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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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璿真早在這魔刀問她師承來曆時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此時隻不過是將內心所想說了出來。

    她並沒有因修羅陰煞刀看輕自己而生氣,反倒條理分明的一一辯駁道:“我修行至今,五年築基,二十載結丹,假以時日孫致鶴又算得了什麽?至於道法之說,我修習之《太虛還真妙錄》兼收並蓄,以此功馭使,前輩自然也就成了玄門道器。”

    她此言確實在理,竟讓修羅陰煞刀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其實它已然意動,隻是素來好顏麵,倘若讓旁人知曉它堂堂真器竟認了金丹小輩為主,臉麵上總是有幾分過不去。

    姬璿真瞧出它猶疑不定的心理,也不催促,隻氣定神閑的等著它自己想通。

    事實上對修羅陰煞刀來說,認姬璿真為主也未嚐不是一個好選擇。它雖說是真器,可與陽神道君相當,實際自從被玄隗子盜走之後便已大不如前了,現下真正能發揮出的實力不過是元嬰仿佛,不然也不會被孫致鶴困在此處。

    姬璿真雖然如今隻是金丹,但勝在潛力無窮,日後成就不可限量,況且大衍宗的《太虛還真妙錄》便是這魔刀也聽過其名聲,實為一等一的玄門妙法,或許真能催動修羅陰煞刀也未可知呢?

    想到此處,它已下定決心,冷聲道:“好,便依你所言!”

    姬璿真微微一笑,她容貌上的掩飾早已在被修羅陰煞刀看破身形時就已除去,此刻露出一張昳麗已極的麵容,垂首微笑更如曇花綻放,美不勝收,連見多識廣的魔道凶器也看呆了去,刀身晃動,差點從半空跌下來。

    那魔刀真靈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掩飾道:“你這小丫頭生的倒是好看。對了,老夫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姬璿真早已斂了笑容,將修羅陰煞刀攝入掌中,那漆黑的刀身愈發映的手掌色若新雪,肌理如玉;她劃破手指,擠出一滴心頭血浸入刀身,又以神識在其中打下烙印,凝聲道:“我姓姬,名璿真。”

    “姬······”刀靈喃喃道:“可是蘅州姬氏?”

    “不錯,”姬璿真失了一滴心頭血,櫻唇現出蒼白,索性就地調息起來:“家父名諱上毓下塵,在家中行三,故而多以姬三郎稱之。”

    蘅州姬氏在乾元界中也是聲名顯赫的大族,族中子弟既有拜入宗門修行者,也有留在族地修習家傳功法者,不一而論。隻是姬璿真極少與族中聯係,是以對具體情況也並不十分了解。

    她調息片刻,自覺好了許多,便開口問道:“前輩,我該如何解開此地禁製?”

    修羅陰煞刀哼了一聲,“你也別前輩前輩的叫了,既然老夫已認你為主,便將真名告訴你也無妨。記好了,老夫名為彥恒!”

    姬璿真知曉這刀靈真名後,陡然感到與修羅陰煞刀的聯係又強了幾分,明了彥恒心中亦十分清楚,如今他們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自然不再擔憂這魔刀日後會拖後腿了:“彥恒前輩,還是早些離開此地方為上策。”

    彥恒聽了這話,開始毫不客氣的指使她:“你去那之前擺放著老夫刀身的石案旁,上麵貼了九張符籙,隻管揭下來便是。”

    她湊近一看,果然有九張暗藏金光的符籙按照奇門方位貼在石案上,將修羅陰煞刀鎮壓在此處。

    姬璿真默運玄功,在手掌上覆上一層清靈之氣,甫一接觸到符籙,便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麵而來,讓人十分難受。

    彥恒還在一旁催促著:“小丫頭倒是快些!一會兒張致鶴那老匹夫發現可就麻煩了!”

    她加大了法力,一張一張的揭下符籙,待到第八張時,已是麵色微白,兩鬢汗濕,此時驟然響起一聲驚雷般的怒喝:“何方鼠輩竟敢來此放肆!”

    姬璿真心中一驚,全力催動體內金丹,揭下了第九張符籙,隨即劈手奪過魔刀,身形化作虹光,向外疾馳而去。

    彥恒不斷催促道:“再快些!那老匹夫追上來了!”

    無奈她此刻速度已催動到極致,快無可快,仍是被孫致鶴從背後慢慢追上了。

    孫致鶴氣的須發倒豎,他做夢也不曾想到,即將功行圓滿之際,修羅陰煞刀竟會被人盜走,這等於絕了他續命之途,如何肯罷休,當即往頂上一拍,形成一隻玄色大掌,裹挾風雷之聲,迅疾無倫的衝姬璿真襲來!

    他這一下含怒出手,用了十成法力,倘若被拍實不死也要重傷,姬璿真如何敢硬接,隻得用諸天挪移法門閃躲。

    隻是孫致鶴畢竟是元嬰三重天的大修士,距離陽神也不過一線之隔,他的全力一擊又豈是這麽好躲的,饒是姬璿真將法力催動到極致,還是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侵襲而來,隨即全身劇痛,金丹一陣搖晃,已然受了不輕的傷勢。

    倘若不是身上的織雲羅衣擋去了大半威力,這一下便可讓她金丹碎裂。

    孫致鶴見這一擊未能讓此人立斃當場,心中也十分詫異,他負手而立,語氣陰森道:“閣下束手就擒,本座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姬璿真深吸一口氣,在神識中叫到:“彥恒前輩,再不助我,我們二人就都別想走脫了!”

    彥恒亦十分清楚,若是姬璿真身殞,他的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多半要被抹去真靈成為孫致鶴的容器。

    他沉聲道:“小丫頭,就是現在!”

    一道烏光從袖中落到姬璿真手上,她的心神陷入了一種極度空明的狀態,反手一揮,此時已是黑夜,驚豔的刀光瞬時照亮了整個天幕,連群星也被映襯的黯淡無光。

    刀光中蘊含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連孫致鶴也被這氣勢所攝,遲疑了一瞬,不敢正麵相抗。

    而就在他猶疑的這一刹那,刀光驟然轉向詭譎,如毒蛇吐信,閃電般的攻向孫致鶴!

    這元嬰大能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掌赫然被齊腕切斷,鮮血直流,劇毒的魔氣還在不斷腐蝕著傷口,等他從劇痛中回過神來,麵前已空無一人。

    姬璿真現在的狀況也十分糟糕。她現在還有行動能力,完全是仰仗織雲羅衣擋掉了不少傷害,但內裏也受創不淺,萬幸的是金丹不曾受到大的損傷。

    她從芥子袋裏取出丹藥,一連服食了數顆,才感覺稍微好了些。

    此刻她已然沒有法力施展化虹之術,隻能勉強用五行遁法往城外而去。行至半途,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在她識海中沉默了半天的彥恒驟然出聲:“是個練氣修士,待老夫去將他殺了。”

    僅僅隻有練氣修為,定然不是孫致鶴派來的追兵,但他看見了姬璿真的行蹤,若是泄露出去恐又生波折,以彥恒的思維自然是直接殺了了事。

    姬璿真的視野此刻已經十分模糊,卻依稀看出來人的身形有幾分熟悉,當即勉力阻止道:“且等等。”

    她一咬舌尖,在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幾分,發現來人竟真的是熟識——正是林修言。

    此刻這少年十分沮喪,正無精打采的垂著頭,他被發了脾氣的辛蕙質趕了出來,還沒想出來自己到底是哪裏惹了心上人生氣,忽然聽見一聲輕柔動聽的呼喚:“林道友。”

    他下意識的抬頭,隨即呆立當場,隻疑自己是在夢中,否則又怎能見到如此風姿絕代的殊色?

    眼前的少女白衣勝雪,她站在此處,便好似天上的明月降臨人世,清輝萬端,連這陰暗的小巷也成了瑤宮玉殿,瑩然生光。

    林修言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這陌生的少女是如何得知自己姓林,半天回不過神來,隻聽得對方言道:“我被一仇家追殺,身受重傷,還望林道友施以援手,將我帶出城去。”

    林修言隻胡亂點頭,別說這少女隻是讓他帶自己出城,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估計也不會有多少猶豫。

    那少女見他答應,身影驟然消失,林修言心中慌亂不已,還當是自己夢醒了,便聽得那輕柔女聲道:“道友不必驚慌,我已變成一片白羽覆在道友背後,隻管出城便是。”

    林修言聞言,臉頰瞬間漲的通紅,這天人般的少女此刻正在他背上,即便隻是白羽的形態,也教他連腳步都飄了起來。

    彥恒在姬璿真識海中嗤笑道:“這小子定力也太差了,見到美貌的女修就走不動路,還修什麽道。”

    他說這話時,渾然忘了自己也曾因對方容貌失神的事,姬璿真也不拆穿,倘若教這刀靈惱羞成怒就不好了。

    這時林修言總算是想起問題來,舌頭打結了半天,吭哧吭哧才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仙子是如何得知我姓林?”

    說來姬璿真還從未被稱呼為“仙子”過,仙子一般是對修為不高的女修的美稱,她結丹之後,按慣例是應當被尊稱為“真人”,隻是如今也懶得糾正,隻道:“林道友忘記了麽?我們在精舍裏曾遇見過許多回,隻是當時我掩蓋了容貌,因此道友不曾識得。”

    她這麽一說,林修言立馬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道:“我說仙子的聲音總有點耳熟呢。”

    眼看城門已近在眼前,姬璿真低語道:“林道友今次實在助我良多,無以為報,便送道友一部《生生造化經》,百年之內,金丹可期。”

    雷戎喝的滿麵通紅,此刻他權柄美人盡在掌握,自然意氣風發,舉杯大笑道:“諸位當與我同樂!”

    眾妖酣然應諾,其中不少喝著喝著露出了原型,一時殿上妖氣紛紛,頗有群魔亂舞之像。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傳來,整個水府都劇烈晃動起來,那些修為低微的魚精蚌女驚恐的尖叫起來。

    雷戎大驚之下,酒意醒了大半,提起長矛,怒喝道:“何人敢來我水府放肆!眾將且隨我出去看個究竟!”