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似水流年大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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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一點半,幾個醫護人員從手術室裏一起出來,都有點疲倦的低著頭往前走。
她隻是無意間的抬眼,看到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貼著牆根站著,也不知道低著頭在想些什麽。
她突然停下步子,嘴上的口罩都沒有來的及摘掉,隻一雙清透的眼睛望著不遠處的男人。
他轉眼朝著裏麵看去,她定定的站在那裏,被包裹的那麽嚴實,卻是他心底深處最疼愛的人,雙手從口袋裏抽出,他朝她走去。
“我們先走了頭。”同事跟她打招呼。
“嗯!”她點頭答應,然後才緩步朝他走去。
“怎麽這麽晚在這裏?”
“因為你在。”他隻低低的一聲,然後抬手將她的口罩摘下,她好看的臉蛋立即顯他眼前。
這才突然發現他離開之前那有些圓潤豐滿的小女人,此時臉上竟然有些棱角了。
這一年,她孕育了一個孩子,卻讓自己瘦了許多。
他習慣性的牽起她的手,就那麽垂著眸望著她細長的手腕,小迷沒說話,隻是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隻手任由他牽著。
“回家吧,累了。”她低聲說。
手術室的走廊裏安靜的出奇,漆黑的眸子望她一眼,然後點頭跟她換衣服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靠在他的肩頭,一年後第一次覺得又可以依靠。
傅城夜不說話,隻是給她當好司機。
到家後把她輕輕地從裏麵抱出來,然後進家門。
傅城瑤跟傅城錦正在喝酒,看到有個男人抱著女人上樓,立即一口血差點吐出來。
這得多虐啊,倆說單身不單身卻都沒人疼的狗。
“唉,我又想嫁人了!”傅城瑤在吧台旁趴著嘟囔。
傅城錦轉頭開玩笑道:姐,我預感你這輩子不會隻是再結婚一次。
“嗯?”
“沒事,你弟弟是律師,要是哪一天你需要,我一定會替你打贏官司。”
傅城瑤……
傅城錦端著酒杯跟她輕碰一下,然後自得其樂,苦中作樂。
傅城夜將洗澡水放好,在床邊一趟,忍笑低語:要不要我幫你洗?順便給你按摩一下?
小迷蹭的從床上爬起來自顧的朝著浴室跑去,傅城夜繼續忍笑,實際上是苦笑了。
傅城錦走到他們房間門口敲了下,因為門是虛掩著的,所以傅城夜一抬眼也看到門口的男人:什麽事?
“就是你們在這個家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麽貼著?”
“等將來這話我會反擊給你。”
傅城錦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像是重新考量過,然後說:那我收回。
傅城夜不說話,隻是淺笑了一聲,傅城錦回了自己的房間。
傅城夜隻是在想,兩個月已過,他們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有個頭緒了?
而且傅潤澤小盆友的百日宴,他也得好好準備準備。
雖然說那小子一出生就急著霸占他老婆,但是那畢竟是親兒子,出生的時候他這個當爹的不在,滿月的時候還不在,百日的時候真的是要大辦一下。
小迷洗完澡出來傅城夜還躺在那兒等她呢,她心裏其實知道他今晚幹什麽,他都憋了那麽久了。
“不過話說回來,城少你在古代這一年,應該也沒閑著吧?”她躺下後突然眨著眼問他。
“你指的是哪方麵?”傅城夜眉頭微皺低沉的嗓音問她。
“就是……”小迷沒再說話,隻是眼睛朝著他那裏看去。
傅城夜伸了伸腿,扯了扯嗓子,像是有難言之隱。
小迷立即抬眼看他那難耐的峻顏:哈哈,被我猜中了?
“我要是說沒閑著,你會不會吃了我?”
“一國之君要是一直閑著,我估計我也沒什麽值得開心的。”
小迷說完後突然想,難道……
“不會你在古代不舉吧?”小迷突然轉頭看著他問。
傅城夜……
“我曾經以為你隻對手術刀感興趣,看來我真的錯了。”他抬手摸著她的頭發,用那種難以形容的眼神望著她,似乎對她還有更大的期待,以及欲望。
曾經她在廚房煮飯的時候說對手術刀更感興趣,而現在他反過來也這樣說,小迷突然覺得他對她的一些話好像也很記的。
“我隻是期待自己的老公沒有電視劇裏那麽多女人而已,這也不對?”
“很對,但是你老公就你一個。”
“我在似水流年負一樓看到的那副畫不是你母親,是初戀吧?”
她卻是不信的,傅城夜突然發現她今晚有些較真,她大概是故意這樣。
反正他現在興致的確是降低了。
“也可以那麽說。”他誠懇的回答,眯著眼直直的盯著她那靈精的眸子,總怕她會突然變臉。
“那你們結婚了麽?”她的眸子裏越來越多的疑惑,很專注的望著他。
“曾經納為妃。”他淡淡的一聲,但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宜聊太久。
果然小迷的臉色突然一暗,雖然之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望著他。
“那為什麽不納為後呢?”她又好奇的問。
“那時候她的資曆尚淺。”
“那後來呢?你沒想過讓她當後?”
“小迷,我們不要再聊過去的事情了好嗎?”他突然深沉的望著她請求道。
小迷看到他眼裏的難耐,也隻好終止這個話題。
可是當兩個人都平躺著,臥室裏突然安靜的讓人喘息困難。
終究這件事是她的心結,其實又何嚐不是他的心結?
隻是他能擱下了,而她才問了個開頭。
有些畫麵,有的時候就像是一把利刃,不想還好。
太晚了,他轉身將淺睡的她抱在懷裏。
——
我現在隻有你!
——
像是一場夢,那句話在她的耳邊,卻久久的盤旋。
早晨阿姨本想來叫他們吃飯,傅城瑤跑上前去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跟阿姨抱著下樓去了。
“今天早上太太讓專門給三少奶奶煮的湯,要是不喝……”
“少喝一頓沒事的,天天做湯,我們聞著的都要吐了,不用說喝的了。”
“可是少奶奶她沒說過啊。”
“那是因為她愛子心切啊,而且婆婆大於媽。”
阿姨一想也是,然後也笑起來小聲跟她說:其實我也快受不了了。
“改天跟老媽反應,別讓老三媳婦營養過剩了。”
“你要提?”阿姨吃驚的望著她。
“那還是您說吧。”
“不不不,這事大小姐說最合適。”
傅城瑤笑,也不說別的了。
下樓後阿姨去廚房忙活,傅城瑤看姚冠群抱著孫子已經在秀祖孫愛了,立即開心的走上前去說:哎呦呦,我這當閨女的可是都妒忌了啊。
“你妒忌也沒用,現在我們小潤潤才是我的最寶貝。”姚冠群說著就低頭去親了孫子的小臉。
傅城瑤看的無奈歎了一聲,卻是笑著到旁邊坐著一起哄著侄子,不得不說,她侄子真的太好看了。
“媽,你有沒有覺得潤潤跟我還蠻像的。”
“臭美吧你。”姚冠群說她,但是仔細看著,她當然知道孫子眉目間有點姑姑的意思了,很寬呢。
看麵相就知道將來是個很寬厚的大男人,看的讓人心裏很踏實。
傅城錦早上接到電話,裏麵女人淩厲的聲音響起:你趕緊過來,出事了。
傅城錦提上褲子拿了襯衣套著就往外走,那娘倆正在哄孩子呢,看他急急忙忙的出門都著急的看過去:馬上吃飯了?
“你們吃。”傅城錦淡淡的一聲人已經走遠。
“話說我們老二的背影真帥啊。”傅城瑤望著那大步離去的背影突然感歎了一聲。
“哼,隻是背影帥?我的孩子哪兒都好看。”
“哎呦呦,您就不能謙虛點——不過母親大人,您還不早點讓老二娶媳婦啊?”
“哼,我管得著麽?”
傅耀祖早就說過他的婚事讓他自己做主,她雖然嘴上硬,但是早就不管了。
傅家家大業大,她又不疼錢,她隻怕她兒子受苦而已。
小迷還沒等睜開眼就感覺臉貼著溫暖的胸膛,因為很結實,知道是他的。
明明是夏天,但是她卻突然很喜歡這個溫度,然後就繼續合著眼淺寐。
雖然他不在的時候她可以佯裝堅強,但是她心裏清楚,自己想要這個依靠的。
等他們起床後大家早就都出去了,家裏隻剩下他們倆,阿姨給他們重新準備了早飯,小迷一邊吃飯一邊在遺憾起晚了。
早上起床應該先看看兒子的,貪戀了一會兒他的胸膛,然後就又不小心睡了過去。
但是城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似乎這也是這一年多來睡的最好的一個早晨。
終於,她貼著他懷裏,像是死心塌地的。
“莫麗茹是因為喝了你辦公室的水才出事的?”他突然低聲問她。
小迷聽了抬眼看著他:你怎麽也這麽說?不對,你怎麽知道的?
“昨晚去找你聽護士台兩個值班的護士說,到底怎麽回事?”
“她們說著玩的吧?那桶水我自己就喝了一小半,我一直好好地啊。”
“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不知道誰給我換掉了,我還想找那個人呢,太浪費了。”小迷說著又開始回憶起來。
“不過也可能她那個點腸胃不適,她本來手術台下來就肚子疼嘛。”
“這可不像是一個專業醫生會說的話。”
他低沉的嗓音說。
小迷挑挑眉:我可不想每一天都那麽專業。
他也笑,如果每天都上綱上線的,的確很累。
傅城夜要送她去上班被她拒絕了,自己開車去上班。
莫麗茹看到她還好奇地問:你幹嘛來這麽早?
“怎麽了?”
“你昨晚不是加班了嘛。”
“現在都十點多了,我也睡夠了。”
“聽說昨晚你老公來接的你?很貼心麽,是不是和好了?”
“你少八卦點吧。”小迷數落她,然後在她旁邊坐下,偌大的辦公室裏現在也就他們倆。
“兩個月已過,城少能忍得了麽?”
“哼,你怎麽試探都沒用,我打算憋死你。”
“這麽惡毒,一定是欲求不滿。”莫麗茹雙手捂嘴,一副要被她毒死的樣子。
小迷忍笑不成便笑了,一抬眼的時候看到門口站著穿著警服的男人,他今天是來複查的。
“我來複查。”
“不在門診部那一棟麽?”莫麗茹下意識的詢問。
顧璟宸為難的笑著,小迷看了莫麗茹一眼,心想這女人什麽時候這麽反應遲鈍的。
“進來坐會兒麽。”
“不了,改天有空我請你們吃飯吧,多謝你們前陣子關照。”
“那就……”
“那就多謝了哦顧警官。”
小迷……
她剛剛還挺遲鈍的樣子,現在怎麽突然就反應這麽快。
“不用客氣。”顧璟宸說完之後就走了。
小迷立即轉頭望著她小聲責備:你怎麽回事?
“我……咦,顧警官你怎麽又回來了。”
小迷立即側著身尷尬的不好意思動,莫麗茹突然起身:我去送送顧警官。
然後小迷一轉頭,門口空蕩蕩的哪有什麽顧警官。
無奈的歎了一聲,真是被自己的天真打敗了。
隻是當她剛起身準備回自己辦公室,卻是一抬眼看到門口站著的長輩,是秦欣。
“小迷。”
“您有什麽事?”她淡淡的一聲,說不出的疏離。
“就是想來看看你,特意挑了這會兒不忙的時候,可以坐坐麽?”
“恐怕不能,我現在要去病房了。”她淡淡的一聲,然後從她身邊經過,離開。
剛好有同事回來,看秦欣站在那裏一副很難過的樣子禁不住多看了秦欣一眼,然後進去後在自己的位子坐下開始發呆。
秦欣歎了一聲,然後吸著鼻子走了。
她同事這才又朝著門口看了看,聽說金家很複雜,也聽說金迷跟金家的關係好像不怎麽好,但是看那老母親好像很傷心的樣子,竟然也一時難以分辨。
小迷去了病房給病人查了查病情看了看病例,然後笑談了幾句就回了自己辦公室,病房裏的人都很喜歡跟她說話,她也總是端著適中的笑容。
回到辦公室以後才忍不住歎了一聲,然後打電話給樓下:我問一下秦欣的情況。
“哦,病人身體已經調養的各項指標都穩定,可以出院了,不過她說想多住幾天。”
“知道了。”小迷打完電話掛了之後又在思索,秦欣想要留下是因為她麽?
突然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然後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秦欣看到她到病房還有些意外,她卻是直奔主題:聽說您的身體已經恢複,醫院不是什麽養生的好地方,早點回家吧。
“你關心我?”秦欣開心的問。
“我隻是想提醒您,醫院的病房不是給您這樣有錢卻沒病的人住著玩的,另外我之所以會上來是想問您關於我親媽的事情。”
“什麽?”
“我準備去墓地看看,您介意跟我一起去麽?”
“什麽?”
小迷就那麽直勾勾的望著她,坐在旁邊的金菲聽到那話再去看她母親的臉色立即站了起來:我們才不去墓地,我們馬上要辦出院手續呢,忙得很,要去你自己去。
“那也罷。”她淡淡的一聲,轉身後突然又回頭:您知道我媽媽生前還有什麽要好的朋友嗎?
秦欣被她的問題嚇的完全愣住了,哪裏還敢提什麽母女情深之類的。
“不知道?也沒關係。”金迷轉身要走。
“你等等。”秦欣突然想到金迷已經知道關於她妹妹的很多事情,如果自己不說她也會再讓傅城夜去查,還不如自己說了,說不定還能落著點好。
等秦欣說完一些事情已經十二點多,金迷直接去了餐廳跟莫麗茹吃飯,莫麗茹早就占了座位。
隻是看她心情忽高忽低的忍不住疑惑又不敢問,因為聽說她去找了秦欣。
“我下午去趟墓地。”小迷低聲說。
“要我陪你麽?我也好久沒去見阿姨了。”
“我去另一片墓地。”小迷抬眼望著她溫和的說道。
莫麗茹恍然大悟笑著說:那我就不去了。
小迷也笑了笑,然後兩個人吃完午飯她便自己開車去了墓地。
晚上下班的時候接到傅城夜的電話,他說讓她去似水流年,她猜測他是惦記著那事呢。
小迷想,他們今晚要是做了,她還非得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麽來不行。
機不可失,以後她可能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要挾他了。
“那還回家麽?”她問。
“不回。”
他淡淡的一聲。
小迷沒說話,他已經掛了電話,她歎了一聲,然後無奈的收起電話背著包下樓。
莫麗茹在醫院門口追上她:喂,一起晚飯?
“沒空。”小迷看她一眼忍笑說,此時不看麗茹的表情也知道麗茹是什麽表情的她心情覺得格外的好。
她先回了趟傅家看了兒子才回似水流年,城少早已經等的有點不耐煩。
她回去後看著餐桌上擺著的晚飯有點抱歉,傅城夜說:都涼了,你去熱一熱?
“嗯!”她換了衣服去熱菜,他從酒店叫的,但是她回老宅去打了個拐,回來就涼了。
之後兩個人吃了飯她便坐在沙發來看劇,也好久沒有這麽有心情的,很舒服的在家看個劇,家裏還沒有別人。
所以她其實還挺享受的。
傅城夜早早的就去洗了澡,出門後看到她還在沙發裏靠著看電視呢,忍不住歎了一聲。
她當然不著急,她吃準他會哄她。
他卻是心急如焚,然後大步上前去在她跟前坐下:看什麽呢?
“就是普通的穿越劇。”
“你好像對這種劇情有獨鍾啊。”他苦笑了一聲。
“嗯,其實認識你以前我也不怎麽看,幼稚。”
傅城夜……
“她後來跟阮麟的關係比較好,阮麟一直想要帶她遠走高飛,但是顧忌我會下追殺令才一直沒帶她走。”
“那你說她死了是因為這事?”
“她不是我朝人,用現在的話說她就是個奸細,懂了嗎?”
小迷的心像是被什麽用力的抽了一下,禁不住認真的望著他,突然什麽都問不出。
“現在夫人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他微笑著問她,眉眼間卻很敏銳。
小迷隻是屏住呼吸,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挖了他潰爛的肉。
“有,但是我現在不想問了!”
“關於過去的事情如果你真的那麽感興趣,以後我會慢慢的都講給你聽。”
“什麽時候?”
“寶貝,我們有一生的時間來了解彼此的過去跟未來,嗯?”
他突然上前,然後眉眼垂下,朝著她襯衫裏看去。
小迷的身子緩緩地往後倒,然後條件反射的抬手摁住自己胸口的布料:你別亂來啊,並不是你回答了關於那個女人的問題我就要讓你睡。
“還有什麽問題?”
城少突然爬起來,有點不爽的問她,要哭了。
“當然有了,你以為你讓我空等了那麽久回來就可以跟我好好地?我可沒有那個胸襟這麽寬容。”
小迷說著站了起來退的遠遠地。
傅城夜笑:你知道嗎?這個家裏的每一個房間的門我都可以打開。
“是麽?”小迷笑著問,然後就轉頭往樓上跑。
“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別等我抓到你。”
“我還是趁早跑吧,不然等你抓到我,我豈不是要死無全屍。”
“不必,我最多讓你半個月下不來床而已。”
城少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緩慢的說道。
小迷哪裏還敢留,上樓去找個陌生的房間就鑽了進去。
傅城夜抬了抬眼,然後無奈的歎了一聲,他想跟自己的老婆睡覺怎麽這麽費勁呢?
她到底知不知道女人要遵從老公的教導?
尤其是他還對她這麽關切。
她不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他還擔心她會內分泌失調呢。
於是,抓妻也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寶貝,你想讓我幾分鍾之內找到你?”
小迷不說話,隻是貼著門跟聽他說話,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有些緊張。
因為真的是幼稚的可以。
隻是她就是不想那麽容易滿足他,隻是她就是想欺負他一下。
因為,她那一年都在擔驚受怕,後來的很多日子她都在想,如果他真的死了……
那種得不到丈夫消息的,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的折磨……
她已經失去過太多親愛的人,所以,她再也經受不起那樣的一次。
他知道嗎?
他應該知道的,可是他還是讓她擔心了。
“現在自己打開門,我保證不會太過分。”
她垂了濕漉漉的眼眸,聽著一門之隔的聲音卻不出聲。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可是小迷,我能做的隻是以後都疼愛你,我無法倒回去那一年,就算倒回去我也沒辦法不離開。”
他突然靠在門口不急著進去,隻是低低的跟她說起。
小迷垂著的長睫微動,之後還是沒吭聲。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打敗番邦,禪讓帝位,回歸到你身邊……小迷,你相信你自己的眼光嗎?你老公是一個你值得托付的人。”
他深沉起來……
讓人受不了。
小迷依舊沒開門,然後走到床邊去緩慢的坐下,他幾個字就說完了這一年,他幾個字就想表達他這一年經曆的困難。
可是她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呢?
就算是理解,還不是難受?
就算明白,還不是委屈?
他們都需要發泄,隻是那個契合點在哪兒?
她突然躺在床上,然後什麽都聽不到。
傅城夜站在門邊一會兒聽不到她的回應,然後低著眸看了看門把手,然後抬手將門把手壓下。
被反鎖。
高冷的峻顏上有了笑意,然後無奈的轉身回了主臥。
等五分鍾以後門被輕輕地打開,裏麵的女人還在發呆。
“竟然已經躺好了。”他站在門口嘀咕。
小迷聽到聲音立即坐了起來,就看到他幽暗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
“你不要過來啊,這張床大姐睡過的,上麵還有大姐的頭發跟味道。”
“嗯,所以我會先幫你洗個澡,然後再到床上去。”
“什麽?”
“其實在浴室來第一次也是我本來的想法。”
“什麽?”
“你最好別再逃了,留著點力氣用在我身上最好。”
“傅城夜……”小迷氣的大吼,然後轉身去抓枕頭要扔他,卻是枕頭剛抓起來,人就被從後麵壓住。
傅城夜雙手摟著她的腰壓在她身上,感覺屁股上有點不得勁。
“你壓死我了,快起來。”
“我準備壓扁你。”他低頭咬著她的耳朵說。
之後敞開著的門口,男人扛著女人從裏麵出來。
女人的襯衣已經從褲子裏掉了出來,淩亂的長發散在他前麵,腳上的拖鞋都沒了,隻是搖晃著雙手拍打著他的胸膛:快放我下來。
聲音也開始發啞。
果然是直接進了浴室,然後她的衣服被不留情的扒了下來,小迷下意識的轉身想要遮住自己,他卻正好將她抱住,然後一隻手將她內衣的扣子打開。
“傅城夜你個流氓。”
“我對自己的老婆不流氓你該埋怨了。”
“嗯?”
“埋怨我不履行老公的職責。”
“才不會,我隻會謝謝你放過我。”
“真的?”
“嗯!”
“口不對心的小東西。”說著又低頭去咬住她頸上如玉的肌膚,疼的小迷仰著頭一下子不敢動,然後他的牙齒才鬆開,卻隻輾轉在她頸上親吻。
“寶貝,你真香。”
“你……別……”
“別什麽?”
“先洗澡行麽?等下去床上。”
“不行。”
所以被小迷拿著花灑衝了他的臉,然後小迷就扔了花灑往外跑,傅城夜立即追出去,小迷腳下一滑,立即趴在了地上。
那種光溜溜跟地麵親密接觸的感覺真是……
所以傅城夜扶她起來的時候負氣的說:不然直接在地上做算了。
“傅城夜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
膝蓋都紅了,小迷委屈的要掉眼淚,穿了很薄的睡衣坐在床上曲著膝蓋被他上藥。
他故意找了很薄的睡衣給她,她本來尷尬的一直都拿手拽著,但是後來一想,索性不管了,睡衣滑下去直接到了腿根,而她指抱著自己的膝蓋對他小聲道:輕一點。
傅城夜很認真的給她上藥,聽到聲音的時候稍稍抬眼,兩秒之後立即垂下。
努力集中精神一心一用。
小迷看他艱難的隱忍心裏卻是得意,心想誰讓你害我摔倒,活該你看得見吃不著。
傅城夜也不急,反正他有整晚的時間跟她磨合。
用藥膏擦了擦之後他把藥放起來,然後坐在那兒不動,隻是望著她說:你敢不敢把腿再抬高點?
“嗯?你怕我踹不動你是麽?”小迷抬著眼瞪著他問道。
“嗯,是。”傅城夜眯著眼忍笑望著她。
小迷抬起另一隻腳,然後……
傅城夜順勢撲倒:看到你還能動我就安心了。
“喂,你幹嘛?別亂摸。”小迷立即伸手去拉他。
“我隻在你身上摸,摸不到別的地方去。”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說。
小迷另一條腿膝蓋受傷所以不怎麽好亂動,這才讓他更容易趁虛而入。
“傅城夜你敢不經過我同意試試。”
“嗯,我現在正在試。”
“你不能這麽自私,你答應過要等我原諒的。”
“可是寶貝,你老公再等下去真的會出問題的,不然你在上?”
“你給我滾,啊!疼!”她剛想踢他,腳還沒抬起來就疼的不太敢動。
傅城夜手垂下,然後將她的小腿放在他的腰上,然而另一邊卻還垂著。
小迷羞愧的閉著眼:傅城夜你肯定是故意讓我受傷的。
“你現在美的讓我欲罷不能。”
“你就是想上我,你就是下半身思考動物。”
“還是我老婆了解我。”
小迷……
傅城夜突然抬起頭來望著她那水汪汪的眼,然後低頭就去親她的唇瓣,小迷不動,之後默默地任由他親吻。
“嗯!”
隻是當他唇舌要與她的糾纏,她才突然的一個使力,傅城夜的舌尖立即血腥蔓延,懊惱的抬眼望著她。
“你敢再把舌頭伸進我嘴裏,我就咬死你。”
“好啊,來啊!”
傅城夜咬著牙說,然後又低頭,更為霸道的糾纏。
隻是她剛想咬他,他就先用結實的牙尖咬在她的唇內。
疼的小迷緊緊地閉著眼:混蛋。
那兩個字根本就說不清楚。
半夜裏她還委屈的趴在床上哭,傅城夜洗完澡出來立即上了床去哄她,隻是剛伸過手去要抱她就被她推開。
明明膝蓋有些疼,卻還是堅定的爬了起來要走。
“你要去哪兒?”他隻好拽住她,小迷站起來拿了枕頭就往他臉上扔去。
“你別以為上了我就沒事了,我告訴你,這筆賬我給你記著呢。”她生氣的說著,然後又拿著枕頭一下兩下的朝著他的臉砸過去。
她咬牙切齒的,真像是一隻小野貓。
傅城夜靠在床上哭笑不得,看著她憤怒的離去也隻是無奈的又躺下。
她這氣估計要好幾天。
不行,他得趕緊哄好她,為了明天的福利。
她其實隻是下個樓去喝個水,傅城夜重新穿了睡褲跟背心去找她,看她光著腳丫在廚房喝水,立即就上前去。
“怎麽這樣跑出來了?”
小迷瞪他一眼,一邊喝水一邊伸手阻止他繼續往前。
隻是她才剛放下水杯他就上前,小迷下意識的要躲,但是後麵隻有台子,所以她就一屁股彈了上去,將腳對著他:你不是有潔癖麽?你現在要是再往前,我這髒了的腳底就要弄髒你的褲子了。
“隻要是跟你有關的,我都可以。”他說著還是往前。
而且小迷突然發現不對勁,她的腳碰到……
她突然想放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直接被他兩隻手抓住了腳踝,嗬嗬,分開。
他就那輕易地到了她麵前,就那麽認真的執迷的望著她。
小迷抬了抬眼看著他露著的肌膚,發現他手臂上被她咬的有點重,牙印已經變紫了,然後垂眸。
“我想讓你繼續咬我,打我,反正怎麽發泄開心怎麽來,你願意麽?”
小迷……
“隻是怕累著你,所以……”
小迷抬眼望著他,不太讚同的悶悶地問:所以什麽?
“所以,不如讓我愛你。”他突然低聲道,然後抬手將她的下巴勾住,緩緩地將自己的薄唇覆了上去在她的唇瓣上。
那親吻,不自覺就溫柔,溫柔到讓她覺得喘息不來。
“寶貝,我願意用一生來哄你開心,你願意給我這個時間麽?”他一下下的吻著她,在她耳邊低聲傾訴。
“我不願意!”良久,她沙啞著嗓音說出這四個字。
他的親吻在她的耳後停住一會兒,之後卻淺笑一下又繼續親吻她的肌膚。
“不願意麽?”
“你以前也對她……”
小迷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問了。
因為那個女人已經離開,而他明明是被情傷過。
其實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所以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問這個問題。
傅城夜抬眼看著她,她突然抬手摟著他的脖子:你真的能一輩子對我低聲下氣?
“隻要你願意。”他低聲回答。
“我不願意。”她繼續說,眼神裏越發的執著。
傅城夜突然淺笑一聲,然後一邊輕吻她一邊問:那你願意什麽?
“我願意你再也不離開。”
“我答應。”
“傅城夜你是認真的麽?以後再也不離開了?”
她想起他回來後對她說的話,她希望是真的。
“是的,在那邊已經沒有我這個人。”
一旦禪讓帝位,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新帝不會容忍他還在。
當兄弟倆互相信任,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之後,其實那裏真的再也沒有什麽讓他留戀的。
母親的仇恨也已經報了,他自己的事情也都了結了。
而他將來會死在這裏,跟她一起。
“就像是一場夢你知道嗎?”她緩緩地說,眼睛也漸漸地模糊。
這會兒她突然的平靜下來,隻因為他給她吃了定心丸。
“你說給我聽。”他繼續吻著她,然後將她從身後抱起,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她的雙手纏著他的脖子,任由他親吻著她的鎖骨。
“你回來過就走了,那晚我本想告訴你我懷孕的事情,——我還打算質問你給我的假藥那件事,可是什麽都沒來得及你就走了。”
而且一走還是一年多。
“嗯,繼續說。”他繼續吻著她,到了二樓的主臥,他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昏暗的光線裏,就那麽凝望著她。
“我想好了所有的後路,如果你不能活著回來……”
“打算改嫁給傅璟宸?”
“打算帶著兒子在這房子裏老死。”
傅城夜無法在繼續說笑,隻是望著她倔強的眼神越發的心疼。
他該知道的,她是那種很專心的人,改嫁的幾率很小很小。
“你為什麽會以為我會改嫁?”小迷疑惑的問他。
“不信任我麽?”她又疑惑的低聲問。
“怎麽會?”他突然笑著說了聲,然後又低頭要去親她。
小迷立即雙手抵著他的肩膀,非常嚴肅的望著他,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他漆黑的眸子裏,雖然那眸深似海:你最好跟我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