵,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臨走了也沒兒子送終,算起來的有多淒慘?!

    夏侯賤一身素白的孝衣,手上纏著白色的沙布,臉色陰冷的像是隨地都能打下雷來,那眸光都帶著波濤洶湧的冷芒,有一股肅殺的氣息。

    他手一揮,隊伍開始往皇陵趕,早就有人在那裏等候了,隻要這裏棺槨一到,那邊就開始安排下葬。

    後麵長長的棺材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幾十位嬪妃就這樣香消玉殞了,應該說是何其的慘烈。

    不遠處一陣陣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他們都是朝堂上的文武大臣,按照品級的大小,整整齊齊的位列兩旁,邊走邊哭,猶如滔滔江水一般,一直要哭道皇陵下葬完畢。

    “住手!宮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豈能沒有人稟告哀家得知,但到你們都想造反不成?!”

    突然之間一道尖利的聲音,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連哭聲都停止了,抬眼定睛一看,隊伍的前麵站定了一個婦人,花白的鬢發,頭上戴著珠翠玉釵,金鳳朝陽的鳳冠,手中還拄著赤金的龍頭拐杖。

    往臉上一看,不由的讓人倒吸一口冷氣,熟悉的讓人膽顫。

    我一看究竟愣了半晌,居然是………………她怎麽還活著,並且還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居然是我以前的母後,現在的太後,原來的時候她被尹竟天囚禁起來,司淩軒還差點遭了埋伏,差一點就死在皇宮裏,連帶著她也受了重傷,我都以為她死了,沒想到還活著,看樣子活得挺好。

    這女人十分的狠辣,冷血無情,怎麽說她也養了我那麽多年,我喊了她那麽多年的母後,對我下起手來一點也不會心軟,在她來說權勢地位高過一切,我早也已經把她看透了,她今天到這裏來,肯定是還想興風作浪了。

    “你們還不來拜見哀家?更待何時?!”她拄著拐杖敲得地麵啪啪作響。

    她的臉上一片的陰冷,帶著暈暈的怒氣,原本花容月貌的臉頰如今也不滿了褶皺,充斥著滄桑感,看來這些年她也過得不好,但是那股很戾的氣息依舊是讓人膽寒,老虎雖老,威風猶在。

    所有的人都站著沒敢動,隊伍就這樣僵住了,皇家的事情瞬息莫變,誰也不敢輕易的發言,轉瞬之間就有可能身敗名裂。

    “原來是太後娘娘,微臣這廂有禮了。”夏侯賤過去恭恭敬敬的施了禮,話語間頗有臣子的風範。

    眾臣這才緩緩地施禮,“叩拜太後娘娘!”

    “嗯!平身!哀家感謝列位大臣,為皇家鼎力相助,操持政務,愛家甚是欣慰,國不可一日無主,哀家決定先立儲,立儲完畢之後再行下葬大典。”薑還是老的辣她一句話就宣兵奪主了,她才是君,這些人全部都是臣下,臣子而已。

    “先立儲?”

    “…………”

    這句話如一顆炸彈投擲過來,瞬間在人群中爆裂開來,“立儲?立誰呀?聽說皇上有皇子,不過今天沒見呀?”所有的朝臣的切切的私語,互相討論著。

    呼啦啦的北風刮過一陣的小雪花簇簇的落下來,落在人們的頭發上和臉頰上,被風一吹化成了一灘冷霧,瞬間凍得嗖嗖的疼,衣衫單薄的人們都得瑟瑟的發抖,牙齒咬的咯咯響。

    “啟稟太後可否待皇陵送葬完畢以後再行商討,這吉時一過怕是不好吧,死者為尊,入土為安才是正理。”吏部楚大人衣拱倒地,恭恭敬敬的說道。

    “是呀!是呀!”其餘的人隨聲附和道。

    “看見了吧太後娘娘,這事還要從長再議,何況都已經選定的日子,豈能更改?!”夏侯賤一拱手,說的很和婉,可眸底裏劃過一絲睿智的光,嘴角邊勾起促狹的笑意,像是等她好久的樣子。

    “那哀家要再見皇帝一麵,你們是知道的,皇嫂比母,皇帝走了,愛家痛心不已,不見一麵表以表哀思,哀家心疼難安。”她說著掏出手帕,像是擦拭了幾滴眼淚的樣子,既然立儲的事大家都不急於表態,那她隻好退而取其次,把眼前的事做事了才好。

    她的眸光裏凶光畢露,今天可不是白來的,夏侯俊心裏也是清楚地,不然無緣無故的一個老婦人就敢到這裏來自稱太後?就算她真的是,也不會有人承認的,可夏侯俊偏偏就認下了,這件事不得不讓人狐疑。

    太後要起棺查驗,說的挺好一盡哀思,可是在場的人哪有傻子,誰又聽不明白,那就是想看看皇上死沒死?!

    所有的人都把眸光都對準了夏侯賤,都在看他的反應,大家也都覺得這事蹊蹺的厲害,皇上英年正盛,如日中天,說駕崩就駕崩了,朝堂上下眾說風雲,有人說是此事蹊蹺,有人說被女人迷惑,妖魅惑主江山不幸,說什麽的的都有。

    正好此時太後要看,大家也都沒阻攔,其實他們隻關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前途仕錦,哪裏會真的有人心疼皇帝的死活?!

    “好!太後有心,皇上肯定如太後的心思是一樣的,必定感念太後的情誼,時常會來探望您的,看一看也好,來人起棺!”夏侯俊很痛快,一點遲愣都沒有,簡直是有求必應。

    這讓這太後娘娘倒有些十分的意外,她本來盤算著這有可能是一場計謀,尹竟天故意使詐,這麽一看到有些不像。

    “來來!………………停下!”

    砰的一下,巨大的棺槨落到了地上,砸起一陣的塵煙,這些抬棺槨的一屁股都坐到了地上,這幾十個大漢,迎著西北風大漢淋漓,讓風一吹臉頰凍得通紅。

    他們說話的期間,這些人就站在原地,哪裏敢把棺槨放下,所以一個個都要昏過去了,這句話算是救了他們的命。

    “來人應太後的要求,將棺槨打開,讓太後娘娘一盡哀思!”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